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来杯地府茶馆主理人特调吗?(IronclaD)



第26章
江之沅也穿着一身西装, 纯白色的套装在他身上不但不显得突兀,反而衬得他像朵仙尘,带着出尘冷峻的气质, 皮肤太白,整个人像块反光板, 让人不由自主在他面前自惭形秽起来,哪怕他本人带着一脸的温文尔雅的礼貌。
聂诗臣注意到陆聿怀的视线, 刚才还绽着花的眼角拉平了,眉头一皱, 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挺了挺胸。
江之沅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陆聿怀, 又轻轻瞥了一眼他身边的聂诗臣,没开口, 垂下眼眸,转身就走。
陆聿怀没想到在这儿遇到江之沅,“欸!”他喉结一滚, 正准备开口喊住江之沅, 就看见江之沅就像不认识他一样转身就走了。
他立刻追上去,连话也没给聂诗臣留半句,江之沅走得飞快,他向来走路不紧不慢,不论身边人如何着急, 他总能走出一副气定神闲的优雅气,仿佛两条筷子一样的长腿纯做摆设,现在却迈着两条腿,走得西装下摆都迎风翻开了。
但陆聿怀还是比他高,步子要更大一些, 他很快在宴会厅的角落里追上了江之沅,一把拉住他手腕。
江之沅被迫停下来,陆聿怀手劲大的很,他看着许久未见的江之沅,那把温润两个字刻进去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抹可称愠怒的神色,又因为走的急,脸色微微发红,给凉丝丝冷冰冰的判官大人平添了一股活人气。
江之沅睫毛颤动着,抬起头盯着陆聿怀,眼睛像一汪深埋地底的深湖,本不该有一丝涟漪,却在千年万年的死寂后因探险队的贸然出现而久违地震荡起来。
“……先松手。”短暂的沉默过后,江之沅垂下视线开口。
“……”陆聿怀这才发现他紧攥着人家手腕,连指尖都因为用力泛着白。
两个人在醉酒后的那场吻后还是第一次见面,都有些找不回之前对话时熟悉的音调,再开口时难免错误地拉高或弱化了声音,以掩饰僵硬的断句和节奏。
“对不起……”陆聿怀松了手,看着江之沅发红的手腕,“那天……”
江之沅轻轻揉了揉手腕,声音很轻地说:“没事,陆医生忘了吧,我都活了上千年,这点小事不会挂心。”
“……”陆聿怀心想,“那你这么多天不接电话不见人影是躲什么,躲春吗?”
他正想开口,江之沅抬起眼,像是恢复了气定神闲的姿态,语气带上了点冷冷凉意:“不过,刚才和陆医生交谈甚欢的是谁。”
陆聿怀一滞,眼角立刻带了点笑意,但他没敢出言调侃,只是真诚地回答:“那是飞云基金会的老板聂诗臣,他爹是飞云集团大老板,跟他谈了谈器官捐献宣传的一些事。”
江之沅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聂公子风流名声在外,今日一见果然是玉树临风倜傥非凡。”
陆聿怀隐约觉得江之沅带着点不甚明显的醋意,倒是让他很受用,但如今他是绝不敢揶揄什么,毕竟他还是那个酒后乱来的罪人。
“聂公子和他父亲一样热心公益也挺好的,但终归还是纨绔子弟习性,去谈点儿事差点熏死我了。”陆聿怀揉揉鼻尖,“不过今天你怎么也来了。”
远处传来广播提醒开场的声音,江之沅一边朝主会场迈开步子,一边回答:“飞云集团办慈善晚宴为了名声更好听些,请大学教授来参加,我出差刚回,主任让我来蹭点好吃的。”
陆聿怀亦步亦趋压着步子跟着江之沅,从他的角度能看见江之沅半个侧脸,江之沅此刻看起来神色坦然气定神闲,像是真的已经忘掉那个带着酒味的吻,但他明明刚见面就逃跑了,直到这时耳朵还发着红。
其实这么多天,陆聿怀自己也没想清楚,那件事应该作为怎样的序章,他搞不清楚江之沅的想法,只论他自己,江之沅不仅看着对他有什么旧情,从皮相到性格无一不是正中他陆聿怀的红心,他早该就着这酒后暴露的本性告白算了,但江之沅若即若离带着点占有欲,总在陆聿怀前进一步的时候慌张后退,阿弥陀佛四大皆空,这态度让他颇为犹豫,他不想贸然开口,让两个人朋友也没得做。
