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妖纹顺着脖颈蔓延到脸颊,眼白渐渐被猩红取代,“他是我师尊!是拼了命护着我们的人!你们要是敢拦我,就是与我为敌!”
话音未落,他突然抬手,骨笛发出尖锐的声响。
祭坛周围的藤蔓瞬间被妖气斩断,化作漫天飞灰。
七位长老脸色骤变,纷纷祭出法器,却在触到夜惊风妖气的瞬间,法器竟开始剧烈颤抖,像是要被融化。
“这是……妖帝血脉?”老狐妖的声音带着震惊,“二皇子,您……您觉醒了?”
夜惊风没说话,只是周身的妖气越来越浓,红色的妖纹在他脸上泛着光,像朵盛开的曼珠花。
他一步步走向祭坛,七位长老下意识地后退,眼里满是敬畏——
那是对妖帝血脉的本能臣服。
“我知道唤醒万妖会消耗大量妖气。”夜惊风的声音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但我必须找他。他为了救墨渊,承受天雷劈体之痛,我不能让他就这么魂飞魄散。”
大长老看着他眼底的执拗,突然叹了口气,收起了法器:“罢了,当年你母亲就是这样,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你要唤醒万妖,我们不拦你,但你要记住,若是引来仙界的人,万妖谷会站在你这边。”
其他长老也纷纷点头,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遵妖帝陛下之命!”
夜惊风的眼眶突然红了。他没想到这些曾经反对母亲的长老,会这么轻易地答应。
他走到祭坛中央,转身对着七位长老拱了拱手:“多谢各位长老。等我找到师尊,一定好好打理万妖谷,不让母亲的心血白费。”
七位长老点点头,退到祭坛四周,开始布置防护阵法。
老狐妖走到夜惊风身边,递给他一个黑色的香囊:“这里面是母亲当年留下的妖丹,能帮你稳定妖气,唤醒万妖时不会被反噬。”
夜惊风接过香囊,指尖触到里面圆润的妖丹,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他将香囊系在腰间,走到祭坛顶端,双手结印。
浓郁的妖气从他体内涌出,顺着祭坛的纹路蔓延开来,黑色的巨石上渐渐浮现出红色的妖族图腾,像活过来似的,在瘴气里泛着光。
“以我夜惊风之名,召万妖归位!”
他的声音在万妖谷里回荡,带着妖帝血脉特有的威压。
谷内的妖兽们感受到妖气,纷纷躁动起来。
三阶的赤焰虎仰天长啸,火焰在皮毛上燃烧得更旺;
四阶的玄冰蛇从洞穴里游出来,鳞片上凝结的冰碴泛着冷光;
甚至连谷深处沉睡的五阶巨蟒,都发出低沉的嘶吼,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妖气越来越浓,祭坛中央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
那是通往黄泉的入口,黑洞周围泛着淡淡的紫光,里面传来鬼哭狼嚎的声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妖帝陛下,三思啊!”大长老的声音带着担忧,“黄泉阴气重,您的妖气太盛,容易引来厉鬼!”
夜惊风没回头。他看着那个黑洞,想起楚黎最后那抹笑,想起少年说“以后带你去后山滑雪”的承诺,眼里的坚定更甚。
“我必须去。”他纵身一跃,红色的长袍在黑洞边缘划过一道残影,瞬间消失在黑暗里。
黄泉比他想象中更冷。
夜惊风刚跳进来,就被一股刺骨的寒意包裹,妖气在周身凝结成淡淡的红光,才勉强挡住阴气的侵袭。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零星的鬼火在飘荡,泛着幽蓝的光,照亮了满地的白骨,像是铺了层惨白的雪。
“师尊,你在哪里?”
