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缄默者(橘皮拿铁)


正当小汪自信满满汇报时,顾岩挂完电话走了过来,神情严肃道:“法医那边三检确定了凶器。”
孟婳问:“凶器?之前陆法医不是说因为时间太久了,只能推测是打击头部致死吗?”
“我翻过近几年案件资料,发现隔壁省的江桥市曾经有一起头骨复原成功的案例,所以我尝试联系了当时的法医协助。”顾岩解释说,“虽然那位法医也没办法复原头骨,但几天后却模拟出了凶器的形状。”
小汪和孟婳同步问:“是什么?”
顾岩调出手机上的报告,放大,将显示屏一转,他们二人齐刷刷盯着上面的分析报告,少顷孟婳念出上面的答案:“砖头。”
顾岩点头。
但小汪却有些不理解地说:“不可能啊,怎么会是砖头呢?”
“为什么这样说?”顾岩收起手机,锐利地问,“你在模拟路线时发现什么了?”
小汪连连点头:“对,当时我往那边走的时候啊,遇到个特别和蔼的老奶奶,她问我们是不是要去西边那条山路……”他欲言又止地顿了顿,看了会顾岩的表情。
顾岩面无表情地道:“继续说案子。”
“那个老奶奶说这条路不吉利,死过人,”小汪揉着鼻子,目光还是不太敢正面对上副支队的脸色,“还说什么,禾丰县的老人都知道西边这条路不好走,尤其是下雨天,骑自行车都会被淤泥滑倒,一不小心就摔下去了。所以几乎没人主动往那边走。”
孟婳率先开口:“所以怎么会在那条路有砖头呢?”
“对啊,学姐,你看我这次是不是反应很快?”小汪说完,又偷偷瞄了眼顾岩,只见他正操作手机编辑内容,下颚线似乎有些紧绷,剑眉下的眸子异常冷冽,让人惶然不敢对视。
车边三人站立沉默数秒,彼此似乎都心事重重,面色凝重。
远处寒风呼啸而来,卷着枯叶从车轮掠过。顾岩身上衣领在风中被吹得摇曳不定,少顷他拨通电话,语气平静淡然:
“陆法医,你发的报告我看了,能不能给我模拟一份动作三维图?”

第51章 口篆剜照蒙尘事【二】
“她在弄了,在弄了!”滨湖分局法医部,刚从市局开车赶来的夏云舒夏主任正拿着陆晓青法医的手机抱怨道,“好你个顾岩,不是说好检测完泥土就没事了吗?怎么又给我喊来了?是什么案子?”
手机那头传来顾岩顾岩毫无起伏的嗓音:“前段时间井底发现一具白骨,女童,死后被切割,我让人把井底的一些淤泥送过去了。”
夏主任抬手摘包的动作僵住几秒,随即神情认真地说:“案件报告尽快同步我。”
“嗯。”
嘟嘟嘟——
顾岩那边挂了电话。法医室里也没人言语什么,陆法医正坐在电脑前和助手模拟凶杀动作和体态;片刻后,夏主任把自己东西整理好,刚点开内部邮件看看案件报告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下一秒,吕盼梅支队的身形出现在视线内,她一边把深色外套袖口整齐卷起一边开口:“上午去了趟儿童医院,这段时间流感又严重了,小孩子中招了,夏主任,顾岩刚发了个照片,想问问能不能判断干枯时间。“
夏主任接过递上来的手机,双指放大查看——那是一张拍摄于石桥下方的照片,明显能看出河流已经干涸,裸露出大小不一的石块布满了淤泥和青苔。
“是可以的。”良久,她语气认真道,“不过需要现场的同僚帮个小忙。”
吕支队:“什么忙?”
夏主任清了清嗓子,按下微信的语音发送键:“照片是看不出淤泥的压实程度的,让小汪用手.指插.进.去按压下,录个视频给我……”
“用手指?”远在禾丰县的小汪,拿着手机蹲在石块上,疑惑地问,“夏主任是不是记恨我上次拿小面包骗她?”
顾岩头也不抬盯着手机:“夏主任不是那样的人。”
孟婳跟着点头:“对,但人家点名要你,所以,去吧,小汪,gogogo!”
小汪:“……”
小汪扭头眯着眼睛看着自己学姐,沉默两秒:“你这语气像训犬员似的!”
