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丸开温泉旅馆(殷忆华)

“还能有谁！”杰森成功被转移注意力，或者说立刻顺坡下，“蝙蝠侠！他对我下狠手！还骂我！还骂你！”
商恩：“……”
虽然但是，这绝对有杰森艺术加工的成分在里边吧。
布鲁斯虽然和商恩的关系很微妙，双方相处是不太合得来的，不过对彼此的印象也还没差到会认为对方在背地里骂自己。
杰森没察觉到商恩的沉默，开始添油加醋地形容起来自己有多么委屈。
天可怜见的！哥谭那么多反派在搞事情，蝙蝠侠不去抓，非要盯着他一个人看！他又没有滥杀无辜！
杰森说得实在太可怜了，商恩听了全程，没全信也信了一半。
毕竟他身上的伤口是真实存在了，商恩用灵力探了探，发现还有更多隐秘的伤。
审神者当即就把眉头皱起来了。
蝙蝠侠会不会养啊！不会养别要啊！
他养的那么盘靓条顺一大只小杰鸟，在哥谭这才多久还不到一个月呢！怎么就给他搞成这个破破烂烂的样子！
竟然还搞打孩子那一套！
有那个力气怎么不去阿卡姆把小丑再打一顿
撤回！抚养权撤回！
“没事，他要是找过来，我帮你揍他。”商恩安抚着，正好也到了杰森的房间，就把人放在床上。
“你说的！”杰森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商恩看，“我就知道！商恩最好了！”
商恩不接话。
杰森见好就收，老老实实地把手塞进商恩手里，等着商恩给他治疗。
“为什么没用法术”商恩给杰森治疗的同时发现，杰森身体里的灵力没有任何使用过的迹象。
“这是压箱底的最后手段。”杰森摆出了一个神秘的表情，“出其不意才好。”
“被打成这样了还压着呢”商恩另一只手戳了戳杰森脸上的淤青。
“嘶嘶嘶——！”杰森发出无法忍耐的痛呼，有点心虚，但又有些自信，“还好啦，又不会真的被打到受不了。”
那可是布鲁斯，这点信任杰森还是有的。
“……”商恩无语地看他一眼，“那他过来的话……”
“揍他！”杰森毫不犹豫地开口。
“他揍我诶！帮我揍回去吧，拜托你了”杰森眨眨眼。
“嗯，好。”商恩不语，只是一味同意。
小短刀们小声地挤在门口，全都听了个真切。
“呜哇……”太鼓钟贞宗无声地发出感慨的嘴型。
“被发现了之后反而勇往直前了呢。”药研藤四郎推了推眼镜。
“竟然真被他找到了正确的发力方向。”不动行光呦吼了一声，“他别真是个天才吧”
“有什么不好，这不说明他超爱吗”乱藤四郎眨眨眼。
“主君也很喜欢，这样也好。”信浓藤四郎和秋田藤四郎对视一眼，可可爱爱地笑了起来。
鸣狐路过，看着杰森门口攒动的小短刀，歪歪头，看到正在往这边走的一期一振。
“咻——！”他小声地吹了个口哨，提醒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短刀们注意。
等到一期一振转弯过来，就看到了空无一人的走廊。
感觉有些不对的粟田口大哥疑惑地眯了眯眼睛，还是没有追究，过去敲敲门，询问需不需要帮忙。
房顶上，小短刀们对着鸣狐小叔叔竖起大拇指。

第122章 出气
杰森的伤口当天晚上就好全了, 甚至还有力气爬起来去洗澡泡温泉，蹭了一顿商恩的夜宵，然后意料之中地被商恩拒绝了一块休息的提议。
“真是无孔不入啊, 话说知道会被拒绝还问吗”鹤丸国永搭在杰森肩膀上，笑嘻嘻地问着。
“……”杰森僵了一下，回头看，鹤丸国永身后不出所料地聚集着一群嘻嘻哈哈看着他的短刀，“你们……”
“知道知道, 杰森喜欢主君嘛。”爱染国俊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很明显哦。”
当然也不是所有短刀都对这些事情这么敏感, 但短刀因为都是小孩子性格，所以相比较其他刀种关系自然更亲近。
现在商恩也知道这件事了，大家也不再继续暗地里嘀咕。
——转到明面上讨论了。
杰森别扭了一下, 态度很快就坦然起来。
鹤丸国永双手抱胸，爽朗一笑：“真不愧是杰森，确实是你的性格。”
决定了目标就撞破脑袋也不回头, 就要得到一个结果。
