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缄默者(橘皮拿铁)


顾岩就这样被他抓住,也不挣脱,凝视着他:“就当是我感谢你给我过生日了。”
“……”
顾岩从容不迫地加了句安抚:“我给你后面补充个‘自愿赠与’?”
大抵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何让尘昂头扫视了一圈自己目前所处的豪华大平层,自己现在吃顾岩的、住顾岩的、甚至还被转账了……
总感觉哪里不对?
少顷何让尘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好人,过一次生日给五万!以后你的每一年生日我都陪你过!”
顾岩眉梢一抽:“每年?后面的每一年?”
“对!”何让尘点头,“顾警官身体那么好,活到一百不成问题,我也努努力活到一百,哇!那我每年都有一笔……”
顾岩打断他说:“那我还要再努力一点才才行。”
“啊?什么意思?”何让尘好奇问。
“你忘记,我比你大了吗?”
何让尘下意识:“咦?”
顾岩嘴角带着笑意:“我要再努力一点,活到105岁,不然你后面五年怎么办?就剩你一个人了。”
“……”
此刻他们距离非常近,尤其是彼此双手还在互相贴合着。顾岩说话的时候身体又稍稍前倾了不少,这个举动不仅缩短了对视距离,也让他们两人的姿势增加了些许暧昧的意味。
何让尘嗓音紧绷:“那……我活到95,不过你身体那么好,一百多肯定……“
顾岩轻声打断:“你95,我100,也行。”
“……”
何让尘觉得心跳有些急促,松手准备起身离开。但顾岩反应极快,右手瞬间抬起按住椅背,将他锁在对视的方寸之地,眼底闪烁着一丝微乎其微的戏谑:“不行?那就我105,你100。”
其实只要不和顾岩较为亲密的接触,聊天,就把他当个画报欣赏,只会止步于视觉带来的悸动。
但当他像现在这样,眉眼含笑,弯腰靠近说出容易浮想联翩的话语时,身上所有完美特征就会糅合出一股难以形容的魅力,顷刻间便让何让尘的心湖涟漪泛滥、翻涌不息。
何让尘勉强镇定:“都行,我没意见。”
但压根没用,他自己都能听出自己声线里的发颤、挣扎和某种克制。
顾岩笑意加深些许,松手起身,由上而下看着椅子上的发呆的人,少顷走向玄关处,一边打开鞋柜,一边说:“我要出门了,学校结束就回家,八点左右有个快递,记得签收。”
何让尘含混应了声。
顾岩刚想在说些什么,口袋手机嗡嗡震动,他掏出一看。
赫然显示【刑侦队蒋磊】
“怎么……”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蒋磊急促的喊叫:“顾副队啊——我们刚把车开到禾丰县的乡道,看见有人运送尸体啊!”
顾岩脸色剧变:“什么?”
“孟婳在开车追!”
顾岩火速穿鞋,抓起外套冲出门外:“电话不要断!我马上带队赶到!”
电话那头不停传来呼啸的风声和警笛声,裹挟着蒋磊慌张的喊叫:“你你……开车注意,哎哟卧槽,这个拐弯——”
哔哔哔!
鸣笛声彻响上空,红蓝警灯在朦胧的晨雾中闪烁。警车呼啸而过,孟婳目光如炬,双手捏紧方向盘;蒋磊一手抓住安全带:“慢点,注意安全!红灯……”
前方一辆白色比亚迪如亡命之徒般冲破红灯!
“坐稳了!”
孟婳眼底寒光一闪,油门瞬间到底,警车引擎嘶吼着超越比亚迪。下一秒,她猛甩方向盘,车身剧烈倾斜,半边车轮碾进泥泞的农田,溅起一片黑褐色的泥浆——警车一个近乎九十度的漂移,轰然横拦在比亚迪前方!
刺啦——
比亚迪司机惊慌失措,急忙刹车,轮胎在路面划出一道黑色印记。
孟婳一把扯开安全带,车门弹开的瞬间,她的身影已然窜出。
蒋磊勉强跟上,但还未站稳便感到一阵晕眩,毕竟他这个年龄的人,实在经不起现实版本的速度与激情,胃里翻江倒海:“呕……”
比亚迪司机仓皇推门,跌跌撞撞冲向田埂。孟婳眼神一厉,疾步追上,右手扣住他的肩膀,猛地回拽!对方还未来得及挣扎,她左膝已经般狠狠顶上他的腹部——
“呃!!”司机痛嚎一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孟婳反手把他手拧在背后,熟练摸出自己后腰手铐
——咔哒!
