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柚香遇无迹(碎叶冬青青枝洛)

顾兮景猛地坐起身，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指节泛白。他盯着医务室白色的床单，像是要在上面盯出个洞来，嘴里反复念叨：“不可能，我是Beta……我怎么会是Omega……”
校医端着温水走进来，看到他这副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别激动，二次分化成Omega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先例。你的腺体刚成型，还很脆弱，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休息？”顾兮景猛地抬头，眼睛通红，语气里满是戾气，“让我像那些娇弱的Omega一样，等着Alpha来保护？我才不要！”他说着就要掀被子下床，动作太急，后颈的刺痛让他闷哼一声，差点摔倒。
校医连忙扶住他：“你现在还不能剧烈运动，信息素也不稳定，万一诱发了更严重的易感期……”
“别跟我说这些！”顾兮景一把推开校医的手，声音拔高，“我的事不用你管！”
就在这时，医务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沈星寒走了进来。他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看到顾兮景这副炸毛的样子，脚步顿了顿，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坐下。”
顾兮景看到他，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立刻炸了：“沈星寒？你怎么在这？来看我笑话的？看你发小从Beta变成了没用的Omega，很开心是吧！”
沈星寒没理会他的怒火，走到病床边，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打开盖子，里面是温热的粥：“校医说你没吃饭，先把粥喝了。”
“我不喝！”顾兮景偏过头，语气强硬，“你赶紧走，我不想看见你！”
沈星寒的手指在保温桶边缘顿了顿，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顾兮景，Omega不是没用的代名词。”
“不是？那是什么？”顾兮景冷笑一声，转头瞪着他，“是需要被圈在怀里，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哭鼻子的废物？是只能依靠Alpha信息素才能活下去的累赘？”他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在发颤，“我以前是北区校霸，我能一个打三个，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现在倒好，变成了Omega，以后谁见了我都得说‘哟，这不是顾校霸吗？怎么成了个娇滴滴的Omega了’，你让我怎么抬得起头！”
沈星寒看着他眼底的慌乱和恐惧，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知道顾兮景一向好强，现在突然接受自己身份的转变，肯定很难受。他放缓了语气，拿起勺子，盛了一勺粥递到顾兮景嘴边：“没人会这么说你。你还是你，不管是Beta还是Omega，你都是顾兮景。”
“少来这套！”顾兮景偏头躲开，粥洒在了床单上，“沈星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是顶级Alpha，现在我变成了Omega，你是不是觉得我终于能被你掌控了？是不是觉得我们以前的恩怨，现在你能随便解决了？”
沈星寒的手僵在半空，眼神沉了沉：“我没这么想。”
“那你想什么？”顾兮景追问，语气里带着挑衅，“想标记我？让我成为你的所有物？沈星寒，我告诉你，不可能！就算我是Omega，我也不会屈从于任何一个Alpha！”
校医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劝道：“顾同学，沈同学也是一片好心，你别这么激动……”
“闭嘴！”顾兮景吼了一声，校医被他吓了一跳，不敢再说话。
沈星寒放下勺子，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顾兮景：“我不会强迫你。但你现在身体不好，必须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家人今晚有事，让我先照顾你。”
顾兮景一愣，随即皱眉：“我家人怎么知道的？”
“我通知的。”沈星寒语气平静，“我觉得他们有权利知道你的情况。”
“你！”顾兮景气得说不出话，他没想到沈星寒会这么做，“沈星寒，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觉得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沈星寒没回答，转身走到门口：“我在外面等你。你要是想通了，就叫我。”说完，他就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医务室里只剩下顾兮景一个人，他看着床头柜上的保温桶，心里又气又乱。他知道沈星寒说的是对的，他现在身体确实不好，需要休息，需要吃饭。可是他就是无法接受自己变成Omega的事实，更无法接受沈星寒以这种方式“照顾”他。
他想起小时候，他们一起在院子里玩，沈星寒总是护着他，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先给他。那时候，他们没有Alpha和Beta的区别，没有北区和南区的对立，只有纯粹的友谊。可是自从分化之后，一切都变了。沈星寒成了众人追捧的顶级Alpha，而他成了一个普通的Beta，两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矛盾也越来越多。
现在，他又变成了Omega，这差距岂不是更大了？以后，他还能像以前那样和沈星寒对抗吗？还能守住北区校霸的位置吗？
顾兮景越想越难受，眼眶不知不觉红了。他用力抹了抹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他是顾兮景，是北区校霸，不能哭，不能示弱。
过了一会儿，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饿了，从中午到现在，他还没吃过东西。他看向床头柜上的保温桶，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抵不过饥饿，伸手拿过保温桶，打开盖子，小口小口地喝起粥来。
粥是瘦肉粥，熬得很软烂，带着淡淡的香味。顾兮景喝着粥，心里却有些复杂。他知道，这粥肯定是沈星寒特意为他做的，因为他小时候最喜欢喝瘦肉粥，沈星寒一直记得。