不管结局好坏，至少对他自己来说一定要有始有终的, 是很厉害的性格了。
“我厉害吧。”杰森打蛇随棍上，凑过去反手勾搭住鹤丸国永的肩膀，“那就教教我呗，怎么才能让商恩不把我当小孩看啊。”
鹤丸国永顿了顿，用有些奇怪的眼神侧头看着杰森：“你小子，别真是个天才吧”
杰森：“”
大概是的，杰森·陶德，一位总是能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找到直击人心关键点的超绝选手。
“人类可真是神奇啊。”鹤丸国永像模像样地感慨着。
“鹤丸殿下, 话说得再好听也无法避免今天是你去畑当番哦，别想跑。”压切长谷部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突然冒出来，神情戒备。
“啊哈哈哈，长谷部你在说什么啊，我哪有跑。”鹤丸国永笑嘻嘻地说着哪怕杰森都不会信的话。
“那就好，今天您的搭档是我。”压切长谷部和蔼的微笑着，满意地看到鹤丸国永脸上的笑容变成失去灵魂的假笑，满意极了。
顿了一下，压切长谷部看向杰森：“虽然不是找您的，不过，韦恩先生在本丸门口要找主君呢。”
“现在才来吗我还以为昨天晚上就会追着我屁股过来教训我呢。”杰森一点也不吃惊。
压切长谷部张了张嘴，迟疑着：“实际上……”
布鲁斯昨晚当然是第一时间来到了旅馆。
……结果别说本丸了，差点连旅馆的门都没进来。
一期一振带着鸣狐，精准地找到了随便把车停在门口就想进来的布鲁斯。
小狐狸叽叽喳喳：“真的看起来怒火冲天的呢。”
鸣狐摸了摸自己的小狐狸，没说话。
“你们被派来阻止我吗”布鲁斯从车上下来，表情是属于蝙蝠侠的严肃。
一期一振微笑：“确实如此。”
“主君认为，正在情绪边缘的时候并不适合用来交流，或许您可以稍微冷静一下，明天再来。”
“如果我不同意呢”布鲁斯其实知道结局，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就太可惜了。”一期一振搭在本体上的左手顶着刀镡，停车场上方高强度照明的冷光灯打在刀背上，闪出刺目的反光，“主君和杰森都很尊重您，如果可以，还是想好好交流的。”
蓝色短发的青年看上去有些苦恼，不过动作是一点也不含糊的警戒。
布鲁斯的视线从一期一振身上划过，又落在旁边面无表情但同样随时准备拔刀出鞘的鸣狐身上。
不知道是知道自己可能打不过这件事让蝙蝠侠冷静，还是一期一振说出的话更有杀伤力。
总之布鲁斯忍下来了。
保证自己不会半路偷袭的情况下，得到了能够享受“本来就是他花钱定下”（本人原话）的房间。
然后在凌晨，一夜没睡的布鲁斯悄悄打开房门，发现门口坐着正在刷手机的鸣狐。
小狐狸在鸣狐腿上睡得四仰八叉，听到开门的动静后吧唧吧唧嘴，换了个姿势但没有醒。
“不管您是准备谈话还是大家，最好保证是全盛状态。”鸣狐本人头也不抬地淡淡说着。
布鲁斯轻哼一声，关上门，到底还是泡了泡恢复力拉满的温泉，倒床上睡觉去了。
直到上午睡到太阳透过他忘记拉上窗帘的窗户照到眼睛，布鲁斯才有些蒙圈地起床。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真怀疑他们这里给我下安眠药了。”布鲁斯嘀咕。
提姆困死了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你再这样，咱俩就换换。”
上学、公司事务和超英事务一手包揽的提姆是真的每天都在高强度转圈发力，要不是他天赋异禀且还会碎片睡眠，不说猝死，英年早秃大概率是避免不了的。
布鲁斯瞬间闭嘴，安安静静的洗漱，又叫了点吃的，然后才正儿八经地来到本丸门口。
对此，在家里准备出门去上课的提姆对老管家锐评：——
“完全被拿捏了呢。”
阿尔弗雷德有同感，但是见多识广的老管家一点也不担心，反而笑着微微鞠躬：“说不定是一件好事情呢。”
提姆：“”
这边，两位成年人已经会面了。
商恩在见到布鲁斯的时候愣了一下。
