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奥凯西瞬间像是被点了穴,动也不动了,玉流光很累,他微闭着眼,奥凯西看着他,看着他这副和平时很不一样的状态。
薄薄的眼皮泛红,有些微肿,眼尾洇开不明显的水色,已经不知道是第几轮。还有藏在被子下几乎看一眼就令人面红耳赤的优美躯体,也像遭受过非人的待遇,他肌肤太白了,青色血管藏在那被揉红的肌肤下,散发着源源不断的信息素气息。
奥凯西想,我已经非常冷静了。
【提示:气运之子[奥凯西]愤怒值-20,现数值 54。】
那天过后,玉流光又睡了一天才醒。
醒来后他没有离开哈里森宫,而是直接在这里住下,吃的由家政机器人送进来,除此之外,对待奥凯西态度也正常,仿佛他已经完全做好准备和奥凯西结婚。
奥凯西又想,我真的已经足够理智了。
这才是他们本来的人生。
到了年纪结婚,将未婚关系变成法律认同的夫妻关系,这是他从小就记着、并期待的事。
玉流光分化成Beta后,乃至于上了军校后发生的一系列事,只是他人生中不可控的一些不重要因素,现在人生只是回到正轨,成为他的王后。
在哈里森两人自然而平和地交流,离了哈里森,奥凯西则到联邦处理事务。尽管他表现得若无其事,可和人聊着聊着就忍不住突兀横插一嘴说自己要结婚了这事,还是暴露出他动荡且“得意忘形”的心态。
政客听奥凯西这么说,短暂怔愣后当然是祝福,奥凯西摩挲着放在衣服里的枪,含蓄点头。
他尽力掩下心底那丝不安,并再次肯定:
我已经相当理智了。
奥凯西开始处理婚礼相关事宜。
婚礼地点,人员配置,各方来客,奥凯西不希望这场婚礼只有自己一个人参与,所以拿着拿不定主要要不要请的政客名单回到哈里森宫,问玉流光要不要邀请这个人。
玉流光说不要,奥凯西就把这个名字划掉,然后继续按照策划处理下一个阶段的事。
他动静不小,整天在帝国各宫来回,惊动了王后,王后打听之下才知道他最近在做什么。
王后怔住。
这么大的事,她一个做母亲的竟然才知道,而且……流光真的答应了吗?王后了解奥凯西,也了解自己从小看到大的流光,她直觉这其中不太对劲,于是找到奥凯西,问他发生了什么。
“能发生什么?”奥凯西正在亲力亲为设计请柬样式。
面对母亲的问题,他头也不抬,“我跟流光要结婚了,您不信可以问流光。”
王后:“我问过了。”
奥凯西微顿。
他撕碎这张设计出错的图纸,掩下这些时日不明显的焦虑,抬头看母亲,“然后呢?”
王后凝视他:“流光告诉我,他答应了。”
奥凯西心底微松。
他重新低头,轻描淡写道:“那您还问我。”
“他为什么会突然答应?”王后往前逼近一步,问奥凯西,“你们俩孩子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我猜也猜得到你们之间的状态,听护卫队的说,前几天流光还打了你,转眼你们就要结婚?”
提起流光打奥凯西这事,王后面上没有一点不虞。
成年人自己处理人际关系,奥凯西挨打,肯定是做错事了。
奥凯西仍然没抬头,只有神情不明显冷了两分。
他抓着面前的纸,片刻说:“流光答应跟我结婚了。”
他抓着这句话,重复说了一遍:“他都答应跟我结婚了,难道还要当天逃婚让我难堪吗?他还没讨厌我到这个地步吧。”
王后一想,似乎也是。
流光和奥凯西结婚,将来就是小王后,这个称谓代表结婚的不只是他们俩,还有玉家和帝国。
玉家和帝国彻底绑在一起了,他如果逃婚,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不言而喻。
流光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只是……王后蹙眉,“我就是觉得不对,好端端的,你们就要结婚了。”
是啊,好端端就要结婚了。
下个月月初之后,他可以称呼流光为小王后。
他会成为流光名正言顺的丈夫。
奥凯西喉结攒动,不愿意再继续往下想,“反正结婚就好了。”
王后瞥他,明显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离开了哈里森宫。
奥凯□□自一人坐在这大得有些空旷的宫殿中,静了半晌,用光脑联系陈甄,让他加派人手守在哈里森宫外围。
末了,补充一句:“再多派些人手跟着流光,别让他发现了。”
陈甄一怔,想到他们要结婚的事,低声道:“是。”
玉砚尘匆匆回到家中,他向来稳重,几乎没这么面带急色过,母亲谷漪见状心下奇怪,多问了他一嘴,“出什么事了?”
