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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汐回响(反派二姐)


这里已经完全不像是一个科研实验室,更像是一个生化武器的孵化场,而他们也不仅仅是在调查一起异常事件,更像是在探索一个即将失控的噩梦。
“你……上次来B3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冼观迟疑地开口。
“没有,完全不是。”童昭珩喉咙干痒,强忍着不适用手比划着,“上次只有这么一小片。”
“那看来你想的没错。”冼观说,“每次循环的时候,这些怪物的生长并没有被重置,所以每次只有你仿佛回到了起点,但馆内的情况却在持续变得越来越糟。”
童昭珩背后冒汗,防护服紧紧黏在皮肤上,他紧了紧消防斧的握柄,问:“那个总机站在哪里?”
冼观按亮手表——每次灾变开始之时,他手表的通讯功能就形同虚设了,这次也是一样,只剩一些无需联网的功能可以使用。他调出一个亚特兰蒂斯的3D地图,把第三层放大,指着双螺旋建筑接近底部的一段说:“这儿,离这里大约三百米的距离。”
又是三百米,童昭珩有点PTSD了。
他看着眼前满地满墙的藤壶丛,举起手中的消防斧扬了扬:“我说什么来着,亲测好用。”
冼观左右思忖一番,指着一个角落说:“你帮我把这里砍开一点,我要拿里面的东西。”
“来咯!”童昭珩喜滋滋地走过来,抡起消防斧就要往下劈。
“等等,”冼观拦了拦:“往旁边一点,别把灭火器砍豁了。”
“哦哦,好的。不过要拿灭火器干什么?”
“二氧化碳干冰混合液氮,”冼观解释,“如果有任何生物动起来,试试看能不能用这个暂时冻结或者缓解它们的行动。”
童昭珩了然点头,发愁地看着前路荆棘,选了一条看起来阻碍最少的路,对着面前的藤壶丛猛砍了下去。斧刃劈开藤壶坚硬外壳的瞬间,一大团混杂粘液的蓝色孢子雾立刻喷溅出来,滴落在防护服上腐蚀成焦黑的圆斑。
童昭珩吓了一跳,斧头差点脱手。
“过来。”冼观拉过他胳膊,仔细查看后道:“还好,没有穿孔,但估计坚持不了几次。不砍掉这些藤壶,绕着走不行吗?”
童昭珩摇摇头:“会伸出触手来的,可恶心了,会把你胳膊腿儿都缠住。”
冼观想了想,又说:“用这个试试呢?”
他拉开灭火器,对着近处的藤壶一阵喷,白烟散去后,两米见方的藤壶表面都结了一层厚厚的霜,童昭珩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探了一下,
惊喜道:“嚯!真不动弹了!”
霜层覆盖之下,藤壶内里有气无力地伸出几根触手,然后耷拉着没反应了。
“太牛逼了,厉害啊,”童昭珩立刻指着前面一大片,点菜一样嚷嚷:“还有这里,快快,全喷上。”
冰冻过后的藤壶变得十分脆生,童昭珩一斧头下去,藤壶壳的裂片立刻随冰碴子一起到处飞,过程相当解压。于是童昭珩抡圆了胳膊,在前面左右挥舞斧头,要把自己过去近二十四个小时里受的惊吓、委屈和愤怒一股脑全都发泄出来。一时间冰霜四溅,要是有人在监控上看着这一幕,保不齐以为是什么迪士尼动画片的主题曲背景。
他正砍得高兴,冼观忽然大叫一声:“小心!”
童昭珩低头,竟见一处藤壶的断口处窜出一支小臂粗细的腕足,直直朝着他小腿而来!冼观二话不说,朝着触手猛踹了一脚,而后用鞋跟狠踩住腕足的尖端,果断扣动灭火器喷嘴,白色的冰雾即刻将其笼罩。
童昭珩迅速爬起,再次挥斧,这次彻底切断了已经半冻的触手。被切断的部分在地上抽搐了两下,死透了。
他惊魂未定,感叹道:“你这个飞踢怎么这么万能……”
“嗯?”冼观回过头来,眼神中满是不赞同:“你要多小心一点,别冲得太快。”
童昭珩也老实了,跟在冼观后面清扫确定被冻住的藤壶丛,结结巴巴地问:“小观老师,你是不是学过什么跆拳道之类的?”
