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漫长,晨曦缓缓刺.破黑暗,于天际线透出浅金色的光芒,从窗帘缝隙投出,大床上.被.褥./.凌……//.乱,两……道……粗……//喘……渐……渐合.二为一,变/得.沙……哑、平.稳、甜.腻.。
“在这里签字。”小汪努力装出一副严厉的模样,看着坐在对面的人,“何让尘先生,请你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写好。”
何让尘其实很困,昨晚折腾好几次,压根没睡,刚眯半小时,九点一到就被顾岩强行唤醒,甚至帮忙穿好衣服,直接扛着下楼塞进车里,直接带到分局办手续。
“小汪啊,你非要问我那么多问题吗?”
“咳咳!”小汪清了清嗓子,“这可是我第一次正式审讯,那当然得完完全全按照流程,不对……你不要套近乎啊,签字。”
何让尘无奈叹气,拿起水笔在口供书写下【以上笔录我已看过,和我说的相符】,随口抱怨道:“我饭团吃了一半放在你们办公室,凉了吧?”
“我们有微波炉,怕啥。”
“那豆浆也凉了啊,塑料杯子可不能放微波炉呀。”
“我们办公室有豆浆粉,你自己泡一杯就是。”
何让尘重重地在最后一个字旁边敲下一点:“我的意思是,我饭都没吃完,就被你们副支队抓走询问,是不是很过分。”
小汪:“啊?”
“尤其昨晚没睡好的罪魁祸首还是他,”何让尘声音越来越小,“不给休息,连饭都不给吃了……”
“你在那嘀咕啥秘密呢?”小汪拿起口供书,好奇问,“是不是又瞒着什么案子的秘密了?”
何让尘没法解释,只得低头整理围巾。
小汪啧啧两声:“何让尘先生,看着我充满杀气的眼神,说!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老实交代?”
“……”何让尘余光一瞥,随即起身,“杀气没看出来,你好像有点砂眼。”
“???”
何让尘拍了拍小汪肩膀:“我去吃我剩下的早饭去了,拜拜咯。”
今天上午阳光难得热烈,即使是冬季,空气也都暖洋洋的。刑侦大楼办公室里空调都没开,孟婳站在半开的窗边享受阳光:“罗念慈那边暂时关押,但是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蒋磊把保温杯里的茶咕咚一喝:“可不咋地,这两姐弟真是一家人,顾副,你觉得凶手是谁?”
顾岩坐在办公桌前,外套被挂在椅背上,衬衫袖口捰在手肘上,露出肌肉结实的小臂,头也不抬地翻动卷宗资料:“案件还没定性,每个人都是被怀疑的目标。”
“那现在感觉跟陷入死循环一样。”孟婳直截了当地说,“分明警方进展很快,查出了很多,但偏偏所有线索又都开始偏移嫌疑人,就算是何让尘曾经在祁建宏家里看到过一张可疑的照片,修复发现是禾丰县的荒井,选择报警,但也没办法作为铁证。”
“嗯。”顾岩长长出了口气,缓缓道,“站在当时何让尘的角度不过是想确定是不是亲姐姐的尸体,如果我们警方只能依靠一张照片就去判罪,就太被动了,更何况,齐哥不是带队去搜查了吗。”
众人面色微沉。
——确实已经去搜查了,整个房间都没有任何发现,干净整洁的像是被特意打扫过。齐哥虽然为人古板,但办事非常严谨,连顾岩提醒的书房暗门都找人撬开了,什么可疑都没有。
蒋磊抱怨道:“他们家肯定早就照片给丢了,小何还是不够谨慎,潜伏经验欠缺,应该多看几遍余则成的,肯定不会被发现了,”
“那也没办法嘛,”孟婳走到自己椅子上坐着,“我们小何同学也很可怜啊,提心吊胆等了那么多天,发现井底的不是亲姐姐,那心情多复杂啊。”
顾岩没吭声,只是用食指碰下桌面的豆浆,在感知到已经凉了时,拿起丢进垃圾桶。
随后他拿着自己杯子起身走到房间堆放泡面、八宝粥、以及各种饼干辣条的柜子上,翻出一袋豆浆粉,开始冲泡。
后面墙壁电子时钟刚跳到10:50,门外就传来脚步和喧哗声,下一秒何让尘和小汪的身影并排出现在办公室内。
孟婳抬眼,打趣道:“哟,学弟,你审讯回来了?”
