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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汐回响(反派二姐)


冼观表示理解,招了招手指:“那我来。”
童昭珩把陶瓷刀放回他手心,眼神中还带着一丝疑惑,看着对方一同抽走了自己怀里的写字板盾牌。
只见冼观大步流星直直朝尸体头部走去,手腕一翻,握着刀柄猛地朝前一刺,洁白的刀刃瞬间没入章鱼头部。随即冼观扬手一挥,章鱼脑袋被整个削下来,飞出一道弧线,还在地上弹了两下。而章鱼颈断口处飞溅出蓝色的血雾,尽数被挡在黑色的写字板背面。
冼观一甩手,写字板上多余的血迹在地上扫出一道锋利的直线。
童昭珩目瞪口呆,现场一片哗然。
他弯腰,在尸体裤腿上擦干净刀刃,才走回到童昭珩身边,捏着刀尖递给他:“好了。”
童昭珩依旧大张着嘴,下巴快要掉到地上,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要……要不然我就别毁坏尸体了,用那个章鱼脑袋试试看吧,那个刚死,新鲜。”
冼观侧目看了看,点头认可道:“也行。”
章鱼脑袋还在地板上抽抽,童昭珩围着它来回转,最终眼一闭、心一横,用陶瓷刀扎着拎了起来,手腕沉甸甸的。
“小观老师,你吃过章鱼小丸子没。”童昭珩看起来要哭了。
“没有,那是什么?”冼观很谦虚地问。
“没什么,是一种我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想吃了的东西。”

第10章 水晶皮肤
挡在舱门前的人原本非常多,毕竟这是逃出的唯一通道,然而童昭珩手里举着这么一个东西,他每往前一步,前面的人群都散开三步。
童昭珩:“……”我也很不想拿着这玩意儿啊!
章鱼头血流不止,滴滴答答淌了一地,在童昭珩身后留下一道蜿蜒的血迹。他畅通无阻地来到紧闭的舱门面前,攥着刀柄把章鱼头断口处按在合金门的合页上,滋滋啦啦的声音立刻响起,味道十分刺鼻,是某种海藻腐烂后的腥味混合焦糊的气味。
有几个胆大又好奇的旅客远远跟了过来,似乎也看明白了他们在试图做什么,人群重新恢复嗡嗡的交谈声。
童昭珩把鼻子埋在衣袖里,但饶是如此,喉咙里还是止不住地刺挠起来。他看见自己手背上的静脉血管隐隐浮现出了淡蓝色的脉络,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指甲盖的根部也开始隐隐作痛。
他回头看冼观,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冼观诧异地回望过来,童昭珩给他看自己手指上沾着的一点晶体粉尘。
冼观反应过来,也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不知指尖触到了什么,他脸色微变,但却什么也没说。
童昭珩却警觉起来:“怎么了?”
冼观正摇头,童昭珩却已一把揪住他员工证的挂绳,扒开他衣领往里瞧。对方反应极快地一躲,但还是被童昭珩瞥见他锁骨到肩膀一片亮晶晶的。
冼观不自然地拢了拢领口,童昭珩难以理解地问道:“怎么会这么快,你被咬了吗?”
“没有。”冼观飞快地回答。
童昭珩自然不信,他将章鱼头往旁边一插,强行上手扒拉。可里里外外检查了一圈,冼观身上确实有什么肉眼可见的伤口,只是皮肤表面结了一些冰晶,虽然薄薄一层,但他试图用手指强行抠掉时,冼观却“嘶”地抽了一声气。
“啊……对不起,疼吗?”童昭珩抱歉地松开手。
冼观被他放开的时候眼镜都歪了,头发也乱糟糟的,狼狈得不行。他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角,有些埋怨地看了童昭珩一眼,自言自语般喃喃道:“你这人怎么这样。”
童昭珩才不管他,继续追问:“是不是吸入了太多孢子?你左一条右一条的踢,被击中的瞬间,那些变异怪鱼喷出了更多孢子,肯定都沾你身上了。”
冼观静了静,居然很坦诚地点头道:“可能是这样。”随后他往一旁走了几步,说:“那你离我远点。”
童昭珩瞪着眼睛——他是那个意思吗?不料原本凑得近的几人闻言立刻退开几步,警惕地看着他们,仿佛下一秒两人就要变异似的。
童昭珩无奈地摇摇头,可以理解,毕竟他们都还是第一次死。
于是他重新拾起章鱼头——黑烟之下,可以看见厚实金属门的合页确实被腐蚀得凹陷了一块,但也只是浅浅的一层,效果远不及预期。按照这个进度,至少要几个小时才能弄断一个合页,他有些失望,又有些意料之中。
章鱼头还挺沉,童昭珩手举酸了,干脆盘腿坐下来,手肘撑在膝盖上,维持着动作把章鱼头的断口贴紧门缝。同时心想:与其在一个死局里挣扎,还不如想想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如何能够效率最高地躲避危险。
童昭珩不愿去想“无法再重生”这种可能性,而是仔细盘算起来。
假设他下次重生的时间比这次再晚半个小时,那将是15点左右,立刻返程顺着步道返程上楼来得及吗?
