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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内阵雨(顺颂商祺)


为了方便,许见深只穿一件背心,露出薄薄的肌肉线条,精瘦的腰线在雨水的洗刷下格外醒目。他猛地发力,只听哗地一声,沉重的围栏被推到一旁立起来,阻塞的水流一下子通畅了。
闻杨替他搭把手,习惯性拍拍手上的灰,以至于手背不经意间蹭过许见深的后腰。
许见深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干活。
远处传来救援队的哨声,整个村庄仿佛正在从沉睡中苏醒。
傍晚,排水工程终于完成大半,众人在二楼集结,清点物资。
许见深刚清理完花渠,工字背心沾满了泥浆,上二楼时脸上也黑黢黢的。
孟延州见状,奇怪道:“你掉泥坑里了?”
林晓山不耐烦地踹他一脚:“不帮忙就闭嘴。”
孟延州很委屈:“我怎么没帮忙?”
“饮用水,”林晓山面色阴沉地指着楼下,“给我搬上来。”
孟延州像只收到主人命令的杜宾犬,不解,但立刻照做。
闻杨此时刚从房间出来,脱下汗湿的背心来不及换,见许见深脸上有脏,便自己行李箱里抽出新毛巾,扔给许见深:“有没有哪里伤到?”
许见深接过,仔仔细细地擦净脸上的泥点,摇头说:“没有。”
他原先的房间虽然没被淹,但浴室墙体有些渗水,而且因为全岛停电停水,热水器打不开,没法处理身上的泥污。
闻杨的浴室倒是能用,他自己烧了热水,已经进去擦洗完身子,走出看到许见深衣裳还沾着泥点,不由拧起眉。
许见深爱干净这一点,闻杨是知道的。他跟许见深吃过几次饭,每次许见深都会用酒精湿巾仔细擦拭,洗手的频率也很高。
“我那边浴室没受影响,你可以……”闻杨说到这,忽然觉得这个邀请有点怪,所以声音变小了点。
这时孟延州也背着饮用水上楼,气喘吁吁地扔在林晓山面前,见闻杨精光着上身,站在楼梯口,起哄道:“哥们儿你不待见他没事,去我那洗也行。”
“……”林晓山无语地揪着他后领,拖向另一侧,“滚过来。”
孟延州被林晓山拎走,二楼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个人,气氛莫名变得尴尬。
许见深低头拧毛巾,浸透的背心贴在胸前,几乎透明,能看到肌肉的线条。
许见深从不这样穿,他衬衫很多,尤其是偏硬或棉麻的材质,所以现在跟在兖港时完全不一样——头发垂顺,肌肉漂亮,睫毛上挂着细密的水,眼神透彻而明亮。
闻杨滚动喉结,不自觉咽了下。
许见深被盯得太久,好奇问:“我脸上还有东西吗?”
“嗯。”闻杨说,“沾了机油。”
许见深抬手擦半天,疑惑地看向闻杨,用眼神问他擦掉没有。
闻杨伸手,说:“我帮你。”
说完,闻杨接过毛巾,认真地擦拭许见深的左脸。
毛巾是临时拿来用的,质量不好,粗粝得戳手。所以,闻杨把它扔掉,用指腹轻轻捏过他的脸。
与上次在厨房擦灰不一样,这次闻杨整个手掌都贴上脸颊,指头在他的唇边反复揉搓。
闻杨动作温和,像在触摸一件易碎的瓷,他说:“你的脸好软,许见深。”
潮气弥漫中,海鸟掠过正在抽水的庭院。
倒反天罡。许见深的心里冒出这么一个词。
一个小自己七岁的小朋友,居然在这儿说自己的脸很软。如果是在公司里,这个人可能已经被训话。
可是,此时是在刚经历过风雨的海岛,一个无人认识自己的地方,许见深居然不觉得厌烦。
闻杨的手还停在许见深脸上,不但没挪开,反而变本加厉地往前踏了一步。
两个人的距离陡然拉近,许见深感受到喷在额上的灼热呼吸。
闻杨顺着他的脸颊一路往下,摸到颈侧跳动的脉搏,再顺着脊椎,来到腰侧。
“这里也脏了。”闻杨在他的腰后点了点,“很多泥。”
许见深低着头:“嗯,刚才都是土。”
“要去我那里吗?”闻杨顿了顿,“我正在烧热水。”
许见深扬眉:“你说什么?”