银色手铐稳稳落在司机手腕上,她单手按住犯人,另一只手扬起,朝远处扶着膝盖喘息的蒋磊比了个‘搞定’手势。
“牛逼!”蒋磊竖起大拇指喊道。
随后他强压下胃里的翻涌,踉跄着走向那辆白色比亚迪的后备箱,只是站在这里,便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腐气息,像是某种陈年的铁锈味混着潮湿泥土的腥气。
后备箱被掀开——
映入眼帘的是散乱堆叠的人骨,但不是寻常的森白,而是诡异的漆黑!

法医室。
新风系统呼呼作响,陆法医拿着一个漆黑的头骨仔细端详,一旁的蒋磊捂着鼻子说:“真奇了,要不是我当时尿急憋的不行,下去找厕所,瞥见这孙子开后备箱整理东西,我都看不见里面还有个人头。”
顾岩站在戴着手套正在解剖台上,目光钉在那一堆零散的人骨上,一言不发。
少顷陆法医才吐出一句话:“确实奇怪。”
“对吧!”蒋磊立马搭话,“哪有人骨头是黢黑的?那不都应该是白色的?”
“是这样的,我说的奇怪是头骨少了几颗牙齿。”陆法医把头颅放在最上面,开始拼接人骨,“你们刑侦最近案子一个比一个难。”
蒋磊“啧”了声,但又反驳不了。
毕竟确实难,虽然白骨化的遗骸不用解剖,但鉴定难度更大。
墙壁上分针转了几个圈,陆法医才把这些骨骼重新罗列好,并做了简单的梳理。
头颅骨基本齐全,但上颚骨的牙齿已经全部脱落,牙齿只找到了六颗;四肢长骨一根不缺,肩胛骨、盆骨也都在……足够拼出一副完整的人体骨架了,也足以精确地推算出年龄、身高、性别。
“从骨盆结构来看,可以肯定是一名女性,年龄在20-23岁之间,而且她的脚趾……”陆法医指了指尸骨右脚出,说;“有畸形。”
蒋磊和顾岩两人第一反应就是天生?
但陆法医看出他们的疑惑,并且抛出了真相:“不是先天畸形,虽然已经白骨化,也能看得出是后天造成的,比如脚趾受了很严重的挫伤。”
“被人打的?”蒋磊好奇问,“那下手不轻啊。”
“对,这一点其实在医学的角度上是很好辨认身份的手段,”陆法医解释说,“不管是先天还是后天导致的,哪怕已经化成白骨依旧会保留这一痕迹,家人就能通过这点确定身份,算是一个医学常识了,希望对你们有帮助了。”
蒋磊心里一喜:“那太有了啊!”随后乐呵呵看了眼身边的副支队,只见他正弯腰用手摸着尸骨的上黑黢黢的痕迹。
“是碳化导致的吗?”顾岩用白色手套摸了下,但指节一搓发现根本就搓不掉,疑惑问,“不像是碳化,难道是被黑色染料侵染的?”
陆法医否定说:“也不是,我倒觉得像是被淤泥腐蚀导致的。”
“淤泥?”蒋磊一拍脑门,“也就是说这个司机挖出淤泥里的尸体,然后放在这个编织袋里准备运走?”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陆法医拿着一根肋骨仔细拼接,一边耐心解释说,“淤泥是一种特殊土质,里面含有腐殖酸和很多微生物,如果死者生前长时间被埋进去,身上穿的衣服也会腐蚀风化,骨头肯定是被变色的。”
顾岩沉声问:“能推算出埋了几年?”