喝完粥，顾兮景把保温桶放在一边，躺回床上。他闭上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自己变成Omega的事实，一会儿是沈星寒的脸，一会儿是小时候的回忆。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敲门声，沈星寒的声音传了进来：“顾兮景，你还好吗？”
顾兮景没说话，假装睡着了。
沈星寒推开门，看到他闭着眼睛，以为他真的睡着了，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头柜边，拿起保温桶，又给杯子里倒满温水，放在床边，然后才轻轻退了出去。
顾兮景听到门关上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床边的温水，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沈星寒是关心他的，可是他就是无法放下自己的骄傲，无法接受这份关心。
接下来的几天，沈星寒每天都会来医务室看顾兮景，给她带饭，陪他说话。顾兮景虽然还是对他很冷淡，有时候甚至会故意找茬，但沈星寒总是很有耐心，从不跟他计较。
这天，顾兮景终于可以出院了。沈星寒来接他，手里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外面冷，穿上。”
顾兮景看了一眼外套，又看了看沈星寒，没说话，接过外套穿上。外套上带着沈星寒的雪松味信息素，淡淡的，却很安心。顾兮景心里一动，连忙压下这种感觉，假装不在意地说：“走吧。”
两人走出医务室，校园里很安静，学生们都已经放学回家了。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并排走在一起，看起来很和谐。
“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请假了。”沈星寒突然开口，“你在家好好休息几天，等身体完全恢复了再去上课。”
顾兮景点了点头，没说话。
“还有，”沈星寒顿了顿，转头看向他，“你的信息素还不稳定，我给你准备了抑制贴，你记得按时用。”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板抑制贴，递给顾兮景。
顾兮景接过抑制贴，看着上面的说明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以前从来不需要这些东西，现在却成了必需品。
“沈星寒，”顾兮景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沈星寒，眼神复杂，“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沈星寒也停下脚步，看着他，眼神认真：“因为我们是发小。”
“就只是因为发小？”顾兮景追问。
沈星寒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嗯。”
顾兮景看着他，心里有些失落，却又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或许是期待沈星寒能说点别的，又或许是害怕他说点别的。
“走吧，我送你回家。”沈星寒说完，率先往前走。
顾兮景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乱糟糟的。他知道，自己和沈星寒之间的关系，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简单了。而他变成Omega这件事，也会彻底改变他的生活。
回到家，顾兮景推开门，家里空无一人。他爸妈因为工作忙，经常不在家。他走进自己的房间，把书包扔在地上，然后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他拿起沈星寒给的抑制贴，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按照说明书的指示，贴在了后颈的腺体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很快，他就感觉体内的信息素稳定了下来，那种烦躁不安的感觉也消失了。
顾兮景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沈星寒的脸。他不知道，沈星寒对他的好，到底是出于发小的情谊，还是有别的原因。而他自己，对沈星寒的感觉，又到底是什么样的。
接下来的几天，顾兮景在家休息。沈星寒每天都会给他发信息，问他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按时用抑制贴。顾兮景虽然回复得很简短，但都会一一回应。
这天，顾兮景正在家里看电视，突然听到敲门声。他以为是爸妈回来了，跑去开门，却看到沈星寒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袋子。
“你怎么来了？”顾兮景有些惊讶。
“我妈让我给你带点东西。”沈星寒说着，走进屋里，把袋子放在桌子上，“里面是一些补品，对你身体恢复有好处。”
顾兮景看着袋子里的补品，心里有些感动：“谢谢你妈，也谢谢你。”
“不用谢。”沈星寒笑了笑，这是顾兮景第一次看到他笑，很温柔，和平时那个冷漠的南区校霸判若两人。
顾兮景看着他的笑容，心跳莫名快了一拍，连忙移开视线：“你……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
“好。”沈星寒点了点头，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
顾兮景给沈星寒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里，然后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学校里……有没有人说我什么？”顾兮景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有些低沉。他担心自己变成Omega的事情在学校里传开，会被人嘲笑。
沈星寒摇了摇头：“没有。我已经跟校医和老师打过招呼了，让他们不要声张。等你回去上课的时候，他们会帮你保密的。”
顾兮景心里一暖：“谢谢你。”
“不用。”沈星寒看着他，眼神认真，“顾兮景，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自己的身份，但你要记住，不管你是Beta还是Omega，你都是你，没有人可以看不起你。如果你在学校里遇到什么麻烦，随时可以找我。”
顾兮景看着沈星寒，心里百感交集。他知道沈星寒是真心为他好，可是他就是无法完全放下自己的骄傲，无法坦然接受这份好。
“我知道了。”顾兮景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