按照正常游览路线来测算,每一层的观光时间设定在两小时左右,就算什么也不看只是赶路,估计至少也要走半小时。这全因亚特兰蒂斯是个双螺旋形状的巨型建筑,直线距离很近的两点之间却要绕一大圈才能到,而所有链接的步道都带着一定弧度,上下坡也很和缓,以避免减压病的发生。
“小观老师,你来。”他朝冼观招招手。
冼观警惕地看了他一会儿,还是走过来蹲下身和童昭珩视线齐平。整个B2的穹顶大厅里,四处是恐惧的哭嚎和愤怒的叫骂,唯有这个角落一片祥和。
“假设没有通行管制,也不坐胶囊电梯的话,从这里怎么出去是最快的?”童昭珩指着自己头顶问。
冼观想了想,答:“走路。”
“果然是这样吗……”童昭珩点点头。
“走路去B3,然后坐应急逃生艇上去。”冼观补充道。
“嗯?”童昭珩意外道。
“从这里往回走,需要穿过整个巨藻森林和潮间带剧场,然后通过压力步道才能回到B1。B1本来就是亚特兰蒂斯面积最大的一层,就算对直穿过,再顺着珊瑚步道,全程也要一小时十五分钟左右才能回到海面。”冼观往身后指了指,“但从这里到B3的话,穿过这扇门,二十分钟就到了。”
童昭珩点点头:“你说的应急逃生艇是什么?”
“实验区设备多、深海情况又复杂,所以每两个科室配备了一艘应急逃生艇。”冼观说,“磁轨弹射,直达海面平台。”
童昭珩眼睛登时亮了:“每艘艇能装多少人?”
冼观做了个手势,童昭珩不可思议道:“才6个?”
冼观面无表情道:“所以叫应急逃生艇,只是以防万一。当初设计亚特兰蒂斯的人,一定觉得这里完美无缺、固若金汤,根本用不上这么极端的手段吧。”
“还真是跟泰坦尼克号似的。”童昭珩叹了口气,“没想到也有今天。”
“可你之前不是说,这里平时有很多紧急预案和演习吗?”他又问。
“都是在亚特兰蒂斯开始实际运营之后逐渐完善的,”冼观说,“这么大一个海底建筑,对外开放并且人流量这么大,在人类历史上都史无前例。就算前期理论测算得再好,也不可能将所有可能遇到的问题全部预知到。”
“毕竟要接待公众游客,用科研基地的舒适程度来对标可不够。”童昭珩了然地点点头。他还记得小时候亚特兰蒂斯刚开放时,全国刷屏式的热度之下,仍然掩盖不了大量的投诉——有嫌贵嫌远的、有说设施里空气不好不舒服的、有抱怨休息区不够走断腿的、有不满饮食种类和周边品类匮乏的,但这些都是“拔草”级别的小事。比较严重的一次事故是五年前遇到了海底地震引发的海啸,虽然建筑本体并未受损,但当时在里面的游客精神受创可是很严重,记得还赔了好大一笔钱。该事件当时引起了很大争议,作为公共安全的案例被讨论了很久。
不过自那之后,童昭珩就几乎再未听过关于亚特兰蒂斯的任何负面新闻了,想来那之后管理团队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在优化游客体验上,虽然就他自己而言,并没有体会到多大的区别。
倒不如说,这一次的进馆经历简直是糟糕透了。
“那个应急逃生舱,你有权限使用吗?”童昭珩又问。
可惜冼观摇了摇头:“只有每个研究室的负责人有权限,但研究室的负责人不是每天都在馆内,需要通过邮件书面申请,获批后才能使用。”
童昭珩表情不由得裂开,抓狂道:“都叫应急逃生了,谁还有空写书面申请啊!而且现在我们连电话短信都送不出去,我还发邮件呢,要不要飞鸽……飞鱼穿书算了!”
