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丸开温泉旅馆(殷忆华)

“……我先去洗澡。”商恩没话讲，从床上起来，头也不回地走进浴室里。
杰森倒在床上看着商恩的背影, 翻了个身，拽着被子把自己脑袋埋进被子里, 嘴角上扬又上扬，最后干脆窃笑起来。
浴室传来水声，哗啦啦地响了一会。
杰森猛然从床上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浴室门口，二话不说打开门钻了进去。
“我也洗洗。”
商恩站在淋浴喷头下方，几乎没什么热气的水从身上滑过又落下，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该养成进浴室锁门的习惯。
现在想这个有点晚了，其实早就不是第一次见到彼此的身材，毕竟之前一块泡过温泉。
但心情不一样风景自然也不一样。
杰森看着商恩的背影, 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还不忘吹个口哨。
“你是不是也背着我练肌肉了”杰森喉结动了动，缓解了发紧的嗓子后调侃。
商恩有点想打小孩，但暂时忍住了：“还是得临时突击一下，省得被某人的家长打上门。”
毕竟布鲁斯看起来是真的很想给他脸上两拳。
“你对自己有点信心，老头子打不过你。”阿蝠的大孝子毫不犹豫的这么说着，也窸窸窣窣的把穿在身上的浴衣和短裤脱掉了。
“你倒是对自己很有信心。”商恩把话题拉回来，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将水温调高一些，转身走向正弯腰拽衣服的杰森。
杰森没反应过来：“我那是有……F**k！！”
带着满身的水汽，商恩温凉的身体就这么贴了上来，手更是没有丝毫犹豫地握住了杰森那本来也没太冷静的小家伙。
……其实也不小。
之前也说了，商恩的体温总是比杰森更低一些，此刻沾了水更是如此。
杰森本人体温高，激动起来就会更烫。
这么一接触，刺激得他猛然站直了身体，甚至不自觉靠进了商恩怀里。
而原本还没那么精神的地方和他本人的反应一般无二。
“有什么”商恩轻笑着问。
“有本事。”杰森咬了咬牙，反手勾住商恩的脖子，转头咬了一口他的下巴。
商恩没躲，只是笑。
然后就又亲到一块去了。
最后这个澡是洗了一遍又一遍，回到床上后选择各盖各的被子。
杰森翻来覆去的转了好久，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该吃午饭的时间了。
揉了揉眼睛，杰森顺手摸了摸另一边的床铺，果然是没人的。
“醒了”商恩的声音从床边不远处传来。
杰森坐起来看过去，商恩正举着手里的平板处理各种琐碎的工作内容。
小丑的死于情于理得报时政一下，世界壁融合的进度也要更新，旅馆那边没什么大事，但总有点小情况得及时处理不能真的撒手不管。
好在小丑也不是全无用处，身体里高纯度的酒神因子被世界吸收，世界壁融合进度瞬间就前进了好一段。
商恩心情简直是好极了。
“还以为你会冷酷无情地把我一个人丢在屋子里。”杰森掀被子站起身，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关节处噼啪作响。
“我哪敢啊。”商恩三两下弄完了手头的工作，坐在椅子上看杰森穿衣服。
一点也不遮掩。
杰森也注意到了，大大咧咧地就这么让看。
昨晚他就发现了，一旦捅破最后那层纸，商恩的处事行为风格立刻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非常自觉地享受了男朋友的一切便利。
“所以，我们这算是，谈上了”杰森穿好衣服，转身看着商恩，想着确定一下。
“当然。”商恩眯了眯眼，“不然呢”
“咳咳，这不是怕某人翻脸不认人”杰森走过来，嬉皮笑脸的弯下腰，伸手挑着商恩的下巴凑脸过去左亲右亲的，黏糊没完。
“这就是我给你留下的印象吗真伤心。”商恩任由他亲，相当配合地一会左边转转头，一会右边转转头。
亲着亲着就有点上头，商恩再一次及时叫停。
“没忘记今天过生日吧，寿星公。”商恩拽着杰森的耳朵把人往后扯了扯，“大家准备了很久的惊喜，不去看看”
