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丸开温泉旅馆(殷忆华)

“俄罗斯人……”她喃喃着，倒在床上，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杰森在厕所里大吐特吐, 商恩端着一杯温水在旁边帮他拍背。
“第一次确实会很难受，抱歉。”商恩一边轻抚杰森的后背，一边用灵力帮他舒缓身体。
“……幸好我不晕车也不晕3D。”杰森缓了缓, 拽了一节纸巾擦嘴，然后笑着从商恩手里接过温水漱了漱口又喝了一些。
“你身体很好。”商恩也回了一个微笑。
杰森得意的神情还没彻底挂在脸上就收敛了，转头又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商恩皱着脸，继续拍拍杰森的后背。
杰森继续喝水漱口：“每次都会这样”
“最开始会反应激烈一些，后边会好很多。”商恩从自己的体验出发, 解释道。
“太好了, 我们之后得多做几次。”杰森松了口气。
“没问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商恩点头。
杰森站直身体, 他已经把自己胃里之前的东西吐掉了，再加上商恩的灵力，他感受了一下觉得自己没问题了。
于是他也是这么给商恩说的。
“那就好。”商恩点点头, 和杰森一块回到了客厅。
客厅里，原本在窗口看外边的秋田藤四郎听到声音转头过来：“感觉好一些了吗”
“是的，抱歉让你们等我。”杰森站在沙发边上, 婉拒了其他刃招呼他坐下的好意。
实在是他现在需要稍微拉直一些自己的身体，很担心自己弯腰的瞬间又吐出来。
刀剑男士们在客厅齐聚, 山姥切长义再一次播放了他之前录下来的小丑视频。
商恩用余光看到了杰森抓紧沙发扶手的动作，也听到了他骤然吸了一口气的声音，但商恩没动，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感觉到。
感官更敏锐的刀剑男士们也是如此，他们的感官更加敏锐，但在此刻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假装无事。
“他抓到了人质，然后呢要做些什么”商恩看完了视频，皱着眉询问。
杰森：“他在等。”
大家转头看向杰森，而此刻的杰森却盯着房间的窗户, 看着外边的天空。
反直觉的，哥谭其实是一个非常繁华的城市。
永远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市中心更是在夜晚也亮如白昼。
与白日相反，城市的灯光传播到天上，将厚重的乌云照亮成阴沉的灰黑色。
更强的亮光穿透散漫的城市灯光、穿透黑夜，照射在乌云上，印出一个硕大的图案。
那是一只由灯光组成的亮黄色蝙蝠图案。
杰森看到了这个标志，商恩也看到了，还有其他刀剑男士。
“哥谭警方会求助他，小丑在等这个，或者小丑给警方留下了线索，也或许，那些人质本身就是线索。”
杰森收回视线，双手抱胸的靠在沙发扶手上，冷静地分析着。
“小丑在等着，确保他想要的那个人关注这件事。”
“蝙蝠侠。”
“蝙蝠侠和小丑，天生死敌。”
山姥切长义再次敲击了几下键盘，他或许不懂编程，但曾经作为时政监察官的他很熟悉现成的软件。
比如他们现在拥有的这个，确保能把这个世界上所有警局的信息库当作自家后花园一般自由进出。
时政出品，简单好用。
“我入侵到哥谭警局的内部网络了。”山姥切长义说道。
杰森三两步走过去：“这还不够，蝙蝠侠和哥谭警局只在没有监控的天台见面。”
山姥切长义适时让开位置，杰森接管了电脑，快速地就进入了一个大家都看不懂的界面。
加州清光看着如同天书一样的字母快速被编写出来，和旁边的太鼓钟贞宗对了个视线。
“哇，现代科技能做到的事情可真多。”髭切凑过去看，因为杰森知道戈登局长的私人电话号码，他准备入侵对方的手机进行窃听，此刻正在调试程序。
膝丸也跟过去看：“确实，我们那个时候就只能亲自去听或者买通什么人。”
“现在也是这样啊。”髭切看了一眼自家弟弟，“看上去我们还不够与时俱进。”