玉砚尘倏尔停下脚步。
他转头去看母亲,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才吐出一句:“流光要结婚了,您知道这事吗?”
谷漪当是什么呢,继续品茶,“这我能不知道?流光跟我说了。”
玉砚尘:“我不知道,他没联系我。”
声音落下后,他喉头自顾自喉头哽了下,和母亲对视,“他怎么忽然要结婚了?”
谷漪探究地看着他,“当初问你,你不说,现在我还是想问一遍,当年你跟流光到底发生了什么矛盾?他怎么这么不待见你了?”
玉砚尘沉默。
仍然不肯说的意思,谷漪便转移话题,“他们当年就有婚约,也不奇怪,他要是忽然和蔺上将结婚那叫突然呢。”开了个玩笑。
玉砚尘很想给个反应。
但他给不出来。
沉默几秒,他回到房间给流光打电话。
他们的关系其实也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只是冷淡了很多,以前关系有多好,现在就有多疏离,疏离到所有人都发现他们之间的隔阂了。
玉砚尘抚着桌上熟悉的相框。
在电话显示接通的那一刻,他将相框扔进了垃圾桶里。
作者有话说:被锁了,已老实
“玉砚尘。”
奥凯西听到这个名字皱眉,显然是想到什么,神情不太好地嘀咕,没太听清,玉流光不在意地拨弄着指间的纸质请柬,垂着眸问玉砚尘有什么事。
“听说你要结婚了。”
玉砚尘声音很轻,目光看着孤零零躺在垃圾桶里的相框,缓了几秒才不是那么艰难地说出:“恭喜。”
玉流光反应平淡:“嗯,还有事吗?”
他平淡的反应让玉砚尘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盘桓了一圈问题想问,你喜欢他吗,你是自愿的吗,你真的想好了吗,可到了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最后玉砚尘只能客客气气说没事了,你先忙。
然后挂了电话,全程只有两句往来。
玉砚尘吐出口气,目光仍然注视着躺在垃圾桶里的相框,这东西本来也该躺在这里,是他那次私自偷藏了一张——玉砚尘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叹气,弯身将相框捡了起来,小心地用纸巾擦了擦上面落的灰尘,重新摆回桌面。
相框里是一张合照。
十五岁的他,和五岁的流光。
五岁的流光只有很小很小一只,穿着连帽儿童服,精雕玉琢的眉眼足以窥见将来的风华。这么小,还可以让他坐在大人的手臂上和脖子上哄着玩,可惜流光从没这么做过。
小时候的流光和别的小孩实在太不一样了,他从小就独立自主,性格也冷淡,不过小孩的冷淡哪有什么威慑力,反倒像故作正经,小大人,总之就是可爱,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招惹,听他用稚音凶人。
小大人衬得玉砚尘这个哥哥半点用处都没有,这小孩能动手后连吃饭都不要大人喂的。
都是大人追在他身后,想过把带孩子的瘾。
他年长流光十岁。
父母忙的时候,他就在家带流光,说是带也不太准确,流光从小让人省心,不会跟那些调皮捣蛋的孩子一样四处野,他每天不是在兴趣班做启蒙教育,就是自己坐在院子里看书发呆,非常让人省心。
玉砚尘很喜欢自己这个弟弟。
尽管总有不安好心的大人挑拨离间,告诉他要警惕流光,小心流光夺走他的一切,毕竟他是领养的,而流光才是谷漪夫妇亲生的孩子。