在此之前，他见过哥谭小王子状态下的布鲁西宝贝、见过慈父状态的布鲁斯、见过立场坚定气势阴冷的蝙蝠侠……倒确实是第一次见到蝙蝠侠状态的布鲁斯呢。
挺新奇的。
商恩刚想笑一笑缓和气氛，想起对方过来的原因，又开始很正常的些微心虚。
虽然布鲁斯肯定是不知道杰森的心情——主要是杰森看上去就不是会和布鲁斯聊心事的样子——但是，只要想到杰森对他的感情……
会心虚才是人之常情吧！
商恩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
“那么，我猜韦恩先生应该不是为了叙旧才过来的吧”商恩若无其事地开口。
布鲁斯捕捉到了商恩的情绪变化，这并不难。
除非是战斗相关，否则这位店长先生的情绪并没有多么难以辨别，只是大多数时候他都处于一种平静状态，过于冷静的家伙在很多时候不太招人待见，布鲁斯深刻明白这一点。
为什么感觉好像不好意思和他说话一样布鲁斯内心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疑惑。
“我来找杰森。”布鲁斯学乖了，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同时，我还想和你聊聊，关于杰森的…教育问题。”
商恩：“……”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为什么要和布鲁斯·韦恩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啊
商恩沉默了一会：“呃，杰森不是我孩子”
布鲁斯也沉默了，二人相视无言。
商恩感觉到了身后杰森的注视，都不用回头，他都能猜到这股视线会有多么火热，充满了撺掇打起来的情感。
“我想见见杰森。”布鲁斯强调了自己的主要目的。
“但是杰森不太想现在就见你。”商恩干脆地代为拒绝，“顺便问问，你的身体还好吗”
布鲁斯皱眉：“什么意思”
“就是说……”商恩挠了挠脸颊，无辜地笑笑，“或许，你想打一架吗”
布鲁斯：“”
结果还是打了。
布鲁斯一开始就做好了被按着打的准备，结果没想到商恩反而没有使用法术，竟然全靠着体术跟他打架。
“为什么”布鲁斯双腿猛然蹬地，巨大的力量几乎将结实的土地踩出一个浅坑，身体如同离弦的黑色箭矢，试图跳离原地。
看不清对方的行动轨迹，布鲁斯只是眨眼抬头又低头的功夫，商恩的身影就无比逼近他的身体。
商恩身侧的手随着他凑近的举动一同伸出，张开手掌，一只既不过分苍白也不血色红润，就是普普通通，但是骨相好看的一只手。
这只手在布鲁斯的视野中显得不紧不慢，然而完全无法躲开。
商恩在最后关头抓住了布鲁斯的脚踝。
布鲁斯心中警铃大作，原本人在空中是无处借力改变现状的，但商恩抓住了他，蝙蝠侠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一切情况，不论是否处于计划内。
于是他猛然吸气，核心力量爆发，被抓住的脚作为支点用力，没被抓住的那条腿像是钢鞭一般向着商恩的脑袋甩了出去。
远处的杰森有些不爽地咋舌。
老头子说得好像他战斗技巧多么不堪入目，这不和他用的是一个招式吗！
“双标！”杰森冷哼。
和前一天仓促抵抗的布鲁斯不同，商恩游刃有余多了。
他抬起空着的左手，伸向即将被击中的脑袋右侧，一个小小的半透明屏障在指尖出现，挡住了这一击。
不过商恩也因此松开了抓着布鲁斯脚踝的手。
“恐怕你对真正所谓的‘法系’选手还有些错误的认知。”商恩抽空回答，表情看上去很是诚恳，又像是有些苦恼。
“因为你也没有穿制服，这样勉强才算公平，而且这可是我的本丸，即便不使用大型法术攻击，我也不会完全放弃这一手段的，也不算是作弊吧。”
商恩真要是想制服布鲁斯，只要控制着土地变成牢笼、植物变成绳索，甚至空气都变成屏障就完全足够了。
况且，使用灵力对商恩来说是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的事情，真要让他完全不使用能力难度可能更大，因此在战斗过程中，布鲁斯很有可能会被他夹杂着灵力的体术攻击踹出去。