冼观摊开手,表示这也不是他规定的。
童昭珩只得重新关注走路出馆的方案。一小时一刻钟,时间根本不够。上一次管道破裂在15点一刻左右,第一次的电梯卡滞和本次鱼群发疯都在15:40左右,也就是说全馆进入二级警戒的时间基本可以确定了。那么从下次循环开始到被困,将只有四十分钟随意活动的窗口,他们最多来得及回到B1层而已。
不过不同区域的鱼群是隔离饲养的,应该不至于会交叉传染,或许B1真的更安全?
但问题的核心是,那些古怪的荧光藤壶真的就是问题的源头吗?那它们都是从哪来的,又是通过何种渠道污染B2层的呢?
管道,对了,是管道!
“B3层有一种管道,大概八十厘米的直径,管身是灰色的,贴了这样……这样的标志。”童昭珩掏出手机打开绘图APP,几乎一比一还原地复制出一个图标。他递到冼观面前,问:“这是做什么的管道?”
这一次冼观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我……我小时候见过,哎你就别管了,满足一下我临死前的好奇心不行吗?”童昭珩也不怕露馅,反正如果死掉,一切又要重来。
“是采集管道,原来用于采集海底泥沙以分析海洋环境、矿物质含量和微生物提取。”冼观说,“不过早已经废弃不用了,为什么问这个?”
童昭珩思忖片刻,心一横道:“我说……我其实经历了时间循环,你信吗?”

第11章 珊瑚步道
冼观尚未回答,原本沉寂少许的大厅忽地又吵闹起来,连声惊呼叫两人同时抬头看去,竟发现巨大的观景玻璃墙不知何时出现了若干放射状裂纹。原本已经被耳朵屏蔽的撞击声再次清晰起来,“咚咚”的声音变得存在感极强,仿佛下一秒,岌岌可危的玻璃幕墙就会全部碎裂,而他们所有人都会被万吨海水淹没,沦为变异怪鱼的饵料。
童昭珩也有些坐不住了——理智上知道自己无计可施是一回事,但生理上对死亡的恐惧却难以忽视。他眼神开始乱飘,脑子里胡乱想着,自己一口气能憋多久,浮上房顶后能不能躲进什么管道里之类荒唐的计划。只是所有念头还未来得及成型就被大脑胡乱搅碎,变成纷杂的噪音,让他烦躁不已。
肩膀被搭上一只手,童昭珩不耐烦地回过头:“怎么了?”
“你在发抖。”冼观说。
“我,我……”童昭珩一时语塞,“能不发抖吗,玻璃要碎了,我们所有人马上全都要死了。”
“救援呢?你不是说会有救援的吗!”吴晓燕大哭起来,“为什么还没人来!”