“不好估计,但根据骨骼和牙齿的风化程度,我估计死亡时间是五年以上了,但是精准的话,我建议还是给这些残留的土壤做个检查。”陆法医顿了顿说,“分局是没有这些东西了,得去市局看看了。”
“老蒋,”顾岩厉声吩咐,“带着这些东西去市局,说你是滨湖分局刑侦支队的,有人协助你。”
“我明白,你放心吧!”蒋磊是个明白人,压根不用顾岩再多说一个字,已经转身去找镊子了。
法医室陡然陷入短暂的安静,没人说话只有新风系统的动静。顾岩单手插兜站在门后,拿着手机不知给谁发着微信,片刻面色沉郁推门而出。
讯问室。
“那具尸体是谁的?”
“我不知道。”
“那为什么会在你的车里?”
“不知道。”
提审这个司机的齐哥是个老刑警了,虽然工作年份长,但性格依旧古板不如蒋磊灵活,平日里看见小汪这种年轻人包上挂个卡通公仔或者别了个动漫徽章,都要忍不住训斥一句花里胡哨。
“你给我老实点!”齐哥一拍桌面,厉声吼道,“你以为一句‘不知道’就能敷衍过去?你要是不心虚,我们警车追你的时候,为什么跑?”
司机吊儿郎当地笑道:“哎哟喂,警察同志,我哪有跑啊?我当时在开车啊,你们那个女警超车别停我的车,万一我没刹车,我不就死了,哦?警察就能杀人啊?”
齐哥怒火蹭一下就窜出来了:“你小子后备箱里运送人骨!追你不是应该的吗!”
“所以呢?”司机歪着脑袋,一脸讥笑地看着对面的警察,正当他眼底透着精光时,讯问室的门被推开了。
“副队!”
顾岩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随后右手掌心往下一压,示意不用起身让位,只是随意往卓沿一靠问:“抽烟吗?”
司机愣了一秒:“怎么?跟我玩红白脸呢?”
顾岩没吭声,只是掏出口袋的香烟连带打火机一起丢给他。
“哟,这烟不错啊,条件可以啊。”司机忙不迭咔嚓一声点燃香烟,长长地、满足地吸了一口,“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用问我。”
顾岩波澜不惊地说:“你车上的尸体,好像是他杀。”
司机面色瞬间变得青白,指间香烟在空中不停摇晃,烟雾扭曲的盘旋在讯问室里,好几秒后他才颤颤巍巍地问:“啥意思?”
“你是禾丰县人对吧?”顾岩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前段时间我们警方在枯井也发现了一具白骨,你肯定知道。”
“废……废话!那他娘的!不对,这两个骨头跟我都没关系!”
顾岩冷笑一声,几乎是饶有兴致地盯着他:“谁能证明?人骨案本来就难查,我们警方头疼的很,刚好你就运送了一具人骨,太合适了。”
司机害怕地问:“合适什么?”
“你说不出尸体的来源,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们在你车上发现了人骨,你就是第一嫌疑人,原本难搞的悬案瞬间就有了头绪,再加上你保持沉默,极大可能就是凶手……”
“你放屁!”司机怒吼,但额头上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胡扯什么,关老子什么事?你们说我是杀人犯就是啊,妈的,找不出凶手拿我冲业绩啊!”
顾岩身体稍稍前倾,视线穿透还在萦绕而上的烟雾,森寒的面容里透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你说的没错,我当然要拿你冲业绩,你杀人运尸,这案子不小,我往上头一送,卷宗一合,你就在监狱里玩沉默吧。”
“我没杀人啊!我就是运尸体啊!”
顾岩讥笑道:“我不信。”
“神经病啊!老子就是接到一个电话,说给我一笔钱……”
“谁的电话!”
“我老板,祁建宏的。”
顾岩心头一沉,但神情保持平淡:“继续说,”随后转身坐在椅子上,盯着桌子对面发抖的人。
司机颤颤巍巍犹豫了好久,甚至又点燃了一根香烟抽了几口。一旁的齐哥有些不耐烦,想催促,但顾岩给了个眼神示意他噤声。
足足过了半根烟的功夫,司机终于开口道:“昨晚上我老板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后山的野林子,说有个东西让我运,给我一大笔钱,我过去才知道居然是个人骨!”
顾岩问:“你胆子还挺大,人骨你都敢运?”
“不是的,因为我们砖厂最近在搞重建往周边扩建了点,老板说一动工就挖出一具白骨,不吉利,就准备找人给丢了,我心说这也正常,指不定是谁曾经埋的家人不小心被挖了,毕竟我们县城之前都是土葬啊,挖出白骨不稀奇的,谁会到处追问‘这具白骨是谁的?’”