“那简直是完美,那毕竟是我们副支队长亲自严选的主审官啊、”小汪昂头挺胸阔步走到孟婳身边,“这就是信任,这就是实力。”
对面的蒋磊压根没忍住,噗呲乐了:“对对对,那绝对是‘实力’,我们顾副选人绝对是有道理的,你看我和孟婳就不行——就得你实习小汪才够标准。”
小汪明显是没明白蒋磊话中之意,只是傻乐朝顾岩方向准备邀功,但只见副支队的凳子上坐着的人是何让尘。
“他去你们吕盼梅支队长的办公室了。”何让尘双手捧着热乎乎的豆浆,“走一会了,你有事?”
小汪叹气:“按照副队以前工作态度不是会认真复盘一遍吗,怎么我这报告他看不都不看?”
“傻不傻?“孟婳委婉提醒自己学弟,“你这报告直达的领导的就是顾副吧,在卷宗啪叽合上之前,他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连吕队都不会过问。”
小汪若有所思点点头,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的模样,挪动椅子到蒋磊那边看卷宗资料。
叩叩——
不一会,方青松站在门手里还拎着痕检箱:“这次几只贡鹅不行,那个地窖虽然已经通风了,但里面真的很难闻啊!”
蒋磊立刻接话:“这点老蒋我认同,我大娘家也有地窖,虽然长久不用,但味道绝对没有那么难闻。”
何让尘眼睫一眨,视线穿透豆浆冒出的热气盯着办公室里人的谈话。
“多难闻?”小汪好奇问,“顶多就是霉气。”
“放屁!你说里面埋过尸体我都信!”方青松说,“不过地窖那个地方,还真是埋藏尸体的最佳选择,首先呢,隐蔽性很好,其次就是潮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腐烂发臭,根本就不会引起注意,就算是腐烂,只要封口好好封住,也就完美挡住了,比如之前个案子,对不?”
蒋磊劈手夺过他从桌子上偷偷拿起的半包薯片:“你这简直危言耸听!”
“就是,地窖原本是方便人们储藏食物的。”孟婳也跟着反驳,“被你一说,完全曲解了一个物体本来的意义嘛。”
方青松哼哼两声,又抢过蒋磊手里的薯片,咔嚓咔嚓吃着:“哎,这不小何同学吗,你怎么在这,那么早就来接男朋友下班啊?”
“咳咳!!”
小何同学差点被豆浆呛过去,慌张摆手:“不是,不是,我是……”他转念一想,是什么呢?总不能说是被喊来审讯的,这解释起来也很麻烦。
就在这时,顾岩走进办公室,视线扫了一圈,厉声吩咐:“五分钟后,停车场集合,带队去禾丰县!”
“收到!”
原本还松散聊天的众人轰然应声,齐刷刷扣上警八件,就连方青松也坐在凳子上不说话,吃着薯片看他们整理。
“我能一起去看看吗?”何让尘小声问。
顾岩正站在桌前整理资料:“可以,不过勘察现场你不能去。”
何让尘点头:“哦,好啊。”随后转身,后腰抵在办公桌边沿,望着屋内警察们整齐的穿戴工具,少顷脱口而出:“真帅啊。”
“什么?”身后传来一声冰冷的问句。
何让尘立马转身,解释:“我说穿着制服,戴着这些黑色的腰带啊什么的,就很帅气。”
顾岩手里动作一顿,抬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哎,我就没,跟你们走在一起,像是电视剧里的那种某知情人士,热心市民。”何让尘没捕捉到顾岩的眼神,继续道,“再不济,还有可能被县城的叔叔阿姨们,蛐蛐成别的,老跟警察混一起,肯定有问题。”
顾岩轻笑一声,打开自己柜子抽屉,手掌抓起一个黑色的东西,走到何让尘面前往他怀里一塞,压低声音:“普通知情人士可不会被邀请同居。”
何让尘:“……”
“更不会跟我谈恋爱。”
何让尘瞳孔瞪大,根本来不及反应自己怀里被塞的是什么东西,只是呆愣迸出一个:“咦?”
顾岩拍拍他的手:“拿着这个,假装你有‘工具’。”
“是什么?”何让尘这才想起查看,低头一看,怀里被塞的赫然是一把黑色手枪,难以置信地问,“我我我……也配有这个?”
