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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鬼街:无尽之梦(楼外楼断鸿)


布料触手冰凉光滑,仿佛月光织就,又带着一丝奇异的暖意。
他把脸埋进那冰冷的衣料里,小小的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语无伦次地、带着哭腔喃喃:
“哥……哥哥……别、别打我……我听话……弗莱迪听话……”
他把他当成了梦境里凭空出现的、一个可能保护他的幻影,一个“梦里的哥哥”。
被突然抓住衣角的墨菲斯——无尽之梦的魔神,行走于众生梦境之中的存在——动作顿住了。
他低头,看着这个突然闯入他练习场域的人类幼崽。
如此脆弱,如此恐惧,情绪剧烈得像是暴风雨中的小火苗,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这种纯粹而强烈的负面情感,对他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他在无数噩梦中感受过类似的气息,陌生是因为如此直接地、具象地呈现在一个意识体上,并与他发生物理意义上的接触,是极其罕见的。
他并不理解“哥哥”这个称谓的含义,也不理解“别打我”背后所代表的具体苦难。
人类的亲缘关系和情感纠葛,对他而言是遥远而模糊的概念。他只是在评估:这个意外变量。
按照他惯常的做法,他或许会轻轻挥开这个打扰他练习的小东西,将其送回浅层梦境的混沌之中,或者任其自行飘散。
但是,某种极其细微的、难以言喻的东西让他停顿了。
也许是因为这孩子意识中散发出的恐惧如此纯粹而强烈,几乎成了这片虚无中一个尖锐的坐标点;也许是因为他那双含着泪的、充满乞求的眼睛里,有一种扭曲的、 原始的生命力;又或者,仅仅是墨菲斯漫长无尽生命中一瞬间的、微不足道的好奇。
他不明白这种脆弱从何而来,又将导向何方。
他并没有推开弗莱迪。
默许了那小小的、脏兮兮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觉得让这个颤抖的小东西一直站在虚无之中并不“合适”——虽然他对于“合适”的定义与人类截然不同。
他抬起另一只手,苍白的指尖在空中极其轻微地一划。
仿佛一支无形的画笔蘸取了月光,在他们周围,景象开始流转变化。
空无退去。脚下蔓延开一片柔软而发出微光的银白色草地,触感真实而舒适。
头顶上方,一轮巨大、清晰、却并不刺眼的明月缓缓浮现,洒下清冷而柔和的光辉,驱散了部分的昏暗,形成了一个清晰的、直径约十步左右的圆形区域。
在这个圈子之外,永恒的昏暗依然存在,但在这里面,有了光和某种实质的感觉。
这是一个被他随手创造出来的、简单而稳固的“安全角落”。
“待在这里。”
墨菲斯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如同滑过冰面的风,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直到你醒来。”
弗莱迪的颤抖渐渐平息了一些。
月光并不温暖,但很明亮,脚下的草地也很柔软。
最重要的是,抓住衣角的存在没有伤害他,也没有消失。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打量着这个“梦里的哥哥”和这个奇怪却不再一片空白的地方。
恐惧稍减,另一种更基本的渴望开始浮现。
刚才的逃跑和惊吓消耗了他本就匮乏的精力,他感到一种熟悉的、啃噬般的饥饿感。
他好想吃点甜的。
去年圣诞节,好心的邻居偷偷塞给他的那一小块硬糖的滋味,他一直记得。
这个念头如此强烈,以至于他无意识地、紧紧盯着月光下仿佛泛着糖霜般微光的草地。
奇迹发生了。
在他目光所及之处,一株嫩绿的、纤细的草茎以一种违反常理的速度破土而出,迅速抽叶、长大,然后在顶端结出了一个饱满的、圆滚滚的红色果实——一颗完美无比、甚至看起来有些夸张的草莓糖。
它稳稳地长在那里,在月光下闪烁着诱人的、不真实的光泽。
弗莱迪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怯生生地伸出空着的那只手,碰了碰那颗糖。
坚硬的、光滑的触感。
他用力一掰,糖果脱离了草茎,落在他手心。
他迟疑地放进嘴里。
一股强烈而纯粹的甜味瞬间在舌尖炸开,完美复刻了他记忆中最渴望的味道。
小弗莱迪满足地眯起了眼睛,暂时忘记了恐惧和疼痛,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甜美之中。
他没有注意到,一直面无表情的墨菲斯,那双苍银色的眼眸微微动了一下,视线落在了那颗糖原本生长的地方,又移回到弗莱迪满足的侧脸上。
墨菲斯极轻微地挑了一下眉梢。
人类幼崽的无意识梦境造物?