“瞎说什么呢。”冼观淡定地走在前面,宛如手里拿的不是灭火器,而是火箭炮,对着满地变异怪物一路喷喷喷。
童昭珩跟在他后面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地开口:“您知道咱们这有哪个实验室做相关的基因实验吗?比如什么实验有可能泄露,引起类似的感染?”
冼观十分莫名其妙:“你怎么忽然叫上您了?”
“因为我觉得你很帅,”童昭珩干笑道,“虽然你可能不记得,但其实你已经救过我好几次了,在以前的循环里。”
“是吗?”冼观听罢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反问道:“那你呢?”
“我?”童昭珩苦笑着摇摇头,“我次次死,但次次都吓呆,根本没有任何长进,然后换个死法再死一次。但你每回遇到危机,明明是第一次,却都反应特别快、特别冷静,你是怎么做到的?”
冼观沉默了一会儿,举着灭火器四下打量了一圈——一整个走廊都布满了嶙峋的白霜,好像藤壶表面结了一层厚厚的蛛网。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后,他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天生的。”
“那怎么样才能变得天生这么酷?我也想变得这么酷。”童昭珩絮絮叨叨地小声说,“稍微有点什么事一吓我,我就吱哇乱叫。”
“你也没有特别吱哇乱叫吧,比其他人好多了。”
“那你是没看见……哎,不说了。”童昭珩心道,他们这次在灾变之前就脱离人群下楼了,冼观根本就没机会目睹众生混乱的场面,这么不走心的敷衍安慰也亏他说的出口。
算了,毕竟按照现在的世界线,他俩也不是什么出生入死多次的同伴,自己只是一个冼观刚见面不到两小时的大学生,说到底,对方竟然愿意相信自己的说辞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两人一边缓慢朝前推进,渐渐地培养出了一些默契来,童昭珩机械性地砍伐着沿路的冰冻藤壶,随口问:“小观老师,你本来是学什么专业的?我看你什么都能介绍,你是我们学长吗?”
冼观挑眉问:“你不知道?”
童昭珩有些诧异:“我为什么会知道?”
冼观耸耸肩:“我以为之前的循环里你已经问过我了。”
“没有,”不过这倒是提醒了童昭珩:“对哦,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只有你知道的,就像我们俩的暗号一样。下次循环的时候我只要用这些信息就能让你快速地相信我了。”
“下次?”冼观眯起眼睛,莫名透着一股子危险的味道:“你已经打定主意这次又是必死的失败结局?”
童昭珩结巴:“这……”
“该说你是乐观好还是悲观呢?”冼观蹙眉看他,“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这次死亡还会有下一次的重生,或者等到重生的起点无限推后,睁眼就是全馆都已经被怪物吞噬的情况,又该怎么办呢?”
童昭珩声音更小了:“这……”
“这就是你为什么莽莽撞撞不当心的原因吗?”他指着之前差点袭击童昭珩最后被冻成章鱼干的触手:“因为觉得反正自己死了还能重来?”
童昭珩苦着脸:“别骂了别骂了。”
他垂头丧气地跟在冼观身后——好不容易有了一个靠谱的队友,不用独自面临残酷的命运,无奈自己一紧张就话多,这下好了,说错话了。而反观对方,除了做讲解员的工作时间,其余场合都并不健谈,明显不想跟他闲聊天。
沉默片刻后,冼观主动开口:“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我觉得你很勇敢,也很理智,在这么极端的情况下,你没有放弃,也没有歇斯底里。”
“我知道,我没不高兴。”童昭珩冲他笑笑,“不过还是谢谢你。”
面罩因为呼吸起了一层水汽,而年轻人的笑容隐藏在雾气后方,看不真切。
片刻后,冼观又说:“青学。”
童昭珩没听明白:“嗯?”
“冼青学,我原本的名字,是出生的时候我姥爷给我取的,”冼观一边低头检查还有没有漏网之藤壶,一边说:“后来我爸拿去算命说寓意不好,才改成了观。”
“啊……”童昭珩依旧有些不明所以,“你爸爸不是科研人员吗,还信算命这一套啊?”