顾岩整理着自己衬衫袖口:“假的,打火机,忘记是什么纠纷收的。”
“……”何让尘把玩着,“我又不抽烟。”
“对啊,你又不抽烟,它也就失去了打火机的用途。”
何让尘下意识接话:“那不就成了个玩具?”
顾岩笑笑没吭声,只是拿起桌面的车钥匙:“去车里等我。”
“啊?哦哦,好。”
何让尘茫然地拿着收到‘玩具枪’接过钥匙,走出办公室外。窗外阳光明媚,刑侦大楼外松木轻摇,晃成斑驳的树影落在停车场的车辆周边。
“有点热呢,再带着围巾是不是有点突兀?”
牧马人车内,何让尘正坐在副驾驶上,昂头照着遮阳化妆镜,镜像内清晰映出他白皙颈部,而左侧有两处明显红印,甚至隐约可见衣领深处还藏着一处颜色更深的痕迹。
“不行,再热也得戴着,不然这太明显了,”他一边给自己重新戴上围巾,一边自言自语嘀咕,“大冬天的又不能说是蚊子咬的,实话实说,万一顾岩被蛐蛐怎么办?”
片刻,化妆镜被啪嗒一声合上,何让尘撑着脑袋望向窗外,心说怎么还没出来,下一秒,他瞳孔难以遏制地放大了。
视线内只见刑侦大楼的台阶上,十几个佩齐警八件的刑警正列队而下。
——顾岩走在队伍最前,穿着黑色警裤,深色衬衫,身上罕见地佩戴了警用腰带,刚好掐出悍利的腰线,他随手拎着外套走下台阶,冬阳掠过他英挺眉骨,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出挑,熠熠发光,晃得何让尘移不开眼。
禾丰县。
派出所会议室窗帘紧闭,投影幕布上清晰显示一O四白骨案的案情资料,人物分析图落入屋内每个警察的眼底。
“我们已经再次联系外省协助的法医主任,通过头骨的创口角度、形状、基本可以敲定凶手是个儿童。”陆法医用激光笔一指,画面切下三维动画图上,“儿童力度较小,所以会反复敲打致死,凶器是类似砖头的东西,但肯定不大,因为能让一个儿童的手掌拿起,敲下,必然有形状要求。”
小汪听得聚精会神:“哦,所以你最开始说那个什么,手法粗糙,就是这个意思?”
陆法医点头:“对,凶手并不知道致命伤在哪里,只是不停敲打头部。”
屋内众人面色沉郁。少顷突然被喊来开会的孙大队提出疑问:“不过,还是有点不清晰啊,你们把罗念慈和罗猎都关押在分局,而且心里都有怀疑的凶手了,按照常规办案逻辑,不应该是去盯着那个什么祁墨不放吗?”
孙大队说的其实很对。
一O四白骨案侦破到这个阶段,但凡有点经验的刑警心里都开始怀疑祁墨了。十年前,他是儿童,且罗念慈和罗猎,一个缄口不言,一个承担罪责,能让姐弟二人同时愿意保护的人,无非就是祁墨了。
——可是证据呢?
警方没有办法拿推测和经验去定罪任何一个人,甚至连拘留都要控制在24小时之内。
“哎想不到吧,我们不仅不盯着祁墨,连他家附近都没有一个盯梢的。”蒋磊神秘兮兮地说,“还大张旗鼓来禾丰县开会。”
孙大队疑惑:“啊?”
角落的几个派出所的小警员也一头雾水,偷摸掀开窗帘,望向窗外停车场的七八辆分局警车以及两辆勘察用的面包车——确实大张旗鼓,甚至是拉着警笛开进来的,吸引不少看热闹的群众呢。
“我们没有证据去缉拿祁墨。”顾岩坐在桌子首位,手肘搭在桌面,十指交叉在鼻端前思考片刻,面色沉郁,“十年前的案子想去找凶器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砖头也好,石头也好,警方已经走到一个死胡同。”
整个房间没人敢出声,只见他起身,走到电脑前,啪嗒敲打键盘,幕布上赫然显示的一张被修复的照片——荒废井口照片上被贴上了一张黄色符咒。
“这张照片是知情人士提供的,上面的符咒是驱灵符,作用就是避免死者报复,但是这张照片已经消失在祁家了。”
孙大队狐疑地瞅着幕布,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问题是:知情人士?谁啊,资料上怎么还匿名了?但余光扫过顾岩冷淡表情时还是不由吞下了这个疑惑,只是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顾岩说:“让你们整个所里的人挨家挨户去走访询问,把这个案子目前的进展透露出去。”
“啊?透露出去?”
