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到了本人,他的大脑不受控制地想起梦中的各种情景。
“我、我能尝、尝一、一点吗?”谢玉阑眼巴巴地看着,那液体在灯光下看起来很是诱人。
谢临沅本想拒绝,但看着对方那纯粹好奇的眼神,想到谢玉阑前几日因拒绝指婚而表现出的全然依赖,心头一软,便将杯子递到他唇边:“只许尝一口,这酒虽甜但烈。”
他可没忘了谢玉阑上次冬狩时只喝了一点酒便抱着自己说皇兄好香这件事。
谢玉阑就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
冰凉的酒液滑过舌尖,起初是甘甜的花果香气,他眼睛一亮,觉得好喝,又忍不住多喝了一小口。
待咽下去后,才觉得喉间升起一股淡淡的灼热感,脸上也迅速漫起一层薄红。
“唔....好、好辣......”他吐了吐舌头,用手扇风,模样分外可爱。
谢临沅收回酒杯,眼底掠过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说了只能尝一口。”
说完,他自己则一杯接一杯地慢酌起来。
窗外是万家灯火,窗内是暖香氤氲,看着对面那人因一口酒而晕红的脸颊和满足的神情,心中那躁动的野兽似乎暂时被安抚了下去。
然而,这短暂的宁静在下楼再次融入人潮后,很快被打破。
尤其是谢临沅,几杯玉解春下肚后,酒意虽未上头,却让他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也更难以容忍那些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
那些出门赏灯的闺阁女子或大胆或羞涩地望来,低声议论着这是谁家的公子,竟生得如此模样。
谢玉阑起初只顾着看沿途各式各样的花灯和杂耍,兴奋地扯着谢临沅的袖子指指点点。
但渐渐地,他也察觉到了那些黏在皇兄身上的视线。
谢玉阑看到那些穿着漂亮衣裙的姑娘们,三三两两,用团扇半遮着脸,眼睛却亮亮地望着皇兄,还会凑在一起低声说笑,脸颊红红的。
一种莫名的不舒服感,像细小的虫子,悄悄爬上谢玉阑的心头。
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胸口闷闷的,连手里刚买的糖人都好像没那么甜了。他下意识地往谢临沅身边靠得更近,几乎要贴在他身上。
谢临沅早就注意到了那些目光,以及身边人细微的情绪变化和依赖的小动作。
酒精放大了他心底暴戾的占有欲。
那些旁人的注视,如同一把火点燃草垛。
终于,在又一群少女嬉笑着将目光投来时,谢临沅猛地攥住了谢玉阑的手腕,力道之大,让谢玉阑吃痛地轻哼了一声。
“皇、皇兄?”谢玉阑愣愣唤道。
谢临沅一言不发,拉着他就拐进了旁边一条昏暗无人的僻静胡同。
喧闹的人声和璀璨的灯火瞬间被隔绝在外,胡同里只有清冷的月光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喧嚣。
谢临沅将谢玉阑猛地推到冰冷的砖墙上,用自己的身体困住他,一手仍紧紧攥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撑在他耳侧的墙壁上。
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混合着冷冽的沉香,将谢玉阑牢牢包裹。
黑暗中,他的呼吸略显急促,眸光幽深得吓人,紧紧锁着怀中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的人。
“刚才那些女子,”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酒后的微醺和一种危险的压迫感,几乎是贴着谢玉阑的唇问,“你看见了吗?”
谢玉阑被他困在方寸之间,后背抵着冰冷粗糙的墙壁,手腕被攥得生疼。
皇兄的气息混合着酒气笼罩着他,让他心跳失序,大脑一片空白。他怯怯地点头应道:“看、看见、见了...”
“她们都在看谁?”谢临沅逼问,目光灼灼。
“看、看皇、皇兄...”谢玉阑老实地回答,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
“她们为什么看皇兄?”