闻杨认为他是真的没有听清,重复道:“你可以去我房间洗澡。”
许见深:?
“我的意思是,”闻杨终于意识到这句话有很深的歧义,补充道,“我现在不去房间,你先用浴室。”
许见深愣了两秒,居然真的开始思考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一来,这两天泥里来雨里去,身上确实难受,受制于环境一直没有好好清洗,许见深本来就有轻微的洁癖,忍了几天,今天已经快到临界点。
二来,经过一番天灾,许见深自认与闻杨已经不是需要保持距离的关系。只要对方不在意,许见深也不介意往前迈一步。
这么想着,许见深居然还真答应了。
脑子一热的决定非常容易让当事人后悔,许见深刚进闻杨房间,就开始打退堂鼓。
民宿卧室本就是很私密的空间,许见深环视一周,没找到下脚的地方。
房间整洁得不像话,只有一双常穿的鞋摆在外面,其余都还收在箱子里。鞋子朝前放的角度出奇一致,连被水濡湿的抽纸都被折好角。
许见深手提一袋衣服,站在浴室门口。闻杨帮他打开门,说:“里面我已经擦过了,热水在浴缸,你用吧,好了叫我。”
许见深没来得及说话,闻杨转身就走了,仿佛怕看到什么似的。
许见深哭笑不得,心说自己是客人,怎么主人比自己还不自在。
久违的热水,足以洗净风暴以来的担忧和疲惫。
许见深坐在浴缸中,仰起脖子,闭上眼,感受热水冲刷带来的快乐。
热气逐渐氤氲,散在浴室中,让镜子变得模糊。
磨蹭了一会,许见深在洗漱包里翻找浴巾。
包一共两层,干净衣服都放在左侧,浴巾按照许见深的习惯,应该是放在右侧。但许见深翻了半天,居然没找到。
“……”许见深绝望地想起,自己好像将它放进帆布袋中,落在了门口板凳上。
在光着身子出去找浴巾和请求别人帮助中,许见深没怎么纠结就选择前者。
“闻杨,你在吗?”许见深试探地问。
浴室隔音效果还行,许见深怕外面没听到,又高声喊了一遍。
没多久,隔间外想起熟悉的声音:“我在。”
清朗的,令人安定的声音。
许见深松了口气:“想麻烦你件事儿。”
闻杨没立刻答,许见深便补充道:“我的浴巾落外面包里了,能不能请你帮忙拿进来?”
【作者有话说】
闻:还有这种好事?

第42章 为什么担心我?
外面出现窸窸窣窣的响动,然后门被敲响,闻杨的声音传进来:“我进来了。”
“嗯。”许见深往浴缸沉了沉,让水盖住他的身体。
透过蒸汽,他能看到外面的影子。
闻杨进到干区寻找,慢慢把寻找结果念出来:“这里有蓝色的袋子,和白色的防水包,浴巾在哪个里面?”
“白色的。”
过了会,闻杨将玻璃门打开一条缝,把包塞进去。
许见深光着脚,从浴缸中走出来,朝外走去接。
浴室的门是磨砂质感,虽然不透,但能看到人体轮廓。
因此闻杨非常清晰地看到,许见深的每一个部位,位置,甚至颜色。
门缝中伸出一只手,湿漉漉的,腕骨清瘦,手指长而指节明显,正紧紧攥着防水包的布料,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闻杨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
“谢谢。”许见深说。
闻杨清了下嗓子,看着门后的影子说:“不客气。”
许见深自认只是请人帮忙拿东西,没什么大不了,所以擦干净身体后,浑然不知地拉开门就出来——
却迎面看到直直盯着自己的闻杨。
“……!”许见深一时尴尬,“你还在啊。”
闻杨这才动了动,眼神从许见深的嘴唇挪到浴袍下的锁骨,眨了下眼睛:“嗯,怕你还有别的事。”
“我没事了,谢谢你。”许见深笑着说。
闻杨这才背过身,说:“那,我先出去。”
许见深收拾干净后,怕闻杨心里膈应,还礼貌地将整个屋子都打扫干净,顺便喷了些自己常用的香。
于是闻杨的床边枕边,都留下许见深的味道,这让房屋主人很受用。
许见深穿戴整齐,来到明亮干燥的卧室区,看到闻杨正坐在茶几旁看书。
修长白净的手轻敲着纸张,似乎有些浮肿。
“闻杨,你的手肿了。”许见深指着他的手,问,“是不是上午碰到脏水,伤口发炎了?”
