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差点急得跳脚:“怎么会没有,你不是替皇帝挡了剑,与皇帝一起掉下去了么,这么好的机会,你都把握不住?!”
“我是与他一起掉下去了,我也借机勾引他了,可他差点儿杀了我!”
卫韵儿回想起那天的画面,还有些毛骨悚然,仿佛全身的血液被冻住了一样。
那天,她和皇帝一起掉下了陡坡,皇帝会些拳脚功夫,两人并没有受太多伤。
安全落地后,皇帝趁她没反应过来,将她推开了,还用了十足的力道,害得她重重摔到了地上。
她装作起不来,趴在地上,柔柔地呼喊着他,他不为所动。
于是,她借机撩开了自己的裙摆,露出了破了皮的膝盖。
皇帝这才有了反应,双目猩红,直勾勾盯着她裸露的双腿。
可他也只是看着,像是入定了一般,完全没有其他动作。
她便摩挲了一下双腿,引起他的注意。
皇帝动了,朝她迈近一步,腰间佩戴的玉坠上的红梅络子,随着他的动作飘动,正好映入了他猩红的眸子里。
皇帝停住了,下一刻,往后退了一步,咬着牙背过身去了,用那冷哑的嗓子命令她起来。
卫韵儿霎时间傻眼,这皇帝莫不是不行吧,她都这般了,他还能忍住。
她磨磨唧唧站起来,后来又勾引了好几次,都没有效果。
最后她想借着替皇帝包扎手背上被划出来的伤口,再行勾引之事。
没想到皇帝竟然恶狠狠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掼到了地上。
她以为皇帝要玩情趣,可触及他狂风暴雨般猩狂的双眸时,她意识到脖子上的力度可不是情趣。
皇帝是真的想杀了她。
她被掐得脸色发紫,双手拼命拍打挣扎,眼睁睁看着自己胸口的空气一点点被抽干。
皇帝无动于衷,甚至加大了力度,想把她的脖子拧断。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要死去时,皇帝猛然惊醒般松了力道。
她拼命地大口大口喘着气,接着,她看到另外恐怖的一幕。
皇帝竟然硬生生亲手撕开了自己的伤口,直到把整只手弄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才作罢。
她在那一刻,仿佛看到了一个发狂的疯子,而那个疯子还回头看她,脸上布满了癫狂的神情,眼神却清醒得吓人。
状似疯了的皇帝拖着血手朝她走来,那模样像极了要把她剥皮抽筋的活阎罗,她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在皇帝伸着血手靠近她时,她被这血腥恐怖的一幕吓得彻底晕了过去。
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知道,幸好她醒来时,身体和四肢还健全。
但她可以确定皇帝没碰她,毕竟她只是晕了,不是死了。
按照他那个疯样,如果他真的碰了她,她不可能没有感觉。
宫人不以为然:“估计是蛊毒发作了,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么,怕什么。”
卫韵儿大喊:“可他就是个疯子!”
宫人连忙捂住她的嘴:“要死啊你,你想死,我还不想呢。”
“蛊毒发作就是这样,你对他吸引力那么强,还见了血,他发狂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些事情,你不是一早便知道了么,现在又在这里假矫情什么!”
卫韵儿扯开他的手:“我怎么知道他发狂起来,如此恐怖!”
她颤抖着手,心里已经产生了退意。
宫人看出了她的心思,警告她道。
“如今到这个地步了,已经由不得你了,要是完不成任务,你,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但只要皇帝宠幸了你,他身体里的子蛊就会彻底被引动,到时候他就会彻底成为子蛊的傀儡,对你唯命是从。”
卫韵儿恢复了一点理智。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试过那么多次,可他宁可撕烂自己的手来保持清醒,都不愿意碰我,我还能有什么法子?”
卫韵儿追问:“那个面具女子呢?死了吗?”