“科技啊。”膝丸没有否认，只是感慨。
杰森已经习惯了这些自称“老古董”的家伙们自言自语，本丸这么多人，各显神通的，他也不是不能理解这些人。
要是他有代号短刀的那些成员们那种隐藏自身存在感的能力，他也会选择直接上门窃听。
戈登局长的声音从电脑中传出，虽然有些沉闷和衣料摩擦的声音，但说话声很是清晰。
“电脑超好用。”杰森看上去很想要一个同款，“戈登局长的手机也不错，最新款。”
山姥切长义双手插兜：“看上去高科技也不一定是好事。”
商恩拿着手里的盒装果汁打量了一番，抽出吸管戳进去喝了一口，露出惊讶的表情又看了看这盒果汁：“凡事总有两面性……哇，这个真好喝，哥谭独有的牌子吗”
杰森抽空看了一眼：“韦恩旗下的，确实是仅供哥谭线下商店的……听到蝙蝠侠的声音了。”
“这次可以买点带回去。”商恩继续喝果汁，顺便听听蝙蝠侠和戈登局长在说些什么。
戈登没有选择，只能联系蝙蝠侠。
小丑的目标就是蝙蝠侠。
数十个受害者家属一拥而上，小丑甚至绑了一位将要临产的孕妇，绝望的准父亲和准母亲的父母都等待在警局，没有亲人的消息绝不回家，更别提其他受害者的家属。
整个警局人满为患。
“……”蝙蝠侠一如既往的及时赶到，也一如既往的沉默。
“忙碌的一天哦，戈登局长。”活跃的少年也一如既往地出现在蝙蝠侠身边，他轻盈地从天台的边缘跳到天台上。
“远超你们的想象。”戈登看上去老了十岁，他揉了揉自己的鼻梁，忙碌让他用脑过度到甚至转动眼睛都会牵动神经带来疼痛。
罗宾表达了同情，并询问：“你们得到了什么线索”
“Nothing！”戈登使劲一甩手，无奈又愤怒，“没有突然出现的录像带、没有奇怪的扑克牌、没有诡异的电话，该死的甚至没有一句能让人气到恨不得开一枪的口信！”
罗宾愣了一下，转头去看蝙蝠侠。
一直沉默地站在天台边缘的蝙蝠侠面具下的眼睛动了动：“知道了。”
“……就这个”戈登瞪大了眼，“你得给我点东西，至少我们不能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跑。”
蝙蝠侠停顿了一会：“小丑的录像。”
“什么”戈登没反应过来。
罗宾细心解释：“小丑在电视上做出的声明，那其中就蕴含了足够的线索，而且，你可能想查查这个家伙。”
不晓得从哪里掏出了一份文件的罗宾将手里的东西递了出去，戈登接过后下意识打开，是一份警员的资料。
“这是什么你们……”戈登抬头，眼前空无一人。
詹姆斯·总是被转头没·习惯了·每次都上当·戈登合上手里的文件，磨了磨牙。
“我就知道。”
与此同时，趁着戈登低头看文件的瞬间，利用绳索回到了蝙蝠战机上的蝙蝠侠和罗宾分别坐在驾驶座和副驾驶上。
布鲁斯掏出了手机查看着什么消息。
“什么有什么新的搜索结果了吗”提姆探头询问着。
耳机里传来熟悉的英音。
“并非如此，罗宾少爷，我检测到戈登局长的手机被人入侵，正在进行调查。”
“便士一。”提姆打招呼，“谁会这么做小丑可不是会在乎这些的人。”
“我们会知道的。”布鲁斯收起手机，双手抓住面前的控制器。
杰森不知道蝙蝠侠和第三任罗宾说了些什么，但他很熟悉蝙蝠侠的行事习惯，在完成窃听的第一时间，他就立刻撤离了戈登的手机，转头将所有的痕迹打扫清除。
“这个电脑很珍贵吗”杰森转头看向商恩。
已经拿起遥控器准备再看一遍录像的商恩看过来：“没有，你想要的话送你个新的”
“谢谢，不过我的意思是，蝙蝠侠可能会顺着线索找过来。”杰森合上笔记本电脑的上盖，“不仅得人道毁灭这个电脑，我们最好也换个落脚点。”
“明白了。”商恩放下遥控器，看向其他刃，“来吧，我们收拾干净这里，换个地方。”
“收到。”
在场的刀剑男士立刻行动起来。
这只是个临时据点，就是那种挂在短租网站上是普通居民房，刀剑男士们选择的是现金面交。
而很明显，房东看到租住人的长相、气质和打扮后，欣然接受了这些外来游玩客的租金。
将房间里的垃圾收走后，大家换了另一家短租房。
看上去和其他游客别无二样。
在转移的过程中，商恩戴着耳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看着小丑的录像，甚至让杰森将视频截成一张张照片，来回看着对比。