如此清晰,如此具象,并且直接响应其深层渴望……这并非普通人类能在深层梦境中轻易做到的事情,尤其是一个情绪刚刚经历剧烈波动、理应极度脆弱的幼崽。
但他什么也没说。
没有点破,没有询问。
只是将这个细微的发现如同收集一颗罕见露珠般,纳入了自己浩瀚无边的认知之海中。
这或许只是一个偶然,又或许……意味着别的什么。
他收回目光,继续自己之前被打断的练习,指尖的光尘再次无声流转,调整着这个临时角落的稳定性,使其更能隔绝外部梦境碎片的偶然干扰。
但他允许了那个小东西继续攥着他的衣角,允许他待在自己划出的月光范围内,舔着那颗凭空出现的糖果。
弗莱迪依偎在墨菲斯身边,糖果的甜味和一种奇异的、被默许的安全感包裹着他。
身体的疼痛和心灵的恐惧似乎都暂时远离了。
他从未有过如此……平静的时刻。
即使在梦中也没有。
阁楼的冰冷、养父的咆哮、身体的疼痛……现实的残酷暂时被隔绝在了这片月光照亮的柔软草地之外。
他不知道这个沉默的“哥哥”是谁,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只知道,此刻,在这个奇怪的梦里,他找到了一小块不曾拥有过的安宁,和一颗甜得发腻的糖果。
月光如水,静静洒落,笼罩着这奇异的一对——一个永恒的神魔,和一个暂时逃离苦难的人类孩童。
梦境深处,时间流逝变得模糊不清。
直到弗莱迪感到一阵轻微的拉扯感,周围的月光和草地开始像烟雾般变得稀薄。
天,快亮了。
墨菲斯低头看了他一眼,声音依旧平淡。
“你要醒了。”
弗莱迪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衣角,眼中流露出恐慌,仿佛害怕失去这短暂的庇护所。
墨菲斯没有动作,只是看着他。
然后,弗莱迪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上升,像被温水托起,快速脱离这片深层梦境……
阁楼里,第一缕灰白的晨光透过脏污的小窗,勉强照亮了尘埃。
弗莱迪在冰冷的床底下猛地惊醒,打了个寒颤。
嘴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虚幻的甜味。
他怔怔地躺了一会儿,看着头顶低矮的、布满蛛网的木板。
昨晚的梦异常清晰,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的沉默少年,那片月光下的软草,那颗甜得不可思议的糖果……
感觉却那么真实。
他慢慢地摊开手心。
里面空空如也,并没有糖果存在过的证据。
但那种短暂的安宁感和被默许的靠近,却像一颗微小的种子,落在了他冰冷绝望的心田深处,留下了一道极其细微、却无法完全忽略的痕迹。
窗外,养父的鼾声如雷,预示着新一天的苦难即将开始。
弗莱迪缩了缩身子,把脸埋进冰冷的手臂里,闭上了眼睛。
他希望……今晚还能梦见那里。
梦见那个……梦里的哥哥。

第3章 梦境里的“避风港”
现实是永无止境的寒冬,而梦境,则成了弗莱迪·克鲁格唯一能窃取到一丝暖意的偷来的夏日。
1944年那个秋天的夜晚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阁楼的冰冷依旧,养父的拳头和咒骂依旧,学校里其他孩子扔来的石头和“疯子儿子”的嘲弄依旧。
饥饿和疼痛是他最熟悉的伙伴。
但每当夜晚降临,他强迫自己闭上双眼,沉入睡眠,他就有了一个去处。
一个只属于他的,月光永不褪色的,柔软的避风港。
还有那个沉默的,穿着墨色衣服的,“梦里的哥哥”。
墨菲斯——这是他的名字,在一次弗莱迪锲而不舍的追问下,他用那种毫无波澜的、仿佛来自宇宙深处的平静语调告诉了他。
弗莱迪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拗口,但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非人的神秘感,很配他。
最初的几次,弗莱迪依旧带着恐惧和试探。