他跟在后面,叹了口气,自己这年纪,想谈个恋爱居然还畏手畏脚起来,要是让他上辈子那只在他人生中短暂参与了十几年的爹商界巨鳄情场皇帝陆大老板知道,该啧啧称奇吐槽儿子竟不成器至此了。
两个人走进会场,飞云酒店挑高了三四层的大厅用极豪迈的空间营造了奢靡非常的气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主台台侧甚至有一支管弦乐队,从嘉宾开始入场就一刻不停地奏着乐,此刻倒是停了下来,只留一支细细的钢琴声。
一个老头这时走上了台,他穿着件麻制中山领靛蓝衬衫,配着条麻布裤子,因为麻布易皱的很,他衣摆和手肘膝盖处都皱皱巴巴,在这金碧辉煌大厅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好笑,脚上还穿着双布鞋。
这老头看起来年纪六七十上下,不显得颓堂,反而精神矍铄,很像在哪个老胡同口刚下完棋就被拉了过来,他不算瘦,消解了老年人的干巴气,看起来笑眯眯乐呵呵的,让人无端觉得上一盘棋一定是赢了。
台下没人因为老头这抹布一般的穿着而交头接耳,因为人人都知道,聂大老板聂乾安一直以这幅模样示人,聂乾安醉心公益,虽然管不住儿子女儿花天酒地,但自己过得清贫抠搜,从来不买贵车贵表贵西装,要是谁因此笑聂乾安,那才是真丢人。
聂乾安一上台,还没开口说话,下面就有人零零星星鼓掌,紧跟着大家都跟着鼓起掌来,聂乾安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接过助理递过来的话筒,手掌轻轻一压:“大家好啊,不用鼓掌,不用。”
“倒是老头子我要谢谢大家今天赏光来参加宴会,要是能再捐点儿,我更是替受赠人感激不尽。”台下传来笑声。
“大家都知道,咱们飞云基金会啥都干,有给医院捐的,有给村里捐的,还有给环保捐的,不管捐到哪里,我聂乾安敢说,我们基金会没有贪过一分钱!请大家放心!我老头子话不多说,大家吃好喝好!谢谢大家!”聂乾安手一挥,笑呵呵地下了台,台下不少人自发的鼓掌。
陆聿怀跟着拍了几下手,凑近江之沅:“这聂老板倒是难得痛快的生意人,无论基金会是不是真的没贪过,每年实际捐出去的确实不少。”
江之沅没及时回话,他不知为什么,没看向舞台的方向,反而逆着大多数人的视线,看向大厅一角,陆聿怀疑惑地转过身,想看江之沅在看什么。
他一下子看到大厅尽头,站着一个穿着间深蓝色破旧工作服的男人,他头发蓬乱、手掌干裂,脸灰黄蜡白,被水晶大灯一照,更是丝毫没有血色,他半张着嘴,佝偻着背,眼神空洞地盯着大厅中央的聂乾安。
一瞬间陆聿怀就知道,那不是活人。
聂乾安有穿着麻布衣服参加晚宴的自由,别人可没有,陆聿怀来的时候,可是亲眼看见他一个医生同事,因为穿得随便了些,明明有邀请函却被拦在了会场外。
他扭过来看江之沅:“这……你要处理吗?”
江之沅微微皱着眉点点头:“还好,他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我一会儿去处理一下就行。”
江之沅趁乐队重新开始奏乐,每个人都在乐声中不由自主提高音量交谈的时候朝那个角落走了过去。
“名字。”
“……”那男人猝不及防,收回了一直盯着聂乾安的视线,立刻知道了对面人的身份,他攥着拳,看起来畏畏缩缩,“王金达。”
江之沅盯着他,像是要一下子看透他已经是虚影的躯体:“现在要带你走了。”
王金达的肩膀听见这句话,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他胸腔扩张,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勾了下嘴角,没表情的脸上扭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然后扭头,视线盯着聂乾安的方向看了一会儿。
聂乾安正搭着儿子聂诗臣的肩,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哈哈大笑,像个好脾气的弥勒佛。
良久,王金达才收回视线,他轻轻地说:“走吧。”
江之沅没动,他看着王金达平静的表情:“……有什么冤屈吗?”
