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纵:“……”
庄纵坐了过去。
身侧沙发往下凹陷一些,玉流光垂眸看了一眼,慢慢往上抬起视线,去注视庄纵。庄纵承认了,“好吧,是发了一些……”
玉流光:“谁先的?”
庄纵第一反应是甩锅。
是季昭弋先的,如果不是他那句“连流光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这场战役不会开始。
不过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在群里问流光想吃什么。
玉流光:“小狗,你在想怎么骗我啊?”
懒洋洋的嗓音带着他特有的咬字,清晰,又有些微妙的,轻描淡写的训惩意味,庄纵给听得神经末梢都震了一震。
他沒由來的滚动喉结,嗓子突然干涩了,像被什么磨过,“啊……没有,我在回忆群里的聊天,应该是我先的。”
他起初怕流光为此生气。
可说出口了,勇气就来了,庄纵脑袋发热,再次滚动喉结,脖颈上突出的圆骨在青年的视线下,很明显地上下动了动。
庄纵终于忍不住去抓他的手。
“是我,我错了。”庄纵舔了舔唇瓣,漆黑的眼瞳望着他,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流光,你惩罚我吧,不然我不长记性。”
暖阳天,吹起的风都带着橙黄的色彩。
风掀起窗帘,发出簌簌声,随着弧度落下的阴影像尘土一路蔓延到茶几上,蔓延到庄纵脚边。
时间流走,庄纵如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惩罚。
或者说是奖励。
几分钟前,玉流光把玩着手机,狐狸眼微垂,对庄纵那句“你惩罚我吧”,并没有什么表示。
“叮咚”两声。
茶几上的手机亮屏,有人在群里发了新消息,至于是什么,庄纵并没有去在意,他只想要惩罚,非常想,注意力也全在这。
微妙僵持的氛围中,玉流光停下了把玩手机的动作,他侧头,庄纵听见他用全称喊自己:“庄纵。”
庄纵下意识回应:“哎。”
“你想要的到底是惩罚,还是奖励?”
庄纵舔唇,当然是奖励。
什么样的奖励都好,只要能和他亲密接触,可庄纵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说,他得说要惩罚,于是庄纵同时开口:“惩罚。”
“想要什么惩罚?”
庄纵动了动脖子,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又听对方说:“冷战怎么样?”
“??!”庄纵大脑一紧,倏尔去看他,脱口:“不是——”
这叫什么惩罚!!
——好吧这是真惩罚。
但这不是他想的那些惩罚,他想要那天和他在房间里被掌控着无法释放,想要他游刃有余去掌控自己的欲望,或者是在他脸上、身上写些什么过分的文字,叫他小狗。
庄纵慌了:“不是,流光你……”
“开个玩笑。”
“……”
庄纵抹了把脸。
听到是玩笑,他也没彻底放松下去,因为只要流光想,只要流光随便更改主意,这场南城旅行一定会变成他最不想回忆的一段记忆。
庄纵:“流光……别吓我了。”
【他的愤怒值还有多少?】
【21。】系统答。
玉流光打开手机,翻出群聊。
庄纵全程注视着他的举动,看着他倒叙聊天记录,从第一条开始看起。
是要算账吗?
他应该没有在群里说特别过分的话。
庄纵难得有些焦躁,凑过去伸手去抓他手腕,见人没挣脱开,他胆子渐渐大起来,彻底抓紧,“给我别的惩罚吧,流光,我不是故意在群里挑事的,还有……”
玉流光将目光从手机上挪开。
他再次看向庄纵,再次问了一遍:“想要惩罚还是奖励?”
“……”
庄纵沉默几秒,如实道:“除了冷待我,什么惩罚都行,也可以说是想要奖励。”
话音刚落,一个吻凑了过来。
“这种?”