他会小心翼翼地出现在那片月光草地的边缘,确认墨菲斯在那里,才敢一点点靠近,然后像第一次那样,伸出手指,攥住那片冰凉的衣角,仿佛那是连接他和这个安全世界的唯一锚点。
墨菲斯大多数时候只是站着,或者以一种非人的、近乎绝对静止的姿态坐着,指尖流淌着细微的银色光尘,似乎在调整、构建或者仅仅是观察着梦境本身的结构。
他对弗莱迪的靠近既不欢迎也不拒绝,仿佛这只是一种需要适应的环境变量。
但弗莱迪很快发现,只要他待在这个圈子里,就是安全的。
没有养父的咆哮会穿透进来,没有同学的讥笑会在这里响起。
这里只有永恒的月光,柔软的草甸,和这个沉默的守护者——至少弗莱迪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话匣子打开了。
现实中紧闭的嘴,压抑的所有情绪,在梦境里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
他蜷缩在墨菲斯身边,不管对方有没有在听,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诉说。
声音很轻,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但内容却黑暗得令人心惊。
“……今天汤又馊了,我喝下去,肚子好痛……但他还是逼我喝完……”
“……数学课本被汤米他们抢走扔进水坑了……老师骂我不好好保管东西……”
“……他喝醉了,用皮带……很疼……我躲到床底,但他还是把我拖出来了……”
“……他们说我是‘一百个疯子的杂种’,说我会发疯,会杀人……哥哥,疯子是什么?杀人……又是什么?”
墨菲斯很少回应。
他只是听着,苍银色的眸子偶尔会瞥向弗莱迪手臂或脸颊上那些在梦境中也隐约映射出的青紫痕迹——那是现实伤痛在意识层面的微弱倒影。
他不理解这些情绪为何会如此剧烈地折磨一个碳基生命体,也不理解那些施加痛苦的同类的行为逻辑。
痛苦、恐惧、愤怒……这些对他而言是梦境中常见的能量波动,是构筑噩梦的原材料,但如此集中地从一个幼小个体身上持续散发出来,并试图向另一个存在“倾诉”,这对他是一种新奇的经验。
他像一个冷静到残酷的科学家,观察着这个特殊样本的行为模式。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在弗莱迪因为特别恶毒的噩梦而剧烈颤抖、即将惊醒时,墨菲斯会伸出手,不是触碰他,而是用指尖萦绕的梦境能量轻轻拂过弗莱迪的意识体。
那能量冰冷而纯粹,并不带来温暖,却奇异地能抚平那些剧烈波动的情绪棱角,像一只无形的手稳住即将倾覆的小船,让弗莱迪能继续停留在相对平稳的深层梦境里。
这对墨菲斯而言,或许只是防止样本过早脱离观察;但对弗莱迪来说,这却是冰冷世界里能感受到的唯一“抚慰”。
现实中的弗莱迪,在痛苦的重压下,开始悄然变质。
大约七八岁时,他抓住了一只经常在谷仓附近偷吃粮食的野猫。
那只猫很瘦,瘸了一条腿,眼神警惕而凶狠。弗莱迪看着它,仿佛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肮脏,卑微,挣扎求存,却依旧被整个世界厌弃。
一种莫名的、黑暗的冲动攫住了他。
他把它堵在角落里,用石头砸,用脚踢。
野猫发出凄厉的惨叫,拼命挣扎,在他手臂上抓出几道血痕。
这疼痛反而刺激了他,让他更加兴奋。
最终,那只猫不动了,软软地瘫在地上,鲜血从口鼻渗出。
弗莱迪站在那里,气喘吁吁,看着那具小小的、尚有余温的尸体。
一种奇异的、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了上来。
不是快乐,不是满足,而是一种……掌控感。
在那一刻,他不是那个被动承受痛苦的弱者,他是施加痛苦的存在。
他决定了这只猫的生死。
这种扭曲的掌控感,像毒品一样,让他暂时忘记了自身的痛苦。
从那以后,虐杀小动物成了他秘密的宣泄方式。
小鸟、田鼠、流浪狗……任何他能轻易捕获的小生命,都成了他发泄现实中积累的无边愤怒和绝望的对象。
