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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反派洗白指南(煅庚)


剩下的玻璃穹顶通透,双层隔热玻璃,做了特殊的镜面处理,反射灯光,变得明亮璀璨……那是种叫他熟悉到极点的暖光。
应时肆攥着裤子的布料,因为用力过度,手微微发抖。
他没上来过,因为来这里要爬梯子,先生不方便。
应时肆牢牢跟着那架轮椅,这座别墅里,凡是轮椅到不了的地方,他都从没去过。
“你负责别墅。”应时肆低声说,“你有设计图。”
这是事实,代理人点了点头,并不反驳,只是取出面包、火腿肠和矿泉水,逐一放在他们面前的岩板岛台上。
应时肆盯着对方拿出来的肉松面包,他无法判断,这究竟算不算是一种挑衅……但仅剩的理智,还是在对方取出小说时崩断。
祁纠被撞过来的狼崽子冲倒,应时肆的眼底通红,像是蒙了层血雾,死死反拧着他的胳膊,扯着他滚向那个小露台。
两个人收势不住,祁纠单手揽了下应时肆,换了个方向,后背撞在玻璃上。
露台的雪被震掉了不少,冷风飕飕灌进来。任何一个人再动一动,就可能顺着冻得滑溜溜的木质地板摔出去,一头扎进院子几尺厚的雪里。
“你是谁?”应时肆森森盯着他,“你来干什么?!”
祁纠被他按着,靠在积雪的玻璃上,神情依旧是不为所动的平静淡漠,微垂着眼看他。
应时肆瞳底黑沉,肩膀发力要再抬手时,却被沉静力道往背后一按。
他们这个姿势,知道的是代理人要打断他发力,不知道的还以为伸出的这条手臂,是来抱他。
“轻点。”祁纠在他耳旁说,“我腿疼。”
应时肆在这句话里僵住。
他死死咬着下唇,一动不动地沉默半晌,慢慢放开手上的力道,向后撤开。
祁纠闭上眼睛,头向后微仰。
代理人扶住那条腿,一动不动,屏着呼吸,喉结微微滚动。
“……疼得严重吗?”应时肆低声说,“我去拿药箱,你等着。”
他像是一瞬间就冷静下来,几乎择人而噬的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撑着地面想要起身,却还没等攒够力气,就被按在背上的力道打断。
应时肆有些气急:“你干什么?!”
“不严重。”代理人已经恢复如常,睁开眼睛,“没这个必要。”
应时肆皱紧了眉,一动不动盯着他,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面包和火腿。
应时肆问:“为什么要给我拿这些?”
这问题要回答,实在太简单了,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就能应付。
应时肆盯着这个代理人,等他给出回答,等了半晌,却只听见砸着耳骨的心跳。
又过了几秒,应时肆意识到,这心跳是他自己的。
祁纠靠着玻璃,并不回答这个问题,静静看着他,背后是风雪呼啸。
应时肆还是决定去拿个药箱。
他没办法什么也不干,保持冷静地待在这。
那股不受控的念头越浓烈,他就越不安……他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冲过去抱着眼前这个人不放。
“等着我。”应时肆说,“不准动。”
他飞快爬下那个天井的梯子,稍一辨认就找出方向,快步去找药箱,又拿了条从没用过的厚毯子。
虽说心里乱得要命,但他半点都没察觉,他紧咬着的牙关第一次松开,头也似乎没那么疼了。
应时肆带着这些东西回到观景台,代理人很听话,居然真一下都没动,还靠坐在原处。
应时肆皱紧了眉,快步过去,碰了下他的袖子。
这地方离露台口近,连衣袖都冻得冰凉,里面可想而知。
应时肆想起给自己纠正错位的髌骨时,那双冷得像冰、又精确得像手术刀的手。
应时肆把那条厚毯子扔给他。
代理人睁开眼睛,单手接住砸向自己的毯子,露出些询问神色。
“披上。”应时肆蹙着眉,“我能看看你的腿吗?”
