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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位囚笼(木三观)


想来平日确是被道侣纵得没边儿了。
苏若清暗自咬牙:若不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散修,我怎会当众判负、颜面尽失?师尊又怎会孤身外出、最终遇害?
如今师尊惨死,血晷罗盘直指此处,此人必定与师尊之死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苏若清再难抑制心头愤恨,看向月薄之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
苏若清厉声喝道:“诸位前辈高人在此,岂容你在此砌词狡辩?!”
月薄之没说话,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
如此轻蔑之态,令苏若清气急攻心,内伤险些复发,喉头一阵腥甜,几乎呕出血来。
云思归见状,顺势添火道:“如今证据确凿,你若仍无自辩之意,恐怕……也只能视作认罪了。”
铁横秋闻言,忙上前一步,护在月薄之身前:“怎么就证据确凿了?是凌霄宫主死在这儿了?还是有人亲眼看见我家道侣杀害了她?”
云思归问道:“那你如何解释血晷指向此处?”
“好笑了,”铁横秋瞥他一眼,“什么血晷血鬼油炸鬼的,我不认识这玩意儿!它是你爹呢,它说啥你信啥啊?”
云思归一噎:月薄之对我没礼貌就算了,怎的你这厮也如此粗鄙蛮横!真是反了!
万籁静听得铁横秋突然这么呛玄机阁主,觉得很好笑,但又不好意思笑,便抿了抿嘴唇,广袖一抬虚掩唇角,假装在咳嗽。
魏琇莹也差点笑出声来,只好想点悲伤的事情缓一缓。
苏若清气得双眼发红,厉声道:“事到如今,你还要目无尊上,砌词狡辩?!”
铁横秋却道:“唉,苏姑娘啊,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你仔细想想,尊师乃是化神巅峰的大能,而我这位道侣身虚体弱,平日里走两步都要歇三回,试问又如何能伤得了令师分毫?”
苏若清闻言一怔,满腔怒火稍歇,气昏的头脑中透入一丝清明。她虽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此话确有道理。
云思归却道:“如果他的凶手,那就是一个魔修,魔修潜入此处,当然会隐藏修为。再说了,即便他的确修为不高,也未尝不能与魔修里应外合、联手行凶。”
此言一出,苏若清神色顿凝,再度朝月薄之投去敌视的目光。
铁横秋却道:“玄机阁主,你一口一个‘如果’,这种假设的话谁不会说?那我也不妨‘如果’一番——若您才是那暗中作祟的魔修呢?若您自导自演、借这所谓‘血晷’指认无辜呢?横竖罗盘是您家的,您说指向谁,便指向谁?”
云思归:……艹,被你小子说中了。
苏若清怒极斥道:“玄机阁主何等身份,岂容你在此胡言攀咬!”
云思归多年老狐狸,虽然被说中了,但还是神色自若,淡然笑道:“无妨,他护道侣心切,情有可原。只是人命关天,不可不察。”说罢,云思归转向百丈仙人,躬身一礼,“口舌之争终究无益,晚辈斗胆请前辈出手搜魂,真相自可水落石出。”
一听“搜魂”二字,铁横秋顿时神色骤变,将月薄之严严实实护在身后:“他神魂虚弱,怎么经得起搜魂?”
见他反应如此激烈,苏若清愈发激动:“你这般阻拦,莫非是心虚了?”
铁横秋反唇相讥:“你不心虚,你清白,你也给我搜一下?”
苏若清气结:“胡搅蛮缠!堂堂一个云隐宗出身的修士,怎么跟个地痞一样无赖?”
百丈仙人捻须沉吟道:“搜魂之术牵动神魂,岂可轻用?若铁夫人果真清白,却因搜魂遭重创乃至殒命,老夫于心何安?”
云思归早料到百丈仙人会有此虑——这位前辈向来慈悲为怀,最重规矩。
他本意便是先提严苛之求,再作退让,好显得后来的提议合情合理:“前辈说得很有道理,既然如此,那至少也探脉一番,看看这个铁夫人修为深浅,又或是看看他经脉中是否潜藏魔气。”
铁横秋心头一沉,正要开口阻拦,云思归却已含笑看来:“铁道友莫急,百丈仙人心慈,下手很有分寸,只是探脉,不会伤到尊夫人的身子的。”
百丈仙人看着月薄之:“尊驾以为如何?”
