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事,咱们回家再说吧……”
“别动。”陆晚亭重复道,语气加重了几分。
他按住许青禾妄动的脚踝,手指在伤处四周轻轻按压。
有点疼,许青禾眉头一皱,顾不得前男友抓着他脚的事了,咬着嘴唇专心忍疼。
陆晚亭看他一眼,有些心疼,但还是说:“忍一忍,得看看骨头有没有事。”
许青禾老实点头,祈祷自己最好不要伤到骨头。
陆晚亭不再说话,垂下眼睫,神情专注地检查着他的伤处。
终于,漫长的检查过去,听到那句“骨头没事”,许青禾重获自由般喘了口气。
“我就说我没事,你还不信。”
陆晚亭的眉头依然蹙着:“只是骨头没事,回去还要抹药酒。”
闻言,许青禾一张小脸再度垮了下来。
还要上药……这得好几天不能走路了吧?
他怎么这么倒霉啊!
检查完脚伤,两人便准备回家,下山的道路崎岖,陆晚亭在许青禾面前蹲下-身。
“上来。”
看着眼前宽阔的背脊,许青禾犹豫着说:“要不我自己走吧。”
陆晚亭侧过头看他,眉头皱得更深,“逞什么能?”
“要背还是要抱,自己选一个。”
自知拗不过他,许青禾思索片刻,选择了第一个选项——公主抱什么的还是算了。
他张开双臂,趴伏上去。
刚挨上去,陆晚亭的手臂便穿过他的膝弯,稳稳地将他背了起来。
被温热坚实的男性气息包裹,许青禾略显僵硬地绷起身子,连带着手臂也离陆晚亭的脖子远了几分,从实环变成了虚环。
觉察到这一点,陆晚亭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似是不满:“搂紧些,不然要摔了。”
不想已经崴了的脚再度雪上加霜,许青禾只好收紧手臂,整个人更紧密地贴服上去。
一路上,他心跳如雷,将脸埋得低低的,连路边的小草都不敢多看。
还好这一路都没什么人,不然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是到家了,陆晚亭将许青禾放到卧房榻上,又从药房取来药酒,再次托起他的伤脚。
这回直接把许青禾的鞋脱了。
一只白皙秀气的脚暴露在空气中,与脚踝上方指节分明、青筋微凸的大手形成了鲜明对比。
陆晚亭垂眸看了一眼,倒了些药酒在掌心搓热。
须臾,浓郁的药酒味道在狭小的室内蔓延开来。
“可能会疼,忍着点。”陆晚亭说道。
许青禾再次老实点头。
来吧,他准备好了!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当手掌用力揉开红肿起来的伤处的时候,许青禾还是疼得一激灵。
怎么会这么疼啊!
前男友是不是在趁机报复他?!
许青禾感觉自己眼里都有泪花了。
但,渐渐地,在带着薄茧的指腹按压下,除了疼,许青禾还感受到一种奇异酥麻,混合着痛楚,顺着脚踝一路攀升,连带着他的后背都有些发麻。
又疼,又痒。
好奇怪。
他咬着下唇,偏过头,努力抑制住这种奇怪的感觉。
陆晚亭的按摩手法依旧专业,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额上也渗出了薄薄细汗。
就在他手指用力按过一处xue位时,许青禾一个没忍住,下唇松开,短促地叫了一声。
这声音又轻又软,尾音发颤,说不清是痛是痒还是羞。
听到这声音,陆晚亭揉按的动作突然顿住。
良久,他抬起眼,目光幽深地和许青禾对视。
许青禾也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去。
陆晚亭。
被他喊起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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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越,林霜降成了宋朝官宦人家厨房里的烧火小童,今年七岁。
作为家生子,他的日常饮食是:浆水粥、豆饭、鱼鲊、盐齑、锅巴。
即酸菜水熬的粥、硬豆子与糙米煮的饭、直接生吃的腌咸鱼,咸得发苦的盐腌青菜萝卜,
还有大厨焖的米饭——锅底剩下的那层锅巴。
其他人:好丰盛的饭食!