司机把最后一口烟抽完继续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旦被哪家赖上,那你就赔钱吧!几十万都打不住,这就剩个骨头了,谁他娘的能证明是谁家人?而且厂子重建,工资就少了很多,我得养家啊,老板说干完给我一大笔钱,我肯定愿意啊!”
顾岩审视着司机的表情。
——其实他说的虽然听起来荒唐,但又合理。动工不小心挖到坟头,这不罕见,而且站在祁建宏一个老板的身份处理的方式也有逻辑,给司机一笔小钱,就能避免一大笔赔偿。
甚至警方给抓回来,撑死判一个非法处理尸体,但极大可能就被人家律师给减轻了。
司机又从眼前那包好烟里掏出一根说:“警察大哥,我真都招了,”
顾岩沉默打了个手势,示意刑警把他带出去。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司机在被刑警拽出去的时候还在不停重复,“你们去查,我真的不是凶手……”
喧哗人声由近至远很快消散在走廊深处。
齐哥盯着紧闭的房门,想了想问:“副队,我们什么时候去提审祁建宏?”
“不提审他。”
——不提审?
齐哥一头雾水,心说人证物证都有了,按照流程是完全可以提审了的,他诧异地问:“为什么?”
顾岩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卷起衬衫袖口,露出一小节结实的小臂肌肉,语气平淡地反问:“你提审他之后呢?”
“审问啊,问他怎么有个人骨……”
“司机不是回答你了吗?”顾岩打断他说,“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咬死就是祁建宏杀人,无权定罪,而且他这种人会请律师,到时候都不用24小时,律师就会来找我们说‘没有证据证明委托人有犯罪嫌疑,要求立马放人’。”
齐哥有点生气:“那我们去审讯那个施工的工人?”
“祁建宏肯定会事先准备,就算把那个工人找来,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那我们就什么也不做?”齐哥立刻质疑,“顾副支队,就算你是领导……”
顾岩沉声道:“不是不做,我会让禾丰县派出所的同僚去喊他询问下,录个口供。”说完起身,拉开房门,刚走出半步,视线转回讯问室里空荡的约束椅,“不急,总有一天我让他戴好手铐和脚铐坐在这里。”
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明亮的天色,上午的阳光透过玻璃,在往来的刑警肩头映照出一片片光斑。
“您好,我们这边是滨湖分局的,是这样的,您之前有报案一个失踪的女儿……找到了是吗?好的……”
小汪用笔头挠着头发一脸不满:“这些人怎么就不知道销案呢?报案的时候各个同僚忙上忙下的找,也不说一声,基层警力本来就稀缺。”
“可不咋地!”一旁的刑警也嘟囔着,“我同学前几天还在给大妈送调解书,结果非让他给数大鹅,我同学数了说29只,大妈说分明就是30只让我同学赔偿,还要报警抓他。”
小汪立马来劲了:“我之前也是,还被牛踹了额头……哎,学姐,你踢我干嘛?”
坐在他对面的孟婳疯狂给他眨眼,在桌下都快给他小腿踢出印子了,他还用那双清澈的眼神眨巴着问:“学姐,你是不是熬夜太久,出现眼疾了。”
孟婳:“……”
下一秒,顾岩严厉的声音在小汪背后响起:“我看是你太闲,要不给你调去宣传科吧,也别查案了,那么喜欢聊天。”
“!!!”
小汪感觉冷汗蹭一下就冒出来了,身体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大黄似地坐直了,在孟婳无声口型的‘二货’中颤颤巍巍扭头:“顾……顾副支队。”
顾岩冷冷道:“有线索了?”
“我在努力中!我会加油的!”小汪欲哭无泪,唰唰翻动卷宗。
孟婳一脸带不动这个二货学弟的无奈表情,好心扔过去一个档案夹:“这里面有个案件我觉得蛮符合的,你打过去问问吧。”
小汪感激涕零:“是是是。”
顾岩拉了个椅子坐在小汪侧边桌子,神情严厉地翻看内部邮件,从井底白骨的资料再到这起突发黑骨的所有细节,每个部门、每个报告都像是一个个难解的绳扣蜷缩进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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