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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说句话啊(昭南南南)


李晋阳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他知道这一天总会来。他没有回避晏城锐利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晏叔,”他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异常清晰,“我明白您的意思,也感谢您当初的允许。”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剥开自己最坚硬的外壳,露出里面从不示人的真实。
“我对子洲,”李晋阳的声音很慢,每个字都砸得沉重,“不是那种简单的陪伴或者兄长的照顾。我很喜欢他,是男人对喜欢的人的那种喜欢。”
他直接承认了,没有丝毫辩解和迂回。
晏城的眉头瞬间锁死,眼神变得更加锐利,甚至带上了几分寒意。
但李晋阳没有停下,他继续说着,“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突然,甚至可能让您觉得被冒犯。但对我来说,子洲从来都不是需要我怜悯或者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他是……我黑暗世界里唯一砸进来的一道光,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接不接受,他都那么不管不顾地照进来了。”李晋阳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缱绻和脆弱,“他有时候很吵,很闹,有时候天又真得可笑,但他身上的那种鲜活和温暖,是我从来没有,也从来不敢奢望的东西。”
“他对我来说,是意外,是不讲道理的闯入者,也是……”他顿了顿,终于将那个词说出口,“太阳。”
晏城看着他,脸上的怒意似乎被这番出乎意料的、带着强烈情感剖白的话冲淡了些许,但警惕和审视依旧浓重。
李晋阳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晏城,眼神变得无比认真和坚定,“晏叔,我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一团糟,李家的事情没有解决,身边危机四伏,甚至今天子洲受伤,很可能也是受我牵连。这样的我,确实没有资格对您承诺什么。”
他话锋一转,“但正因为如此,我向您保证,在彻底扫清我身边的这些肮脏事、确保绝对安全之前,我不会用任何明确的关系束缚他,也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再有机会因为他与我的亲近而伤害到他。今天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这是他给出的承诺,也是他的底线。
“我会先处理好我自己的事情,清理掉所有的隐患。等到那时候……”李晋阳的目光灼灼,“如果我还有资格,如果我还能……我会正式地、光明正大地追求他,尊重他的一切选择。”
“而现在,我只请求您,”他看向晏城,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恳切,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卑微,“给我一个能继续守在他身边的机会,就像以前一样。至少……在他需要的时候,我能陪着。他刚才……很疼,也很害怕。”
最后几句话,几乎击中了晏城作为父亲最柔软的地方。他想起了儿子昏迷前抓着李晋阳衣角寻求安慰的样子,一直以来晏子洲对于李晋阳的依赖他都看在眼里。从前他只当小孩子之间过分依赖罢了,可现在看来,他家那傻儿子多半也是看上李晋阳了。
许久,晏城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口气息里充满了疲惫和一种无可奈何的妥协。他没有说同意,也没有再厉声反对。
他只是转过身,看向病房的方向,声音沉缓地开口,带着警告,也带着一丝默认,“记住你说的话。李晋阳,在他彻底安全之前,你只是朋友。”
“在他康复之前,别用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和心思打扰他养病。”
“至于以后……”晏城没有说完,但那份未尽的意味,已经是一种暂时的、有条件的默许。
李晋阳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他知道,这已经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他郑重地点头,“我明白,谢谢晏叔。”
夜里的港口仓库被海雾裹得发白,冷光灯下,杜腾飞被反剪双手摁在集装箱前。
李晋阳一身黑,指间夹着半截烟,火星映得他眼底沉得发黑。烟灰弹在杜腾飞脸上,烫得他惨叫,却被人堵着嘴,只剩呜咽。
“哪只手放的石头?”
杜腾飞摇头,涕泗横流。李晋阳抬脚,靴底碾在他右手腕,骨节碎裂声清脆,像折干柴。
惨叫未落,李晋阳已俯身,掐住他下颌,逼他看向自己,“不说吗?”
尾音落下,一拳砸在杜腾飞腹部,血腥味漫开。
李晋阳松开手,任由杜腾飞像破布般瘫软在地。他直起身,从口袋里掏出方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节上沾染的血迹和唾液,动作优雅得与周遭的残酷格格不入。
海风从敞开的仓库大门灌入,吹散了几分血腥气。他垂眸看着地上蜷缩呻吟的人,眼神如同在看一堆亟待处理的垃圾。
“杜少,”他开口,声音比海风更冷,“看来你还没想明白。”
他抬脚,锃亮的皮鞋尖不轻不重地抵在杜腾飞碎裂的手腕上,引得对方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搐和模糊的哀嚎。
“我不喜欢浪费时间。”李晋阳的语气近乎平淡,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谁指使的?李蕴华,还是你自己活腻了?”
杜腾疯狂摇头,因剧痛和恐惧而语无伦次,“没……没有……真的…是我自己……我就是想……想给他个教训……”
李晋阳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他缓缓蹲下身,平视着杜腾飞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教训?”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毒蛇的信子,冰冷地舔舐过杜腾飞的神经,“谁给你的胆子,动我的人?”