“看，当然看。”杰森倒没什么不乐意的，不过还是又借口和商恩贴了一会儿才一块出门。
本丸的刀剑们也是真心实意对他好的，杰森又不傻，大家关心他，开心还来不及呢，哪有不乐意。
更何况，相比较早就说好的生日派对和商恩的事情才算意外之喜。
杰森出门下楼梯，站在楼梯口等着商恩，然后并肩走上了本丸的长廊。
“哇——这也太、太……”杰森看到眼前的景色，惊得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来形容。
本丸是可以更换景趣的，商恩为了不太招惹不必要的关注，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没怎么搞过这些。
不过这次是杰森生日嘛，那就另当别论了。
在杰森起床前，商恩就按照大家之前商量好的，将本丸的景趣换成了【白露·龙胆】。
漫山遍野的蓝紫色龙胆花密集地点缀在翠绿色的叶子顶端，一眼望过去看不见头。
八月中旬的正午，按理说应当是最炎热的时刻，太阳却朦朦胧胧的透过云层和雾气漫射开，给整个本丸都笼罩上滤镜。
杰森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走进了莫奈的画里。
文艺少年眼睛唰就亮了，不用说就知道喜欢得不得了。
商恩看着杰森眼睛亮晶晶的样子，笑容就没有从脸上消失过。
“嘿！吓到了吗”鹤丸国永突然跳了出来，笑嘻嘻地打招呼，“生日快乐啊，杰森。”
见多识广的太刀视线在杰森和审神者之间转了转，突然嘿嘿一笑：“哦吼，恭喜恭喜。”
“谢谢谢谢。”杰森也不怯场，笑得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好嘞，这是给你的礼物。”鹤丸国永飞速往杰森怀里塞了个信封，挥挥手快快跑掉了。
下一秒，气急败坏的压切长谷部就找了过来。
“啊，主君，中午好。”压切长谷部立刻收敛了自己的表情，转头看向杰森，“中午好，杰森。”
“中午好啊，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吗”杰森拿着信封的手垂在身侧。
“番茄肥牛芝士烩饭，红酒炖鸡，土豆泥还有餐后冰激凌。”压切长谷部回忆了一下。
全都是杰森爱吃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商恩。
商恩点头：“生日快乐。”
“哦对，这是生日礼物。”压切长谷部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巴掌大的长方形盒子。
杰森接过，然后看着压切长谷部继续怒气冲冲地开始搜索鹤丸国永的位置。
在抵达餐厅之前，杰森遇到了不少刀剑男士，每个都给他送了生日礼物，甚至到后边有点拿不下，商恩帮他抱了最大的一份。
“这就是你的计划，用礼物淹没我”杰森把大大小小的礼物放在桌子上，松了口气。
商恩表示自己很无辜：“这是大家的心意。”
“那你的心意呢”杰森一点也不遮掩地伸手讨要，“可别说你把自己送给我了哦，你又不打算送。”
显然，经过昨晚，杰森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之前对双方的定位存在不太切合实际的认知。
商恩对此表示：“确实不打算送。”
杰森：“”
商恩：“我是说……算了。”
只是针对后半句话表示否认而已，商恩还没到能在餐厅里聊这种话题的程度。
他叹了口气：“等晚上。”
杰森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开始享受自己今天的午餐。
本丸准备的生日派对在下午的时候举办起来，说是生日派对，和平日里的聚会活动也没有太大区别，更像大家找了个由头凑在一块。
杰森本人一点也不介意，反而很开心。
欢笑、游戏、表演、美食……
商恩还亲手给杰森做了个蛋糕，卖相没有特别完美，但味道很不错。
杰森超级给面子的自己全吃完了。
——反正小豆长光专门做了每刃都能分到一块的巨大多层蛋糕，不缺这一口。
白天没来得及碰面的刀剑们将礼物堆在万年樱下，形成了非常壮观的礼物山。
——大和守安定专门把杰森拉到一边送的礼物，嘱咐对方最好晚上回房间了再打开看。