月薄之广袖垂敛,神色疏淡:“若要探查,以灵识感知即可。我不喜外人触碰腕脉。”
苏若清气笑了:“百丈仙人面前,你还摆谱?”
月薄之依旧不理她。
百丈仙人却微微颔首:“无妨,剑修素有此忌,老夫理解。”
云思归却有些不乐意了:仅仅用灵识查验,很可能真的被月薄之瞒过去了。
然而,百丈仙人却极为尊重月薄之的意愿,并未强求,只双目微启,眸中骤然灵光流转,浩荡威压如潮水般弥漫开来——在场众人皆心神剧震:这是何等修为!果然,传闻不假,他已半步飞升了吧?
云思归眼底掠过一丝期待:如此磅礴的灵识,应该能突破月薄之的伪装!
铁横秋亦是心头一紧,暗忖道:百丈前辈修为深不可测……该不会真的被看破了吧?
须臾,百丈仙人敛目收神,那如潮水般弥漫的灵识徐徐退去,众人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苏若清急不可耐地问道:“前辈,可有何发现……?”
百丈仙人抬手示意她稍安,缓声道:“铁夫人紫府空虚、经脉孱弱,确是久病缠身之体。”
听到这话,铁横秋心头发紧:他果然重伤未愈!
云思归闻言一怔:果然如古玄莫所言,月薄之伤势极重,要杀他,就得趁现在。而且,断不能让他得到净时莲心!否则,等他痊愈了……
云思归连忙追问道:“那他的真实修为究竟如何?经脉之中可藏有魔气?”
百丈仙人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他既已是如此病体,老夫也不便强行深探。依眼下看来,他紫府空虚,修为断然不可能太高。又是这般虚弱之身,八成并非我等所要追寻之人。”
云思归急了:八成不是……那不是还有两成吗?!
可他终究清楚,依百丈仙人的性情,断不会因两成存疑,便去伤及一个八成无辜之人。
云思归若再坚持,便显得刻意刁难,只得按捺下来,微微颔首道:“原来如此。”
苏若清亦是面露失望,虽对月薄之仍存厌恶,却已不再将他视作凶手。
毕竟常人怎会相信,一个病秧子能毫不费力地斩杀凌霄宫主?
百丈仙人打算就此离去。
云思归却还是暗搓搓说道:“不应该啊,我的血晷怎么会出错呢?”
魏琇莹却开口:“这也正常啊,师尊你近年来有些老眼昏花了,研制好几个法器都失手了。”
云思归:……
苏若清在旁听得真切,对月薄之的疑心尽散,反倒对这位“玄机阁主”十分无语:听说这老头子修为停滞,寿元将尽,果然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正因真正的玄机阁主日渐衰弱、天人五衰之象已现,才被云思归伺机寻踪、暗中击杀,继而李代桃僵。
云思归是挑了个软柿子来捏,没想到也捏到自己一手烂柿子汁儿。
众人随百丈仙人相继离去,屋内只余月薄之与铁横秋二人。
月薄之望着百丈仙人远去的方向,眸光微沉,心道:此人方才……分明是故意网开一面。
他正打算向铁横秋提及此事,却见对方眼圈一红,猛地扑上前来。
月薄之心下一紧:“怎么了?”
铁横秋担心地道:“紫府空虚、经脉孱弱,确是久病缠身之体……这可是真的?”
月薄之冷哼一声:“还不是你害的?”
铁横秋心中想到:月薄之受伤,的确与我有关。但目前来说,我还不能跟他聊这个,毕竟,我是“失忆”的人,根本不记得这些事情。更别提,咱们还在霸道魔君虐求爱的剧本里呢。
铁横秋努力回想一下夜知闻跟他对过的剧情:“嗯,是因为我以魔尊的身份囚禁你,折磨你,你才这样子吗?”
月薄之一脸坦然,还带着几分嗔怒,丝毫没有忽悠人的心虚。
铁横秋被这信念感感染,十分惭愧起来:“都是我不好,你本就是久病之人,我还那般折腾你。”
月薄之微微侧过脸,却说:“你真的相信吗?”
“相信什么?”铁横秋不解。
月薄之道:“你相信你自己会走火入魔,会成为一个为了我而发狂的疯子吗?”
