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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天使求爱记(竖心旁)


月光笼着他散出一圈光晕,像快要消失了一样。

地面上的雪融化后又被夜晚的低温冻上,变成光滑的冰面,走一步得摔两下。
摔了几次后,曾瑜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急躁,背着易柏慢慢走。
“易柏?你说说话。”他隔一分钟就要叫一下易柏,得到易柏的回应才放点心,就怕易柏什么时候没知觉了他不知道。
前面就到小区了,易柏比刚刚又虚弱了点,但还强撑着意识安抚曾瑜:“我在,小鱼,我真的只是困了,没有反噬……”
他一边气若游丝一边还想抬脚自己走两步,被曾瑜拍了下腰:“你老实点,这时候显摆什么,又不是背不动你。”
易柏竟然还有心思笑了一下,呵出的热气扫在曾瑜耳边,曾瑜却觉得遍体生寒。
“你不要笑,易柏。”他忍着喉中忽然漫上的痛楚。
这笑跟回光返照一样,像看爸妈最后一眼时他们脸上的笑,像大姨临终前开怀的笑。
他什么都抓不住,为什么要对他笑?
眼泪砸在雪地里凝结成冰,曾瑜一步步把易柏拖回家。
家里也没有暖和多少,身上的寒气把易柏的体温一点点带走。
“易柏,你说话。”曾瑜皱着眉拍拍易柏的脸颊,脱下冰凉的外衣把易柏抱进怀里,可怎么都捂不热。
那双总是明亮的蓝眼睛也慢慢湮灭神采,易柏垂下头靠在曾瑜肩上,声音越来越小:“我在呢,我睡一觉就好了,小鱼你别哭,睡一觉就好了……”
“易柏?”曾瑜脸色在刹那间白了,他感到易柏在怀里没了力气,像一大只沉重的任人摆布的玩偶。
喉咙仿佛被荆棘丛缠绕,扎得他无法呼吸,巨大悲伤的情绪如洪水破闸,瞬间淹没了曾瑜对自己的认知。
记忆中在爸妈去世后他就再没有这种被情绪主导的时刻,曾瑜以为是自己成长了,此后天大的事都独自消化独自来抗,大家也都夸他沉稳冷静。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曾瑜擦去滴在易柏脸上的泪水,电光石火间想到易柏说他们以前认识。
有多以前?
一条逻辑分明的线索隐隐浮现,曾瑜抓住线条正想一把扯出,胳膊突然被勒得发痛。
“易柏?你还醒着吗?”感到易柏还有意识,曾瑜就什么都抛脑后了,把人抱到床上塞被子里,开暖气开电热毯。
看易柏嘴唇有点发干,他想去给他烧点水,但刚一起来就又被勒住胳膊,甚至更紧了。
曾瑜被迫贴到易柏怀里,听见易柏模模糊糊地说着不要离开他,又说睡一觉就好,两句话颠来倒去地重复,像个被设定永久执行的机器人。
易柏身上也忽冷忽热,脸色倒是越来越白,曾瑜不知道他是在发烧还是怎样,病症完全不是人类已知的任何一种,想用药估计也对天使没用。
曾瑜焦急得快绷不住,易柏锁着他,他没办法给D99打电话问问,稍微一动就要被易柏缠成麻花。
他只好一遍遍唤着易柏让他安心,但易柏只管输出不管输入,沉浸在自己的梦魇里遵循本能地再一次把曾瑜圈进绝对安全的领域。
大白翅膀变出来包裹住两人,曾瑜仰起头想呼吸一下,突然被凌空飞来的一件外套给蒙头盖住。
易柏又开始筑巢了。
呼吸被剥削,手脚被禁锢,但至少证明易柏还活着。
曾瑜泄气地把眼泪鼻涕全擦易柏身上,赌气地说:“你最好是睡一觉就好……”
易柏筑的巢很暖和,鼻息间也都是被太阳晒过羽毛的气味,但曾瑜睡得并不安稳。
他做了很多不太好的梦,时不时被惊醒,看到易柏还在面前,体表还有温度,抱着他的力度也还没松,才说服自己不要太悲观。
但看着外面天色渐渐亮起,曾瑜又开始焦虑,怕自己睡过去后易柏消失,但强撑着眼皮盯着易柏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眼泪不受控制地淌下,上一轮的泪痕还没风干,曾瑜像把两年来封存的泪水都在这一晚流尽。
“起床了,易柏。”他蠕动嘴唇,声音干得不像话。
“今天出太阳了,你起来看看好不好?”