冼观只疑惑了一瞬,就反应了过来:“哦,我还和你聊过他啊。”
“没有聊什么,”童昭珩答,“就随口提了一嘴。”
“然后你就记住了。”冼观淡淡道。
这个反应童昭珩再熟悉不过,指定是他这个该死的超忆症又惹人家不舒服了,连忙干笑着解释:“你就提过他以前也在亚特兰蒂斯工作,其他也没说什么,真的。”
冼观凝视他良久,忽然轻声问:“你很讨厌自己的超忆症吗?”
童昭珩惊了一跳,瞬间以为对方能读心。他眼睛乱瞟,有点尴尬地解释:“是不太喜欢,现在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小时候真的非常讨厌,为什么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我又不是故意要全都记住的。”
“可也有人希望能被一直记住的吧。”冼观说。
“你是说海誓山盟那种吗?”童昭珩不太确定地歪了歪脑袋:“可‘记住’和‘能做到’也不一样吧?那些个渣男渣女背弃了自己的诺言,不见得是因为忘记自己曾经说过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冼观明显还有话没说完,却摇了摇头道:“你不是要一个暗号吗?现在除了我之外,应该没有人记得这个名字了,所以要是还有下次,你就和我说这个名字。”
童昭珩总算明白过来,立刻露出一个更为真心实意的笑容:“嗯!”

第15章 蓝色巢穴
两人花费近一个小时,终于艰难地通行过这短短几百米的距离,抵达总机房门口之时,冼观手中的灭火器只剩最后一点余量,他将攀附在钢门表面的附生物全部冻住后把空瓶丢到一边,两人隔着手套徒手扒拉掉冰萃藤丝,总算露出门上“环境控制系统-管道总机“字样的标志,以及下面一排“机房重地,闲人免进”的小字。
童昭珩将斧柄靠在门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冼观奇怪地问:“你在干嘛?”
“我在祈祷里面不要有更变态的东西了,”童昭珩虔诚道,“我手累了,砍不动了,心更累。”
冼观有点无语:“敢问你在向什么神祈祷呢?”
童昭珩想了想,说:“波塞冬吧,他管吗?这里是他的地界诶。”
冼观不理他了,说:“躲开,我要开门了。”
童昭珩本还有点担心冼观的门禁卡是否已经失效,不料他却从内兜里掏出了一把机械钥匙,顺利开门。童昭珩警惕地将斧头举在胸前,严阵以待,但厚实大门的背后一片漆黑,只有些许设备灯在远处幽幽亮着。
冼观在墙上摸了摸,打开灯,白炽光非常缓慢地盈满周遭的空间,等了许久光线依旧十分黯淡,一个相当壮观宏伟的房间勉强显出形貌。入眼全是各类阀门和控制面板,手臂粗的橡胶皮电线拧成一团埋入地面,电缆外皮皲裂成蛇蜕的纹路。控制台上都是传统的机械按钮,而空中八块个大屏幕围成一个半圆形,但都没有亮,远处似乎还有无数设备电箱隐在昏暗灯光投射的阴影中。
这地方简直就像许多年没人维护过一样,从墙缝中渗透着一股子腐朽陈旧的气息,近处一个锈红的阀门覆着厚厚一层灰,齿轮咬合处结着盐霜般的钙化物。明明是布满电器和电线的重要地方,空气却像一团吸饱了霉菌的棉花,隔着防护罩都能闻见,而被过滤出去的废气,又被潮湿且满是杂质的空气裹成了絮状物。
冼观似乎觉得有些奇怪,开关了好几次灯,终于接受了这就是最大的亮度。
“小……小观老师,别玩儿灯了,”童昭珩哆嗦地拉了拉他的袖子:“那是什么?”
