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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男主追悔莫及(伏菽)


那颗网球终于不再弹起,向某个方向缓缓滚去。
有一个吻即将发生。
朝笙看着他桃花般的眼底闪过一丝无措,顺从心意,仰起了脖颈。
她亲了亲在了他微微抿起的嘴角,蜻蜓点水,很快又分开。
空气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他们浅浅的呼吸声。
“这个,也是意外吗?”
江暮白的喉结微动,忽然低声问。
“不确定。”朝笙笑意更盛,她撑着江暮白的肩膀坐了起来,微微俯身,又靠了过来。
栀子花的气息更加浓郁了。
江暮白能看到她长如蝶翼的眼睫轻颤,眼底明明白白映着他的神情。
呼吸相闻,温热的舌尖抵开了他茫然的牙关,他在这一瞬间都有些轻微的战栗,然而清癯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握住了她的手,终于做出了回答。
她太游刃有余,江暮白感觉自己反倒更像涸泽的鱼,任凭她主导掌控。
冬日干冷的空气忽然变得湿热黏腻,他看着朝笙俯首,长发落在了他的脸上,而后露出个得逞的笑来。
“好了。”
“不是意外。”
“这次,是我故意的。”

四周都安静,她说出来的话显得格外的清晰。
一下、一下——江暮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手无意识地先扣紧了些,他这次连脸上都涌出了潮红。
那双桃花般的眼睛好似在这样灼热的空气里都变得湿漉漉的。
江暮白放慢了呼吸,回应了她的“故意”。
聪明的人学起什么来都很快。他咬开了她的唇瓣,力道却仍然温柔。
浅尝辄止,贪心不足。
朝笙甚至感觉到少年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扫过了她的眼睛。
十七八岁的时候,情爱的面纱实在太过于神秘。
尽管人的本能是享乐与贪心,但当察觉到自己渴求的更多时,江暮白最终还是结束了这个过于旖旎的吻。
他垂着眼,安静地抹去了她嘴角的水痕,器材室的灯光昏暗,朝笙笑着望向他,似乎是觉得他这样很有些狼狈。
理智回笼,心跳却依然急促。
朝笙揉了揉他依然通红的耳朵,揶揄道:“原来这儿更适合暖手。”
他眉心一跳。
“……不闹了。先收拾器材室吧。”声音沙哑,无可奈何。
朝笙嘴角上扬,一双潋滟的眼里盛着盈盈的秋光——
谁让江暮白那会儿还想逗她。
收拾残局花费了大把的时间。
江暮白偶尔抬头,看向老老实实把球挨个放进筐子里的朝笙,发现她很快就能察觉到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好像又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她笑得太坦然,让他很快就招架不住,最后总是先移开了眼。
等到两人把器材都归置好,离放学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公交车上早就没有太多人,也不必如沙丁鱼般的挤在一起。
他们坐在后面,朝笙晕车,上来就睡。
他微微坐下来了些,恰好让她能靠在肩膀上。
夜色落满了城市,霓虹闪烁,应接不暇。
江暮白望着车窗外急速后退的景色,忽然产生一种幻梦般的感觉。
他转头,看向靠在他肩膀上的朝笙。女孩散开的马尾盖住了小半张脸,坐的太近,以至于能听到她均匀而清浅的呼吸声。
那种幻梦般的感觉很快褪去,他渴求的人确实在他身边,不是一场镜花水月。
公交车走走停停,终于到了站。
朝笙一下车便有了精神,笑嘻嘻地晃了晃江暮白的手,说“明天见”。
明日复明日的相见。
他们像往常一样,拥抱,告别。
江暮白站在路灯下,看着她溜溜达达地拐过了路口,背影依旧没个正形。
或许是傍晚的那几次吻太过于深刻,他久违地又做了一次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月色澄明,水波粼粼。
朝笙的面容似乎更加靡丽冶艳,她压着“他”坠落,在水底给了他一个凶狠而绵长的吻。
水灌进了口鼻,带着窒息的刺痛,空气被她吹进了胸腔,又让人得到救赎般的喘息。