林霜降:……能别虐待儿童吗。
为了自己的胃口着想,林霜降只好自力更生。
于是,厨房里开始飘出香味:
热腾腾的灌汤包,炖得酥烂的东坡肉,
莹润如玉的龙井虾仁,鲜掉眉毛的腌笃鲜,
还有香甜的酒酿圆子,淋了蜜的桂花糖藕……
一不小心,林霜降成了侯府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掌勺大厨,还顺带捡了个老公。
李修然是李家出了名难伺候的二郎。
他自幼骄纵,天不怕地不怕,直到九岁那年遇见林霜降。
新来的烧火童生得白白嫩嫩,一双大眼睛葡萄珠子似的,比话本里的年画娃娃还要漂亮。
第一次见面,李修然便忍不住逗他:“一看就笨手笨脚的。”
七岁的烧火小童没说话,但默默攥紧了小拳头。
李修然心想:啧,像个一戳就跳的糯米团子。
有天晚上,他撞见林霜降正在偷吃包子,对方吓得拿出一个递给他。
“二哥儿,这是我拿月钱买食材自己做的,分你一个,别说出去好不好?”
他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一口咬下。
……好好吃!
从此,李修然成了林霜降身后忠实的小尾巴。
他带他尝遍人间至味,他带他见尽天地广阔。
十余年光阴流转,他们陪伴对方一同长大。
后来,汴京城里人人皆知,李家那位桀骜不驯的少爷有块碰不得的逆鳞,叫林霜降。
动之即怒,护若珍宝。
许青禾眼睛乱眨, 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明明已经把目光从陆晚亭身上移开了,但那处颇具分量的轮廓始终停留在脑海里,异常显眼。
前男友好像……忍得很辛苦。
要不,帮他一下?
反正也不是没帮过。
许青禾抿了抿唇, 想要伸手, 脑子里突然冒出两个小人, 吵得不可开交。
两个小人都是缩小版本的他, 一个顶着黑黑的恶魔弯角, 手里捏着根黑木小叉子,单手叉腰叫嚣道:“都分手了还这样, 像什么话!”
另一个小人长着一对纯白的天使翅膀, 头上顶着枚闪闪发光的金色光圈, 声音微弱地反驳:“可是他看起来很难受……而且他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 你不能见硬不救。”
一番天人交战过后,恶魔小人悻悻退场,天使小人最终占据了上风。
前任夫夫之间互帮互助一下怎么了?反正大家都这么熟了。
这样想着, 许青禾试探着伸出手, 开口道:“我……”
“帮你吧”三个字还未出口,陆晚亭便问:“你很不想?”
方才许青禾那番犹豫都被他看在眼里。
闻言,许青禾几乎有些恼火地看了陆晚亭一眼。
大哥你还在立着诶能不能别纠结这些有的没的了!
收回眼神,许青禾伸手直奔目的地, 谁知却被陆晚亭侧身避开了。
陆晚亭站起身, 对他说“等我一下”,离开卧房去浴室了。
许青禾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愣了好半天。
这就完了?
好像是完了。
明明问题已经解决了, 他却高兴不起来,听着浴间隐隐约约传来的水流声,想到陆晚亭正在做什么, 心里有些发空,又有点痒。
过了半晌,陆晚亭回来了,和离开之前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发梢有点湿,身上还散发着冷水浸过的凉意。
他继续做之前没做完的事,搓热了手掌抹上药酒,按上许青禾的脚踝,直到觉得按揉得差不多了,这才拿起一旁的鞋袜给他穿上。
许青禾连忙阻止:“这个我自己来就行了。”
药酒按摩他不专业,穿个袜子还是手到擒来的,陆晚亭现在对待他的态度简直像他腿断了一样。
他垂眸看向陆晚亭,压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因为方才忍疼时一直咬着下唇,许青禾把自己的嘴唇咬得颜色嫣红,脸蛋红扑扑的,额上沁出了亮晶晶的薄汗。
眼神也是湿润的。
陆晚亭只觉得方才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有卷土重来的架势,和他对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连带着手上动作都强硬了几分,三两下便帮他把鞋袜穿上了。
“……别这么看着我。”他说。
许青禾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又不想再火上浇油,只好老老实实地“哦”了一声。
许青禾这一脚崴得并不严重,再加上陆晚亭的悉心照顾,每日雷打不动地给他用药酒按摩、疏通筋络,不过四五日便能下地走路了。
尽管还有点微微跛脚,走路速度稍微有点慢,但日常生活已不成问题。
许青禾下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继续做淀粉肠。
赚钱不能停!