杰森第一次见到这么沉默又认真的商恩，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新事物一样不知不觉地凑近，眯着眼盯着商恩的眼睛看。
“怎么了”商恩抽空看了杰森一眼。
“没什么。”杰森摇摇头，收回了视线。
他只是刚刚发现，商恩的蓝眼睛是好几种蓝色组成的渐变，从深到浅的颜色之间近看其实有很明显的色差，但拉开距离看就是很和谐的状态。
很神奇，但是很好看，像猫咪一样。
杰森走神了一瞬，然后凑近询问：“你发现了什么吗”
“他们可能在船上。”商恩转过手机，翻动着其中几张放大了的截图，指着背景中的某个人质给杰森看，“她的头发似乎在有规律的起伏。”
“哥谭有超多码头。”杰森摸了摸下巴，进行自问自答，“但是能容纳可以装进这么大玻璃房子的大货轮进入的码头可不多……”
“我只是猜测，不一定对。”商恩收回手机，“也有可能是风吹过去导致的。”
“……”杰森眉头一挑，伸手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观看整个视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秋田藤四郎也在看，他挠了挠头，疑惑地询问：“这个玻璃房子，好像是完全密封的……他们要怎么呼吸”
“这不是海水的晃动，是通风装置。”杰森骂了句脏话，“隔间和隔间之间是互通的，但整个装置是密闭的！他们呼吸完了之后会憋死自己！”
杰森的声音和秋田藤四郎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髭切看了一眼头顶的钟表：“是倒计时。”
膝丸皱了皱眉：“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杰森快速做了一道数学题计算，最后脸色不好地得出结论。
“按照最差情况推算，我们只剩下不到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 听上去很长，实际上根本不够。
别的不说，按照正常的交通方式, 去哥谭稍微偏僻一些的地方就要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
更别说他们现在对小丑所在的地方毫无头绪。
“也不算是毫无头绪。”加州清光看着录像截图，眯着眼睛伸胳膊放远了一些看，似乎发现了什么。
“什么你发现了什么”杰森快快地扑了过去。
即便他之前很大声地吐槽过蝙蝠侠，也曾对自己说过“不要和蝙蝠侠一样”的气话，甚至还没想好自己之后具体要怎么做事。
但本质上, 杰森·陶德是个好孩子。
一个想要尽可能将哥谭从现在这个“罪恶之都”拯救出去的好孩子。
一个试图帮助那些“无法为自己发声的弱者”的好孩子（1）。
“窗户。”加州清光指了指背景上一扇小小的通风窗。
“……只有天空”杰森眯着眼睛看了一会。
“还不够从这个光线就能推算很多东西了。”加州清光自信满满。
如何抬头看看太阳和自己的影子就推断出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 以及方向甚至于具体时间, 加州清光很擅长这些小事情。
毕竟作为“河源之子”他诞生的条件没有其他刀剑那么好，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做。
实际上不只是加州清光，诸如同田贯正国、陆奥守吉行、山伏国广、大俱利伽罗等刀剑也能做到。
只是这次出门的刀剑中, 显然只有加州清光最擅长。
杰森做了个“请开始你的表演”的手势，看着加州清光一通分析，并在最后得出一个看上去很有道理的范围。
有几个瞬间, 杰森感觉自己看到了布鲁斯。
他毫不怀疑布鲁斯也有这些知识储备，只是他们相处的时间还不够久, 还没来得及交给他。
杰森走神了一下又快速地拉回注意力，在任何人注意到之前转头看向商恩：“按照清光的分析，小丑可能躲在哥谭北边的新城区或者伯利莱区，但这两个地方加起来超大。”