夜惊风的声音在黄泉里回荡,带着哭腔。
他顺着鬼火的方向往前走,妖气在身后拖出长长的残影,那些游荡的鬼魂看到他,纷纷尖叫着避让,生怕被妖气灼伤。
第56章 等他回来
黄泉的路比万妖谷更崎岖。脚下的白骨时不时发出“咯吱”的脆响,像是随时会塌陷。
夜惊风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了一座石桥——奈何桥。
桥身由黑色的石头砌成,栏杆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显然是那些不愿喝下孟婆汤的鬼魂留下的。
“妖帝陛下留步!”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桥边传来,老鬼飘了过来,灰白色的衣袍上沾着黄泉的水珠,手里拿着个破旧的灯笼,灯笼里的鬼火泛着微弱的光。
他是奈何桥的守桥鬼,已经在这里待了上千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浓的妖气。
“你认识我?”夜惊风的声音带着警惕,妖气在体内涌动,随时准备战斗。
老鬼连忙摆手,恭敬地说:“小的怎敢不认识妖帝陛下。
您身上的妖气这么浓,整个黄泉都能感受到。”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是来找人的吧?”
夜惊风的眼睛亮了起来,快步走到老鬼面前:“你知道他在哪里?”
老鬼点点头,指了指奈何桥的另一端:“就在桥边,被一道金光护着。
小的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看着。”
夜惊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奈何桥边有一道微弱的金光,像颗星星落在黑暗里。
他快步跑过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蹦出来。
金光里,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个穿着月白道袍的少年,身形单薄,正坐在桥边,头微微垂着,像是在沉睡。
虽然看不清脸,夜惊风却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楚黎!
夜惊风的声音带着激动,他伸手想去碰那道金光,指尖刚触到就被弹开,一股灼热的痛感顺着指尖蔓延,疼得他缩回手。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夜惊风抬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人站在不远处,脸上蒙着层黑色的面纱,看不清容貌,周身却泛着淡淡的灵力,显然是个修仙者。
“你是谁?为什么要护住师尊的残魂?”夜惊风的妖气瞬间暴涨,红色的妖纹在脸上泛着光,“若是你敢对他不利,我定让你魂飞魄散!”
黑衣人笑了笑,声音很轻:“我不会对他不利。
相反,我是来帮你的。”他走到金光边,指尖轻轻拂过光膜,“他的残魂很脆弱,你的妖气太盛,碰了会伤到他。”
夜惊风的动作顿了顿。
他看着金光里的楚黎,又看了看黑衣人,心里的戒备渐渐放下了些。“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他值得。”黑衣人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他为了救你们三个,用了假死阵,承受天雷劈体之痛,甚至还把自己的残魂藏在这里,就是怕你们为了找他,做出傻事。”
夜惊风的眼睛突然红了。
他没想到楚黎为了他们,付出了这么多。
他想起自己以前总跟楚黎顶嘴,想起自己在妖兽窟里对楚黎说“我不稀罕你的药”,想起自己在清霄宗的雪地里。
偷偷看着楚黎给墨渊披狐裘,心里还带着嫉妒,眼泪突然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掉。
“师尊……”他哽咽着,声音里满是愧疚,“我以前不该跟你顶嘴,不该对你不敬……你快醒过来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再也不闹脾气了……”
黑衣人看着他这副样子,轻轻叹了口气:“他现在还不能醒。
天雷伤了他的神魂,需要三年时间才能恢复。我会在这里护着他的残魂,等三年后他醒来。”
夜惊风抬起头,眼里满是感激:“多谢前辈。
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前辈尽管开口,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黑衣人摇摇头:“不用了。你只要好好修炼,管好万妖谷,等三年后他醒来,别再让他担心就行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对了,墨渊和云舒那边,你也不用太担心。墨渊已经成了魔尊,正在魔界找能温养神魂的宝物;
云舒也觉醒了仙帝血脉,在仙界查关于还魂草的记载。你们三个,都在为他努力。”
夜惊风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没想到墨渊和云舒也在找楚黎的残魂,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原来他们三个,都没有忘记楚黎,都在为了让楚黎醒来而努力。
“我知道了。”夜惊风对着黑衣人拱了拱手,“前辈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修炼,管好万妖谷。
等师尊醒来,给师尊一个强大的妖族,让他再也不用担心我们。”
黑衣人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转身走到金光边,静静地守着。
夜惊风最后看了一眼楚黎的残魂,转身往回走。
黄泉的风依旧很冷,却吹不散他心里的暖意。
他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修炼,壮大妖族,等三年后楚黎醒来,给楚黎一个惊喜。
走出黄泉时,万妖谷的天已经亮了。晨曦透过瘴气,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老狐妖和七位长老正守在祭坛边,看到他回来,纷纷围上来。
“二皇子,怎么样了?”老狐妖的声音带着急切。
夜惊风笑了笑,红色的妖纹在脸上泛着光,眼里满是坚定:“找到了。师尊的残魂很安全,三年后就会醒来。这三年,我们要好好打理万妖谷,等他回来。”
长老们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纷纷跪下:“遵妖帝陛下之命!”