“他”抱着朝笙,任由水珠滑落他潮热的眼睛,他冰凉的锁骨。
梦里贪欢,“他”摩挲过她湿漉漉的、疤痕起伏的脊背,吻在了她的脖颈。
女孩带着“他”未曾见过的摇曳的风情,任“他”探索,最后又亲吻了“他”的眼睛。
仿佛是一个邀请。
梦境幽深而遥远。
幼时初识,年少反目,华美的庄园宛如城堡,“他”背着她走在漫长的山道。
北风盈袖,春色如锦,亲昵爱意皆逝去,“他”独自一个人又活过了寂寥的时光。
几乎在梦里走过他全然陌生的一生,醒过来时,发觉也不过是凌晨两点。
江暮白支着身子坐起来,有一瞬感到筋疲力尽的茫然。
半晌,他起身去了浴室,直到温热的水流落在身上时,才感觉自己从梦里缓缓抽离。
等白天在学校看到朝笙时,江暮白还有些没缓过来。
朝笙没心没肺惯了,一夜好眠,完全不知道江暮白在梦里有多辗转折磨。
“我刚刚说的对不对?”朝笙指着一道数学题问。
她尚算勤勉地学了大半个学期,确实比刚开学时进步不少。
江暮白微愣,有些歉然:“……刚刚走神了。”
“真稀奇。”朝笙放下笔来,凑到了他面前。
冬季的清晨,匆匆忙忙来上早读的人身上总还带着点寒意,然而说话时的气息又是温热的。
江暮白不自觉地捏了捏她的指尖,感受到了暖融的温度。
朝笙百无聊赖地任他牵着,听到江暮白忽然轻声问她。
“朝笙,你相信命运吗?”
朝笙有些意外:“小江同学,你是宿命论者吗?”
朝笙并不相信命运,这会让她有一种——无论如何挣扎,最终也还是改变不了什么的悲观感。
因此她诚实的摇头。
江暮白露出个浅淡的笑来:“我当然不是宿命论者,只是偶尔会有种感觉,好像很多事情都注定了一样。”
他的声音淡静,叫人听不出任何他心里的端倪。
朝笙轻哼了声,催促江暮白赶紧去看她刚刚解出来的题。少年失笑,很快略过了刚刚的话题。
朝笙看着江暮白微微垂眼,认真地望向了她列出来的解题步骤,有一瞬的失神。
作为她自己而言,她当然不相信命运,如果相信,那她就会甘愿作为一个孤魂野鬼消散,而非在某一天等到了她的傻白甜统。
但作为“闻朝笙”而言,她和江暮白的结局确实在相见那一刻就已经写好。
好感度到了95之后,增长得有些缓慢,时至今日,还差两点,她就可以功成身退。
眼前的少年全然不知,只专心看着她的草稿纸,过了会儿,抬眼温声道:“写得很对。”
朝笙也露出个笑来,她潋滟的眼中淌着秋虹似的光:“我进步挺大,对吧?”
江暮白点头。
“最近也很努力。”
江暮白再点头。
“那等期末考完,我们一起去看一次音乐节吧。”
她忽而提议。
他想起她哼得跑调的曲子,想起礼堂里孟荀高歌着的节拍,很快便笑着应了下来:“好。”

十二月结束的时候,高川居然久违的下了一场雪。
下雪是很好的——如果这天不是期末考试的话。
教室里的灯格外明亮,衬得窗外的天空乌沉沉的,北风呼啸,穿过宽阔的校园,带出了沉闷压抑的声响。
终于到了呵气成霜的时节。
这次考试因为是联考,学校的重视程度明显比期中考要高很多,因此考场的气氛都显得有些冷凝。
朝笙倒是没有受到这样的气氛的影响。
她在考场里做着题,感觉比期中考试时要顺畅许多。
破天荒的把理综的压轴题也算出来后,她百无聊赖地撑着脸,看着窗外落下的大片大片的雪花。
小江同学尽心尽力的辅导,终于要有成果了。朝笙如是想。
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江暮白看到她又进步了一些之后露出的温淡的笑容。
——如果她还在的话。
理综的监考老师是李四愍,他见朝笙在那一副赏雪的懒散态度,不由得眉心微拧。
踱步过来,发现这姑娘居然已经答完了。答题卡满满当当,先不说对了多少,这态度实在是让人欣慰。
他眉头一松,清咳了声,对上了朝笙清泠泠的眼睛。
李四愍没说话,手指点在了答题卡上头,朝笙这才发现自己没写名字和学号。
太得意了……
闻朝笙同学立刻把缺了的地方都补了上去,李四愍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考试考了两天,雪就簌簌地落了两天。
等到最后一门英语考完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筋疲力尽,只想着赶紧放寒假了。
尽管高中生的寒暑假都有些短暂,但只要是假期,总还是期待的。
朝笙正慢悠悠地收拾着文具,余光就瞥到江暮白站在了考场的门口。
“你怎么下来得这么快?”