铁横秋一怔,“相信”二字几乎脱口而出。可谎话还没滚到唇边,他便对上了月薄之投来的目光。
一双正静静审视他的眼睛,清冷如刀。
此刻月光正从破窗中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入,将月薄之的脸照得一片雪白,仿佛覆了一层薄霜。
冷灰色的眼睛,带着审度一切的穿透力。
只一眼,便让铁横秋浑身发寒。
那熟悉的压迫感,一如从前,排山倒海般压来。
铁横秋的心骤然绷紧。
这几日他过得太安逸,竟浑然忘却了月薄之骨子里的危险性。
这些时日以来,每当月薄之稍显不悦,他只消几句甜言蜜语便能将人轻松安抚。这让他不免有些自以为是,就像是个手持胡萝卜、坦然站在狮子面前的人。
可是……狮子追着他跑、盯着他看,是为了那一根胡萝卜吗?

铁横秋心头一紧。
月薄之的眼神愈发冷冽:“你当真相信,自己会做出那样的事?那样的事情……只怕你骨子里根本不屑为之。”
依照这几日的经验,铁横秋随口几句蜜语甜言,便将月薄之轻轻松松拢住。
可眼下,情形显然不同。
某种不对劲在空气中无声蔓延。铁横秋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他分明感觉得到。
果然,月薄之还是和从前一样,总爱抛出些似是而非的问题,逼着铁横秋去猜一个答案。
无论回答什么,反正是铁横秋的沉默最容易激怒月薄之。
而此刻,铁横秋却也是在沉默。
月薄之很快被激怒了,怨气几乎凝成实质,四周空气骤然阴冷下来。
铁横秋不知该说什么才能令他满意,但现在却明白,什么都不说更令他不满意。
眼见月薄之几乎压抑不住,周身隐隐泄出魔气,铁横秋一咬牙,猛地起身将他紧紧抱住。
月薄之身形较他高大,修为也远胜于他,此刻却竟被他轻易扑倒。他眼中掠过一丝诧异,声音却仍维持着冷静:“……你这是做什么?”
铁横秋没有回答,只伸手扣向他的手腕。
腕脉是剑修命门,向来不容外人触碰。方才就连百丈仙人来了,也是不给碰的。
但此刻,这手腕却被铁横秋捏在手心,没有任何抵抗。
月薄之浑身软绵绵的,竟真似个久病无力之人,任由他扣住手腕。
铁横秋指腹按上脉门,低声说:“薄之,你的脉象不对劲……”
“嗯?”月薄之微微挑眉。
铁横秋道:“是不是蛊毒发作了?”
月薄之一下竟是无言以对了。
然而,铁横秋却一本正经:“说起来,也好多天没有缓解蛊毒了。你该不会是在默默忍受蛊毒发作之苦吧?”
月薄之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应。
铁横秋却扼腕一叹:“薄之,你何必逞强?”
说着,铁横秋往月薄之身上大马金刀地跨坐,“我乃魔尊,敢作敢当!我点的火,就由我来灭!”
月薄之一下也被这状况弄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他心里未必没想过:这狡猾的家伙该不会是想用那档子事蒙混过关?
而铁横秋也未必没想过:月薄之会不会猜到我是想给他降降火?
只不过,铁横秋还是带着几分侥幸:虽然他清冷如月,但到底是一个男人嘛。是不是也会有色域熏心时刻?
却见月薄之冷哼一声:“谁说我发作了?”
铁横秋心下冷笑:我说你发作了,你就发作了!
霸道魔尊,你以为是开玩笑的吗?!
说罢,铁横秋双管齐下,双手齐出,双龙出海……末了,邪魅一笑:“嘴上说着没有,身体倒是很诚实嘛!”
月薄之羞愤不已,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居然是如此的薄弱。
真是有失斯文!
恼羞成怒之下,这位清冷月尊猛地一个翻身,化被动为主动,将铁横秋这邪恶剑修制在身下。
“如此想来,的确是发作了。”月薄之给了一个自信的肯定。
铁横秋却感到巨大的阴影压了上来,心中暗道不妙:日!