沈星寒看着他，还想说些什么，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说了几句，然后挂断电话，对顾兮景说：“我妈让我回去吃饭，我先走了。”
“好。”顾兮景点了点头，送沈星寒到门口。
沈星寒走后，顾兮景回到客厅，看着桌子上的补品，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沈星寒了，或许，他应该试着接受自己的身份，试着接受沈星寒的关心。
几天后，顾兮景终于回到学校上课。他走进教室，同学们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却没有人说什么。他知道，这是沈星寒的功劳。
他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李然立刻凑了过来，小声问：“兮景，你前几天怎么没来上学啊？是不是生病了？”
顾兮景点了点头：“嗯，有点不舒服，在家休息了几天。”
“没事吧？”李然一脸担忧，“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关心。”顾兮景笑了笑。
上课铃响了，李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顾兮景拿出课本，准备上课。他以为自己可以像以前一样平静地度过校园生活，可是他没想到，麻烦很快就找上门了。
下午放学，顾兮景刚走出教学楼，就被几个南区的男生拦住了。为首的是一个叫张强的男生，平时就跟在沈星寒身边，但是对顾兮景一直很不友好。
“顾兮景，听说你前几天生病了？”张强一脸挑衅地看着顾兮景，“我看你不是生病，是不敢来学校了吧？”
顾兮景皱了皱眉：“我来不来学校，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张强冷笑一声，“你以前不是很厉害吗？不是北区校霸吗？怎么现在跟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了？”
旁边的几个男生也跟着起哄：“就是啊，顾兮景，你是不是怕了我们南区了？”
“以前不是很能打吗？现在怎么不敢说话了？”
顾兮景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握紧了拳头，眼神里充满了戾气：“你们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跟你切磋切磋。”张强说着，就朝顾兮景挥了一拳。
顾兮景反应很快，立刻躲开了。他虽然现在是Omega，身体不如以前灵活，但打架的技巧还在。他抬腿踢向张强的肚子，张强没躲开，被踢中了，疼得弯下腰。
旁边的几个男生见状，立刻围了上来，想动手打顾兮景。顾兮景毫不畏惧，和他们打了起来。可是他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又加上是Omega，体力不如以前，很快就落了下风，被一个男生打倒在地。
“哟，这不是顾校霸吗？怎么这么不经打啊？”张强站直身体，嘲讽地看着顾兮景，“我看你还是别当什么校霸了，乖乖当个Omega，找个Alpha保护你吧！”
顾兮景趴在地上，嘴角流出血丝，他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我就算是Omega，也比你们这些只会欺负人的废物强！”
“你还嘴硬！”张强说着，就要朝顾兮景踢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住手！”
张强和几个男生回头一看，只见沈星寒快步走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怒火。
“寒哥……”张强看到沈星寒，立刻收敛了嚣张的气焰，语气变得恭敬起来，“我们就是跟顾兮景闹着玩呢……”
“闹着玩？”沈星寒冷笑一声，走到顾兮景身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来，然后转头瞪着张强，“闹着玩需要动手吗？闹着玩需要把人打倒在地吗？”
张强不敢说话，低着头。
“谁让你们来找他麻烦的？”沈星寒的语气冰冷，带着强烈的Alpha威压，“是不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们了，让你们觉得可以随便欺负人了？”
“寒哥，我们错了……”张强连忙道歉，“我们再也不敢了……”
“滚！”沈星寒吼了一声，张强和几个男生立刻跑得无影无踪。
沈星寒转过头，看着顾兮景，眼神里充满了担忧：“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顾兮景靠在沈星寒怀里，浑身疼得厉害，却还是嘴硬：“我没事……”
“还说没事，嘴角都流血了。”沈星寒皱了皱眉，拿出纸巾，轻轻擦去顾兮景嘴角的血迹，“走，我带你去医务室。”
顾兮景没有反抗，任由沈星寒扶着他往医务室走去。他靠在沈星寒怀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信息素，很安心。他知道，在他需要的时候，沈星寒总会出现。
或许，变成Omega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他能感受到沈星寒的关心，能靠在他怀里，感受他的保护。
顾兮景闭上眼睛，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他要接受自己的身份，也要接受沈星寒的感情。不管以后会遇到什么困难，他都要和沈星寒一起面对。
医务室里，校医正在给顾兮景处理伤口。沈星寒站在一旁，看着顾兮景皱着眉头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好了，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最近几天别碰水，也别再打架了。”校医叮嘱道，“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要是再受伤，就麻烦了。”

第2章 “真的”高糖？
医务室里，校医正在给顾兮景处理伤口。沈星寒站在一旁，看着顾兮景皱着眉头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好了，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最近几天别碰水，也别再打架了。”校医叮嘱道，“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要是再受伤，就麻烦了。”
“知道了。”顾兮景闷闷地应了一声，后颈的抑制贴因为刚才的拉扯有些松动，边缘卷了起来，露出一点粉色的腺体。他抬手想按紧，指尖刚碰到皮肤，就被沈星寒先一步按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