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问题吗?他们是兄弟啊,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亲近一点怎么了?李晋阳的背又宽又暖,靠着很舒服。
他甚至无意识地又往李晋阳背上贴紧了些,模糊地嘟囔了一句,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像是在说服那个僵硬的身体,“李晋阳……别那么小气嘛……我们以前不也睡在一起,不也可以抱嘛……”
“晏子洲,没有人说过你睡相不好吗?”
晏子洲又蹭了蹭李晋阳,“没有,我又没跟别人睡过,只跟你睡过。”
只跟你睡过。
这五个字,如同平地惊雷,在李晋阳紧绷的神经上轰然炸响!
那一瞬间,李晋阳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时间仿佛凝固,房间里只剩下他自己骤然失控的心跳声,如同擂鼓般在胸腔里疯狂撞击,震耳欲聋。
晏子洲总是这样,一脸无辜地说出让他失控的话。
晏子洲啊晏子洲,算我求你了,别再说这些让我误会的话了。
不然真的会想把你关起来,让你只能睡在我的床上,只能看到我……
晏子洲却对他内心的山崩海啸浑然不觉。他只觉得抱着的人体温似乎升高了,暖烘烘的很舒服,但身体怎么变得这么硬邦邦的?
他有些不满意地又蹭了蹭,额头抵着李晋阳僵硬的肩胛骨,半梦半醒间,含混地抱怨了一句,带着点被打扰睡眠的娇气,“李晋阳……你心跳……好吵……”
“晏子洲……”
“闭嘴,睡觉。”晏子洲眼都没睁,甚至变本加厉的把腿翘到了李晋阳身上。
“……”
晏子洲将人抱得更紧了些,李晋阳刚想将晏子洲的手拿开,就听到晏子洲说:
“李晋阳,你抱抱我……”
李晋阳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他缓缓转过身,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机械。晏子洲的脸近在咫尺,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鼻尖泛着淡淡的粉色。因为他的动作,晏子洲不满地皱了皱眉,本能地追着热源又往前蹭了蹭。
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危险的程度。
李晋阳的指尖微微发颤,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臂,却在即将碰到晏子洲后背时猛地停住。
“抱抱……”晏子洲又呢喃了句。
李晋阳扯了扯嘴角,李晋阳啊李晋阳,你明知道你拒绝不了晏子洲。
李晋阳的指尖终于落下,轻轻搭在晏子洲的后背上。这个动作像是打开了某个闸门,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手臂猛地收紧,将人整个儿搂进怀里。
晏子洲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额头抵在李晋阳的锁骨处蹭了蹭。他的呼吸很快又变得绵长,显然对这个拥抱满意极了。
李晋阳却彻底清醒了。
怀里的温度太过真实,晏子洲的发丝蹭在他下巴上,痒痒的。他低头就能看见对方微张的唇瓣,随着呼吸轻轻翕动。
太近了。
近到他能数清晏子洲的睫毛,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能感受到每一次呼吸时胸膛的起伏。这个认知让李晋阳浑身发烫,手臂上的肌肉不自觉地绷紧。
“嗯……”晏子洲在睡梦中皱了皱眉,似乎察觉到他的僵硬,不满地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李晋阳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窗外,晨光渐渐明亮起来。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线。李晋阳盯着那道光线,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清晨。
那时候晏子洲才十五岁,发着高烧非要他陪着睡。也是这样紧紧抱着他,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那时候他还能心无旁骛地哄着怀里的人,现在却......
李晋阳闭了闭眼,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晏子洲睡得更舒服些。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对方的后颈,触感细腻温热,让他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
“李晋阳……”晏子洲突然含糊地叫了他一声。
“嗯?”他下意识应道,声音哑得不像话。
晏子洲却没再说话,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他胸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满足的笑。
李晋阳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盯着晏子洲的睡颜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没忍住,极轻极轻地在那发顶落下一个吻。
他保持着这个拥抱的姿势,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怀中人的安眠。
晏子洲的呼吸均匀绵长,温热的鼻息透过衬衫布料,在李晋阳心口处晕开一片潮湿的暖意。他的睫毛在晨光中微微颤动,像是随时会醒来,却又始终沉在梦乡深处。
“我该拿你怎么办……”李晋阳用气音呢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就在这时,晏子洲突然动了动。他的手臂无意识地环上李晋阳的腰,指尖恰好搭在后腰敏感的位置。李晋阳浑身一僵,呼吸瞬间乱了节奏。
更糟的是,晏子洲的膝盖微微抬起,正好抵在了某个危险的部位。
李晋阳猛地屏住呼吸,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挪,却在下一秒被晏子洲追着贴了上来。
“别走……”晏子洲梦呓般呢喃,眉头微微蹙起,流露出不安的神色。
李晋阳的心猛地揪紧了,他想起那张诊断单上刺眼的“严重分离焦虑”,想起医生说的“过度依赖”,想起晏子洲独自蜷缩在地板上的样子,所有的挣扎都在这一刻化为无声的叹息。
他重新将人搂紧,手掌安抚地轻拍晏子洲的后背,“不走,我在这儿。”
晏子洲的眉头舒展开来,唇角又扬起那个满足的弧度。他的脸颊在李晋阳胸口蹭了蹭,找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呼吸重新变得绵长。