两人目光同时落在房间正中间的半弧形中央控制台上,更准确地说,是其表面攀附着的增生体上。那诡异的巨大阴影是灰白色,和控制台的器械非常相似,几乎是一种拟态,所以他们才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
那仿佛是一颗脉动的心脏,核心部分就有近两米宽,表面布满了细小的突起,每一个突起中都能看到微小的、畸形的藤壶轮廓,可是个头很小也没有开口。而从心脏的底盘处则延伸出了无数细小的“血管”,有的如发丝一般纤细,有的如手指一般粗,连接到各个控制面板上紧紧缠绕。
童昭珩眨了眨眼,终于适应这个光线,也终于彻底看清眼前的场面——从操作台到八块液晶大幕全部被这种半透明的有机物质所侵占,形成一片起伏不平的、毛茸茸的“地毯”。
“这些是什么东西?你之前见过吗?”冼观小心选择着落脚处,尽力避开那些蠕动的“血管”,皱着眉道:“它看起来……和操作台长在了一起。”
童昭珩鼓着腮帮子:“我……我有点想吐……”
他们本是希望来总机室的监控屏看看各区域的状况,但眼下这情况,屏幕根本没法看,全都被覆盖满了。冼观试探性地晃了晃手臂,面前徐徐搏动的怪物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他在兜里摸了摸,掏出一个讲解耳机,面无表情地丢了出去。耳机砸在肉块表面无声地弹飞,肉块蠕动了一下,灰色的拟态瞬间褪去一点,很快又恢复正常。
两人屏息等了半晌,肉块始终没有展现任何攻击行为。
童昭珩声如蚊蝇:“如果我吐在面具里会怎么样?”
冼观冷漠道:“会很麻烦,所以别吐。”
他小心地又上前一步,靴底踩在灰绒绒的地面上碾了碾,随后又用手扒拉开附着在控制台边缘的“蛛网”——那些丝线意外地脆弱,一碰就像灰尘一样散掉了。
“这些线好像已经死掉了。”冼观避开正中央的巨大心脏,拍掉一片发脆的丝网,终于清理出控制台侧面的一个接口,摘下手表接上。
等待几秒钟,手表“滴”了一声。
“能用,”他说,“可以接入控制面板。”
童昭珩顿时来了精神,凑上前去——表盘上只显示着一段读条,当进展到100%时,头顶的屏幕忽然滋啦一声,随后一块块亮起。
“牛逼!”童昭珩惊喜道。
冼观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头顶屏幕先是切换成供电线路图,然后切换成氧气循环图,再变成红外温测图,最后换成各区域的气压图。他切换的速度非常快,正常人估计都还来不及分清东南西北,但他知道童昭珩不需要——只看一眼就够,所有其他细节童昭珩可以之后在脑内自己慢慢还原。
“都记住了吗?”冼观问,“有哪里怪的?”
“嗯?”童昭珩愣了一下,下意识问:“怎么看哪里怪?有几个地方特别红,是说那里吗?”
于是冼观切回到红外测温图上:“红色只是代表这里温度相对较高,浅层海水极其适应的鱼类需要更高的温度。”
童昭珩指着B1区一块深蓝色的区域问:“这是哪里,我好像没印象。”
“极地寒冰区,看企鹅的地方,我们的参观路线不路过那里,所以你应该没去过。”
童昭珩应了声,又指着B3层的蓝色区域说:“嗯,我们现在是在这里是吗?”
“对。”冼观答。
童昭珩注意到有一个地方的温度显示几乎是深红色,就在B3层下方,疑惑道:“这是什么地方?难道这个馆还有负四层吗?怎么会这么热?”
“不是的,那是裂变反应堆。”冼观说,“反应堆需要用大量海水冷却,经由冷却系统再排出温水。整个亚特兰蒂斯超过90%的供电都是这个小的核反应堆在支撑,潮汐能和海底沉积物中的微生物燃料电池只起到一个调节的作用。”
童昭珩又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些温度较高的地方,包含B2层的海藻森林、珊瑚步道和全景鲸鲨厅,都是他们之前呆过的地方。
“难道藤壶喜欢热的地方,讨厌寒冷吗?”童昭珩迟疑地得出一个结论,“所以液氮能够有效地阻止它们的行动,这个房间温度较低,所以也没有外面那种触手大藤壶寄生。”
“能把区域情况放大看看吗?”他问。
于是冼观又点了几下屏幕,选择“显示所有报错信息”。
一条带着黄色三角形标志的警示信息弹出:胶囊电梯B3段检测到不明物体附着,请相关人员尽快处理。
随后又是一条信息弹出:胶囊电梯B2段检测到不明物体附着,附着面积超过百分之20%,请相关人员尽快处理。
第三条:B3层东区走廊空气质量差,请相关人员尽快处理。
第四条:亚格力斯之柱受压不均,A49号点位有破裂风险,相关人员尽快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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