布鲁斯沉了沉目光，不再多话，再次向商恩冲了过来。
从体型上看，布鲁斯绝对比商恩更壮硕，就算同为双开门，能开到布鲁斯·韦恩这个地步的也是少之又少了。
布鲁斯出拳力度干脆利落，每一击都在学习，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精准地抓住商恩行动中的破绽。
看上去步步紧逼，实际上只有对战的两个人知道，商恩的每一次躲避和回击也在以同样恐怖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完善。
简直就像是正在复健一样的对战技巧。布鲁斯暗自想着。
近身，只能近身战，在商恩反应过来之前，以这个短板为筏子，战胜对方。
布鲁斯咬紧牙关，出拳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狠，二人的距离也越拉越近。
就在双方的距离达到了某个临界点后，商恩的行动轨迹也变了。
在此之前，商恩的运动幅度不算大，并主要集中在上半身，一副不擅长在战争中使用腿的样子。
但现在，商恩明显增加了更多的动作。
“发现了。”商恩轻声的呢喃此刻犹如惊雷炸响在布鲁斯耳朵里。
再一次四两拨千斤的推开布鲁斯拳头的商恩没有顺势收掌，反而是掌心翻转扣住了布鲁斯全力挥出后落空而有瞬间僵直的手腕。
布鲁斯感到了一股无法抵抗的巨力从胳膊上传来，但这股巨力又不仅仅是单纯的来硬的，反而带着一股巧妙的旋拧和下拉。
整条胳膊瞬间泛起剧烈的疼痛，发力链条被瞬间切断，击拳的势头被扭转，重心更是被拉扯向下。
就在这重心偏移、门户洞开的瞬间，商恩的右脚灵活地甩出一招毒蝎摆尾，很精准狠辣的踹向布鲁斯此刻的重心支撑右腿膝窝外侧。
人的关节是攻击的利器，但在一些情况下，也会变成弱点。
剧痛带着关节错位的声响从左膝炸开，布鲁斯闷哼一声，错位的膝盖无法再提供更多的支持，布鲁斯几乎是本能地试图稳住身形。
毫无疑问地失败了。
然而惯性在此刻发挥出了强大的力量。
布鲁斯晃了晃之后，朝着商恩的方向，也可以说是商恩的怀里栽了过去。
即便在此刻，布鲁斯也没有放弃抵抗，他在最后关头也要打出一记刺拳。
就在拳头即将命中目标、拳风甚至吹开商恩额前发丝的刹那，他那慵懒的姿态瞬间消失，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
身体以一种违背物理常识的柔韧和速度，向右侧滑出半步，幅度精准得如同用尺子量过。
布鲁斯那凝聚了全部预判和力量的致命刺拳，擦着商恩肩膀的粗布衣衫呼啸而过，只打中了还不是那么暖和的空气。
商恩精准地躲过了这一拳后，下意识扶了一把布鲁斯。
这似乎成了某种信号，这场莫名其妙开始的战斗也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布鲁斯坐在地上，微微喘着气，去看商恩。
商恩：“不好意思，帮忙出个气。”

布鲁斯脑子一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怒极反笑的布鲁斯真的没忍住笑了一声, 顺便按着自己的左腿，忍着痛将脱位的关节复位。
“所以你觉得他做得是对的”布鲁斯无视腿上的疼痛，缓缓站起身。
商恩投去了一个困惑的眼神：“从哪里看出来的”
布鲁斯：“”
商恩：“我觉得他的要求不是没有道理, 且我有能力做到。”
在布鲁斯有些奇异的眼神中，商恩继续斟酌着措辞：“我认为他能去做一切想做的事情。”
布鲁斯皱眉：“甚至不过问手段和方法”
商恩干脆点头：“杰森自己心里有数，我相信他就好了。而且，我们会交流。”
交流。这个词在蝙蝠家真的很罕见。
布鲁斯不说话了。
或许还有点挫败，他当然知道自己做得不够好, 但要让他真的去学商恩这套又确实学不来。
“呃, 要来喝杯茶吗”商恩比画了一下, 做了个邀请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