杰森晃了晃盒子，出乎意料的轻飘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随手揣进了兜里。
他更在意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偷偷摸摸地，杰森找了个机会用传送符回到了哥谭的安全屋，然后又快速跑了回来，假装无事发生。
等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在商恩假装看不见的角落，和酒鬼刃们碰了几杯酒。
美其名曰，壮胆。
“天啊，就他那个胆子，还用壮”商恩不太喜欢酒精的味道，但喝酒后身体热乎乎的感觉挺舒服的，所以大多喝果酒。
此刻他手里端着的，就是日向正宗酿出来的梅子酒。
“您倒是别笑啊。”歌仙兼定忍不住吐槽。
今剑跑过来，好奇地扒拉着审神者的腿：“您要和杰森住在一起了吗住在一个房间里。”
商恩摸了摸今剑的头：“嗯……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当然要！”杰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商恩身后，闻言立刻开口，“你得负责！”
杰森趴在商恩肩膀上，烫得像一块暖宝宝。
商恩放下手里的酒杯伸手摸了摸杰森的脑袋，把人拽过来看。
“你喝的什么酒”商恩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喝多了。
“甜丝丝的，果汁！”杰森扬起下巴。
“……他自己调的鸡尾酒。”跟过来的蜻蛉切有些心虚，觉得是他没看好杰森，“弄了很多种，混着喝就有点上头了。”
商恩叹了口气。
等杰森一觉睡醒，外边的天空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他摸出手机看，是半夜。
喝过酒的人睡醒后就格外口渴，杰森爬起来摸床头，很自信商恩会给他准备好温水。
果然，他一口干了杯子里的蜂蜜水，爬起来准备去上厕所。
结果把商恩吵醒了。
“头疼吗”商恩坐起身打开床头灯，暖黄色灯光映照下的脸上还有些睡意残留。
“不疼，我去下卫生间。”杰森小声说着。
从卫生间出来，杰森想着再倒一杯水，突然看到放在桌子上的大和守安定送给他的礼物。
为什么让他晚上回屋了打开
杰森想着，三两下就打开了小盒子。
一团叠好的黑色布料躺在盒子里，看上去似乎是……网
杰森意识到这玩意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把它拿出来摊开了。
身后传来什么东西撞到哪里的动静。
杰森缓缓回头。
商恩手里扶着屏风：“你……要穿这个”

杰森和商恩面面相觑。
然后是杰森先一步反应过来, 他一根手指勾着那件几乎称不上布料的衣服，意味深长地笑。
“你想看吗”
最后还是看了。
杰森恍惚摇晃间盯着商恩下巴上滴落的汗珠，抬手按住那几乎和他一样滚烫的心口, 感受那撞得他手心发麻的跳动。
那双一直如纯净海面般平静的蓝色眼睛，此刻更像是被飓风卷起了惊涛骇浪，浓郁的几乎把他吞没。
啊……他爱我。
终于确认了这一话语的真实性，杰森飘忽的心总算落进这片汹涌但温暖的海中。
伸出手，指尖穿过被汗水打湿的发丝。
拽着这片海去亲吻。
“我也爱你。”他呢喃着, 声音断断续续, 甚至自己都不确定有没有真的说出口。
不过还是被听到了。
后果就是, 起床睁眼就到了吃午饭的点。
人从睡梦中苏醒时，最先恢复的，往往是听觉, 杰森也是如此。
他听到身边轻盈的呼吸声和书页翻动的细碎动静，紧接着闻到了新换的床单上属于洗衣液的清新味道。
“早上好。”身边传来商恩的问候。
杰森是趴在床上睡的，脑袋朝向床外侧, 听到声音后转过头，身体跟着动了才意识到他此刻正和商恩共享同一张薄被。
“早。”杰森懒洋洋地张嘴, 艰难地翻身换了个姿势躺平。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困得记忆都有点空白，不过还记得商恩给他清理过，所以很清爽。
身体有点别扭，但也不至于到什么全身酸痛没有力气的地步。