玉砚尘年少知事,他被玉家培养得很好,当然没有听信谗言,仍然专心致志地对流光好。
流光十岁那年,玉砚尘二十岁,将将毕业,按照人生规划被父母外派到外星锻炼,好几年后才回来。
印象里那个小小一只的孩子在这几年身高抽条,婴儿肥褪去,成了个很漂亮的小少年,玉砚尘回来后看到他险些没认出来——变化太大了,就是还和以前一样冷,往那一站自带清冷氛围,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不知道是间隔的这几年模糊了他对流光的观感,还是那陌生的一面,总之,又是几年后,流光去了军校,他意识到自己对流光的心思并不简单。
……他愧对父母。
也实在难以控制自己的想法。
那段时间,玉砚尘控制不住自己,各种找理由到军校见流光。
有时给他带吃的,有时给他带外星产的小物件。
那时候他们关系很好。
他作为哥哥,天生比别的有心人更容易获得流光的好感,所以玉砚尘犯了错事,易感期期间,他心智不坚,偷拿了流光的衣服。
尝到甜头后,就像赌场上一次又一次输光家底的赌徒,他开始收集流光的照片,找人盯着流光,确认流光没有在军校期间谈恋爱。
发现流光有暧昧对象,又比谁都痛苦,翻来覆去好几天睡不着,决定找他聊聊,玉砚尘觉得自己那天应该是被人夺舍了,才会在去到流光房间,看到他桌上的肤渴症诊断书时,鬼迷心窍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那天,这话落下后玉砚尘听到自己过分鼓动的心脏,扑通扑通打在耳膜上。而他眼前的人像是没听懂他的意思,顿住几秒,困惑问他:“什么?”
玉砚尘就指着诊断书,问他:“需要我的帮助吗?”
“……”
“看过医生了,开了药。”
玉砚尘说:“我的意思是,你不舒服的时候,我……”
关系就闹僵在这一步。
流光最后问他,是怎么能提得出这种问题的。玉砚尘也想问自己,我是怎么能说得出这种话的,我可是哥哥,是年长流光十岁的哥哥,是送过流光上启蒙班的哥哥。
如果父母知道了,大概会对他很失望。
那天以后,流光和他的关系冷淡了许多。
不过这还不算是他们真正闹翻的初始,真正闹翻那天,是流光带谢相白回家做客。
玉砚尘自认自己在外面还是得体的,公共场合他从不放任自己看流光的眼神,从来都是相当克制含蓄。
可谢相白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为什么能利用他藏在房间的照片,衣服,让流光彻底看清他的真面目,和他产生隔阂?
玉砚尘没有机会问。
那天之后,流光就不怎么回家住了,又临近毕业,流光填写了随行军医报表,连带谢相白这个机甲兵也服从调剂去了相应队伍,一切都物是人非。
转眼流光要结婚了。
而当初毁了他的谢相白最终也没有成功。
玉砚尘放下相框,不知道该不该嘲笑。
也幸好没有成功,如果谢相白成功了,他这位做哥哥的,怎么也不会让谢相白简单进了玉家的门,到时候说不定会比现在更乱。
婚礼日期愈来愈近。
奥凯西整个人表现的情绪也越来越浮躁,尽管他竭力隐藏,让自己显得自然,冷静,可心底伴随的隐形的焦虑还是影响了他的大脑。
所有情绪都指向一句话。
他其实是不相信流光会这么简单和自己结婚的。
距离结婚日期还剩三天。
这三天哈里森来了很多人,都是来祝贺的,顺便在主星下榻,等待婚礼当天前往观看。
只剩三天,奥凯西摩挲着衣兜里的手枪,沉气起身。
“殿下。”
有人从外面走进来,恭敬道:“蔺上将来了,在会客厅等着您。”
闻言,奥凯西一怔——他来干什么?
