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丸开温泉旅馆(殷忆华)

商恩是个人类，当然需要呼吸，小丑说得没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
气体的弥漫速度不可能比审神者的反应速度更快。
巨大的风卷毫无预兆地出现，绿色的气体简直像是被吞噬了一样消失不见。
蝙蝠侠恰好在商恩收拾完的下一秒成功落地。
抬起头一看，蝙蝠侠在半空中就已经妥善地戴好了防毒面具。
“真不是时候，小蝙蝠。”小丑抱怨着，“我们的新朋友才刚刚进入状态呢。”
“那倒没有，我们快结束了。”商恩对着布鲁斯解释了一句。
“这么快我还没热身呢。”小丑不满。
商恩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满意地发现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现在是8月16日。
“商恩。”布鲁斯快步走向商恩，声音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商恩完全没有注意，也根本不在意对方的眼神，他的右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
小丑和小丑女立刻感觉被一座大山压住，哐当一下趴在地上。
原本就倒在地上的小丑女还好一些，只是磕破了脑袋。
小丑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这股货真价实突然出现的重力折断了他的双腿和肋骨，大概折断的肋骨又戳进了他的肺里，导致他呛咳出了许多血液。
即便如此，他还是在笑着，转动着被血液浸染的眼球，看着蝙蝠侠试图阻止对方的行为。
“我们…我们才是最棒的搭档！”小丑声音有些虚浮，但依旧很坚持地欢呼。
下一秒就又咳出更多的血。
“布丁！布丁你怎么样！”哈莉蠕动着身体试图看向自己的爱人。
“别叫我这个！”小丑凶狠道。
“商恩，别这么做！”布鲁斯一眼就看出商恩的打算，低声阻止道。
商恩看向布鲁斯：“为什么”
“这是不对的！”布鲁斯在距离商恩两三米的地方停下脚步，他很清楚，即便他把商恩的双手绑起来，也不妨碍对方用力量杀死小丑。
“对错这种事情向来很唯心。”商恩摇摇头，觉得这个说法无法说服他，“而且今天可是个好日子。”
布鲁斯：“他不会开心这件事的！”
“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老头子。”杰森的身影从远处出现，他摘下来那个红色的头罩，只留下和身边夜翼同款的多米诺眼罩。
蝙蝠车开不进来，杰森和迪克只好靠两条腿，所以速度慢了一些。
“你不能教给他用死亡来解决问题。”布鲁斯盯着商恩，没有被面具遮挡的下半张脸非常紧绷，看得出来很生气。
商恩皱皱眉：“我没有。”
布鲁斯：“”
商恩坦然：“我只是给他送个生日礼物。”
“非正式的那种。”他补充道。
迪克脑子刚刚捋清发生了什么，下一秒，还在看好戏的小丑就像是遭遇了什么扒皮剥筋的酷刑，发出不似人的嘶吼。
血液从小丑的眼睛、鼻子、耳朵乃至嘴巴里流出，更多的血雾更像是从他的毛孔中被强行拽了出来。
布鲁斯当场就要动手：“住手！”
“蝙蝠侠先生，您可能不太想过去。”堀川国广突然出现在布鲁斯与商恩中间。
信浓藤四郎、博多藤四郎和物吉贞宗则分别出现在布鲁斯的左边、右边以及身后。
他在一瞬间被刀剑男士给包围了。
“你想都别想。”杰森立刻对身边的迪克这么说着，一手匕-首一手枪的准备好随时开打。
“别动。”小夜左文字言简意赅，声音几乎是贴着迪克耳边响起，人却出现在杰森身边。
绝对能和极速者媲美的速度，这是店长先生家里的那些“短刀”们擅长的范围。
迪克乖乖地举起手，表示自己绝不动，脑子里转动着收集到的情报。
只剩下商恩专心致志地提炼小丑身体里的酒神因子，也没用很久，大约三十秒就完成了这一操作。