闻杨摇头,将手背到身后,说:“没。”
许见深不信,上前一步,从他背后握住那只手。
闻杨下意识往回抽,但许见深直直盯着他,连名带姓,喊他的名字。
“闻杨,”许见深把手拽到自己面前,“不要躲。”
收到指令后闻杨真的不再乱动,许见深盯着它看:“到底怎么了?”
尽管闻杨没说话,但许见深肉眼可见他肿胀发红的手背。
闻杨朝旁边瞥了眼,被许见深看出心虚。
“给我实话。”许见深语气温柔,话却很凌厉,“或者不说。”
闻杨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躲过去,说:“因为以前受过一点伤,所以容易发炎。”
许见深将他的手拉近,凑在光下,仔细查看:“只是一点吗?”
“……”闻杨被看得脸热,轻轻用另一只手挡开许见深,救回被盯着的目标对象,轻声道,“骨折过。”
这几个字从闻杨口中平淡说出,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伤。
许见深先是怔住,以至于雨声此刻格外清晰。
“你是说,”许见深愣了好一会,才问,“骨折?”
闻杨“嗯”了声。
许见深倒吸一口凉气:“什么时候的事?现在还疼吗?这次有没有再伤到?”
一连串的问句抛过来,闻杨没机会回答,许见深又说:“明天我们去医院。”
许见深向来冷静自持,少有连珠炮似发问的时候。闻杨来不及细品,只觉得他这样反差得可爱。
“这次只是皮外伤。”闻杨只记得住最后两个问题,“不用去医院。”
“不行。现在已经肿起来了,明天如果加重,必须去。”许见深不容分说地替他做好决定,定睛一看,红肿面积比他想象中更大,不觉喉头发酸,“怎么搞成这样……”
闻杨揉着伤处,云淡风轻地说:“都说了,是以前受的伤。”
许见深满眼心疼地看着那双手,想起上一次看它弹琴的样子。
十六岁的闻杨可以用指尖在琴键上跳出令人晕眩的音符,二十一岁的闻杨却只能抱着吉他弹简单的和弦。
“怎么伤到的?”许见深只是看一眼都觉得疼。
“比赛那会儿,出了点事情。”闻杨说。
闻杨口中的“比赛”,许见深也听说过。国际KAP钢琴大赛*,无数演奏家梦寐以求的舞台,也是闻岭那位亡妻一举成名的地方。
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觉得,闻杨会像她一样,在成年礼前拿下金光灿灿的奖杯,复刻她所有荣光,得到闻家的偏爱。
赛前一天,他在纽约的房子里练琴。次日要演出的曲目难度系数极高,既考验手法,更考验情感。当他还沉浸在演奏中时,吊灯忽然坠落,不偏不倚地砸到钢琴上。
房子一共两层打通,层高高于寻常,吊灯又是厚重的木质,闻杨下意识冲向旁边。然而灯体巨大,闻杨跑得还是太晚,眼看就要砸下来,他被凳子绊住,跌倒在地。
哗地一声,吊灯摔得粉碎,水晶碎片割破闻杨的手背,鲜血顿时染红了地面。
闻杨因为疼痛晕厥,直到一刻钟后,才有管家将他送去医院。医生面对并不乐观的检查报告,告诉他骨头和筋脉都受到非常严重的损伤,要做好今后也许会无法抓握的准备。
听到这些后想了什么,闻杨已经记不清了,大约是大脑总会屏蔽过于痛苦的事。在他的记忆中,自己像个面目模糊的提线人偶,被医生牵着缝针、消炎、固定,等等。
三天后,唐芷荷也赶到纽约。她哭得满面泪光,一个劲儿地在病床前说自己命苦,还不如当初不要坚持生孩子。
闻杨觉得这是实话,因为在听到医生说再也不能弹琴的时候,他也想过,要是不出生就好了。
如果没有出生,唐芷荷大概会有更自由的人生,不必为了孩子去争那些看不到头的东西。
闻杨的手已经被裹得像木乃伊,他举起它,碰了碰唐芷荷的头发,可是没有任何触感传来。
在美国的治疗持续了一个月,在神经触觉渐渐恢复一些、骨头不再移位后,闻杨被转移到国内的医院,又开始做漫长的康复训练。幸运的是,日常抓握能力还在,只是再无法做从前练琴时那样高强度的手指活动。