明日还有大比!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前一刻,还大言不惭地说“我点了的火,我自己来灭”的霸道魔尊,此刻已经成了落水狗。
月薄之的身形笼罩着他,投下的阴影几乎将他彻底吞没。他喉结微动,下意识地想挣脱,但月薄之看似清瘦的手臂竟如铁钳般纹丝不动。
不消片刻,铁横秋便是长发蓬乱,衣襟松散,像只被揪住后颈的狸奴,双爪乱抓,双足乱蹬,一张嘴嗷嗷嗷地叫唤……
第二天,铁横秋只能顶着一副使用过度的身躯前往大比现场。
然而,剑修的尊严让他不能放弃形象,他抬头提肛正步走,让自己看起来依旧是神采奕奕,威风凛凛,一副元婴高手的风范。
客舍廊下,一名负责洒扫的杂役抬眼瞥见他二人:只见铁横秋走得铿锵板正、气宇轩昂,而月薄之却似弱柳扶风,掩唇轻咳,眼尾还泛着淡淡的红。
那杂役不由摇头低叹:“铁道友……也太不是人了。”
铁横秋今日一到场,便察觉周遭目光已与日前截然不同。
昨日他那一手寒梅剑法惊艳四座,更击败玄机阁大力剑士魏琇莹,一举成为本届魁首的热门人选,而且他月尊传人的身份再无质疑。
刚现身,便有数名修士迎上前来,个个面带笑意,语气热络非常:
“铁道友今日神采更胜昨日,看来对魁首之位已是胸有成竹了!”
“寒梅剑法果真名不虚传,昨日那一招‘梅影横斜’,实在精妙绝伦啊!”
“梅蕊一脉隐世多年,如今有铁道友这般英才现世,实乃道门之幸。”
旁边几名年轻修士更是目光灼灼,语带钦佩:“还望铁道友得闲时,能指点一二……”
话音未落,又有人递来玉简灵丹,皆是示好之意。一时间,铁横秋身周尽是笑语寒暄,竟似被围得水泄不通。
铁横秋人生一百多年来,都是遭受白眼过来的,遭到这般奉承反而不自在起来,不禁暗叹:当了元婴,才发现修真界是可以很友善的。
铁横秋拱了拱手,倒不习惯推拒这些人,一时不知如何脱身才好。
正当他疲于应付之际,月薄之在旁忽地轻咳两声,冷不妨淡声道:“吵得我头疼。”
四周霎时一静,众人面上皆浮起几分讪讪之色。
铁横秋忙扶着月薄之的臂膀,对众人一脸抱歉:“我家夫人身子弱,经不得人多的。”
虽有人对月薄之的倨傲略显不满,却也不得不卖铁横秋几分颜面,只得赔笑道:“是我等疏忽了,既然尊夫人不适,还请快些去歇息罢。”
铁横秋趁机便扶着月薄之往前走。
没想到,看台那边居然还真的给月薄之留了座。
“啊?我现在的待遇这么高了?”铁横秋自己都有些发懵,低声喃喃。
月薄之在一旁轻轻笑了:“如今你已是名副其实的元婴剑修第一人,在外行走,也当得起一声‘老祖’了。”
铁横秋怔了半晌,才摇头道:“不敢当,实在不敢当。”
月薄之却淡然道:“你当得起。”
铁横秋心念一转,侧头揶揄:“我若成了老祖,那你又该是什么?”
月薄之瞥他一眼,静了片刻,才慢悠悠道:“我可比你年轻多了。”
铁横秋顿时语塞,半晌一顿,笑道:“那你怎么不喊我一声哥哥?”
月薄之闻言一愣。
铁横秋也是玩笑罢了,真让月薄之喊他哥哥,他也受不了!
却不想,月薄之扯着他的袖子,低声问他:“你喜欢这样?”
这话倒也寻常,可被他这般郑重其事地问出,竟让铁横秋没来由地耳根一热,霎时闹了个大红脸。
月薄之狐疑看着他:“你脸红什么?”
铁横秋见月薄之眼神澄澈,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还是下作话本看太多了!
黄书误我!
铁横秋强自按下心头杂念,凝神步入赛场。
接连几场大比,他都赢得轻松自如,势如破竹般杀入决赛。
早早被淘汰的热门人选魏琇莹还来恭喜他:“愿铁道友一举夺魁,马到成功!”
铁横秋感叹道:“魏姑娘真是心胸宽广。”
“这哪是胸怀的问题,分明是面子的问题!”魏琇莹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若输给一个无名散修,自然颜面尽失;可若是输给最终魁首,那便不算丢人。所以啊,你赢得越多,我越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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