“这些人质有什么共同点吗为什么小丑选中了他们”商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继续询问。
“emmm……让我看看哦。”杰森拿着商恩掏出来的新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一顿搜索，“看上去人质是从圣卡恩宗教医院绑来的。”
杰森继续一查，嗤笑一声：“小丑出现一天前，圣卡恩宗教医院‘恰逢’大火, 不得已转移了医院的病人，想来在这个过程中‘遗失’了一些。”
“只是病……”商恩的话还没说完，播放着新闻的电视上又出现了新的视频。
小丑又出现在了屏幕上。
“太慢了太慢了太慢了~磨蹭鬼！”
“小丑叔叔感觉到了无聊，我不喜欢无聊，大家都知道无聊会让人短命。”
“所以，我觉得，我们不如来一点小小的助兴游戏！”
小丑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生气快速变换成兴奋，他竖起一根手指，一副想到了绝佳好主意的样子。
商恩没有看他的表情，他一直盯着小丑的眼睛。
他深知一个人的表情和行动都是最容易欺骗人的东西。
或许眼神也可以隐藏，但像小丑这样纯粹的恶人，他不屑于去掩饰这一点，甚至会故意展示这一点，并以此作为嘲讽。
“看啊，我是个如此清醒的恶人，你知道，我知道，但你无法证明这一点，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
大概是这样的心理活动。
再加上小丑针对的是蝙蝠侠，强行要求自己遵守法律底线的蝙蝠侠。
这样的对峙只会让小丑更加兴奋。
“问个题外话。”在小丑兴致勃勃地将自己即将进行的诡异规则公布出来时，商恩突然开口，“谁诊断小丑是个精神病人的”
“……好问题，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一下就把杰森问住了，从小丑出现后，大家似乎默认能做出这样事情的家伙是个疯子，“大概是早些年认定的”
“也没有人提出异议，要求进行再次鉴定”商恩疑惑。
“当然有，但是不可能成功。”杰森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对着商恩，“如果再次诊断证明小丑不是精神病人，那么哥谭官方就面临着来自无数受害者家属的起诉，我们谈论的是很有可能过亿的赔偿款。”
商恩明白过来：“况且也是自打脸……小丑的存在也让哥谭一直有利可图。”
资本家可不会在意平民的死活，小丑这一类的反派不停地毒害哥谭，却能让他们这些有钱人有足够的借口进行新的工程，从而持续挣钱。
“我记得哥谭是美国人均热武器拥有量最高的城市吧”山姥切长义摸着下巴提出这一点。
“武器贩子，不论在什么时候永远是会从战争中获利的家伙们呢。”膝丸双手叉腰，摇头叹气。
杰森的注意力重新被小丑的新规则吸引：“小丑开始搞事了。”
考验人性永远是小丑最喜欢做的事情。
他要和蝙蝠侠以及观看这个视频的所有人玩一个“抽盲盒”的游戏。
简单来说，就是抽奖的复杂版本。
小丑提供了一个号码，拨打这个号码可以参加投票，然后通话人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物编号”，看看得票最多的是几号。
“他会杀死投票多的那个还是把除了第一名之外的人全都杀死”加州清光皱着眉。
“都有可能，但我觉得小丑还有自己的操作。”杰森撇嘴，“总之，我们要加快速度找到小丑！”
山姥切长义举着自己的手机：“我在用程序追踪小丑给的这个电话。”
小丑的电话号码肯定是一个很难追踪的号，理论上在这个电话通话期间是能够被追踪到的，但山姥切长义看着时政出品的小程序上，无数人拨打进这个电话，定位锁定简直像是在哥谭地图上撒了一把闪粉一样，此起彼伏的到处都在发光。
商恩继续翻看视频录像截图，用笃定的语气说道：“找一下小丑女在哪。”
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