藏在衣兜里的手霎时握紧了枪,奥凯西冷酷道:“我知道了。”
“……”
这一天,谁也不知道奥凯西和蔺际聊了什么。
只知道帝国的继承人从哈里森大殿出来时,面若寒霜,他们以为大概是要出事了,毕竟上位者的情绪总是容易影响底下那群战战兢兢的人,奥凯西掩藏的焦虑,已经无形让他们觉得最近要出大事了。
可是没有。
那天之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当晚奥凯西缠着玉流光去吻他,问他过两天就要结婚了,紧张吗,玉流光不喜欢他亲着亲着就去咬自己颈侧的毛病,蹙着眉推他脸,说不紧张,奥凯西就紧绷神经着吻他的眉,笑了下然后正色说:“我挺紧张的。”
他看着身下的人,听到这句话的青年表情没什么变化,他总是这样,只是说:“睡一觉就好了。”
奥凯西于是道:“对,睡一觉就好了。”
然后缠着他,去吻他的唇,用炙热扑灭他。
日期越来越近,转眼距离结婚只剩下一天。
这段时间,奥凯西的情绪就像是一张拉满了弦的弓,紧绷到无法释放,而这一天真正来临了,他的情绪反而像没射出的箭掉落在地,弓松了,他也松了,整个人莫名其妙变得非常冷静。
他一如既往命令陈甄加派人手驻留哈里森宫,然后再去检查自己已经检查过无数遍的婚礼流程,一番下来已经是主星时间下午,王后来了一趟哈里森见奥凯西。
“外面怎么那么多士兵?”王后走进大殿,还想着外面看到的乌泱泱,“你有点太夸张了,我跟你父王的泊蓝宫都没驻留那么多士兵。”
奥凯西:“您不懂。”
王后道:“我是不懂,不懂你,这么不信任流光的话,我看你结婚后也不会消停。”
奥凯西闭着嘴,要结婚了他不想聊潜在的隐患,也忌讳这些,怕一语成谶。
可过了会儿,他还是忍不住对王后说:“能结婚就不错了,您知道那天蔺际来找我说了什么吗?他说要抢婚,多么光明正大。”
说完,又忍不住冷笑一声,神情阴冷地看着摆在桌角的枪支,“他还是帝国的上将,对外形象都不要了,来抢我奥凯西.贾尔斯的婚礼,如果我是父王,我一定会想方设法褫夺蔺家的权,哪怕鱼死网破。”
“奥凯西.贾尔斯。”
王后唤他全名,警告,“慎言,帝国不姓贾尔斯,也不是我们王室的一言堂。”
看奥凯西冷着脸不语,王后捏捏眉心,“总而言之,明天就是你和流光的婚礼了,蔺际再不要形象,也会考虑到流光贸然逃婚的后果,你不用太过担心。”
此时距离婚礼还剩十二个小时。
这一夜奥凯西注定无法入睡。
他不也不打算睡了,凌晨三点,奥凯西第三次偷偷打开门缝,去看门内的青年是否还在。
确定那抹身影,奥凯西小心将门缝合拢,本来打算回房的,可思来想去既然不放心,那他不如直接在床边守着流光好了。
奥凯西再度推开门,小心合上。
他坐在床边,身影落下的阴影笼罩在闭目的青年身上,奥凯西低着头看他,目光落在那微红的薄唇上,脑中闪过诸多,最后帮他盖了盖被子,然后就这样静默地等到凌晨五点。
天亮了。
奥凯西.贾尔斯要结婚了。
婚礼地点就在哈里森宫。
这儿里里外外都把守着数不清的护卫,明面上的,暗地里的,巡回机器人更是数不胜数,可以确保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也飞不出去。
奥凯西拟邀的来宾几乎都是各界佼佼人士——除了蔺际这种挡不住的,其余像谢相白、谈清峥等人,他没有请。
他没自负到那个地步,也没蠢到去炫耀,所以他不可能请潜在炸弹来看自己和流光的婚礼,尽管这些人大概率都有手段混进来。
观礼时间在下午两点。
按照奥凯西所策划的流程,念过誓,他们将会踏上飞艇穿过几个具有“守护爱情”寓意的星球,同时那也是自然星雨散落在宇宙中的时间,用奥凯西的话来说,这场婚礼是宇宙的见证过的,意义非凡。
说这话的时候,玉流光就在旁边站着。
——虽然他根本没听说过什么具有“守护爱情”寓意的星球。
但他也没反驳就是了。
此刻距离下午两点还有五个小时,玉流光转头最后看了一眼鱼龙混杂的来宾,打算回房间。与此同时,处于人群漩涡中心的奥凯西似有所感,也转过视线,已经数不清是第多少次回头了,他也和前面几次一样和他对视长达五秒,算作回应,然后,玉流光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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