王金达听见这话,错愕地抬起头,嘴微微张开,嘴唇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一脸的不可置信,但几秒后,他摇摇头,垂下视线,沉沉开口:“……算了,谢谢了。”
陆聿怀远远看着,江之沅点点头,手心里蓝光一闪,王金达的身影就越来越淡,马上就要完全消散的时刻,他扯开嘴角,弯下了本就佝偻的身子,似乎是给江之沅鞠了一躬。
陆聿怀正准备往江之沅的方向去,突然又被人叫住了:“陆医生,聂先生请您过去。”

“我?”陆聿怀回头看了一眼江之沅, 对侍者说:“稍等。”
他快步走到江之沅身边,江之沅抬起头,陆聿怀说:“他们说聂先生叫我, 也不知道哪个聂先生,你跟我一起去呗。”
江之沅扫了一眼陆聿怀, 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直接抬腿,往聂氏父子那走过去了, 陆聿怀一笑,跟了上去。
聂乾安和聂诗臣父子俩正和别人说话, 聂诗臣端出一副恰到好处的完美笑容,不时附和, 余光看见陆聿怀走了过来,直接开口,打断对方说:“那先不打扰叶总了, 失陪失陪。”
聂诗臣转过身, 把手一背,掂了掂肩膀,正准备把嘴角勾到预定的位置上,瞥见刚才那个白西装帅哥跟在陆聿怀身后也走了过来,当即眯了一下眼, 翻了个藏头露尾的白眼。
聂乾安也看见了走过来的陆聿怀,聂乾安地位高但个子矮,别人来见他,往往几米开外,就躬起身子伸出双手, 一下子加快脚步,脸上再堆起恰到好处的讨好笑容,像一只只哈巴狗,几乎没见过谁面对他等待的目光,还能不疾不徐,双手插兜,步子迈得漫不经心。
但聂乾安一点儿不像他儿子,他依然笑眯眯的,根本不因小辈没有对他低声下气而愠怒,等陆聿怀走到他们面前,他先伸出手:“陆医生,是吧,我儿子跟我热情推荐您来着,说这位医生啊,不仅医术精湛,还热心公益,最重要的是长得特别帅!”
他握着陆聿怀的手:“这一见果然如此!真是后生可畏啊。”
江之沅站在陆聿怀一步开外,从路过侍者那拿了杯酒,假装喝着,稍侧了身,没有参与进他们的对话。
聂诗臣也配合着笑,眼睛一眯,把刚才那点儿不满挤走了。
陆聿怀客套:“哪里哪里,聂总心怀大善,才是我们这些小辈学习的榜样。”
聂乾安左看右看,满意的不得了,开口说道:“是这样,我呢,想让你做我们家的私人医生,诶,先不忙着拒绝。”
他一看陆聿怀就是要拒绝的表情,赶紧拦住他:“我知道陆医生医院事儿多,这私人医生呢也不忙,毕竟家里就剩我和诗臣两个人,我老头子虽然老了,但所幸身体没什么大毛病,一个月看一次就行,这个费用陆医生肯定很难拒绝,到时候一笔我直接充进基金会,一笔给陆医生,怎么样?”
聂诗臣在旁边也用他的气泡音咕噜噜开口:“我爸是赏识陆医生才开这个条件,这买卖您绝对稳赚不赔,放心好了。”
陆聿怀没想赚钱,也不想出名,所以实在不觉得这个活儿有什么接的必要,他对聂诗臣没病乱挂VIP号的行为没什么好感,但对聂乾安总归是存了一些尊敬。
他礼貌地笑了笑:“感谢聂总赏识,我敬佩聂总为人,我先接几个月,要是不合适就得麻烦您另请高明了,行吗?”
聂乾安呵呵一笑:“没问题!那什么,你们小伙子玩儿吧,吃好喝好啊,我老头子先告辞了,年纪大了撑不住了。”
聂诗臣和陆聿怀目送聂乾安回了,陆聿怀冲聂诗臣一颔首,准备走人,被聂诗臣拦住了,他眼角一挑,轻轻把陆聿怀身后端着酒杯看小菜的江之沅上下打量了一下:“陆医生这位朋友我刚才就好奇来着,陆医生身边难道全是这种程度的青年才俊,也给我介绍介绍?”