“易柏,你今天要上班。”
“你不上班我还要上。”
“骗子。”
他吸了下鼻子,眼皮干涩得睁不住了,将要昏迷,看见易柏的眼睛忽然闪了一下。
“易柏!”曾瑜瞬间清醒,和易柏终于聚焦的视线对上,心中的大石头轰然落地。
易柏盯着曾瑜,反应了一会儿现在的情况,恢复神智,脸色很抱歉地松开曾瑜:“对不起,小鱼,对不起,我又弄疼你了是不是?”
看到曾瑜红肿的眼睛和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易柏心都揪到一起,也跟着流泪跟着哭:“对不起小鱼,都是我的错,我没保护好你,我让你担心,对不起……”
曾瑜深吸一口气,擦了擦他的眼泪,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但胸腔还是有点堵,有些生气:“你总说对不起,那就不要老做对不起我的事,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你换一个。”
易柏傻了一下,眼泪顺着鼻梁滑进唇缝,像把嘴唇粘住了,以前那些出口成章的好听话一个字都说不出,他想不到现在不说对不起还能说什么。
而易柏停顿的表情让曾瑜又紧张起来,那股害怕的情绪并没有随着易柏醒来而消失,像一颗种子埋在了心底,一有风吹草动就开始生根萌芽。
他晃了晃易柏:“易柏,你又睡了吗?”
易柏回过神,见曾瑜一副杯弓蛇影的样子,心中愧疚难当,下意识要说对不起,话到嘴边生硬停住:“我……没有,小鱼,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昨晚用的能力没有很大,没到反噬的程度,只是会消耗精力而已,真的!”
曾瑜盯着他看,判断他有没有说谎,虽然易柏从来都诚实,但他现在的信誉在曾瑜这里已经不是一百分了。
“小鱼,我没有骗你,你信我好不好?我如果出事了还怎么喜欢你?还怎么跟你在一起?还怎么跟你谈恋爱呢?”
易柏滔滔不绝说着臭屁话,说明他现在确实没事了。
可曾瑜放松的同时,又疲惫得不想回应了,易柏也许说的都是实话,但没告诉他全部的实话。
他低低“嗯”了一声就拍开易柏,下床去洗脸。
只是刚站起来膝盖就传来酸痛,他一下没站稳摔到了地上。
“小鱼!”易柏脸色霎时白了,颤抖地搂住曾瑜,“你的腿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在黑线上没看到这个节点?
好像有什么要失控了,易柏大脑疯转,可越着急越想不出个所以然。
他慌张地撩起曾瑜的裤腿,膝盖骨头上是大片刺眼的淤青:“怎么搞的?你什么时候受伤的?为什么不跟我说?”
曾瑜本就心烦意乱,易柏还一股脑地发来问号,他忍了忍,才说:“昨晚背你的时候摔了几跤而已。”
易柏僵了僵,突然有点头绪了,难道是因为他吗?
他低下头,神色晦暗地盯着那大片淤青,抬手覆盖其上。
正要治愈,曾瑜抓住他的手腕强硬地掰开,声音有些严厉:“易柏,你不准再用能力了。”
易柏跟他对视,嘴唇张了张,想反驳又不想跟他生气,两人就这样陷入无声的僵持。
易柏在某些事上真的很倔,别看平时都是他服软的多,到这种时候只能曾瑜先开口。
“易柏,你不想让我担心,不想让我生气的话,就不要再滥用能力了好不好?”
他想到姚盛的砖头,之前易柏第一次眨眼的时候让他躲过的砖头,在昨晚报应一样还是砸中了他。
曾瑜放轻声音,抚摸易柏的脸,安慰应激的小动物般说:“我不能永远活在你的保护里,黑线该怎么走就让它走,我们不怕,好吗?”