他们并不在一个考室,江暮白在一考场,朝笙在八考场。隔着三层楼的距离。
“英语提前交卷了。”他走了过来,身后背着两个书包,一个是他的,一个是朝笙的。
“可别让孟荀听到。”朝笙想起孟荀上次英语惨不忍睹的三句话作文,十分不厚道的笑了。
“也是。”
江暮白把她的书包放下,看着朝笙一股脑儿把文具全塞了进去,最后还是忍不住自己又伸手替她整理了一遍。
朝笙并不理解江暮白对于秩序的执着。
“好啦!”等他拉上了拉链,她就迫不及待地背上了书包,“放寒假了!”
声音是真的快乐。
他们一块儿出了考场,教学楼外,已有不少人撒欢儿地在雪地上跑。
高川是很典型的亚热带季风气候,四季分明,雨水充沛,冬天的时候总是雾霭沉沉,却很少下一次雪。
不怪大家这么激动。
朝笙踏在雪地上,积雪漫过了脚踝,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江暮白看着她在雪地里往前走,身形摇摇晃晃,偶尔一个踉跄,却很快的保持住了平衡。
校园的林荫道上,郁郁葱葱的桂树、杜英全被雪覆住了枝叶,时不时有背着书包的人跑过,后面跟着几个拿着雪球追的人。
有人摔倒了,干脆圆润地团成团,在雪地里滚了个圈。
期末考的那点压抑气氛全没了。
朝笙忽然蹲了下来。
江暮白看着她的手在雪里搓啊搓,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她回过头来,笑眯眯地叫他的名字。
“江暮白!”
伴随着她清亮声音的,是飞过来的雪球。
——他就知道。
江暮白侧身躲了过去,然而朝笙一点放过他的意思都没有。
在连续躲开了几个雪球之后,朝笙另辟蹊径,将雪球扔向了满枝覆雪的桂花树。
树枝摇晃,白雪倾盖而落。
朝笙终于得逞,乐不可支。
她笑着跑回了他面前:“这可是雪诶,躲什么。”
“起码戴上手套。”
他顶着满肩的雪,有些无可奈何地拉过了她的手。
果然,没一会儿就冻得通红了。
掌心传来熟悉的暖意,她微微仰起脸,看着江暮白专注的神情。
他的睫毛上挂着刚刚融化了的雪水,是一颗一颗小小的珠子。
朝笙无所谓道:“那多没意思。”
然而也就任由江暮白握着她的手,一道往前走去了。
寒假的时间只有不到一个月,江暮白却头一次觉得假期的时间有些长。
十字路口,朝笙察觉到了他的不舍,玩笑般地用两手捧住了他的脸。
“好像不开心?”
江暮白睨她一眼,感受到她的掌心已被捂得温热。
“显而易见。”他已经能很直白地这样告诉她。
“寒假也会见面的。”她忍不住揉了揉他的两颊,看着江暮白向来淡静的脸上被挤出一对有点滑稽的小鼓包,“不是说好了去看音乐节嘛。”
他宽阔的掌心覆在了她的手背:“只有音乐节见面吗?”