夜惊风走到祭坛中央,看着万妖谷的方向。
瘴气渐渐散去,露出了远处的青山,像幅水墨画。
他握紧腰间的骨笛,心里暗暗发誓:师尊,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修炼,等你醒来,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保护好万妖谷,再也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红色的妖帝长袍在晨曦里翻飞,像团燃烧的火,照亮了万妖谷的希望,也照亮了那段为期三年的等待。
楚黎“死”后的第十五天,凌霄殿的仙雾比往日更浓。
云舒踏着仙鹤落在殿前广场时,周身的仙气几乎凝成实质。
月白的长袍在仙雾里翻飞,领口绣着的银丝云纹泛着淡光,那是仙帝专属的纹样——
自诛仙台那天觉醒血脉后,仙界的传承之力便自动认主,将他推上了仙帝之位。
“恭迎仙帝陛下!”
两侧的仙卫单膝跪地,声音整齐划一。
他们穿着银白色的铠甲,手里握着镶嵌仙晶的长枪,枪尖折射的仙光在广场上连成一片,却在触及云舒眼神时,下意识地垂下了头——
那双眼太过冰冷,明明带着少年的清隽,却透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像被冰封的湖面,连仙雾都不敢靠近。
云舒没理会仙卫,径直往凌霄殿内走。
殿门由千年暖玉砌成,推开时发出轻响,殿内的仙灯应声亮起,金色的光芒照亮了高高的王座。
王座两侧的立柱上刻着繁复的仙纹,每一道纹路里都流淌着淡淡的仙气,那是仙界历代仙帝的力量传承。
“仙帝陛下驾临,不知有何吩咐?”
七位仙卿从殿侧的偏殿走出,为首的白发仙卿穿着件紫色的朝服,手里拿着本泛黄的《仙界典律》。
正是辅佐过三任仙帝的太上长老。
他看着云舒的眼神里满是敬畏,却也藏着一丝担忧——
这位新仙帝太过年轻,且继位后第一件事,竟是要为一个修仙者搅动仙界秩序。
云舒走到殿中央的祭坛前停下,那里摆放着三尊仙帝雕像,手里分别握着斩妖剑、镇魂钟和定魂珠,都是仙界的至宝。
他抬手抚摸着雕像底座的纹路,声音带着仙气,却异常坚定:“我要冰封时光,护住清霄宗的师尊殿,等他回来。”
“什么?”白发仙卿的声音带着震惊,手里的《仙界典律》差点掉在地上。
“仙帝陛下,冰封时光需要消耗大量仙气,且会扰乱三界的时间秩序,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其他仙卿也纷纷附和,脸上满是焦急:“是啊陛下,那位仙尊虽对您有恩,但也不能为了他置仙界安危于不顾啊!”
“置仙界安危于不顾?”云舒突然转身,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月白长袍在仙风中猎猎作响。
“若不是他,我早就在清霄宗被楚尘鹤磋磨死了!若不是他,墨渊和夜惊风也活不到现在!他为了救我们,承受天雷劈体之痛,假死脱身,我不过是冰封时光等他回来,算得了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周身的仙气突然暴涨,殿内的仙灯剧烈晃动。
金色的光芒在他周身凝成实质,像道无形的屏障,将七位仙卿逼得连连后退。
“谁要是敢阻拦,就是与我为敌。仙界的秩序若真因此混乱,我一人承担所有后果。”
白发仙卿看着他眼底的偏执,突然叹了口气。
他想起三天前,云舒为了觉醒完整的仙帝血脉,在传承殿里闭关三天三夜,承受了九道仙雷的洗礼,却在出关后第一时间,就拿着楚黎的流霜剑碎片,走遍仙界寻找冰封时光的方法。
这位新仙帝的心,早就系在了那位逝去的仙尊身上,谁也拦不住。
“罢了。”白发仙卿收起《仙界典律》,单膝跪地,“老臣遵旨。”
其他仙卿见状,也纷纷跪下,恭敬地说:“遵仙帝陛下之命!”