谢玉阑偏头,不再敢去对上谢临沅的眼神,却还是乖乖回话:“因、因为她、她们喜、喜欢皇、皇兄。”
“那你呢?”谢临沅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指尖因握过冰冷的酒杯而带着凉意,却又有一种灼人的力度,迫使他抬起脸迎视自己,“玉阑,你告诉皇兄....你最喜欢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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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嘿嘿,来啦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 紧紧缠绕着谢玉阑,不允许他有丝毫的闪躲和逃避。
那其中翻涌的,是酒精催化的、毫不掩饰的占有、掌控, 以及一种炽热而黑暗的情感。
谢玉阑被这强大的气场和直白的问题震慑住了。
他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深邃眼眸,里面仿佛有着漩涡,要将他整个吸进去。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几乎要蹦出来。
所有的懵懂和混沌, 在这一刻, 似乎被这极具压迫性的逼问强行劈开了一道缝隙。
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带着被酒气熏出的委屈和全然的依赖,仰着头乖巧回答:
“喜、喜欢皇、皇兄......玉、玉阑只、只喜、喜欢欢皇兄...”
话音落下的瞬间,谢临沅眼底的风暴骤然平息,转化为一种深不见底的餍足。
即使他知道谢玉阑的喜欢和自己的喜欢代表的意义不同。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谢玉阑的额头, 鼻尖相触, 呼吸交缠, 带着玉解春清甜又凛冽的气息。
“皇兄记住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缱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意味,“玉阑永远只能最喜欢我,骗人是小狗好不好?”
胡同外, 是万家灯火的喧嚣人间。
胡同内,是悄然滋长、再无退路的独占牢笼。
谢玉阑并没有注意到男人偷偷添上的两个字,不过即便他注意到了也不会认为有什么问题。
“好、好, 骗、骗人是、是小、小狗。”谢玉阑乖乖伸出小拇指,摆在谢临沅眼前。
谢临沅敛眸,倏地轻笑出声, 他同样伸出小拇指,勾住谢玉阑的,哑声说道:“天地为鉴?”
“天、天地为、为鉴。”谢玉阑点头。
谢临沅的手掌转而包裹住谢玉阑的,他说道:“皇兄记住了,玉阑也要记住。”
察觉到皇兄今日和平日似乎不一样,可谢玉阑也说不上是哪不一样了。
他只能乖巧点头:“好、好。”
谢临沅胸膛随着一声轻笑的响起发出震动,他将谢玉阑抱入怀中,掌心盖住怀中人的后脑,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好乖啊,玉阑。
怎么能这么乖啊。
乖得让他舍不得破坏掉这层单纯的外衣。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临沅才松开怀抱,握住谢玉阑的手腕说道:“走吧,还有很多风物没看呢。”
此时此刻的京城宛若星河倾落,一片明亮。
御街两旁灯山叠嶂,鱼龙飞舞,喧闹的人声几乎要掀翻苍穹。谢临沅紧紧牵着谢玉阑的手,穿梭在摩肩接踵的人潮中。
谢玉阑眼睛忙得看不过来,一会儿指着高达数丈的灯组惊呼,一会儿又被摊位上栩栩如生的走马灯吸引。
他手里很快塞满了各种小玩意儿。
一盏莲花灯,一个憨态可掬的面人,还有几包不同口味的糖酥。
“兄、兄长!看、看那、那个!”他兴奋地扯着谢临沅的袖子,指向一处猜灯谜的擂台。
高高的竹架上挂满了各式灯笼,每个灯笼下都垂着一条谜语,围了不少文人墨客和凑热闹的百姓。
“想去试试?”谢临沅低头问他,眼底映着流转的灯火,显得比平日柔和许多。
谢玉阑用力点头,又有些退却:“我、我猜、猜不中......”
他怕丢了皇兄的面子。
“无妨,有我。”谢临沅护着他挤到前面。
不少百姓见着两人的穿着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谢临沅便拉着谢玉阑无比通畅地走到了擂台最前面,
擂台主人见二人气度不凡,笑着迎上来,问道:“公子是要猜谜吗?”
“嗯。”谢临沅说道。
“公子看看想要什么灯?挑一个吧。”擂台主人立马笑了起来,殷切地给谢临沅看自己身后的灯盏。
谢临沅转身问谢玉阑:“想要哪个。”
谢玉阑闻言,在各种灯盏中挑花了眼。
最后他看中了一盏做成小兔子形状的、格外精巧的琉璃灯。
谢玉阑指着那灯下的谜面,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个。”
“好勒,只要公子猜中这盏琉璃灯下的字谜便可以带走这盏兔儿灯。”擂台主人拿起兔儿灯,抽出夹在细绳中的宣纸。
他看了一眼,念道:“‘一口吃掉牛尾巴’,打一字,公子请猜吧。”
谢玉阑皱着脸想了许久都没想起来,只好无助地看向谢临沅,那双含着水汽的眼中倒影着万千灯火。
谢临沅心头微微一动。
他略一思索,便在他耳边低声道:“是告字。”
谢玉阑眼睛一亮,立刻大声说出答案:“告、告字!”