这几日他虽没法下地,却也没闲着,灌了足量的肉肠出来,就差刷酱了。
许青禾从小到大都爱吃淀粉肠,见他吃的次数太多,奶奶觉得外面卖的不干净,于是顶级名厨便下凡给他做起了淀粉肠。
自己在家做淀粉肠有个好处,那就是可以一次性吃到不同种酱料口味,什么甜面酱、蒜蓉辣酱、西红柿酱、色拉酱、黑胡椒酱……许青禾都尝了个遍。
经过他的精细测评,结论如下:咸口酱里,甜面酱混着蒜蓉辣酱是最好吃的;甜口酱里,草莓果酱最好吃。
这次许青禾也打算调制这三种口味的酱料。
他起个了大早从集市上买回做酱的材料,高高兴兴地拎着大兜小兜回来了。
一瘸一拐都拦不住他的热情。
他先做蒜蓉辣酱,扒一大头蒜,拍扁剁成细细的蒜蓉,再切出足足的小米辣,油热后放锅里和豆瓣酱一起炒,炒到红油出来,蒜香混着辣香飘出,熬上一会儿,酱汁就会变得浓稠挂勺又鲜辣诱人。
许青禾拿筷子尝了一点,果真蒜香浓郁香辣爽口。
他只尝了一点都觉得辣得极过瘾,要是刷在外皮酥脆、内馅软香的淀粉肠上,那得成什么样啊。
真是想想都觉得好吃。
做完蒜蓉辣酱,许青禾又刷干净锅做甜面酱。
甜面酱做起来就更简单了,买来的生豆泥里放上酱油糖盐,搅成酱糊,放锅里小火慢熬就成了,熬好的甜面酱酱香浓郁,咸鲜适口,便是不刷淀粉肠,刷馒头饼子或是直接用来拌面都极好吃。
将咸、辣两种不同口味的酱装进陶罐,许青禾这才做起了草莓果酱。
他买草莓没少费工夫,集市上卖草莓的小贩寥寥,要么品质不好,要么索价太贵,许青禾都想着要不要找西红柿和山楂替代了。
就在即将放弃的时候,他终于在街拐角处寻到了自个儿心仪的草莓摊。
个大、鲜红,鲜嫩欲滴,果香扑鼻,许青禾洗的时候就忍不住偷吃了两颗,还想再吃,又想到这草莓是他好不容易来买来的,再吃下去怕是要不够做酱的了,这才堪堪停住了手。
他想好了,等他以后赚了大钱,赚大钱了,一定要买好多好多草莓吃,实现草莓自由!
陆晚亭也可以吃。
草莓果酱是这三种酱中做法最麻烦的,得先把草莓切成小丁,再用糖腌,待到原本硬挺的草莓果肉变得软软乎乎,糖水也都杀了出来,再把草莓连汁倒进锅里,小火慢熬。
熬着熬着,果肉慢慢化开,变成细腻的果泥,颜色也从浅红变成深艳的玫红色,汁水越来越多,在锅里咕嘟咕嘟冒着小泡。
屋里飘满了浓郁的草莓香,果香四溢,在院子里都能闻到。
熬好的草莓果酱趁热倒进罐中,还冒着热气,光泽莹润,香甜诱人,许青禾觉得刷面包片上肯定好吃。
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时候哪有面包片?刷馒头上还差不多。
馒头片上刷草莓酱……给陆晚亭吃好了。
许青禾快手炸好三根淀粉肠,分别刷好三种不同口味的酱料,自己没吃,先让陆晚亭挨个品尝。
陆晚亭一一尝过,评价道:“都好吃。”
“哪个最好吃?”许青禾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依依不饶地追问。
陆晚亭思忖片刻:“甜面酱的。”
虽说是甜面酱,但因着还有甜口的果酱,许青禾往豆泥里放的白糖并不多,只起到调味作用,甜面酱的口味还是咸占大头。
听到前男友的回答,许青禾并不意外。
作为一名医生,陆晚亭不光作息健康到令人发指,生活习惯同样绿色健康,很少吃辣,几乎不吃甜,所以,在他的口味词典中,咸口就是最好吃的。
许青禾忍不住笑了:刚才他喂给陆晚亭这三根甜辣咸兼备的淀粉肠,估计要让他运动半天了。
许青禾本想着做完酱就出摊去卖,奈何陆晚亭不同意,非说他今天的运动量已经超标了,想要去集市只能等明天。
一开始许青禾还不乐意,但略一思考之后,觉得前男友的话也在理,他现在还是个小瘸子呢,不能不为那只崴了的脚考虑。
于是他便硬等了一晚,转天才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带上肠、酱等工具,推着小推车前往集市了。
因着脚伤,许青禾这几日都没出摊,这可馋坏了他的食客,几日来一直翘首以盼,眼瞅着今日终于把人盼来了,看见许青禾刚在市口冒出个头就围了过来。
多日相处下来,他们对许青禾的称呼早就变了,不再喊客套疏离的“小郎君”,纷纷改口,亲热地唤他“青禾”。
“青禾,你终于来了,我都快想死这口茶叶蛋的滋味了!”