“对。”顾岩双手撑在桌面,视线扫视一圈,眸底闪烁着投影仪的荧光,语气认真:
“痕检已经带队在案发现场搜查物证,虽然警方抓到了嫌疑人,找到了曾经切割的工具,检测出DNA,但尸检时发现死者缺少丢失的牙齿,很大可能是曾经咬伤凶手导致脱落,目前缺少这个关键证据,如果有人在案发现场发现类似证据,及时上报,核实后必有悬赏。”
话音落下瞬间,所有警员面面相觑。
屋内分针一圈圈转动,窗外天色渐渐由亮转暗,派出所门口人来人往,每个来提供线索的人都带着贪婪的眼神,嘴里吐出的却尽是些不着边际的谎话,与警方掌握的线索相差十万八千里……
凌晨三点,夜幕黑沉,废井路边警灯闪烁。
“俺们这个县城啊就是不太平,我看啊得找个大师做法才对!”几个老人站在警戒线外指指点点,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迷信,“我看得找个大师来驱驱邪才行。“
“死多少人,前段时间刚破个黑色的骨头吧……”
“就是不吉利,二十年前老何家还烧死个人呢!”
“哎哟那事情多晦气,老何也是倒霉,娶了那么个老婆!”
而他们身侧,顾岩正站在警戒线内,面色冷淡地盯着井口周边的寻找工作。陆晓青法医重新扎了扎散落的头发,凑近问道:“顾队,你觉得这样能有效果吗?“
顾岩没吱声,不知在想什么。
陆晓青正想再问,忽然感觉有人拍了拍她的后背。回头一看,是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姑娘,你穿个白大褂,是医生不?”拍陆法医的是个满头白发的奶奶,身边还站了几个差不多年龄的老者。
“我是法医。“陆晓青礼貌地回答,随即疑惑地反问,“老人家,这都凌晨三点多了,你们怎么还不休息?“
“啥没睡觉啊,我们这是起得早,人老了不像你们觉多。”
“就是,就是,你们这也不休息,搞一晚上了吧,你们来那么多人,都没见过,是市区的不?””
还没得等陆法医开口回答,一旁的顾岩率先道:“嗯,我们全部都是市区的警察,这个案子很严重,必须我们亲自接管。”
“哎哟,我就说咱们这儿风水有问题……“老太太立刻跟同伴嘀咕起来,又转头问道,“警察同志,那个悬赏金是真的吗?能给多少?“
顾岩不动声色地回答:“我是刑侦支队副支队长,有证据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几个老人家立刻不高兴了,摆摆手嘟囔着“小气”“什么副队长?”继续捂嘴不知又在议论什么。
陆法医打趣:“我感觉你上村口CBD新闻了。”
顾岩眉梢微扬:“讨论得越大越好,最好整个禾丰县都知道副支队长在这边带队。”
“顾队!”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蒋磊招了招手,顾岩阔步走去:“怎么了?”
蒋磊压低声音:“咱在这都装模作样搜几个小时了,方主任在地窖那边都骂人了要。”
“演戏就要演全套。“顾岩蹲下身,随手拨弄着地上的碎石,“今晚不出来就明天继续,明天不出来就后天继续。“
“得,这王八蛋,不过话说回来了,这案子还真差点就瞒天过海了。”蒋磊拿着手电筒往井底处一晃,“要不是小何发现井底这白骨,报警,谁能发现?谁能给这小女孩一个真相?连自己父母都不行。”
顾岩声音低沉:“那他想要的真相呢?“
“谁?“蒋磊一愣。
“没什么。”顾岩转移话题,并且抬手按下耳麦,“孟婳,你那边怎么样?”
耳畔里传来吱吱的电流声,下一秒孟婳非常轻声的话语响起:“一切如常。”
蒋磊顺着顾岩视线望去,远处天穹如墨,冷风呼啸,掠过禾丰县山峦,卷起山涧枯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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