朝笙眉开眼笑:“当然不是。”
雪停了一会儿,又簌簌地往下落,鹅毛似的,纷纷扬扬,江暮白抬手,拂去了她发间的落雪,却又被朝笙拉住了手:“让它落吧。”
她语气轻快,探手去接飘落的雪花,江暮白似乎也为这样的情绪所感染,他俯身,亲了亲她带着笑的嘴角,温和安静,任由如絮的飞雪落了满身。

因为下了雪的缘故,高川这次的音乐节格外的声势浩大。
趁着雪还没化,打出了“冰雪音乐节”的噱头,又放言“在第二场雪落的时候见面”——虽然会不会在这天再下一次雪还有待商榷,但本就热闹的音乐节确实更加一票难求了。
朝笙有先见之明,从老唐那儿拿了票——BRIDGE的dj会去音乐节表演,老唐大小算个关系户。
去酒吧的时候,里面群魔乱舞,霍昀走后,这儿又有了新的客人,中心的卡座夜夜爆满,却再没有谁一掷千金的常年包着。
“喏,两张。”老唐从酒柜里头抽出音乐节的门票来,递给了朝笙。
“谢啦。”朝笙一看,还是内场的,老唐真是分外靠谱。
老唐哼笑一声,又道:“和谁去啊?”
他明知故问。
朝笙倒是没察觉到他的刻意,她一边把票放进了包里,一边道:“上次和我在这喝奶啤的那个男生。”
她顿了顿,笑嘻嘻补充:“男朋友。”
“嚯。”老唐看稀奇,“早恋呢闻大小姐。”
“没吧。”朝笙摆手,“过两个月我就十八了。”
十八岁,算个大人了。
老唐咂摸着:“那等十八了多来关照我生意。”
他打着如意算盘。
朝笙却道:“再说吧。”
以前那个酒来疯,还真是转了性子了。
老唐不乐意了:“那把票还我。”
“别小气嘛,老唐。”
女孩子却轻巧地绕过灯红酒绿,利落走了。
老唐嘴上那么说,其实一点儿也不介意。
他就是有点感慨,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闻朝笙,如今还真生出了副心肺来。
音乐节是在青峡江边举行的。这条蜿蜒磅礴的水系哺育出沿岸秀美的风光,沿着它天然的景色,高川市政府又规划出大大小小的水洲广场,音乐节就在其中最大的一座广场上举行。
两个人约好了一块过去,江暮白站在青山路的站牌下等朝笙。
音乐节下午两点开始,路上有不少年轻的男男女女目的地都是那儿。
说是冬天,羽绒服底下却都只穿着薄薄的几块布料,要去现场玩的人,可不管什么季节。高川的潮人指数向来有点超标。
灰色卫衣的高瘦少年收回目光,忽而被人拍了下肩膀。
“江暮白!”
朝笙特地绕到了江暮白后面,可惜没能吓到他。
彩色的耳环随着垂下的长发晃荡,江暮白这才发现她今天还特地化了妆。
脸颊上有透明的波光,眼睛上的亮片也是彩色的,整个人像是开在春天的花一样。
他的作文总是写议论文,平铺直叙惯了,一时间居然想不出一个不那么俗气的修辞——总之,是让人看一眼就喜欢的模样。
江暮白如常牵起了她的手,眼中溢出笑来:“走吧。”
等到了现场,发现简直人山人海,连温度似乎比其他地方都要高上那么一点。
纷纷脱了外套,一眼望去简直以为此时还在夏天。
朝笙蠢蠢欲动。
江暮白睨她一眼,很轻易猜到这位大小姐的羽绒服下面想必也是夏天的裙子。
“过会儿记得穿上。”他声音里带着点无可奈何。
“知道知道。”
她的羽绒服放在了江暮白的手里。
巨大的电子屏亮起,白色的光束落在了舞台上。
朝笙忽然回身,从羽绒服里摸出了手机。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明艳的面孔在模糊的光线里多了几分妩色。
“江暮白,照一张合照。”
她把头靠在了江暮白的肩膀上。
两个人个子高挑,拥挤在人群中,居然还能有余裕抬手比个姿势。
“你笑得再明显点!”朝笙催促他,“我手要举酸了。”
江暮白接过她的手机,朝笙空出了两只手,干脆用指尖戳着他的嘴角,强行掰出了一个大弧度的假笑。
一张俊秀的脸被她霍霍得惨不忍睹,朝笙浑然不觉,对着拍下来的这张照片十分满意。
她摁下发送,笑眯眯道:“第一次约会,很值得纪念。”
于是江暮白的无可奈何在她的话里没了大半。
气氛越发嘈杂,音乐声在欢呼声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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