米粒大小的金绿色液体彻底和小丑脱离关系的瞬间，哥谭上空的天气突变。
狂风骤作、电闪雷鸣，即便是常年有乌云笼罩的哥谭，这样的变化也格外不寻常。
这次商恩没有和世界意识抢，他甚至专门把酒神因子送进了世界意识的深处，确保没有一丝一毫漏下。
小丑此刻像是一摊烂泥倒在地上，微弱地喘息。
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又快速消失不见，风吹走了乌云，露出了明亮的月亮。
随即，一道清脆的断裂声。
微小又震耳欲聋。
一时间周围环境安静地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心跳。
商恩若无其事地转动视线，对着杰森一如往常地笑。
“生日快乐。”
杰森嘴角勾起的弧度已经无法掩饰，他自己看上去也没有遮掩的意思。
“天啊，我真的很想吻你。”

短刀胁差们深吸一口气等着下文。
甚至商恩都没反应过来一般转过头，甚至称得上不敢置信地看着“口出狂言”的杰森, 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好。
杰森话说出来的瞬间就知道自己是犯蠢了。
死要面子的十八岁少年不能承认，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盯着商恩看，然后越看越理直气壮，最后简直称得上在挑衅。
商恩没有为自己的样貌做出任何遮掩，蝙蝠家的人都能看到他此刻的神情变化。
“我们回去再说这件事。”商恩非常认真地说道。
杰森：“……哦。”
反而有点怂了呢, 红头罩先生。
堀川国广暗自点评。
总之小丑死了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主要是, 不管是蝙蝠侠还是夜翼, 都更关心似乎马上就要自愿被拐到别人家的红头罩。
而疑似拐人者的“罪魁祸首”，则对自己随手除害的行为习以为常。
——他甚至没有让大家为此事庆祝，多么朴素的一位好人啊！
只有一边的小丑女还在不停地尖叫嘶吼, 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恶毒的词汇丢到商恩身上。
和时间溯行军战斗了这么多年，战场上不仅能见到最无助的祈祷和求饶，还能见到最恶毒的诅咒和谩骂。
别说商恩了, 在场的短刀胁差们都没有任何反应。
已经决定好今晚要带杰森回本丸的商恩不管在场其他人的心理活动，视线从小丑女的身上划过。
“需要我把这个也一块处理了吗”他这么问着。
布鲁斯不喜欢商恩的说法。
不论对方是不是反派, 至少不能将一条人命说得好像是一堆需要被丢掉的垃圾。
“你今晚已经做得够多了。”布鲁斯用这句话回绝掉了商恩。
哈莉·奎恩确实有着悲惨的人生，也确实十足的可悲可恨，但实话说，在场这些人，谁没有呢
与其同情这位被小丑拉入深渊的超级反派，不如给那些无辜却惨死在哈莉·奎恩手下的亡魂墓前送一朵花。
真要算起来，恐怕得买空不止一个花店的存货才勉强够用。
商恩见布鲁斯拒绝，也没有意见，只是点点头表示明白。
迪克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 最终选择和杰森说话：“所以，我猜你现在是不会回去吃小甜饼了对吧”
杰森不知道怎么想的，大概是事到临头却莫名有点退缩，他竟然撇过头：“去，为什么不去。”
商恩看过去，杰森挠挠鼻尖：“你也一块去尝尝”
迪克悄悄吸了口冷气，暗地里对着杰森竖起大拇指。
“嗯，如果不介意的话。”商恩竟然也点头同意了。
迪克歪头停顿了几秒，笑容重新出现在他脸上：“便士一说欢迎品尝。”
至于庄园真正的主人
反正也没拒绝，看上去也没有表面上那么不乐意嘛。
熟悉其行事准则的蝙蝠家成员就自动当他同意了。
于是就到韦恩庄园做客了。
拜访太过匆忙了，商恩只好紧急叫本丸那边来个人带点伴手礼。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自己种了点茶叶。”商恩说着，将包装好的茶叶礼盒递了出去。