易柏还是盯着他拒绝回答,曾瑜叹了口气,决定说狠话:“你再用能力我就不要你了,我说到做到。”
易柏果然对这句才有反应,表情裂开,瞳孔颤动,反手死死抓住曾瑜,眼睛里闪过无数挣扎。
半晌,他才委委屈屈地撇下嘴角:“不要……”
他看向曾瑜的膝盖,心疼地讨商量:“那我先把这个伤处理了行吗?只是一点点治愈能力不会有事的。”
“不行。”曾瑜冷硬地回绝,见易柏要哭,又软下声音哄,“你听话,去把药箱拿来。”
易柏灰头丧脸地去了,抱着药箱回来,在曾瑜的指导下拿出喷剂,一下下均匀地喷在伤处。
他蹲在旁边看了两秒,没有一丁点好转的现象,皱了皱眉:“要多久才能好?”
曾瑜等药水干了,放下裤腿:“一周内吧。”
易柏震惊,生气地把喷剂丢回药箱,盖上盖子一脚踢飞:“这个一点都不好用!还不如……”
他瞄了一眼曾瑜,小表情意有所指地告诉曾瑜什么才是超高性价比。
曾瑜无视他,站起来活动一下关节,易柏跟着站起。
“不开心了?”曾瑜回头看他垂着脑袋,凑过去在他唇边亲了一口,“开心了?”

第60章 恋爱危机
情侣间亲密的接触确实能慰藉人的心灵,易柏抱着曾瑜亲亲贴贴了好一会儿才没那么失落了。
但一夜惊魂的余韵还没消散,就被现实给驱赶着往前走,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时间不等他们完美填平心里的缺口。
曾瑜今天开学,路上回复了叶苹他们的问候,避重就轻地把当时的情景圆了回来。
姚盛在公安里呆了一晚上,天亮自己走了,不知道去哪儿,曾瑜也分不出心管他,只按时打了生活费过去。
步入新学期,曾瑜退了一部分兼职,找了新的线上家教。
过年放纵了几天,重新投入高强度的生活中有点不太适应,主要体现在上课的时候竟然开小差了,一晃神,讲台上的老教授已经板书了大半的黑板。
下课铃声响,曾瑜抓紧记笔记,手里的笔突然断墨,哈气甩了好几下都不管用。
正要问旁边同学借笔,窗外忽然闪过一对大白翅膀,曾瑜心一跳,等对方飞回来站定心又落下去,不是易柏。
曾瑜回想了一下,这位应该是D93。
D93隔着玻璃跟他礼貌地挥了挥手,然后笑着八颗牙齿站军姿不动了。
曾瑜被盯得不太自在,易柏正好发来解释:【小鱼,你们学校不在我的管辖范围,没办法时刻保护你,我叫D93帮我看着哦,你遇到什么麻烦他会帮你哒!】
“……”曾瑜默了会儿,转头看D93一边偷偷扒拉旁边的树枝一边盯着他。
他抿了抿唇,想给易柏回个什么,但指尖悬在键盘上犹豫不决,删删改改什么都没发出去。
易柏没得到回音就着急了:【小鱼?你现在下课了吧?】
【怎么不回我消息?】
【小鱼你在吗?手机不在身边吗?】
【你又遇到危险了吗!】
窗外的D93皱眉按着耳朵,疑惑地看了看曾瑜,用力摇头大声说着什么,连发誓的手势都做出来了。
曾瑜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因为易柏的兴师动众,也因为自己给别人带来麻烦。
他连忙给易柏回:【没有。】
几乎是发出去的瞬间易柏就打来了语音电话,曾瑜无奈地接通,边收拾课本往下一间课室走去。
“小鱼?你受伤了吗?还是膝盖痛得不能说话了?你刚刚在做什么呀?D93说你在记笔记,他没有骗我吧?小鱼你怎么不说话?我听不到你!”
“易柏,你冷静点。”曾瑜绕了条人少的路,太阳穴突突跳着,他把手机拿远了点躲开易柏的音波攻击。
“小鱼你吓死我了!”易柏大松一口气,呼吸的声音很明显,像把手机贴在脸上,好像这样能跟曾瑜离得更近点。
曾瑜低着头走路,低沉的嗓音分辨不出情绪:“好了,你不要大惊小怪,在学校能有什么危险。”
“万一呢?那谁说得准?”易柏不赞同,絮絮叨叨列举着各种匪夷所思的险境,“万一笔没拿稳捅到自己身上,万一突然下雨淹进了井盖里,万一喝水的时候不小心被呛死了呢?”
曾瑜:“……”
这是在诅咒我吧?