毕竟很认真地练了肌肉，身体素质放在这里，在床上打一晚上架也绝对没有在哥谭打一晚上架消耗大。
——顶多就是过度消耗了平时几乎不太能用到的肌肉。
“你怎么也没起来”杰森看着商恩打赤膊靠坐在床上，有些疑惑地抬起脑袋看了看放在床边的衣服。
“等你一块起。”商恩合上手里的书，随手放在床头, “要起吗”
“我不起的话，你陪我一块躺一天”杰森突然奇想。
“可以。”商恩点头，真就调整了一下位置躺下了。
杰森眼睛微微睁大，随即相当丝滑的凑过去抱住商恩，甚至得寸进尺的翻身压在商恩身上。
商恩同样非常自然地伸手扶住杰森的腰，歪了歪头，神情看起来无辜极了。
“呵，装模作样。”杰森冷笑道。
“有吗”商恩演不下去似的笑了起来，松开一只手去揉了揉杰森的头发，然后又给人顺好，“饿吗”
那当然是饿的，毕竟是一晚上的高强度运动。
杰森意味不明地哼笑，俯下身去亲了商恩一口，然后从床上翻身起来，却在落地站直后顿了顿。
太奇怪了……后边还是感觉怪怪的。
他转头看了一眼商恩那地方，回忆着那不小的尺寸，顿时又觉得自己也真是厉害。
竟然真的能进去。
……还很爽。
杰森咂咂嘴，走了两步，抓起床边干净的衣服套上身，很快就无视了这一点不适，准备和商恩一块去吃点东西。
“今天还要去哥谭吗”商恩也很快穿好衣服，照旧和杰森并肩走在本丸的长廊上。
“去吧，你陪我一块”杰森侧头。
商恩觉得可以：“好，掩护你。”
“到你的地盘，就靠你罩着我啦，老大。”他这么笑着，眉眼间故意流露出那种示弱的神情，就这么看着杰森。
就这一瞬间，杰森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情感冲上头顶，“轰”地一下烧了起来。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声音大得他怀疑商恩都能听见。
真没出息。
他心里嘟囔着，嘴角的笑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那当然。”杰森扬起下巴，意气风发。
今夜的哥谭也是一如既往地非常不平静。
鉴于阿卡姆疯人院的暴动是小范围事件，商恩杀小丑的时候只有小丑女和蝙蝠家成员在旁边，因此这事还没传出去。
布鲁斯还在做准备，显然知道小丑之死如果立刻被泄露，哥谭恐怕要掀起另一场波澜。
小巷子里，鬼鬼祟祟的人影躲避着可能存在的注视，怀里揣着什么鼓鼓囊囊的东西，贴着墙角悄无声息地来到目的地。
过了一会，另一个人影从小巷的另一端同样鬼鬼祟祟走来。
两人快速交换了什么东西，就准备离开。
“晚上好，先生们，别忘了为你们今天的收入纳税啊。”凉飕飕的声音从上方响起，原本还在小心离开的两个人没有丝毫犹豫地冲向自己来时的方向。
红头罩的身影从楼顶轰然落下，选了一个方向三两步追上了自己的目标，而另一个逃跑的人听着身后的尖叫，露出了一个逃生成功笑容，脚步没有停滞反而跑得更快。
一看就是被当地超英们磨炼出来的行动力。
没关系没关系，红头罩是独自行动的。转弯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立刻认出来者是逃跑者安慰自己。
“哇，第一天出动就能帮忙，真是太好了。”
正在逃跑者认定自己马上就能逃出生天的时候，另一个笑吟吟的声音不远不近地传入耳朵。
瞬间，他觉得自己凉了。
确实凉了。
红头罩哼着歌站在巷子里翻开手机，脚底下踩着一个哼哼唧唧的人形物体。
“久等了。”另一个比他还更高一些的人慢悠悠走回来，身后飘着另一个人形物体。
这个陌生的身影没有“入乡随俗”的也戴上了面具，奇怪的是，看了一遍又一遍，却记不住样貌，回忆起来甚至想不到这人是什么穿着打扮。
红头罩收起手机，看着来人：“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嗯要我问吗”商恩愣住，有些迟疑地把身后的人送到杰森旁边，“我其实不太会这个。”
和时间溯行军战斗也不需要审讯这个技能，商恩可以直接找，然后直接打。
“猜到了。”杰森一点也不吃惊，蹲下身在商恩送来的这个家伙身上摸索了一圈，找到了一小包粉末，在手里颠了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