代理人微微摇头。
应时肆对这个答案不意外,把药箱给他,背对着他走到岩板岛台前,拿起一个面包。
没必要和吃的过不去。
应时肆大口吃那个肉松面包,他被噎了几下,拧开矿泉水灌下去,眼底渐渐发烫,被闭紧的眼皮挡住。
他听见身后的药箱开合,轻微的碰撞声里,又有淡淡消毒水的气味弥漫。
这种味道混在冰雪的气息里,变得更冷冽鲜明,让人想起那双淡漠到仿佛不具温度的眼睛。
应时肆攥着拳,一边吃面包,一边听身后的声音。
都是些相当利落的动作——没有一点多余,消毒处理、重新包扎,处置稳妥以后,再把接受腔固定牢,放下裤腿。
应时肆听着衣料摩擦的轻微声响:“药是干什么的?”
代理人在他身后,动作停顿了片刻,才又恢复,将裤腿整理好:“止疼。”
应时肆不觉得这人怕疼。
这当然不是什么好习惯,应时肆一想起他还背着自己回别墅,就忍不住皱紧眉。
应时肆把那个面包三两口吃完,灌下去半瓶水,身上总算有了点力气,回到代理人的面前。
祁纠抬起眼睛。
“什么疼?”应时肆低声问,“很严重?”
这话又让那双冷淡到极点的眼睛里,泛出点温和的错觉。
应时肆错开视线,不去看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见毯子没被披好,就伸手扯了扯。
“不算严重,但是困扰。”代理人说,“有时会干扰判断。”
应时肆问:“什么判断?”
祁纠微垂下视线,看着完全忘了炸毛提防,乖乖跟着问的狼崽子。
系统配合得相当熟练,一阵风卷着大片雪,非常有眼力见地钻进来,让祁纠抬手拢住应时肆后颈,隔开冰冷的雪雾。
祁纠分给他一些毯子,应时肆没有拒绝。
“对现实状况的判断。”祁纠说,“这种疼痛不存在。”
医学推测,失去身体的一部分以后,脊髓和大脑失去这部分信号,可能会出现一些异常演变。
更通俗的说法大概就是,这条腿不在了,但还是会疼。
应时肆沉默地看着他,这个回答让他联系起一些别的事——那些仿佛无规律闪回的“噩梦”,应时肆一直想知道原因,可从不敢问。
他怕问得多了,反而更牵扯得噩梦纠缠不散,所以不论多想知道,都把话牢牢吞回肚子里。
现在……可能知道了。
应时肆低声说:“我想回去睡觉了。”
祁纠点了点头,站起身,把药箱提在手里,又把两片感冒药交给他。
应时肆看着这两枚药片。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接过,直接塞进嘴里,干咽下去。
“你也回去吧,早点休息。”应时肆垂着头,一板一眼地学着客套,“雪明天大概停不了,不用着急,停了再走。”
祁纠帮他拂掉头发上沾的雪。
应时肆:“……”
为什么他待在别墅里,也能浑身上下都是雪?
一只狼崽子有点气急败坏,偏偏动弹不得,屏着呼吸等那点雪花被掸落,就扫荡走面包火腿肠矿泉水,抓着那本小说,飞快沿着梯子滑下天井。
系统跟祁纠商量:“是不是太生硬了,下次我变个别的?”
祁纠笑了笑:“不忙。”
他也关了灯,离开观景台,把药箱放回原处。
系统顺道去二楼晃了一圈,回来给他报信:“你家狼崽子在做噩梦。”
应时肆的确是回去睡觉,蜷在轮椅边上倒头就睡,噩梦就那么不请自来,缠得他满头都是冷汗。
这些天其实都是这样。
白天越压抑着,拼命不去想,到了晚上,噩梦就会成倍地反扑——他又梦见空病床,病房已经被清理干净,窗帘被风吹得飘起来。
应时肆不自知地咬紧牙关,喉咙里疼得碎出呜咽,他伸手去扯,却什么都扯不到,冰冷的空气在他掌心流动。
应时肆狠狠打了个激灵,坐起来,一身一头的冷汗。
他按了按激烈跳动的心脏,愣愣坐了一会儿,摸索着打开台灯,拿过那本小说。
应时肆藏在被子里,靠着台灯,抱着小说,一边啃面包一边看。
不是当初在车上看的那一本……是纯英文的小说,应时肆看哪本都像是看天书,完全记不得自己看没看过这本了。
这次他翻出手机,相当吃力地一个单词接一个单词地查,埋头苦查了一个小时,终于啃完第一页。
居然不是他想的长篇小说,是个篇幅相当简洁的短篇故事。告诉读者,不要只是相信表面上看见的东西,要多看、多观察,用心看到的才是真的。
……太老套的道理了。
应时肆揉了揉眼睛,有些索然地合上书,正要去刷个牙、洗把脸躺下接着睡,又忽然停下来。
应时肆愣愣站了一阵,又摸了摸那架轮椅。
“先生。”应时肆轻声说,“先生。”
他光是害怕认错,可他没想过,万一没认错——万一没认错,先生会在这种天气“闪回”,会做噩梦。
腿会疼。
应时肆来回走了几圈,他再躺不下去,抓起毯子,直奔一楼。
系统正在向祁纠打听,他是什么时候,居然还抽时间写了本《给狼崽子看的七十九个寓言故事》。
这问题还没打探出来,门就被吱呀一声缓缓推开,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进来,搬着椅子坐在屋角。
吓成冰块的系统:“……”
祁纠把系统放进水杯,撑着手臂坐起来:“应先生?”