庄纵下意识舔唇。
舔过被吻的位置,他的目光变得灼灼起来,含蓄道:“这个对我有点太好了,别的也行……”
玉流光:“那你就说你想要奖励得了。”
可奖励不太好概括他想要的东西。
庄纵用余光去看群聊,流光已经看到他和季昭弋等人吵起来的那一段了,什么“流光选择跟我住,不跟你住,代表你快要被踹了”季昭弋毫不留情反击“挺会做梦,正常的,你这个阶段我也有过,过段时间你就梦醒了”。
庄纵记得后面还有吵得更过分的。
不能被流光看见。
他脑子一热,就抓着流光的手腕往他唇瓣吻了过去,空余的那只是去抓他手机,一拽……没能拽动。
他下意识定睛,这样近的距离,一黑一浅的瞳孔互相撞进对方眼底最深处,有时候庄纵觉得流光是魅魔转世吧,他不止一次认真看过这双眼睛,总能从最深处看见带点蛊惑神秘意味的浅金色朦胧光影,似人,又不似人,跟戴了美瞳似的。
总之就是一对视,他就什么理智都没了,眼里哪还有取走手机不让他看内容的想法,只想亲他,捧着他的脸用力亲他,庄纵见他只是注视自己,也不挣扎,明白他大概是没有生气的,于是迅速松开捏着手机边缘的手指,掌心贴在他脸颊处用力吻了上去。
唇瓣相贴,除了熟悉的像棉花一样柔软的触感,就是庄纵心心念念的属于流光的气味,他动作匆忙,玉流光被压得往身后沙发扶手一倒,脸微微仰脸一下,喉咙里发出不明显地唔声。
“流光。”
庄纵捧着他的脸亲,还叫他宝宝,说我错了,下次真的不跟季昭弋蔚池裴述起冲突了,他一上头,恨不得什么都许诺,说完又去吻他的唇瓣,吻得湿漉漉的,这会儿倒没伸舌头,于是玉流光间隙间还有空轻喘着回他:“没说不许你跟他们吵。”
庄纵低着头,指腹擦过近在咫尺的雪白肌肤,印在他唇角微红的位置,去吻他的唇珠,嗅着那浅淡的白玉兰幽香,含糊问:“真的吗?那我下次就跟他们吵了……”
忍很久了。
想骂季昭弋不要脸,他约的流光,好不容易把人约出来一起度假,季昭弋凭什么跟过来。
想骂蔚池,想骂裴述,谁都想骂一句。
玉流光被吻得没法说话。
后面就是扶手,他也没法往后推,只能偏过脸,泛红的手指抵着庄纵的肩往后推,字音跟一个一个往外蹦的一样,“……不要没事找事。”
庄纵被推开一点,就又逼近吻了过去,身下人的声音被吻得模糊了些,“要吵……就为实实在在的事吵,别跟他们没事找事。”
怎么是没事找事?
老婆被抢了,被觊觎了,这不算为实实在在的事吵吗?
庄纵心里这么想,嘴上又不敢这么说。
他一声不吭继续亲,这次伸出舌头去吻他唇齿,挤入那两片艳红的软唇中,湿润的潮热就像那天被他在脸上写字一样,庄纵一吃到脊背都发麻了,毫无征兆地加重了吻的力道,含吮着他的软红。
“咕啾。”
吻得水声不断,在房间里回荡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
“咚咚。”
服务员来送餐,等了几十秒见没人答复,于是准备五分钟后再来一次。
然而五分钟后,里面依然没有人回复。
庄纵已经停不下来了。
他贴着流光的鼻尖,两人呼吸交织,视线对着视线,最终是流光先眨眼别开头,眼睫毛和眼尾都充斥着水色,他的声音也显得有些滚烫,“……开门。”
“不想。”
庄纵低头,捧着他的脸亲亲他鼻尖,然后抬头对门外的服务员高喊了声,“不用送餐了。”
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不知道服务员听见没有,反正喊完任务就算完成了,庄纵迅速低头,再次去吻他的唇。
然而这一次,他的吻被一个柔软的手心挡住了。
玉流光用手背挡住自己的唇。
他被庄纵按了好几分钟,几乎是圈在沙发角落一直吻,额发早就被蹭得散开,脸颊边的发丝也掠到了沙发上,披散开,乌黑和淡粉的腮颊映衬着,狐狸眼水色潋滟,庄纵黑瞳望着,呼吸微窒,不知觉说:“……流光,你上辈子一定是魅魔吧。”
玉流光的手心还被他贴着。
这声音有些含糊,喷洒出来的炙热的气息弄得他手心微痒,不由自主蜷缩了手指。
庄纵低头,贴着他的手。
“起来。”
庄纵亲吻他的指尖,并不愿意,权当没有听到,玉流光抽出自己的手,“还有话没说完。”
庄纵:“那你说,就这样说。”
他没觉得有什么不行,重新去拉他的手,十指扣在自己掌心。
玉流光:“……”
同一个姿势久了,他有些不舒服。
挣了一下手腕,他偏头淡声说:“你跟季昭弋他们吵架的事,再吵我就跟你冷战了。”
庄纵还处在那种吻得尽兴的感官中。
纵然听到这句冷淡的话,他的情绪也没立刻下来,只是说:“可是我们喜欢你,就免不了这些。”
玉流光:“以后吵着吵着,会出事的。”
出什么事?