他伸出手,并非要再次施暴,只是用擦拭干净的指尖,极其轻蔑地拍了拍杜腾飞冷汗涔涔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极致的侮辱性。
“看来杜家是太清闲了,才让你有功夫想这些。”李晋阳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回去告诉你父亲,恒远之前答应让给杜家的那块地,没了。”
杜腾飞的瞳孔骤然收缩,连疼痛都似乎忘了,眼中只剩下巨大的惊恐和绝望。那块地是杜家眼下最重要的项目,父亲投入了巨大心血……
“至于你,”李晋阳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他不再看杜腾飞,对旁边的人做了个手势。那人立刻抓起杜腾飞的右手,猛地按在旁边的铁桌上,另一只手抽出一根沉重的扳手。
“不!不要!李晋阳!你敢!”杜腾飞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李晋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沉重的金属敲击骨肉的闷响在仓库里格外刺耳,伴随着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
李晋阳这才缓缓转过头,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小少爷。他周身那股冰冷的戾气瞬间一滞,几乎是立刻抬手,制止了下一步动作。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快步走向仓库角落,接起电话的瞬间,声音已经变得低沉而温柔,与方才判若两人,“子洲?怎么醒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电话那头传来晏子洲带着睡意和委屈的嘟囔,“李晋阳……你去哪儿了?我醒来没看到你……伤口好疼……”
“我就在附近处理点事,很快回去。疼得厉害吗?找护士帮你看看。靳姨没在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势示意季兴言处理后续,自己则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仓库门口,将身后的惨状和哀嚎彻底隔绝。
“我妈去给我买吃的了,你别骗我……”晏子洲的声音带着依赖的哽咽,“快点回来……”
“不骗你,我马上回来。”李晋阳发动车子,“在路上了。”
车在医院停下后李晋阳换下了自己原本的衣服,又仔细检查了一番仪容仪表,确保自己身上没有半点血腥。但又怕晏子洲闻出什么,他一个不怎么用香水的人,破天荒喷了点香水。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时,晏子洲正半靠在床头,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见李晋阳回来,他的眼睛立马亮了,他朝李晋阳伸出没打点滴的那只手,指尖勾了勾,示意对方靠近。
李晋阳以为晏子洲要说什么,弯腰,“怎么了?是有……”
话音未落,晏子洲的鼻子已经贴到了他颈侧。少年鼻尖轻动,像只警觉的小猫,嗅了两下后眉心倏地拧起。
“你喷香水了?”尾音上扬,带着明显的狐疑。
“嗯,抽烟了,怕你不喜欢。”
晏子洲却退开寸许,乌黑的眼睛直直望进他眸底。
“李晋阳,你又骗我。”

第56章
他伸手,想揉揉晏子洲的头发,用动作转移他的注意力,“怎么会?就是烟味重,混着点车载香薰的味道不好闻,所以才用了点古龙水盖一盖。”
他的指尖还没碰到那柔软的发丝,晏子洲就偏头躲开了。
少年那双总是清澈明亮且带着点天真笑意的眼睛,此刻却像是能穿透一切伪装,紧紧锁着李晋阳试图隐藏的细微情绪。他的脸色因为失血和疼痛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执拗。
“不是烟味,也不是车载香薰。”晏子洲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是血的味道。很淡,但……我闻到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李晋阳换过的看似一丝不苟的衣领上,“你讨厌香水,你说那像是欲盖弥彰的掩饰。”
“李晋阳。”他重复道,这次声音里带上了清晰的委屈和后怕,“你骗我。你根本不是去处理普通的事情,对不对?你是不是去找……找那些坏人了?”
晏子洲的目光像是最精密的探测仪,不肯放过李晋阳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他其实并不完全清楚李晋阳的世界究竟有多黑暗,但他本能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以及李晋阳独自扛下这一切所带来的、那种让他心慌的隔离感。
李晋阳看着晏子洲那双执拗又带着惊惧的眼睛,所有准备好的轻描淡写的解释忽然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意识到,在晏子洲过于敏锐的直觉和对他近乎本能的熟悉面前,任何苍白的掩饰都是徒劳,甚至可能是一种伤害。
他沉默了几秒,那短暂的沉默几乎等同于默认。
最终,他极轻地叹了口气,不再是那种全然的哄骗和安抚,而是带上了一丝真实的疲惫和…妥协。他向前倾身,没有再去试图碰晏子洲的头发,而是用指腹,非常轻地擦过晏子洲的眼角。
“鼻子这么灵?”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点点无奈,一点点认输,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纵容,“你是小狗吗?”