他看着生命在他手中流逝,感受到一种病态的、扭曲的力量感。
更极端的是,他开始用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生锈的剃刀片,在自己的手臂和大腿上划出一道道口子。
锋利的疼痛划过皮肤,带来清晰的、由自己主导的痛感。
这痛感奇异地带走了一些内心无法排遣的窒闷和狂躁。
看着鲜血渗出来,汇聚成珠,滴落在地,他会有一种近乎平静的错觉。仿佛内心的毒液,随着血液流出去了一点。
这一切,他都瞒着所有人。
在养父和外人面前,他变得更加沉默、畏缩,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像一个灰色的、不起眼的影子。
唯有在梦境里,在墨菲斯身边,他会卸下所有防备。
他不再仅仅诉说痛苦,有时也会带着一种天真的、却令人脊背发凉的残忍,提起这些事。
“……今天我用石头砸死了一只吵个不停的鸟,它的头瘪下去的样子,很有趣……”
“……看,哥哥,这是新的。”
他会指着自己手臂上在梦境中也清晰映出的新鲜伤口——那是他强烈自我意识的投射。
“我自己弄的,很疼,但是……很舒服。”
墨菲斯对于“死亡”和“痛苦”的概念与人类截然不同。
他见过无数梦境中的杀戮和血腥,那只是意识能量的某种形态变化。
他并不觉得弗莱迪的行为有什么特别“对”或“错”,这仅仅是这个人类样本表现出来的另一种行为模式。
他更关注的是这些行为背后强烈的情绪波动,以及它们对弗莱迪梦境稳定性的影响。
“你的情绪,像风暴。”
有一次,在弗莱迪兴奋地描述完如何捉弄一只田鼠之后,墨菲斯忽然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它会撕裂脆弱的梦。”
弗莱迪愣愣地看着他。
墨菲斯抬起手,指尖光尘流转。
弗莱迪看到,围绕在他们月光安全角之外的那片永恒昏暗中,有一些模糊扭曲的影子正在汇聚,形状狰狞,发出无声的嘶吼——那是弗莱迪刚刚强烈的负面情绪吸引来的、无意识的噩梦碎片和低语。
“你需要学会,”
墨菲斯说,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
“加固你的梦境边界。不让你的‘风暴’,吹乱这里。也不让外面的……东西,‘看’到你。”
这立刻引起了弗莱迪的兴趣。加固边界?这意味着这个安全角能更安全,更属于他?他急切地点头。
“教我!哥哥,教我!”
对墨菲斯而言,这只是一项必要的练习,有助于维持观察环境的稳定,或许也能顺便锻炼一下自己对梦境基础规则的教学能力——一种全新的体验。
于是,教学开始了。
墨菲斯教他如何集中意念,去感知并强化那道无形的、划分开月光草地与外部混沌的界限。
这很难,弗莱迪的意识常常散逸,强烈的情绪更是容易轻易破坏刚刚凝聚起来的一点掌控力。
但这是他极度渴望的——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绝对安全的地盘。这动机压倒了一切困难。
他学得异常专注和刻苦。
失败,重来,再失败,再重来。
渐渐地,他能让那无形的墙壁变得稍微坚实一点,外界的混沌噪音变得模糊了一些。
墨菲斯偶尔会点头——一个极其轻微的动作,却让弗莱迪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成就感,比虐杀十只动物更甚。
当基础的边界加固稍有成效后,他们的“游戏”升级了。
弗莱迪毕竟是个孩子,内心深处依旧埋藏着对“快乐”的微弱向往。
有一次,他看到镇上富人家孩子玩的旋转木马彩绘海报,眼中流露出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渴望。
他第一次带着恳求的语气,而不是诉苦或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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