庄纵想问,但是问之前又自己想到了答案。
无非就是有人使阴手段,处理情敌,就像当初的季昭荀一样。
流光不喜欢季昭荀,好像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庄纵不是很确定。
他毕竟在南城念书,要不是家里有人脉,连季昭荀真正的死因都不知道,那时候他还在上课,看到他爸发给自己的季昭荀去世消息时还意外好几分钟。
他问庄建业,这家伙是出车祸了还是怎么了?
庄建业那时还不太清楚事实,这事季昭弋其实瞒得很漂亮,到现在为止都有很多有权有势的人不知道其中的曲折。
等庄纵知道季昭荀真正的死因的时候,更意外了。
他完全没想到……
流光竟然这么讨厌季昭荀。
他觉得一定是季昭弋撺掇的。
庄纵想来想去,说:“你都不喜欢我们,还在意谁出事吗?”
说着,又抱着点连自己都说不清的心思,添了句:“说不定到时候第一个被阴的是我呢?毕竟季昭弋看起来恨我恨得紧。”
被他死死禁锢在身下的人没有回应这话。
那双漂亮的眼睛只是望着他。
对视着,空气突然就安静下来。
庄纵躲闪了下视线,想改口,觉得这话挺晦气,一语成谶就不好了。
可喉咙里的话还没说出来,他的嘴唇被一只微凉的手指碰了碰。
庄纵低头,抓住这只手。
玉流光被抓着,无可无不可道:“你怎么知道我谁都不会喜欢呢?”
“我还这么年轻,不懂感情不是很正常吗?”
“而且,说不定会是你。”玉流光这次挣脱开了他的手,手指贴住他的下颌,轻抚着,语气说不出什么意味,“所以别说这种话了。”
【提示:气运之子[庄纵]愤怒值已清空。】
【提示:任务已完成4/5。】
是你……
轻飘飘的几句话,简直不亚于液压机,用力地碾了下来,千斤重万斤重,砸得庄纵心脏砰砰乱跳,头晕目眩。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只是用这样一句随口的话,甚至不是那么真诚的话,就能砸得他丢盔弃甲,连是真是假都不想管了。
退一万步来说,流光都提出这种可能性了,怎么就不能是真的了?
流光又不图他什么,根本没必要拿这种话来哄骗他。
况且他哪需要流光来哄。
自己就把情绪调理好了。
庄纵被这句话控制得大脑发热,久久无法平息,在心脏突突跳得令人发慌时松开自己的手。
他急于想做点什么来以示自己听到这句话动荡的反应,聚焦的黑瞳在茶几上看了两眼,庄纵立马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当着玉流光的面退掉了这个群。
他要以身作则,离开这个容易触发战乱的环境,不给流光惹麻烦。
退群后庄纵松了口气,给他看,“流光,我把群退了。”
说着挺直背脊,俊朗的眉眼松开,嬉皮笑脸道:“我跟他们可不同,尤其和季昭弋不一样,我非常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玉流光慢悠悠道:“我也这么觉得。”
庄纵一听更来劲了,“流光,我安排了下午的行程,听同学说南城有个山庄的温泉泡着很舒服,我们一起去。我的意思是,我们五个一起去,如果季昭荀会出现的话。”
世界上还有他这么包容,这么大方,这么自觉的追求者吗?