这话没有直接回答,却也没有否认。
晏子洲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抓住李晋阳衣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真的是?你……”
“别怕。”李晋阳打断他,反手握住他微凉的手指,掌心温暖干燥,试图驱散他的不安,“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我保证,很干净,不会再有人因此来找麻烦。”
“还有,别胡思乱想。你现在的任务是养伤,其他的……”
“其他的什么?”晏子洲却突然打断他,因为受伤和情绪激动,呼吸略显急促,“李晋阳,你答应过我的,你亲了我,就要负责。既然要负责就不能再什么都瞒着我,两个人之间如果什么都不说是不可能长久的。”
“我……”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靳凝提着还冒着热气的食盒走进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洲洲,妈妈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她的话音在看到病房内情景时顿住了。
病床上,她的儿子正紧紧抓着李晋阳的手,眼眶发红,情绪激动,甚至因为疼痛而微微蜷缩。而李晋阳则半倾着身,一手被紧紧抓着,另一只手似乎想安抚却又僵在半空,两人之间的气氛绝非普通的“朋友”那么简单,那是一种绷紧的、充满了未尽之言的张力。
靳凝身后的晏城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沉了下来。昨天在走廊里李晋阳的那些保证言犹在耳,转眼就看到两人几乎是“执手相看”的场面,一股火气猛地窜上心头。
“怎么回事?”晏城的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不悦,一步跨进病房,目光锐利如刀地扫过两人交握的手,“子洲,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他这话虽是问儿子,眼神却钉在李晋阳身上。
李晋阳心中一惊,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抽回手。他才得到晏城勉强的、有条件默许,绝不能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
然而,晏子洲却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把李晋阳的手抓得更紧,甚至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像一个宣示主权又寻求庇护的孩子。他抬起脸,因为疼痛和委屈,眼睛湿漉漉的,对着父母,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
“爸,妈……他骗我!他刚才肯定是去做危险的事情了!他身上有血的味道!”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让病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和紧张。
靳凝愣住了,担忧地看向李晋阳,又看看儿子。
晏城的眉头锁得更死,看向李晋阳的目光充满了审视和怒意。他让李晋阳处理麻烦,却没让他带着一身“痕迹”回来惊扰他儿子!
李晋阳只觉得头皮发麻,晏子洲这记直球打得他措手不及,完全打乱了他想要维持表面平静的计划。他此刻被晏子洲紧紧抓着手,在晏城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下,抽走不是,不抽走更不是。
他只能硬着头皮,迎着晏城冰冷的视线,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解释:“晏叔,靳姨,别担心。只是一点小意外,已经彻底解决了,绝对不会再波及到子洲。”
他试图轻轻转动被晏子洲抓住的手腕,想先安抚他松开,“子洲,你先松手,让靳姨看看你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可晏子洲倔强地摇头,抓着他的手像是救命稻草,“你不准走!也不准再一个人去!”
晏城看着儿子这副全然依赖、甚至带着点不管不顾的模样,额角青筋跳了跳。他重重哼了一声,“子洲,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晏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沉沉地落在晏子洲紧抓着李晋阳的手上,“松开。有什么话,好好说。”
晏子洲被父亲严厉的语气刺得一颤,下意识松了些力道,但指尖仍固执地勾着李晋阳的袖口,“爸!我没有胡闹!他明明答应过我……可他刚才就是去做危险的事了!他骗我!”
“子洲。”李晋阳低声喝止,语气里带着罕见的急促和一丝恳求。他不能让晏子洲再说下去,更不能让他在父母面前坐实那些“承诺”和“亲吻”。那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靳凝见状,立刻上前打圆场。她将食盒放在床头柜上,温柔却坚定地分开了两人交缠的手,顺势坐在床边,仔细查看儿子的脸色和腹部的绷带。“洲洲,先别激动,小心伤口。让妈妈看看是不是疼得厉害?”她巧妙地用关心转移了焦点,指尖轻轻按压着绷带边缘,“有没有觉得湿湿的?疼的话要告诉妈妈和医生。”
她的介入暂时缓和了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晏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他不再看儿子,而是将所有的压力都倾泻到李晋阳身上,声音冷得像冰:“晋阳,你跟我出来一下。”
这几乎是不容抗拒的命令。
李晋阳下颌线绷紧了一瞬。他看了一眼被靳凝安抚着、却仍用湿漉漉眼睛望着他的晏子洲,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才直起身,对晏城恭敬地点了下头,“好的,晏叔。”
他跟在晏城身后走向病房外,每一步都感觉像是踩在刀刃上。他知道,晏子洲脱口而出的那些话,尤其是关于“亲了就要负责”的言论,无疑是在本就微妙的局势下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病房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里面的世界。
走廊里,晏城猛地转身,目光如鹰隼般攫住李晋阳,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亲了就要负责?李晋阳,这就是你所谓的只是朋友?这就是你承诺的不会用乱七八糟的心思打扰他养病?!”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显然气得不轻,“我才离开多久?你就让他……让他说出这种话!你当初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李晋阳垂下眼帘,将所有情绪收敛于心底。他知道此刻任何辩解都是苍白的,只会更加激怒晏城。
“晏叔,是我的错。”他认错认得干脆利落,态度放得极低,“是我没有把握好分寸,让子洲产生了误会,也让您和靳姨担心了。”
他停顿了一下,抬起眼,眼神里是真诚的悔意和不变的决心,“但我向您保证,那是一个意外。自从他受伤后,我谨记您的警告,从未有过任何越界的言行。今天的事情,我也绝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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