“就是就是,青禾,你这几日怎么没来啊?”
“家里没出什么事吧?”
许青禾和相熟的邻里乡亲一一打招呼,回答他们的问题:“没事,就是前两天不小心把脚崴了,如今已经好了,大家不必担心我。”
趁着热闹,他话锋一转介绍今天的主角:“今日不卖蛋了,卖生粉肠,一共三种酱料口味,大家可以看看喜欢哪种。”
边说边开锅起火,往锅里下淀粉肠。
一听他说不卖茶叶蛋,人们还有点失望,但很快就被锅里炸着的肉肠吸引了目光。
油锅滋啦作响,一根根滚圆的肉肠在热油里翻滚,很快就金黄焦脆地鼓胀起来,焦香诱人。
众人不约而同咽了咽口水。
这叫什么……生粉肠?
好像也挺香的。
有人好奇问道:“青禾,你刚才说有三种酱,都是啥味儿的啊?”
“甜面酱,蒜蓉辣酱和莓子果酱,分别对应咸、辣、甜三种口味。”许青禾答道。
此时草莓不叫草莓,叫莓子,许青禾便只好和“生粉肠”一样,依旧入乡随俗,起了个莓子果酱的名字。
甜面酱和蒜蓉辣酱听着还成,但莓子果酱对其他人来说就有点猎奇了——谁不知道莓子是甜的?
有人把心中疑惑说了出来:“甜口的莓子搭咸味肠子?这能好吃吗?”
许青禾笑笑:“您尝尝就知道了。”
有个胆大的小姑娘要了一支,许青禾从锅里捞出一根炸得差不多了的淀粉肠出来,仔细刷上厚厚一层嫣红粘稠的草莓果酱,递给对方。
“小心烫。”
小姑娘应了一声,看着面前裹着粉红酱汁的焦酥肉肠,之前的迟疑都化作了此刻的期待,吹了吹热气,张嘴咬下一大口。
酸甜的果香充斥口腔,与淀粉肠本身的油润咸香混合,果酱的甜润清新中和了油炸的腻感,酸甜交织,甜咸交融,别有一番滋味。
她惊喜地睁大眼:“好吃!好奇特!”
这一声引来了更多人尝试,人们先是可着草莓酱点,接着以一带三,点甜面酱和蒜蓉辣酱的人也多了起来。
没过多久,淀粉肠便以外焦里嫩的口感俘获了不少食客,尤其是年轻娘子和孩童。
许青禾手下动作不停,淀粉肠在油锅里滚得金黄焦脆,膨胀开花,香气四溢,趁着捞出沥油串签子的工夫,他便扬声问人要哪种口味。
要咸口的,就刷上浓稠的甜面酱,酱汁咸香醇厚,稳稳托住肠衣的焦脆;要辣味的,蒜蓉辣酱便派上用场,红油鲜亮,蒜香扑鼻,吃得人大呼过瘾。
至于草莓果酱更是不必多说,直接成了三种酱里卖得最火的。
也有那好奇的,非要三种酱料都挤上一点,尝个新鲜。
许青禾的小摊前围满了人,铜钱叮叮当当落进口袋,速度快得惊人,一锅肠子刚炸出来,转眼便卖空了。
许青禾忙得脚不沾地,脸上却笑意盈盈。
看来,这淀粉肠也叫他卖火了。
镇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