李晋阳凝视着怀中人毫无防备的睡颜,感受着胸口传来的平稳心跳,一种前所未有的矛盾感撕扯着他的心。
他既希望这一刻能永远持续下去,又害怕晏子洲醒来后会如何看待这个越界的拥抱;既贪恋这份亲密无间,又恐惧自己的感情会伤害到对方。
阳光渐渐爬上床沿,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温暖的光晕中。
晏子洲在李晋阳怀里轻轻动了动。他的睫毛颤动几下,缓缓睁开眼时,视线正好对上李晋阳近在咫尺的喉结。
“唔……”晏子洲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他下意识又往李晋阳怀里蹭了蹭,鼻尖抵在对方锁骨处深深吸了一口气,是熟悉的沐浴露香气。
“醒了。”
这声询问终于让晏子洲彻底清醒,他猛地抬头,额头差点撞到李晋阳的下巴。四目相对的瞬间,晏子洲这才意识到自己整个人都扒在李晋阳身上,腿还横跨在对方腰间。
晏子洲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他清楚地记得是自己主动要求李晋阳陪睡的。但此刻清醒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像八爪鱼一样死死缠着对方,这姿势简直……
“我……”晏子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故作镇定地没有立即松开,“没想到你身上还挺暖和的。”
李晋阳勾了勾唇没有回答。
“李晋阳,季兴言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晏子洲坐起身,舔了舔唇,目光乱瞟,就是不看李晋阳。
“嗯,他说在医院碰见你了。”李晋阳不想骗晏子洲。
“那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没有。”
晏子洲扭头疑惑地看向李晋阳,“没有?”
“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医生说我有分离焦虑……”晏子洲垂眸扣着手指,“李晋阳,你会不会觉得我……矫情……”
“小少爷。”
“嗯?”
“那不是矫情,反而因为你需要我,我会觉得我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晏子洲正想回应李晋阳的话,却在挪动身体时膝盖不小心蹭过了一个不该碰的地方。他明显感觉到李晋阳的身体猛地绷紧,隔着西裤传来的热度让他瞬间僵住了。
“你……”晏子洲的眼睛微微睁大,下意识低头看去。李晋阳迅速扯过被子盖住自己,但那一瞬间的触感已经让晏子洲确认了某个事实。
晏子洲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圆圆的。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但此刻的震惊更多来自于……李晋阳居然对他有反应?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晏子洲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声。他应该立刻离开的,可身体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动弹不得。
李晋阳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晏子洲……你先起来。”
“那个……我……”晏子洲慌忙和李晋阳拉开距离。
李晋阳舔了舔唇,喉结滚动了一下,“生理反应而已。”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过。
“生……生理反应?”晏子洲结结巴巴地重复,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床单。他当然知道男人早上会有什么反应,但……但这是李晋阳啊!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这太他妈尴尬了!
李晋阳已经站起身,从容地整理着衬衫下摆,“很正常,别大惊小怪。”他瞥了一眼僵在原地的晏子洲,嘴角微微上扬,“怎么,小少爷没有过?”
“我去冲个澡。”
直到浴室水声响起,晏子洲才长舒一口气,瘫软在床上。他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乱成一团。这太奇怪了,明明都是男人,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么……不对劲?
晏子洲正盯着天花板发呆,手机铃声突然炸响。屏幕上“母上大人”四个字让他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喂,妈?”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子洲啊,你什么时候回家?”晏母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上次和舒姝你怎么回事,怎么还自己走了。”
晏子洲刚想回答,浴室门突然打开,李晋阳擦着头发走出来。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胸膛滑落,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晏子洲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黏在那片裸露的肌肤上,一时忘了回话。
“洲洲?你在听吗?”晏母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啊?哦,我晚点就回去。”晏子洲慌忙移开视线,却听到李晋阳在一旁轻声问:“早餐要吃什么?”
“洲洲啊,我怎么听到晋阳的声音了?”
“啊,我现在和李晋阳住一起。”
晏母听后皱了皱眉,“洲洲啊,你都多大了,还整天缠着晋阳。哎?不对啊,我记得之前那次你和晋阳,你们好像还在生气?”
“我哪里缠着他了!”晏子洲不服,“李晋阳,你告诉我妈,我有缠着你吗?”
李晋阳擦头发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走到晏子洲身边,俯身对着手机说道:“阿姨,是我主动要照顾子洲的。”
“你呀,别惯着他。”晏母顿了顿,“洲洲啊,今天下班就直接回老宅,刚好你舒伯伯也会在。”
“妈……我不喜欢舒姝。”
“怎么,你有喜欢的人了?”
“是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以后别再提相亲的事儿了。”
“有喜欢的人了?”晏母的声音陡然拔高,“谁啊?什么时候的事?”