庄纵竭力忽略自己因为本能带来的一丝嫉妒,还要继续往下说。
“不用这样。”
庄纵心口不一地松了口气,迅速闭嘴了,看着眼前身形纤瘦的青年用手支着沙发垫。青年在他眼前慢吞吞起身,他抬头看着他,“不跟他们没事找事就好,这种违心的话不用说给我听,我都知道的。”
庄纵仰着头,恍惚看见他露出的一截细腰。
雪白,细腻,干净。
还没看得更清,流光就已经披上了自己的外套,所有裸露的皮肤都被遮在那块布料下。
“……行。”
庄纵跟着站起来,去牵他的手。
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仿佛已经谈了很久。
就算退一步来说,这和谈了又有什么区别?
他都能牵手,能接吻了。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要说这就是谈上了!他就是流光的正牌男友!
————
前往宜山温泉的路上,季昭弋把群退了。
接着是蔚池。
群是蔚池牵头拉的,可最后群里只剩下裴述和玉流光。
庄纵在和温泉管理员交涉的时候,裴述站在流光身侧,低头在这个突然变成两人的小群里发消息,问流光他们怎么都退群了。
“叮咚、叮咚。”
手机响起提示音。
Y:【问这个做什么?】
裴述按紧手机,不知道怎么回复。
这个答案不太好。
他不能回答流光,说自己忽然意识到,在群里摆事实击溃他们的那瞬间,他能得到获胜的快感。
这答案当然不算什么。
但裴述觉得,自己在流光面前的形象应该不会是这样,和别人斤斤计较的。
对,不能破坏形象。
他捏着手机,低垂黝黑的眼瞳,慢慢打字:【没什么,只是疑惑。】
Y:【那不重要。】
流光说不重要,那就不重要。
另一边,庄纵也跟管理交涉好了,包下了一片私人温泉。
到了这一时,南城的温度到了六七度,仍然是晴天,靠近温泉附近温度又高了些,玉流光不太愿意下水,嫌穿衣麻烦,但后来还是下了。
他肌肤冷白,像一捧上好的羊脂玉,跟着清澈的水没入其中,水波粼粼,空气里飘着缭绕水雾,看不清晰。
乌黑发丝用黑色皮筋扎起,贴着雪白的后颈,只有零星一截碰到了水。
这时候谁都想往他身边凑,却都不敢争先。
因为一旦当了第一个,其余几个也会不甘示弱,一旦几人暗暗较劲不甘示弱往前凑,玉流光就会被围起来,哪都去不了,没有人喜欢逼仄到无法动弹的空间,所以他一定会生气。
到那时候场面乱成一团,反而不好收场。
裴述没下水。
他帮流光拿着手机,给他打手语,告诉他——流光,有人来电话。
“谁?”
裴述顿了一下,又表示说——是陌生号码。
“挂了,不接。”
裴述闻言低头,听话地把挂了,谁知道几秒过后,这个陌生号码再次打来电话,他看向温泉,也再次告诉流光。
视线中浑身湿漉漉的青年闻言仰起头,看向他手中的手机,眉眼微蹙,朝他伸出手。
修长纤细的手臂沾着水,水珠还在往下滑,庄纵实在是忍不住凑过去,当然还没忘了警惕地扫过季昭弋等人。
见他们各有神色却没靠近,这才放心,庄纵收回视线,问他:“流光,谁啊?”
玉流光擦干净手上的水,拿过手机垂眸看。
陌生号码。
他往上滑,接通。
那头的人没说一句话,接通后没几秒就把电话挂了,庄纵见状,在他一旁嘀咕了句不会是哪个追求者吧?
【季昭荀地标在哪?】
【我看看。】系统在后台检测,沉默几秒,【显示……就在你附近。】
玉流光就猜测是季昭荀。
没什么理由,直觉。
硬要推测的话,他的号码很少人知道,而知道的那几个不会乱告诉别人,陌生号码……没有存的,且知道他的号的,就只有死去的季昭荀,是他的概率非常大。
有了猜测后,玉流光将手机递给了裴述,目光随意扫过四周。在看到往外的木门时,他的视线顿了一下。
雾气缭绕,模糊了他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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