“没有,刺杀失败了,不过上头还会继续追查那女子的下落,在此之前,你最好还是尽快想法子爬上龙床要紧。”
宫人甩甩衣袖走了,独留卫韵儿一人苦恼不已,她还能怎么接近那个疯子皇帝。
燕聿没有让陆清悦等太久,回京五日后,便拟好了旨。
这五日里,他主要是在挑地方和各种东西,建造府邸。
元德将圣旨连同各种封赏一起送到了少将军府,王氏领着全府上下,跪下接旨。
元德一字一句宣读圣旨,先是以陆清悦救了皇帝之名,封了陆清悦为五品诰命夫人。
王氏和段衡诧异地抬起头,五品诰命夫人,虽然没有实权,可也享有俸禄。
除此之外,还送了一纸地契给陆清悦,那是京城最好的地段。
陆清悦自己也没想到燕聿会给她如此厚重的封赏,五品诰命夫人,这让她怎么担得起。
元德笑眯眯道:“夫人请接旨吧。”
陆清悦双手接旨,并叩谢隆恩,三称万岁。
王氏:“劳烦元德公公亲自将圣旨送来了。”
元德抬手:“先不必急着谢,这儿还有一道旨意。”
这一道便是和离的旨意,宣读至一半,王氏和段衡脸色大变。
温知意和林栀也不由得看向陆清悦,她们方才还在艳羡,现在全剩下惊讶了。
封诰命夫人与和离的圣旨竟然一起送到,全府上下也都看向了陆清悦。
王氏:“这…旨意是不是弄错了。”
元德冷喝:“大胆!这是陛下亲自拟的旨!”
禁军们抽出刀架到王氏面前,王氏吓得打起了哆嗦。
段衡忙替王氏请罪:“公公息怒,家母只是太过震惊了,才一时失言。”
元德哼了一声:“幸好这是在咱家面前,这要是敢在陛下失仪,少将军可知有什么后果。”
段衡:“是,还请公公宽宏大量,饶家母一回。”
元德摆了摆手:“看在少将军的面子上,此次作罢。”
禁军们抽回刀,站回到元德的身后。
陆清悦上前接下了第二道旨意,并再次叩谢隆恩。
元德:“旨意已经送到了,咱家这便回去回禀陛下。”
陆清悦行礼:“公公辛苦了。”
“这是咱家该做的。”
元德领着禁军走了,王氏等人还沉浸在震惊之中。
陆清悦正要拿着圣旨回自己的院子,王氏反应过来拦下了她。
“清悦,这第二道旨意是怎么回事?”
陆清悦淡淡道:“就是你们听到的意思。”
段衡质问:“这么说,是你向陛下请旨和离?”
“是。”
“为何?”
王氏跟着急问:“是啊,你与衡儿分明两情相悦,等了两年才等了衡儿回来,怎么忽然要与衡儿和离啊。”
要是和离了,他们的算计不就落空了嘛。
陆清悦直视段衡:“这该问你自己和王老夫人才是,你们做了什么事,还需我提醒吗?”
段衡脸色沉了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红棉与一队大理寺官兵走了进来,他们来拿王氏和李嬷嬷的。
元德走后,陆清悦给了红棉一个眼神,红棉趁众人不注意溜了出去。
李嬷嬷立即大叫起来:“少将军,老夫人,救命啊,救救老奴。”
王氏自己也自身难保,下人们吓得频频后退,温知意和林栀分别护着自己的孩子退到了后面。
段衡怒喝:“大胆,谁给你们的胆子闯进少将军府拿人。”
一位官兵拱手:“少将军,卑职等也是奉旨按令做事,还请少将军莫要为难卑职等。”
段衡怒视陆清悦:“是你报了官?”
陆清悦一脸无辜:“下毒害人,我不该报官吗?”
王氏一听慌了神:“清悦,这其中定是有误会,我怎会下毒害你呢!”
陆清悦:“是不是误会,自有青天大老爷论断。”
段衡逼近陆清悦:“我说了此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何需闹到报官的地步。”
陆清悦丝毫不怵:“你查了那么久都没消息,我一查便查出来了,所以才报了官。”
官兵转向陆清悦:“也请夫人与我们一起走一趟。”
陆清悦点了点头:“我稍后便去。”
百姓们对于八卦的嗅觉异常灵敏,元德带了禁军来少将军府,门前便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这会儿,见到大理寺的官兵们带着王氏和李嬷嬷出来了,纷纷往前凑。
幸而有官兵们拦着,百姓们才没冲到王氏和李嬷嬷面前。
大理寺最是铁面无私,段衡的情面不管用,只能看着官兵带走了王氏。
段衡现在没办法去找陆清悦晦气,他得先想法子解救王氏,于是,他策马跟着去了大理寺。
陆清悦回屋放下圣旨后,对着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道。
“我给你们一个选择,你们是愿意留在少将军府,还是愿意随我离开?”