晏子洲的视线飘向站在一旁的李晋阳,对方正背对着他套上T恤,布料落下时遮住了那片还带着水光的后背。
“就……就最近的事。”他含糊其辞,“妈你别问了。”
电话那头传来晏母若有所思的沉吟,“行吧,不过今晚你必须回来吃饭,你舒伯伯特意问起你。”
挂断电话后,房间里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李晋阳站在窗边整理袖口,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侧脸投下细密的阴影。
“你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李晋阳开口,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晏子洲抓了抓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眼神飘忽,“就……随口一说,为了搪塞我妈。”
李晋阳转过身,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轻笑一声,“小少爷学会撒谎了。”
“谁撒谎了!”晏子洲猛地抬头,却在触及对方视线时又迅速低下头,“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晏子洲的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被单,他能感觉到李晋阳的目光像有实质般落在自己身上。
“没什么。”最终他选择了逃避,“我去洗漱。”
浴室里,晏子洲把冷水拍在发烫的脸上,抬头时镜子里的人眼神慌乱。他不敢深究自己刚才为什么要看向李晋阳,更不敢思考那一刻心里闪过的念头。
等他磨蹭着出来时,李晋阳已经做好了简单的早餐。
“晚上我送你去?”
“不用。”晏子洲想也不想就开口拒绝,“连轴转的飞机,你好好休息吧。”
“我一会儿公司还有个会,先走了。”
晏子洲刚踏进办公室,助理林嘉就匆匆迎了上来,“晏总,您要的资料已经放在您桌上了。”
“什么资料?”
“就是您让私家侦探查的李总的资料啊。”
晏子洲动作一滞,他怎么把这事忘了,“好,知道了。”
桌上的牛皮纸袋很薄,但拿在手里却沉甸甸的。晏子洲深吸一口气,拆开文件后呼吸渐渐凝滞。
“五年前,李晋阳父亲李振邦因公司巨额债务无法偿还,于2013年7月24日上午恒远科技旧金山总部顶楼,跳楼自杀。”
“同日下午,李晋阳母亲宋婉清在得知丈夫死讯后,突发急性脑溢血,送医抢救后脱离生命危险,但留下严重后遗症。认知功能受损,肢体活动障碍,长期于疗养中心接受治疗,费用高昂。最终,于同年12月在疗养院……割腕去世。”
7月24日……
晏子洲感觉有什么湿热的东西落了下来,7月24日,是他最后一次给李晋阳发信息的日子。
他当时发了什么?
他说让李晋阳再也不要回来,他说再也不要理李晋阳了……
“根据调查,”文件最后一页写道,“李晋阳先生在父母双亡后,独自承担了父亲留下的巨额债务。有证据表明,他曾多次拒绝来自晏氏集团的援助,选择通过地下钱庄等高风险渠道筹措资金。目前仍有部分债务来源不明,调查遇到阻碍。”
文件从指间滑落,散落一地。
他不敢想象李晋阳是这么一个人还完了那些债务,又是如何让恒远起死回生。
晏氏的援助?
他爸知道李晋阳在哪?可当年他问的时候明明……明明说没有任何消息……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开,他爸一直知道李晋阳的下落,却故意隐瞒。可是为什么,他爸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他颤抖着抓起手机,却在拨号前停住了。质问晏城之前,他需要更多证据。文件里提到的那家地下钱庄……
“林嘉!”晏子洲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立刻联系私家侦探,我要知道那家地下钱庄的所有信息!”
助理被他的表情吓到,“晏总,侦探说对方背景复杂,继续查可能会有危险……”
“我不管!”晏子洲猛地拍桌而起,“查!多少钱都行!”
“对,再帮我查一个人,李蕴华。”
“是,那个,晏总……那会议……”晏子洲此刻的情绪不对,会议能否正常进行还是个问题。
晏子洲深吸一口气,“正常进行。”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需要李晋阳帮忙解决的娇气的小少爷了,只是这些事还不足以击垮他。
临近下班时晏子洲接到了李晋阳的电话,“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
“等我干嘛。”
“送你回老宅。”
通过办公室的窗晏子洲看到了楼下李晋阳的车,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在所有的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他还是不要去揭李晋阳的伤口了。
“会议顺利吗?”李晋阳问,目光依然看着前方道路。
“还行。”晏子洲靠在座椅上,偷偷瞥了一眼驾驶座上的人。夕阳的余晖为李晋阳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连睫毛都染成了浅棕色。
车在老宅门前停下时,晏子洲突然不想下去了。他盯着熟悉的房子,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安全带。
“到了。”李晋阳提醒道。
晏子洲转头看他,“你真的不进去?”
“你希望我进去?”
这个问题让晏子洲语塞。他希望吗?他当然希望李晋阳能一直在身边,可是……
“算了。”他最终解开安全带,“你回去吧。”
就在他推开车门的瞬间,手腕被一把抓住。李晋阳的掌心温热干燥,力道恰到好处地圈住他的腕骨。
“有事就打电话。”李晋阳说,声音低沉,“我随时在。”
晏子洲点点头,却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就会暴露自己眼中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李晋阳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季兴言。
“晋阳,你们家小少爷在查那家钱庄,这么说?还是像之前透露点给他?”
李晋阳盯着晏家老宅看了几秒,“别让他查到,太危险。”也太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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