“不用管我。”应时肆一动不动盯着他,“你睡觉,我在做我的事。”
代理人很配合地躺下去。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应时肆抱着胳膊,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坐了半个多小时,等到床上的人呼吸变得均匀平缓。
应时肆放轻动作,悄然过去,屏着呼吸,用最轻的力道掀开一点被子。
他还没来得及查看,就被一只手攥住手腕。
攥上来的力道分明,应时肆神色微变,下意识要挡,那只手却又松开。
这只手慢慢松开的力道,叫他忽然有些无法呼吸。
应时肆控制不住地有些发抖,他站在原地,不想走也不敢动,心脏撞在肋骨上,又弹到喉咙。
“做噩梦了?”夜色里,床上的人声音很放松,把他没来得及掀开的被子掀开,“来,回窝。”
应时肆被这话捉住。
“正好,帮我暖暖。”祁纠说,“天有点冷,我腿疼。”

祁纠摸到一只钻进来的狼崽子, 就把被子分给他:“躺过来点。”
客房是供单人留宿的,被是单人被,盖一个人绰绰有余,两个人就稍有些紧张。
一楼的寒气总归比二楼重, 房间里不算太暖和。照应时肆这个溜边的躺法, 被子盖不实, 难免要一起吹冷风。
应时肆沉默一会儿, 向里挪了挪,看着被子落下来。
那只手把被给他盖上, 顺道掖了掖被沿, 相当习惯性地就要摸摸他的背,又在想起什么后及时停住。
应时肆睁着眼睛, 只觉得眼眶涨得发疼。
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察觉到那只手悬在自己背后,低声问:“怎么了?”
代理人收回手,微微摇头。
近在咫尺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但或许是因为困倦, 多出种仿佛温和的错觉:“没事, 睡吧。”
应时肆向他肩头靠了靠, 额头稍稍抵上对方肩头的睡袍布料,看着眼前安静的黑暗,试着闭上眼睛。
一次性的睡袍相当普通,沾了点消毒水的气息, 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但把眼睛闭紧, 就有种足以叫人动摇的恍惚。
冰下面流动着别的, 一时看不清,但不会一直看不清, 他们还有的是时间,低头不见抬头见。
应时肆以为自己会很久睡不着,但被下蔓延的体温实在太熟悉、太暖和。
恒定安稳的心跳呼吸,隔开雪夜的寂静和寒冷,也从容镇压下这些天没消停过的头痛。
他很久没这么轻松过,这种轻松弥足恍惚,像是一切都未曾发生……他还是刚从火车站跑回来不久,赖在别墅里,对着一只小白狼抱枕相当不顺眼地龇牙。
应时肆被这种恍惚拽进深渊:“先生……”
他大概又坠进幻觉,幻觉里的先生低头,温声答应,问他出了什么事。
应时肆紧紧闭着眼睛,滚烫的眼泪不受控地涌出。他挣扎着想醒,但醒不过来,大口喘气,身体吃力挣扎。
熟悉的力道落在他发着抖的背上。
到这一步就停下,这只手静静拢着他,不动也不离开,掌心藏着清晰到刻骨的柔和,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应时肆忽然无师自通地猜出要说什么:“先生……抱抱我。”
“抱一下,两下也行。”应时肆急着说,“别走,先生,带我走。”
应时肆的嗓子哑透了,发着抖求他:“带我走,我陪着你,先生——”
他被他的先生抱住。
手臂揽在背后,那只手摸了摸他,力道很轻,慢慢碾过布料下发着抖的身体,就逐渐走实,一下一下顺抚脊背。
应时肆在这样的触碰里悸栗得更凶,几乎喘不上气,他绝对不会认错力道,绝不可能认错。