云舒的脸色缓和了些,转身走到祭坛中央。
七位仙卿起身,围绕着祭坛站成一圈,开始吟诵古老的仙咒。
金色的光芒从他们体内涌出,顺着祭坛的纹路蔓延,很快就将整个祭坛笼罩在其中。
“以我云舒之名,引仙界传承之力,冰封时光,筑结界!”
云舒双手结印,周身的仙气与七位仙卿的力量融合,祭坛中央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光罩——
那是时光结界的雏形,光罩内泛着淡淡的白光,里面隐约能看到清霄宗的轮廓,正是师尊殿的方向。
“陛下,小心!”白发仙卿的声音带着担忧,“第一次操控时光之力,容易被反噬!”
云舒没说话,只是纵身一跃,跳进了光罩里。
仙雾在他身后翻滚,光罩渐渐闭合,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虚影,在凌霄殿内泛着光。
时光结界里一片雪白。
云舒刚站稳,就被一股熟悉的气息包裹——
那是楚黎身上特有的檀香,混着淡淡的墨香,是师尊殿里常有的味道。
他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师尊殿完好无损,雕花繁复的穹顶,悬着的夜明珠,甚至连殿外廊下那盆枯萎的兰草,都和楚黎“死”前一模一样,连叶片上的灰尘都没多一粒。
“师尊,我来了。”
云舒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却透着股难以掩饰的孤独。
他走到殿门口,轻轻推开殿门,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结界里格外清晰。
殿内的一切都静止了:书案上摊开的《清心诀》还停留在他抄过的那一页,砚台里的墨汁还泛着光泽。
甚至连楚黎常坐的那张椅子上,都还留着淡淡的温度,像主人刚离开不久。
他走到书案前,拿起那本《清心诀》。
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触到楚黎留下的批注——
那是上次他抄错功法时,楚黎用朱笔标注的修改意见,字迹清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云舒的眼底闪过思念,手指反复摩挲着那些批注,声音轻得像叹息:“师尊,你写的批注真好,我每天都在照着练,现在我的符箓术已经比以前厉害了很多,等你回来,我一定能保护好你,再也不让你受一点伤。”
他把《清心诀》放回原位,走到楚黎的床榻前。
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上面还留着淡淡的檀香,是楚黎常用的熏香味道。
云舒伸手摸了摸被褥,指尖传来熟悉的暖意,眼眶突然红了——
他想起以前被罚抄书到深夜,楚黎总会悄悄给他留一盏灯,被褥也会提前用灵力烘得暖暖的,说“小孩子家家的,冻着了不好”。
从那天起,云舒就在师尊殿里住了下来。
他每天都会坐在楚黎常坐的椅子上,翻看楚黎留下的功法。
练习楚黎教过的符箓术。
甚至会像楚黎以前那样,在殿外的廊下晒草药。
只是那些草药再也不会有人来拿,只能在时光结界里保持着新鲜的模样。
偶尔,他会走出师尊殿,看看清霄宗的其他地方。
演武场的木剑还插在地上,剑穗上的红绸纹丝不动;
膳房的灶台还留着余温,锅里的粥仿佛下一秒就会沸腾;
甚至连后山的竹林,都还保持着楚黎“死”前的样子,竹叶上的雪永远不会融化,落在地上的竹笛也不会被风吹走。
时光在结界里失去了意义。
云舒的容貌始终停留在十三岁的模样,月白的长袍永远干净整洁,却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眼底多了股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他学会了楚黎的样子泡茶,学会了楚黎的语气批注功法,甚至会对着空无一人的殿内说话,仿佛楚黎还坐在对面,安静地听着他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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