丫鬟婆子们无一不选了后者,她们本来就是夫人的人,留下来也不会受到好待见。
何况夫人平常对她们那么好,高兴时,还时常设小宴会请她们饮酒,这样的好主子,到哪里寻去。
“好,那你们便去收拾东西,我们明日就走。”
既然已经和离了,她们也就不必再留在少将军府了。
陆清悦转身又道:“哦,正院子里的东西先不要收拾。”
丫鬟婆子们齐齐道:“是。”
陆清悦带上毒药,领着周婶子去大理寺,指认王氏和李嬷嬷。
陆清悦还拿出了另外一些证据,周婶子的儿子之所以会染上赌瘾,也是王氏和李嬷嬷的手笔。
眼看证据确凿,李嬷嬷跳出来背下了所有的罪名,还与王氏演了一场主仆情深的大戏。
王氏捶胸顿足:“你这老东西,你糊涂呀,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李嬷嬷老泪纵横:“此事全是老奴一人所为,是老奴借了老夫人的名号做的,请大老爷明察。”
下人胆敢下毒谋害主子,李嬷嬷被打入了大牢,三日后处以绞刑。
第二件是陆清悦请旨与少将军段衡和离了。
第三件是少将军府王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胆敢下毒谋害主子,被打进了大牢,三日后处死。
大家众说纷纭,都在揣摩这三件事之间的关联,其中不乏有幸灾乐祸的。
“少将军自打仗归来后,少将军府真是一年比一年热闹啊。”
“可不是嘛,时不时就要丢人现眼一番,以前怎么不见这么多事啊?”
“嗐,听说是少将军夫人大病一场,王老夫人接过了管家权。”
说到此处,大家哪里还不懂。
无非是王氏不懂管理偌大的少将军府呗,才闹出了那么多事。
再有,段嫆是她的女儿,李嬷嬷是她的贴身奴婢,偏偏这两人闹出来的事情最大。
“教女无方,又御下不严,摊上这样的娘,也是苦了战功赫赫的少将军了。”
“说不准啊,老定远侯府的衰落也与她有关。”
王氏听得火冒三丈,心头梗闷,却不能冲出去与他们理论,否则又得平添一处谈资。
从大理寺出来,陆清悦让红棉回了趟陆府,她的东西多,得多策几辆马车来才行。
丫鬟婆子们的手脚很麻利,很快便把院子里所有的家当都收拾好了。
陆清悦:“明日把这些花花草草,和这梨树也带走。”
丫鬟婆子们:“哎,夫人放心,我们一定搬得干干净净。”
陆清悦院子里闹出的动静,全府上下都听得到,王氏和段衡赶来挽留。
王氏来拉她的手:“清悦,你这是在做什么呀,误会不是解释清楚了嘛!我并没有害你,全是那老奴私自下的毒手。”
陆清悦木着脸躲开:“王老夫人,李嬷嬷是你身边的人,这里头弯弯曲曲的事儿,当真是她一个老奴婢敢做的?”
王氏苦口解释:“那老奴在我身边伺候了几十年,想必是野心养大了。”
“那在京城的夫人贵女面前抹黑我,损坏我的名声,害得我被大家排挤,王老夫人和二小姐推脱不了吧。”
王氏语塞,段衡来到陆清悦面前,满脸深情。
“悦儿,她们做的事情,我实在不知,若是你恼她们,才与我和离,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补偿你吧。”
王氏忙不迭跟着点头:“你恼我们是应该的,但你怎么忍心舍下衡儿呢。”
陆清悦冷不丁地问道:“少将军,你当真心里有我吗?”
她的声音转冷:“还是你们一开始便是冲着我们陆氏家财来的,想吃我家的绝户?”