“污蔑人是不是?”孟婳立刻狡辩,“你造谣是需要有证据的!”
“有证据还叫造谣吗?!”小汪蹭一下站起来,“你让顾副队评评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警犬呢!”
话音落下,只见顾岩淡定地锁上手机屏,一本正经地回答:“你当然不是警犬,警犬是有正编的,你还在实习。”
小汪:“……不是,我?你们?”
“顾副支队说得对!“孟婳啪啪鼓掌,“快去吧,别辜负组织期望啊,小汪汪!“
小汪无力反驳,只得在身后二人灼灼地注视中,重新撅着屁股蹲下,食指按压进淤泥;那感觉其实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并不完全湿软,而是带着某种黏稠的阻力。并且淤泥比他想的要深很多,完完全全没过了他整根食指。
“这么深?“他嫌弃地抽出手指,泥浆顺着指尖拉出黑色的丝状,“该不会要整条胳膊都伸进去吧?“
站在一旁认真录像的顾岩沉声吩咐:“把袖子撩起来。”
小汪在副支队不容置疑地眼神中,把外套一脱丢给孟婳,紧接着呼噜把毛衣撸到手肘处,直接握拳伸进淤泥。
透过顾岩的手机显示屏清晰可见,褐色的淤泥逐渐往上淹没,直到把小汪手腕上方完全晕染才停止。
“我碰到石头了?”小汪惊呼,“按不动了哎!”
顾岩放大镜头,由上而下移动到石块最底部,少顷结束录制发出视频:“可以了。”随后转身阔步走向桥面。
小汪起身接过孟婳友情赞助的湿纸巾,扭头望着顾岩走远,直到停在正在询问居民的同僚身边时,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好奇问:“学姐,你说郝三妹她小姨说当时她回去还是天亮着呢,大白天的,凶手就敢杀人?”
孟婳也疑惑不解。
根据异地刑警发来的口供确实如此,郝三妹送完东西就走了,当时太阳还没落,就算这段路程人少没有任何摄像头,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敢直接行凶,甚至杀人后还切割尸体,确实太吓人了。
“而且郝三妹真的很可怜的,”孟婳回想着前面看到的口供,“她小姨不是说,当时看见郝三妹身上穿的衣服一点都不合身,像是前几年的了,还约定好下次去她家带她买个新衣服,可惜了。”
小汪点头:“这小姨倒是不错。但她父母真不是东西,小孩子长个子多快啊,我七岁的时候穿六岁的衣服都能直接跳肚皮舞了。”
嗡嗡——
正当他们两人讨论案情时,手机默契传来新的消息,那是案件群同步的语音,是夏主任针对视频的分析。
“长期干燥的淤泥会硬化,而新干涸的仍较松软,所以就会有分层情况,根据小汪同志被淤泥覆盖的程度来看呢,差不多松软的有10厘米以上了。”夏主任专业清晰的嗓音在孟婳的手机外放中响起,“一般小型河流的淤泥沉积速度约为0.5到2厘米一年,如果桥下淤泥层厚度大于20厘米的话呢,可以推测干涸时间大于等于十年了。”
小汪咻地竖起大拇指:“呐,这就叫专业。”
孟婳拍了拍他裸露在空中的手臂:“小汪同志,把您手臂上的淤泥擦干净。”
“再赞助两张湿纸巾呗?”
孟婳把口袋剩下的一包直接塞给他,随后忙不迭小跑离开。
“哪有人往这里走啊?”桥面之上,中年男子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语气满是不耐烦,“警察同志,你这照片就是给我看一百遍,我也不记得见过啊,一个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印象?”
小刑警看了眼身侧的副支队,继而追问:“你住在这边,十年前就没想起过什么异常的事情,比如声音什么的?”
男人噗呲一声就乐了:“那听得可太多了。”
“为什么这样说?”
“这一块当年可是好地方,”男人走了两步,往小汪慢悠悠晃荡的方位随手一指,“尤其是夏天,河边不知道多凉快,经常有人在这打牌,斗地主,拖鞋顶头上,光脚踩水里,爽得啊。”
小刑警刚想继续追问什么,一旁的顾岩率先开口:“一般几点到几点?”
男人不假思索地回答:“那肯定是晚饭后啊,约摸着喝完酒出门,七八点吧,小风一吹,也没太阳,是不?”