擂台主人抚掌笑道:“公子聪慧!这盏兔儿灯是您的了!”
而周围也响起一片喝彩声。
这让谢玉阑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还要玩吗?”谢临沅看出谢玉阑眼中的欣喜,主动问道。
谢玉阑抱着兔儿灯,轻轻点头说道:“可、可以吗?”
“想玩便玩,兄长都会。”谢临沅开口。
他并不是夸大,而是这些东西对他而言确实没有什么难度。
擂台主人一听,也笑了起来:“这位公子看上去相当自信啊,还要再来嘛?”
谢临沅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看着谢玉阑,问:“要玩吗?”
“玩、玩。”谢玉阑点头。
“好。”
接下来,谢临沅又带着他连猜数谜,无一失手。
谢玉阑抱着赢来的兔儿灯,笑得见牙不见眼,对皇兄的崇拜达到了顶点。
擂台主人见状,捧出一小坛用红绸系着的酒作为彩头:“二位公子连中数元,这是小店珍藏的冻泉酿,清甜但后劲浓烈,许多酒痴都求不来,聊表心意。”
谢临沅本欲推辞,却见谢玉阑好奇地盯着那小巧的酒坛,便道谢收下了。
走出擂台外数米,谢临沅看着双手还抱着兔儿灯的谢玉阑,突然停下步子,唤道:“玉阑。”
谢玉阑茫然抬头:“怎、怎么了,皇、皇兄?”
下一刻,他就看见男人伸出掌心放在自己眼前,那双手纤长却不失力道。
没看懂皇兄是什么意思,谢玉阑思考了良久,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兔儿灯,犹豫了片刻,最后依依不舍地把兔儿灯往谢临沅手中放。
还没放上,他便听见皇兄叹了一口气,抓住了自己刚刚空出来的手。
“走吧。”谢临沅将谢玉阑的手放在掌心中把玩。
谢玉阑愣愣看着谢临沅,指尖突然滚烫。
他磕磕绊绊地回道:“好、好。”
两人一路走一路玩,看了杂耍,听了小曲,还放了河灯。
谢玉阑从未如此尽兴过,小脸红扑扑的,额角出了细汗也浑然不觉。
直到夜深,人潮渐稀,许多摊位开始收摊,他才感到腿酸脚软,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累了?”谢临沅察觉他的疲惫,自然地将人半揽入怀,“回去吧。”
他没有带谢玉阑回宫,而是直接去了离御街不远的太子府。
太子府内早已接到消息,一切准备妥当。
寝殿内暖融融的,热水和干净的寝衣都已备好。
谢玉阑还沉浸在街市的兴奋中,摆弄着他赢来的那些小玩意儿,尤其是那盏小兔琉璃灯和那坛冻泉酿。
“皇、皇兄,这、这个酒,好、好喝吗?”他指着那坛酒,跃跃欲试。晚间在酒楼只尝了一小口,那冰凉的甜辣滋味让他印象深刻。
谢临沅正在净手,闻言看了他一眼:“后劲不小,不可多饮。”
话虽如此,却还是示意内侍取来两个小杯。
反正是在太子府中,谢玉阑浅尝辄止应无大碍。
他倒了一杯递给谢玉阑:“只此一杯。”
谢玉阑接过,学着谢临沅平日的样子,先嗅了嗅,一股浓郁的酸甜气息扑鼻而来。
他小心地抿了一口,果然比酒楼那种酒甜得多,几乎尝不出辣味,只有清香和醇厚的酒味。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一杯很快就见了底。
“好、好喝!”他咂咂嘴,眼巴巴地看着酒坛。
谢临沅被他那馋嘴的模样逗得心下微软,加之自己今日心情亦有些微妙浮动,便又给他倒了小半杯。
“最后一杯。”他说道。
两人似乎都忘了擂台主人说的这冻泉酿入口酸甜,极易下咽,后劲却绵长。
等两杯下肚,不过片刻,谢玉阑的脸颊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绯红起来,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恍惚,坐在那里看着谢临沅傻笑。
“皇、皇兄......好、好多......皇、皇兄......”他伸出手指,在空中晃着,似乎想把眼前重影的人抓住。
谢临沅这才意识到谢玉阑醉了,而且醉得不轻。
他上前扶住他摇晃的身子:“好了,该歇息了。”
谁知谢玉阑却顺势软绵绵地倒进他怀里,双臂如水草般缠上他的脖颈,滚烫的脸颊在他颈窝里蹭来蹭去,发出小猫似的哼哼唧唧:“皇、皇兄,好、好香。”
又是这句话。
他浑身散发着梅子的甜香和酒气,呼吸灼热,软语呢喃,与平日懵懂乖巧的模样判若两人,带着一种不自知的、惊人的诱惑。
谢临沅身体微僵,试图将他剥下来:“玉阑,松手,去睡觉。”
“不、不要......”谢玉阑抱得更紧,仰起头,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忽然没头没脑地、极其认真地说:“皇、皇兄...以、以后成、成亲......”