本丸别的没有，茶叶是从来不缺的，零零散散地种了不少品种的茶树，树龄都不小，而且还是灵力滋养长大的，味道和功效都没的说。
商恩送给阿福的，是非常符合老管家日常用下午茶习惯的红茶。
——当然是杰森说的，非常英国刻板印象的习惯。
“您客气了。”阿福接过袋子，邀请大家进屋来庆祝杰森的生日。
知道杰森不可能在韦恩庄园老老实实戴着生日帽然后分享大餐，阿福没有准备很复杂的庆祝环节。
“这是什么礼物”杰森看着堆在角落里大大小小的盒子，不敢置信地询问。
“当然。”阿福理所当然地点头，“布鲁斯老爷也送了您礼物，或许您可以猜猜是哪个。”
“最大的那个”杰森纯属没过脑子瞎猜。
阿福没吭声，只是微微笑着看着杰森。
杰森对此的第一反应是转头叫商恩：“商恩，东西好多，帮个忙。”
“好。”商恩点头，灵力将礼物笼罩起来，传送回本丸杰森的房间。
“阿福有给我准备礼物吗”杰森转头去问。
阿福点头：“当然，不过因为不能久放，我现在直接给您比较合适。”
年过六旬的老管家平稳地端着一个巨大的零食盒子，显然里边装着的都是他亲手做的点心。
杰森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确实是他一定会喜欢的礼物。
阿福做了蛋糕，杰森虽然没有同意唱生日歌，但好歹还是老老实实地吹了象征着十八岁的蜡烛。
蛋糕很好吃，商恩感动地发现老管家做的是超级减糖版本。
杰森在本丸已经吃习惯了亚洲版本的减糖点心，此刻吃得很开心，倒是迪克和布鲁斯吭吭哧哧的只吃了一小块。
“显然，阿福最近开始调整配方了。”迪克被问了之后老老实实回答，“而布鲁斯被制裁了。”
为什么被制裁
得问问趁着阿福不注意，把老管家辛辛苦苦做的晚饭日一声榨成汁准备喝却被发现的老蝠亲了。
“有洋蓟和西蓝花”杰森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嘴。
盯着布鲁斯不赞同的注视，早就单飞的迪克一点也不怂的竖起大拇指。
商恩没有任何反应，就连笑起来的弧度都没变一下。
成年人有不喜欢吃的食物也很正常啦，商恩自己还有不喜欢喝白水的小毛病呢，杰森至今没发现他挑食单纯因为本丸做饭的大厨们会避开审神者不喜欢的食材。
而且，他此刻正在和一边的阿福小声聊着天，不准备加入另一边非常具有蝙蝠家氛围的对话。
阿尔弗雷德先生是一位经历非常传奇的男士，商恩也绝对称得上见多识广，二人相谈甚欢。
布鲁斯甚至看到阿福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老蝠亲顿时觉得自己孤立无援。
明明这个家伙前脚刚当着他的面在哥谭杀了人——虽然是反派小丑——而且看上去一点也不介意多杀几个。
对其他人行事准则没有丝毫插手想法但对自家孩子很是担忧的布鲁斯深吸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直到商恩带着杰森离开，阿福找到了和布鲁斯单独聊天的机会。
阿福安慰：“杰森少爷长大了，总会走上自己的道路。”
布鲁斯哪能不知道这个，他有些头疼的扶额：“我知道，只是我没法什么都不做。”
阿福对此也很理解，他轻笑一声：“我明白，但您也要做好无法说服杰森少爷的心理准备。”
布鲁斯当然知道，并在此刻万分痛苦的理解了当年苦口婆心试图劝他别当蝙蝠侠的阿福。
大概是养孩子养久了，阿福似乎知道布鲁斯在想什么。
兢兢业业的老管家凉飕飕的开口：“毕竟，如果说话管用，大概您也不会多了个夜晚的兼职。”
布鲁斯不敢说话。
阿福继续：“而且，我看商恩先生是个很有分寸的人，您担心的事情未必会发生。”
诚然，以杀止杀在现代社会极大概率会通向一条死路。
但倘若有人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在这条死路上开辟出另一条能够回还的岔路口呢
商恩带着杰森和刀剑男士们一块回本丸了。
传送地点不知道为什么直接就是商恩的卧室。
“因为其他刃在外边鼓捣你的生日派对，不能让你出去看见。”商恩回答了这个疑问。