心里的吐槽让曾瑜短暂弯了下嘴角,又不得不被现实的问题拉进苦恼的漩涡,这让他有点累了:“易柏,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滔滔不绝的易柏猛地噎住,察觉到曾瑜语气里的一丝厌烦,也许只是稍纵即逝,但被他无限放大,恐慌得心跳漏拍,手机都要抓不稳了。
“小鱼,我对不起……我……”他下意识道歉,又想到曾瑜说过不想听,便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不道歉还能说什么呢?
易柏又带上了哭腔,曾瑜都能想象到他蹲在地上像个失落小狗一样:“小鱼,我只是很担心你,我是不是又做错了?那我该怎么改?你告诉我怎么改,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曾瑜哑然,他本意也不是想责备易柏,没想到易柏的敏感程度又高了,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要拆解深意。
这样的话让曾瑜也不得不小心起来,不想惹得易柏哭,他只能减少对话的机会:“没有,你不要想太多,我去上课了。”
放下手机等了两秒,没听易柏要说话的意思,他便主动挂了通话。
二月初的天气还很寒冷,已经过了立春时节,没有升温的预兆,但也没有继续降温的迹象。
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僵持了几天,曾瑜和易柏默默达成了某种微妙又举步维艰的平衡。
于是日子稀里糊涂地囫囵过去,他们都没和对方坦白,其实心中的焦虑和恐惧正与日俱增。
曾瑜不想易柏想多,话语一再减少,对易柏各种没必要的关心都全盘接受,对易柏变相的监视和控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易柏在他的沉默中更加自我怀疑,更加小心翼翼,为了显得成熟也变得寡言少语。
他在观察曾瑜的脸色中时刻调整自己的言行,努力想把自己变得可靠一点,完美一点,但他已经好久没看到曾瑜露出欣喜的神情,他还是搞砸了。
昏黄的床头灯下,易柏看着黑线不安地抽动,散发的黑雾隐约遮盖住曾瑜的面容。
他等了好几天才找到今天这个应该还不错的时机,鼓起勇气问:“小鱼,你这几天好像不是很开心,是因为课程太难了吗?还是因为……”
还是因为我?他不敢问出口,怕听到点头的答案,那简直比死亡还要可怕。
曾瑜动了动,转过身,嘴巴和鼻尖窝在被子里,闷闷地叹了口气:“嗯,有个小组作业,有点难。”
易柏很轻易地信了,但肩膀松弛了一秒复又提起,他发现他对曾瑜的作业帮不上一点忙。
“就是做实验麻烦点,其他还好。”曾瑜不明白他怎么对这个答案都没好表情,反而更加自卑似的。
在被子里摸索几下,曾瑜抓住易柏的手捏了捏。
易柏紧紧回握,手指插·进曾瑜的五指间扣住:“哦……”
床头灯在固定时间熄灭,两人又沉默下来,黑暗里只有曾瑜的黑线在暗流涌动。
滴滴两声,是易柏的日程提醒响了。
午夜十二点,黑线开始变化,易柏陷入极度的紧张,指甲掐进曾瑜的手背都没发觉。
曾瑜忍着抽筋发麻,也紧张地盯着易柏。
一个是怕黑线抽风又出什么意料之外的意外,一个是怕自己的安危总是牵扯对方做出反噬自身的行为。
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却困在不同的恶梦里。
同床异梦,曾瑜没想过他和易柏居然会走到这一步。
心尖忽然酸涩万分,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在易柏僵冷的手背上,一下下安抚揉搓,等易柏排查完黑线放松下来,也跟着松口气安慰:“没事的,易柏,你不要怕。”
易柏摇摇头,把曾瑜两只手合掌握住,抵在唇边亲了亲。
每天要熬到十二点后,易柏很是愧疚:“小鱼,以后你先睡好不好?不用等我一起的……”
曾瑜没回答这个问题,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明天放假,你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
易柏呆了呆,话题骤然转变,他反应了一会儿才开始在心里回味这句话的意思,发觉他和曾瑜之间好久都没有有趣的乐子了。
从出事以来他一直只关注曾瑜,对周围的其他事物都不感兴趣也不上心,以至于曾瑜这么问一句他都想不到有什么好玩的。
而这次,曾瑜变成了那个提议的人:“我们去做一对杯子吧,陶艺,你喜欢吗?”
只要跟曾瑜一起做什么不喜欢?易柏忽然对明天有了美妙的期盼:“喜、喜欢!小鱼,你、你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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