谢临沅动作一顿,眸色暗了下去:“嗯?”
谢玉阑努力组织着混乱的语言:“等、等皇、皇兄成、成亲了...玉、玉阑再、再成亲......”
他似乎觉得这是个极好的主意,还肯定地点了点头,“嗯、嗯,就、就这样!”
这句话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炸裂。
临沅眼底最后一丝温和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
他捏住谢玉阑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声音低沉危险:“谁准你想着成亲的?”
谢玉阑被捏得有点疼,委屈地扁嘴:“可、可是皇、皇兄以、以后总、总会......”
他话未说完,谢临沅就猛地低头,张口不轻不重地咬住了他那泛着粉色的、柔软的耳廓。
“唔!”谢玉阑浑身一颤,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酒意都被吓醒了几分。
热的唇齿厮磨着敏感的耳骨,带来一阵阵战栗的酥麻。谢临沅低沉而霸道的声音,伴随着灼热的气息,狠狠撞入他的耳膜:
“听着,谢玉阑。要成亲,也只能是和我。”
说完,他打横抱起彻底懵掉、连挣扎都忘了的小醉鬼,大步走向床榻。
第二日,日上三竿。
谢玉阑是在一阵头痛欲裂中醒来的。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茫然地看着头顶陌生的帐幔,花了点时间才想起这是在太子府。
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支离破碎。
他只记得看了好多花灯,猜了谜,赢了兔儿灯和酒,然后...然后好像喝了酒,再后面的事情就一片模糊了,只觉得耳朵好像有点疼,皇兄好像很生气,又好像说了什么很重要的话....
他甩甩头,试图驱散那点残存的、令人心悸的模糊印象。
谢玉阑动了动身子,却猛地一僵。
他慢吞吞地从床上起来,将被褥在床上铺好,随后换了身谢临沅备在府中的衣裳。
洗漱完毕后,他磨磨蹭蹭地走到外间。
谢临沅正坐在桌前看文书,晨光落在他侧脸,神情是一贯的平静无波,仿佛昨夜那个失控咬人耳朵的根本不是他。
“皇、皇兄......”谢玉阑小声唤道,有些忐忑地观察他的脸色。
“头还疼?”谢临沅放下文书,示意他过去,将一碗温热的醒酒汤推到他面前。
谢玉阑摇摇头,捧起碗小口喝着,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小声问:“皇、皇兄,我、我昨、昨天是、是不是喝、喝醉了?有、有没有做、做奇、奇怪、怪的事。”
谢临沅抬眸看他,目光在他依旧有些泛红的耳廓上停留了一瞬,淡淡道:“没有,你喝完就睡了。”
顿了顿,他又轻声补充道:“很乖。”
真的很乖。
“哦、哦.......”谢玉阑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整个白天,他都有些心神不宁。
昨夜那个模糊的梦魇般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梦里,皇兄好像变成了一只很大的、温柔的野兽,把他整个圈在怀里,咬他的脖子,还把他整个人咽进了口中
那种被完全吞噬、融为一体的感觉太过真实,让他醒来后依旧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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