陆聿怀扭过来,看江之沅端着杯酒,明明一口不打算喝,在那里装模作样,嘴角一勾,再转回去表情却冷淡:“没什么,我在临大的同事罢了,我和他都是普通老师,够不着聂先生的圈子,没什么事先告辞了,谢谢聂先生对这个项目的付出。”
说完他不给聂诗臣挽留的机会,转身就走,朝江之沅踱了两步走过去,扫了一眼大理石长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的高贵冷艳但极其袖珍的小吃:“你来之前吃饭了吗,饿不饿,咱们走吧,这看起来一点儿也吃不饱啊。”
江之沅把用来装样子的酒放下:“饿了,走吧。”
临城一场连绵雨泡了一座城整整半个月,偶尔上班的阳光摸鱼摸了个起劲,一点儿没发挥什么作用,街上到处是浮动脱离的砖,掌握不好平衡,轻轻一踩,黑水就能溅出来老高。
陆聿怀打车来的,江之沅倒是开了车,两个人开上了车,决定去陆知之前热情推荐过的一家非连锁的火锅店,据说和江之沅一起出差的系领导吃不了辣还追求极致的养生,他跟着茹素,已经嘴里没滋没味好几天了。
“这聂诗臣,之前给他看病见过一面,”陆聿怀坐在副驾,说起来刚才的事,“据我的助理小范医生分享的八卦,听说他在富二代圈子里算学历很高的人,不是花架子,但生活作风不佳,男女荤素不忌。”
陆聿怀抖了抖肩膀,像是要抖落刚起的鸡皮疙瘩,江之沅一开始没吱声,换挡时明显用了点力,一开口,是平静但微酸的语气:“陆医生再不躲着点,我怕隔两天你就被他吃干抹净了。”
陆聿怀一笑,转过头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盯着江之沅:“我又不喜欢他,不会给他什么机会的。”
江之沅被盯着,脸上没什么反应,但微不可见地抿紧了唇。
火锅店在条七拐八拐的破旧居民区深处,车刚到这片小楼入口,远远就闻见飘出来的火锅味,那叫一个闻者人人生津,但居民区巷子里一看就没地方停车了,江之沅把陆聿怀先放下来,自己去远一点的地方停车。
这居民区除了一阵一阵飘过来的火锅味之外,看起来没什么人住,应该是马上拆迁,都搬出去了,地上到处是搬家抛弃的东西,不成对的袜子、孤零零的椅子腿,混着萧索的霉味,歪七扭八的电线杆上蔓延出来无序的电线,因为落了太厚的灰,看起来已经是灰色了。
陆聿怀看着这场景,还是往里走了,因为据陆知提前排雷,这地方环境确实糟糕,但胜在好吃,等过一段这里彻底拆迁,老板就会搬到大路上了。
陆聿怀刚往里走了两步,巷子深处忽然像是被谁拉了灯,本来伴着夕阳和路灯,还算亮堂的地面忽然像坠入了深夜,陆聿怀纳闷地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饿昏了头,要么就是老眼昏花了。
他刚停下脚步,一阵凉凉的风从身后抚了过去,还伴着一声诡异的、遥远模糊的轻笑,陆聿怀一下子扭过头,四处看了看,可此刻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风在地面跳跃,卷起地上的枯叶发出“簌簌”轻响。
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微潮的石灰气和一点点奇异的腥味,他抬脚踩在地上的破木板上,鞋跟轻响,听得分外清晰。
下一秒,风突然停了,所有人声车声甚至老旧灯泡嘶嘶的电流声都像是被瞬间抽离,只剩下陆聿怀自己的呼吸声,在空荡的巷子里响得异常突兀。
他刚皱着眉转过身,就听到头顶“啪”的一声,忽然,陆聿怀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头顶飘来,他猛地抬头,就看到一双赤红的眼睛,在巷子转角的墙上。
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挂”在墙后,只露了半个头,从上而下死死盯着他,熟悉的半透明质地。
“啧。”陆聿怀后退一步,抽出手机,按亮,却没有一点信号,他不急不慌,眼角一挑,似笑非笑,“打个商量,您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帮你。”
但那影子像听不懂人话的动物一样,对陆聿怀的话没有丝毫反应,它瘦骨嶙峋仿佛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像蝙蝠翅膀一样的胳膊从墙上撑起来,瞬间下落!如同猛兽扑杀,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电光石火间,一只手拽住了陆聿怀的后衣领,将他从原地拖开半步,与此同时,那东西正好落在他方才站着的位置,砸在地上,“砰”的一声,几乎变成了一团。
江之沅站在他身后,另一只手里拎着他那把大伞,盯着地上的人。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