杰森瞬间抓住重点，他嘻嘻笑：“所以，今天晚上你要和我一块睡了！”
商恩：“……反了，这是我的房间，你要和我一块睡。”
杰森才不在意：“都没差别。”
商恩轻哼，语气轻飘飘：“差别可大了。”
原本还很得意的杰森听到这句话后就懂了其中藏着的含义，立刻安静下来。
商恩没打扰他，只是打开了衣柜门开始拿出另一套枕头和被子开始铺床。
杰森不吭声，转身走进了卫生间，开始丁零当啷的解除身上的装备，过了一会又传来了水声，看起来是开始洗漱了。
等杰森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时，商恩没在房间，不过床铺已经铺好了。
杰森扑到床上，略硬的床垫撞得他胸口有些发痛，好在身下还垫着略厚一些的软被缓冲。
没时间操心这些，杰森把脸埋在软软的枕头里，脑子里开始出现各种乱七八糟的画面。
然后有些崩溃的钻石男大就又冲进了卫生间。
商恩端着夜宵回来的时候，杰森穿着浴衣，大咧咧的坐在小方桌边上，一副正在思考人生的模样。
“洗这么久没吹头”商恩看着杰森还在滴水的发梢随口问了一句。
结果杰森支支吾吾的敷衍：“唔，嗯。”
商恩眨了眨眼，没有追问，只是走进浴室拿出来吹风机，示意杰森坐过来吹头发。
杰森老老实实坐过去，吹头发，然后老老实实去吃夜宵。
就在商恩开始思考杰森是不是后悔了的时候。
憋了一晚上的杰森看着一点表示都没有的商恩，恼羞成怒了。
“我受够了！”杰森拍了一把桌子，站起身，三两下走到商恩面前，直勾勾等着商恩，下颌紧绷。
商恩正站在门口的空调控制器前边调整温度，闻言转过身。
他略微低了低头，看着杰森：“所以”
杰森恶声恶气：“所以我要吻你了，有意见就现在说。”
商恩压制住了想要翘起的嘴角：“你会听”
“听个屁。”
猜也是。
商恩只是笑：“小崽子，会亲人吗就这么大口气。”
杰森不服气，心说自己见多识广，这有什么难的
就这么冲过去了。
商恩没躲，就这么张开了手等着，哪怕被撞得嘴唇疼也没吭声。
不怎么意外，是个超级差劲的亲吻。
先是单纯的贴在一起，然后才意识到得张开嘴，却不知怎么回事变成了啃咬。
就像是第一次吃到鲜肉的大猫幼崽，着急忙慌的又是嘬又是啃，野蛮的、凶狠的，恨不得把人吃进肚子里。
不过也是很杰森风格的亲吻。
狂风骤雨般的吻结束了，杰森蓝色的眼睛因为激动而显得湿漉漉，他轻颤着吐出一口气。
“还是觉得我是个孩子吗”杰森挑衅地问，但声音里有一丝不确定。
商恩摇头：“不。”
迎着杰森的注视，商恩伸手，用大拇指蹭了蹭杰森有些充血的下嘴唇：“陶德先生，你是我见过最固执、最烦人、最不可理喻、最大胆的男人。”
杰森咧嘴笑了，很得意自己得到的评价，他尖尖的犬齿顶在嘴唇上：“我就当你在表白了。”
这次换商恩去吻他。
轻柔但不容置疑的、深入又毫不动摇的吻。
当他们分开，额头相抵，呼吸交错，就连衣角都纠缠在一起。
商恩伸手轻轻拽了一下杰森通红发热的耳垂。
“是的，我爱你。”

第127章 继续
被告白这件事让杰森兴奋地压不住嘴角, 他一边嘀咕着“我就知道”“假正经”“我说什么来着”这样的内容，一边拽着商恩领口的衣服乱七八糟的一顿亲。
年轻人嘛，本身就难以控制, 更何况本人也没想着控制。
最后还是商恩叫停的。
“你准备东西了”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倒在了床上，商恩一把抓住了已经开始往下伸手的杰森的手腕，略带喘息的声音钻进了杰森的耳朵里。
杰森：“……”
准备了，但是藏在安全屋里没来得及带回来。
“你竟然没准备！”转头就震惊地盯着商恩, 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商恩：“……我要是准备着才有问题吧。”
也有道理, 毕竟是个老古板。杰森立刻说服了自己。
“那就, 蹭蹭”杰森话说完就觉得不对劲，抬眼就对上商恩复杂的眼神，恼羞成怒, “干嘛难道不负责善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