段衡顿时皱起眉:“悦儿,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自然是心里有你,才与你成的亲。”
王氏迫不及待接话:“衡儿当然对你真心的,是不是哪个烂了舌头的与你说了些闲话,令你误会了衡儿。”
陆清悦讽刺一笑:“是不是误会,从你打仗回来,我都有眼睛看得见。”
她有些烦了:“二位是想自己走出这个院子,还是我让人请二位出去?”
她才封了诰命,王氏和段衡现在动不了她。
被关在院子外面,段衡还不死心,一声声呼喊着她的名字。
陆清悦回到屋子,便听到了一声嗤笑,她抬眸望去,是燕聿。
红棉和绿玉自觉退了出去。
燕聿漫不经心走到茶桌前:“外面那人真是聒噪,这合该是我最后一次做贼似的翻夫人的窗子了。”
陆清悦亲自给他奉了茶,于心中默然道,这可不一定。
“话说,陛下怎么给我封了五品诰命?”
燕聿目光追随着她:“我说了不会叫你吃亏。”
“可无功不受禄,陛下这是要折煞我也。”
燕聿拉住她的裙带,把她拉坐到腿上。
“非也,要是没有你,我说不准早已成了无思无想的死物了。”
陆清悦从他虚握的手里扯出自己的裙带,言语里有几分微恼。
“陛下怎么胡乱咒自己?”
她转过身去:“我可是在千佛寺为陛下祈了福的,陛下说这话,也是不想我好过。”
她越说越恼,燕聿把她拉回到自己怀中,轻轻哄道。
“好好好,怪我胡说,那便让夫人罚我好了。”
“陛下是九五至尊,我哪里敢罚陛下。”
燕聿朗笑:“既如此,那这事儿可就揭过了,你可不许再恼我了。”
“对了,那地契你要收好,府邸落成还需些日子。”
陆清悦疑惑:“府邸?”
“嗯,朕赏给五品诰命夫人的府邸。”
陆清悦原本是想过些日子,在陆府附近再买座宅子,毕竟她是成过婚的,哪还能回去陆府住的道理。
没想到燕聿已经为她打算好了。
“那地段极好,陛下可真舍得。”
“不舍得怎么哄夫人开心?”
第二日,陆回带着十多辆马车,以及好些个家丁小厮,来到了少将军府前。
一声令下,他们进了府中,开始小心有序地搬起了东西。
陆清悦还命老孙头拿来了库房的钥匙,命人搬走里面的嫁妆。
王氏等人闻讯赶来,林栀看着那些珍贵的物件一件件被搬走,心口发慌。
陆清悦走了之后,少将军府岂不是要变回以前的样子,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段嫆带着人来拦住了搬东西的家丁小厮们。
她气势十足:“我是郡王府赵二公子的侧夫人,我看谁敢动!”
家丁小厮们面面相觑,等她进了府中,他们默默地将手里的东西抬上马车。
段嫆直奔陆清悦而来,控诉道。
“嫂子,你当真要如此绝情,不顾这么多年的情分,与哥哥和离?”
陆清悦被逗笑了:“情分?二小姐说出这两个字不心虚吗?”
她抬了抬手,示意下人继续搬。
段嫆上前阻止:“都别搬了,不许搬,给我放下!”
陆清悦:“这些是我的东西,我自然是要全部带走,二小姐阻拦是什么意思,莫非想贪我的嫁妆。”
段嫆噎住,可这些全是好东西,本该成为他们的好东西,她怎么能光看着陆清悦搬走。
段嫆死死扒着库房里的门,不许旁人进出,并义正言辞道。
“嫂子,你怎么忍心抛下这么一大家子人呢。”
陆清悦没忍住笑了:“二小姐脸皮真厚,这是你们一大家子人,与我有何干系。”
她走近几步:“今时不同往日,你一个小小的侧夫人也敢拦我?”
“还是说,郡王妃会站在你背后给你撑腰?”
言罢,她看了一眼红棉,红棉悄悄地出了府。
段嫆闻言脸色一黑,陆清悦现在是五品诰命夫人,而她仅仅只是赵天良的侧夫人。
按理来说,她得罪不起陆清悦。
而郡王妃本来就不喜欢她,怎么可能会给她撑腰。
陆清悦敛容:“整个少将军府里,哪样东西不是用我的银子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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