冼观沉默片刻,只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这明明不是他的错,他也只是一个受害者,却仍旧不断安抚周围人的情绪,在危机关头做力所能及之事,面对一位母亲绝望的质问,却还是下意识地道歉。
尖叫与哀嚎声四起,原本已经放弃的人们再次疯了般冲上来,强硬地挤开童昭珩和冼观,围堵在纹丝不动的安全门前死命拍打。与此同时,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此起彼此,裂纹已经扩大到整片玻璃墙,甚至不少地方因为高压呲出水来。童昭珩望着眼前一幕,控制不住双腿打颤,嘴里喃喃道:“要死就快点死吧,别再折磨人了。”
几乎就在他话音刚落之时,玻璃幕墙终于承受不住,轰然碎裂。伴随着漫天银光,成吨的海水裹挟着成吨的深海鱼溃坝而出,顷刻间将大厅里的一切冲散。童昭珩只觉被一股巨大的推力掀翻,而后狠狠拍在墙上,几乎当场昏厥过去。他下意识想要张口大叫,却猛灌了一大口腥咸的海水,口鼻被呛满,溺水和失重的恐慌铺天盖地。
救命,救……
在这一刻童昭珩才发觉,面临强悍的威压,他此前设想的种种逃生之法简直就是儿戏,他根本没有半点反抗之力,只能徒劳地摆动四肢试图往上游。但偌大的穹顶大厅片刻就被水灌满了,严丝合缝,好像一个巨大的鱼缸,而他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更快耗尽氧气而已。
在水中,他也完全看不清周围,到处都是翻腾的气泡,游客的背包杂物及桌椅物件上下沉浮,各种形状不详的阴影将他团团围住,还冒着诡异的荧光蓝色。
所幸他的痛苦并未持续太久,恐慌的挣扎之下,肺部的氧气很快耗尽,眼前的景象终于退成一片黑暗,将童昭珩完全吞没。
五、四、三、二、一。
些许亮光传递到他眼皮上,童昭珩猛洗一大口空气,再次醒了过来。
“童昭珩,你……你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
被水堵住的五官逐渐恢复知觉,熟悉的人声钻进他耳朵里,童昭珩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没明白自己身处何处。直到旁边的人来拉他,才看清原来面前占据视野的墙壁其实是地板,而他正膝盖发软、冷汗岑岑地跪在地上。
小刘、班长和赵爽围在他身边,架着他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童昭珩茫然了一瞬,立刻甩开他们看手机。
14:49分。再一抬头,众人依旧身处B2层的大厅里——此刻玻璃墙后的鱼群尚且举止正常,而正准备刷卡开B3通道的冼观从门前回过头来,问:“怎么了,这位同学身体不舒服?”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童昭珩一跃而起,抓住他的胳膊,急促地说:“小观老师!”
“嗯,”冼观应了声,又愣道:“嗯?”
“我们不去参观实验区了,现在、立刻,带我们出去。”童昭珩说,“快走,立刻上楼,没时间解释了!”
小刘出来打圆场:“别闹了哈哈,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要找地方坐着休息一会儿?”
“我好得很,快走,不坐电梯,从步道走上去。”童昭珩推着他的背,一手抓住冼观手腕:“边走我边解释。班长,闭嘴,赵爽,跟上!宋星月,收起手机,快走!”
他一番点名,所有人都被他震得懵住,下意识朝前走了几步,而后反应过来:“不是你突然之间发什么疯呢?”
童昭珩略皱眉,只得小声对他们说:“有病毒感染了水生动物,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小刘一听,惊得非同小可:“你瞎说什么呢,你怎么知道的?”
“你确定要在这里耽误时间?”童昭珩表情严厉,“现在听我的速速离开,就算没出什么事我们也没什么损失,你确定要等会再来后悔自己现在墨迹?”
听罢宋星月倒是脸色变了变:“这也太不吉利了,那我也出去了。”
班长一把拉住她:“等等,什么空穴来风的话你也信。”
“我不管你们信不信,但人有时候是有第六感的,”宋星月甩开他的手,“上飞机之前突然觉得不对劲,结果只有没上飞机的那一个人活了下来,这种故事你们没听过?”
被她这么一说,其他人面上也显出动摇的神色,童昭珩趁热打铁:“对,加快脚步。小观老师,这里你最熟悉,麻烦你在前面带路,找最便捷的路上去。”
数人同时眼含期待地看向冼观——有期待他带路的,也有期待他拒绝的,但冼观只是点了点头,说:“好吧。”
“啊?”小刘和班长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亚特兰蒂斯位置特殊,游客进来之后会感到不适应也是正常的,”冼观说,“身体不适的游客不能强行挽留,我尊重各位的想法。”
“这……”小刘语塞道,“这也太胡闹……”
“小刘你走不走,你不走我们走了。”宋星月说,“虽然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但是校外活动如果出了任何安全事故,你责任很大吧。”
这句话算是戳中了小刘痛处——他本人做辅导员时间还短,比学生们大不了几岁,本就没有什么威严,但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他这份工作可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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