究竟是幻觉还是现实?他迫不及待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像是粘了胶水,身体沉到动弹不得,太久没松懈下来的神经绷到极限,甫一放松,就坠进逃不出的静谧黑暗。
“不着急。”他听见他的先生说,“狼崽子,不急,慢慢来。”
“好好睡觉。”他的先生哄他,“我不走了。”
应时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究竟睡了多久。
可能是一天,也说不定是两天。
他好像被轻拍着肩膀叫醒,迷迷糊糊吃过东西喝过水……好像还吃了阳春面跟蜂蜜山楂泥,梦游着被领去刷牙洗脸,和着温水吞了药,又倒头就睡。
他这辈子都没睡得这么舒服过。
应时肆把脸埋在枕头里,有人给他试额头的温度,他想被先生摸头,不知道说没说出口,但就高高兴兴地被摸了。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手,应时肆甚至敢发誓,把他的眼睛蒙上、其他感官也屏蔽,让他仅仅凭着触觉,从一千个人的手里挑出领他回家的那只,他一遍就能找到。
肯定能找到,绝对不会出错。
那只手除了摸他的脑袋,把他叫起来吃饭,也会抚一抚他的后颈,试过温度,用柔软的毯子帮他掩上一点。
应时肆在一个絮得有些粗糙的窝里,睡得昏天黑地,舒服到不想动。
暖色调的台灯底下,模糊的视线里有熟悉的影子,靠在床边静静翻书,偶尔写下些字。
翻动书页的声音,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脚步声,平缓从容的呼吸声。
这些声音织成网,应时肆被这张网严严实实罩着,一点也不想跑。
奇异的、久违的放松笼罩着他,好像被从漫天盖地的风雪里捡回了家,总算一头栽倒,不睡痛快就再不想爬起来。
……这么一口气睡到骨头都松了,应时肆终于彻底睡够,睁开眼睛。
应时肆被枕头绊了一跤,从好几床被子跟五六条毯子的包围里挣脱,把自己弄出来,坐在白狼抱枕上醒了醒神。
一楼的客房还是冷,被厚毛毯挡住的寒气叫他瞬间清醒。
应时肆愣了几秒,记忆逐渐回笼,踩着拖鞋下了床。
在别墅里慢慢绕了一圈,一楼没有代理人,二楼也没有,沿着天井的梯子爬上去,上面的小观景台也没有。
雪停了,露台上的雪被清过,外面银装素裹,白天的景色应该很好看。
他睡得可能确实太久了,天色已经昏暗,那一点太阳正准备早早下班落山,远处就只剩下了个轮廓。
一根冰溜子相当英勇地随风砸落。
应时肆下意识后退,低头看过去的时候,忽然怔了下,又用力揉了两下眼睛。
看清院子里的人影,应时肆倏地站起来,飞速下楼。
“……行了。”
系统冰溜子碎得东一块西一块,给祁纠发消息:“你家狼崽子找着你了。”
祁纠捡起一块,修了修形状,给它里面塞了个小彩灯,立刻亮得五光十色。
系统喜出望外:“这个好看,能半永久吗?”
“能。”祁纠记了一串数据,后台发给它,“要是快化了,记得进冰箱。”
系统不挑,反正冰箱里吃的不少,等祁纠家狼崽子彻底琢磨过味来,说不定还能偷灶糖吃:“你接着清雪,我玩去了。”
祁纠倒也不是非待在别墅里——主要还是这回的雪下得不仅大,还有风,风卷着雪窝进院子,阳台被埋了一多半。
代理人负责维护别墅,偷不了懒,要么雇人来清,要么亲自干。
系统偷懒跑了,但有人帮忙。一只换了衣服的狼崽子跑出门,抓着铁锹,蹲在被雪埋了的树后,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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