“也就是说,白天这个桥下都没人聚集。”
“那不是废话吗?大热的天,除了从撮镇来回要走底下穿过去,谁闲的没事干往下面走?”男人挠了挠满是胡茬的下巴,又补充说,“反正我都是晚上才来这打牌,我又不是那群通水管打孔搞装修的,摩托车一停,就跑下面休息睡觉……”
顾岩厉声打断:“装修?”
男人疑惑:“咋啦?”
“你口中的那群骑着摩托车到处跑装修的人,经常在桥洞下面休息?”顾岩问,“你确定吗?”
“这有什么确定不确定的?这事多少年了都?俺弟弟就是干这个的啊,他们没活的时候,就把摩托车停在桥面,然后人在下面躺着乘凉。”
小刑警扭头观察顾岩沉重的神色。
就在这时,孟婳也走了过来,歪着头看着同僚摊开记录的笔记本:“装修?那岂不是……副支队!”
“嗯,”顾岩沉声道,“你弟弟在哪,我们有事情问他。”
“搁家躺着睡觉呢。”
孟婳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望去,三栋民房星散坐落,虽然房屋造型基本一致,但能清晰分辨,其中已经有两栋有些荒废,不像是有人居住。
“虎子,有警察找你,别睡了!”
孟婳跟着顾岩钻进屋内,还没等摸出口袋的录音笔呢,鼻腔瞬间涌入一股类似发霉的异味,她下意识堵了下鼻子:“这房里不通风啊?”
“矫情个啥?”刚起床的虎子顶着一头乱发从里屋晃出来,满脸不耐烦地走到桌边坐下,“一下还来两个警察,干什么,我可没犯什么事。”
孟婳心说:要不是两人才能执法,自己早出去透气了。
“十年前你在禾丰县跑装修,休息的时候就在前面桥洞下面?”顾岩掏出手机,调出郝三妹的照片,问,“你对这个女孩子有没有印象?”
虎子眯着惺忪的睡眼凑近看了看:“这哪能有印象?不过这是女孩子吗?头发比我大侄子都短。”
“之前禾丰县在井底发现挖出一具白骨,我想你肯定知道。”顾岩站在他桌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你现在看到的照片,就是那具白骨的主人。”
虎子瞬间困意全无,大喊一句“卧槽”,随后抓过顾岩手机仔细观察:“真的假的?是这丫头片子啊?”
“是,所以你仔细看看。”
虎子眉头紧拧,咂了半天嘴,半响还是把手机还给顾岩::“真想不起来。都那么多年了,就算把这丫头片子拽到我面前——操,这话不吉利……“他猛地拍了几下桌腿,“去去晦气……反正我看这照片是半点印象都没有。“
“你当时下午躺在桥洞睡觉,就没发现有个小女孩子走过去?”孟婳语调稍稍加重,“就是十年前,11月份。”
“更没印象了!不是我不配合啊警察同志,那会儿我刚入行,二手摩托三天两头抛锚,跟着师傅到处跑活儿,忙得脚打后脑勺,哪有功夫看这些侠们?“
顾岩问:“你师父?”
虎子点头,然后想起什么似的,侧身把桌面上乱堆的槟榔袋子和香烟呼噜一推,指了指:“你们看,这就是我师傅,不过啊,前两年过世了。”
顾岩视线落在那张老旧方桌,上面盖了一层玻璃,而在下面大大小小压了不少照片,虎子用手指停在的地方是确实是一张二人合影;还没等他准备再次开口询问什么时,忽而瞳孔急促一缩:“孟婳,手电筒!”
“来了!”孟婳慌张走近,掏出口袋的手电筒递了过去。
啪嗒——
手电筒被顾岩按下开关,明亮的光柱直直刺向玻璃下方的一张照片。
孟婳略微靠近,盯着那张四人合影看了会,除了能看出一个是虎子之外,其他三人均无印象,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人当年跟你一起?”顾岩手指轻点玻璃,一字一顿,“罗猎。”
话音落下,孟婳面色瞬间紧张,她其实对罗猎这个人的长相并没有什么印象,但这个名字之前在整理档案的时候却清清楚楚记得。
“副支队?”