彻底出院那天,没有人来接闻杨,他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自己坐车回家。回去的时机不太巧,他听到闻岭和唐芷荷在争吵。
闻岭觉得之前在闻杨身上投入了太多心血,可是准钢琴家居然差点残疾,连早就谈好的学校也因为他的身体收回录取,简直是弥天大辱。唐芷荷心寒更愤怒,质问他到底是在介意打水漂的心血,还是在惋惜没能复刻成功的白月光的奖杯。
大约是某个关键词踩到闻岭的逆鳞,他勃然大怒,掀翻桌子,摔碎茶杯,忽然卡住唐芷荷的脖子。闻杨赶紧进屋,拉开闻岭,气汹汹地挡在唐芷荷面前。
“废物。”
这是闻岭离开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唐芷荷跪在地上,精致的盘发散落在肩,桃花眼哭得红肿。闻杨把她扶起来坐好,二人相视望了很久后,闻杨终于开口,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告诉她,自己会重新“有用”。
地狱般的复健过程被闻杨用几句话带过,他只是平淡地做最终解释,说自己需要“有用”,才能在闻家生存。
于是他放弃演奏,转而去考声乐,直到一年多后手指恢复活动,才开始断断续续地利用乐器作曲,但也只能弹简单的指法,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活动。
许见深唏嘘不已,他很难想象一个众星拱月的演奏家得知再也没法弹琴时会有多崩溃,更没想到闻家残忍地将孩子视作代替逝者的棋子。
闻杨在岛台上靠着,许见深隔着衣服,用手臂托起那只微微肿胀的手,问:“很疼吧?”
“还好。”闻杨实话说,“就是阴雨天会有点。”
许见深第一次仔细看他的手,这么近的距离,能看到手臂上淡淡的疤。
阴雨天,又在风暴里受了伤,一定加重了。
这么想着,许见深再次强调:“明天去医院,我们一起。”
闻杨这次终于不再推拒,而是向前走一步,用完好的手撑在许见深脸边:“是在担心我吗。”
许见深不明白这是什么怪问题:“嗯。”
闻杨的眼神极具侵略性,他上下打量着许见深的脸,刨根问底:“为什么?”
“……”许见深忽然意识到,自己无法回答他。
为什么担心呢?
他好像也说不出缘由,就是会担心而已。
许见深伸出食指,戳在闻杨的心口处,四两拨千斤将他的身体推远,又因为他仰起头,二人的距离反而没变:“那你呢?”
许见深勾起唇角,看着他问:“为什么会来岛上?”
意想不到的问话,让闻杨愣了半秒。他看向许见深眼底,试图从中读出情绪。
可惜许老板宠辱不惊,解读失败。闻杨低下头,半自嘲半玩笑的说:“因为你啊。”
他重新抬眼,将红肿的手搭在许见深的肩旁:“很难猜吗?”
【作者有话说】
直球直球!就要直球!
*钢琴比赛是我编的

第43章 我怀疑你有很多秘密
听到这个答案,许见深的笑容立刻收回去,他怕弄伤闻杨的手,所以一动不敢动。
闻杨见状反而笑了:“这么害怕吗。”
许见深在生意场摸爬滚打,哪能因为这种事怕,他不甘示弱地回望:“还是,别开这种玩笑吧。”
“没开玩笑。”闻杨的神色只认真一瞬,见许见深一副吃惊的样子,很快恢复混不吝似的笑,“怎么这个表情?”
许见深长了张嘴巴,没能说出话。
闻杨垂下眼,耸了耸肩膀:“算了。”
许见深抬眼看他,闻杨自认已经调动巨大的自制力,再这样忍下去不一定会出什么事,可他居然还是违背人性地忍住了,因此想要一些奖励也不算过分。
“我可以拿你一样东西吗?”闻杨伸出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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