顾岩手指捏住玻璃往上一抬,孟婳立刻会意,抽出纸巾准备取照片。
“哎?你们这是干嘛?”虎子一头雾水,“你们警察就能随便拿人家东西啊?”
“罗猎涉嫌一起案件,你和他合影。”顾岩见孟婳已经拿出照片,轻轻把玻璃一放,步步紧逼问,“当年认识?还有联系?肯定关系不错吧,不然怎么能一张照片留到现在?”
屋内灯光惨白,把虎子脸上一抽一抽的横肉映得格外清晰。
顾岩自然挪动步伐,站在他面前,一边漫不经心整理袖口,一边俯视着坐在凳子上的人:“不愿意说?没问题,这里环境不好,带去你去公安局慢慢聊。”
他本就肩宽腿长,身形优越,此刻往那挺立一站,眼神凌厉,身上那股职业生涯中磨练出的压迫感瞬间欺压而下;别说是虎子,就连孟婳都不由呼吸放缓,整理照片的动作都慢了一瞬。
“我……我没说不配合啊,”虎子下意识坐直身体,昂头仰视顾岩,“罗猎我认识,当年一起干活的啊,但人家走大运啊,有个嫁得好的姐姐扶持一把,他亲姐对他可好了,后面肯定就不要跟我们干装修了。”
“什么时候不干装修的?”
“十年前!”
“你确定?”
虎子连连点头;“我肯定不敢骗警察啊,当时吧,我记得可清楚了,罗猎这小子去了县里面砖厂,就他姐夫开的那个,那肯定钱多事少。”
孟婳把照片用纸巾小心包好,认真听着。
“后面人家摩托车也卖了,工具也卖了,听说这几年都在市区买……”
顾岩骤然出声打断:“工具?什么工具?”
“干活的工具啊,都没什么值钱的,就一个小电锯还值点钱。”
顾岩追问:“卖给谁了?”
“我啊,警察大哥,我当时学徒,手头没几件像样的工具。刚好罗猎要卖,价格也好,我肯定就买了。”虎子说着突然有些生气,啪地一拍大腿,愤愤地啐了一口,“结果这王八蛋不地道,那电锯肯定有问题,用两次就扔地窖了。”
“地窖,还在吗?”
“在啊,没人收拾。”虎子屁股半撅起,抬手指了指窗外,“就那里,和乱七八糟的全部丢进去了。”
顾岩迅速转身,手里录音笔一关,推门而出,阔步走到地窖入口,哐当掀开挡板。
那瞬间腥臭、霉味、潮湿、酸苦……无数种难以言喻地味道融合在一起铺面袭来,把刚跟来的孟婳熏得差点吐了。
哐当——
顾岩利落地盖回盖板,稍稍隔离异味,然后在孟婳捏着鼻子的注视下打出一个电话:
“方主任,你吃晚饭了吗?我听孙大队说这里有一家卖贡鹅的非常正宗……”

“顾岩!你小子框我是吧——”
暮色已至,方青松拿着手机站在地窖入口,“我就知道,还让蒋磊来找我,带我去,你说我进去这地窖还能有胃口吃……”
“方主任,您别气,长皱纹。”一旁的蒋磊连忙安抚,“那副队确实给我们买了七八只贡鹅,我刚看了,正宗吴山贡鹅!”
方青松哼哼两声:“你别给你们副支队说好话,区区几只贡鹅就能打发我了?”
“老蒋,你在现场协助,有什么问题及时通知我。”电话那头传来顾岩淡淡的音调,“我先回分局。”
“放心吧,副队。”
“嗯,我先挂了。”
啪嗒啪嗒两声亮响。
就在这时搭建好的照明灯被按亮,把原本暗淡的院子照得亮如白昼。
方青松穿戴好防护服,拎着箱子,刚刚准备迈进地窖,异味轰然炸开袭进鼻腔,他立刻昂头看天大喊:
“你们刑侦要给我们痕检买两箱泡面——”
悲壮的抱怨被冬季夜晚凉风吹走盘旋远去,最终拖着变调的尾音消散在漆黑一片的天幕之下。
滨湖分局。
顾岩疾步走下楼梯,手机嗡嗡震动不停,消息栏不断翻动更新。从案件内部群的同步汇报再到远在市局的老同学在群里不停艾特追问——整齐划一,所有人都在好奇到底是谁让这位顾大校草脱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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