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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白露未霜)


本朝男女大多能作胡旋舞,不过谢池春如今有孕在身,自然是不能舞的,她指的是她指导教坊宫人排的这一舞。
只见下方百位宫人,皆头戴金铜冠,身穿五色衣,随着鼓点乐声翩翩起舞。
宫女们身姿曼妙,脚步轻盈,此舞妙就妙在于,宫女们每变一次队形便组成一个字。
圣,超,千,古。
宝,祚,弥,昌。
随着乐声结束,宫人们列成几行,背身退下。
“圣超千古,宝祚弥昌。”梁垣笑,春娘爱热闹,常有些新鲜点子,字舞,倒的确别致。
梁垣举杯,笑道,“朕很喜欢。”
谢池春笑着同他碰了碰杯,谢池春饮了两杯,也不敢再多饮了。她酒量好,不过再有两三个月便要临产了,太医嘱咐她不能饮酒。
梁垣见谢池春眼下有淡淡的乌青,这段时间谢池春睡的不好,腹中孩儿闹腾胎动,此刻听见外头热闹声音,又似在谢池春腹中手舞足蹈似的一阵折腾。
梁垣轻轻抚摸过她的腹部,“这孩子像你,十分爱热闹。”
谢池春嗔道,“我幼时才没有这般闹腾。”
若是她阿娘戴映真此刻听见,定要反驳,兄妹几个中,就数她幼时最是闹腾,谢池春是幼女,她的兄姊两个加起来也不够她活泼爱闹的。
接下来几场歌舞杂技,也是精心演练过的,不过倒不如开场的那字舞别致有趣。
众人谈笑说话间,却听得乐声一转,响起鼓点。
一道雪亮剑光照亮高台,紫色衣衫的美人持剑而立,英姿飒爽。
是薛淑妃。
薛巧鸾向来性格冷僻,不爱参加这样的活动,今日倒是难得。
薛巧鸾表演的是剑舞,她原是将门出身,舞得一手好剑,刚柔并济,随着鼓点越来越急,薛巧鸾的剑也越来越快,剑光如飒沓流星。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昔年公孙大娘一曲剑舞,惊艳四方,今日薛巧鸾之剑舞,大约也不输于曾经的公孙氏。
薛巧鸾的剑光划破长空,只见她剑尖所指之处,竟又有一位紫色衣衫的美人持剑而出,二人同作剑舞,配合无间,引来台下阵阵喝彩之声。
谢池春看向那位有些面生的美人,同薛淑妃倒有三分相像,是薛淑妃的堂妹,新入宫的薛美人,薛爱仙。
谢池春也知一贯冷僻的薛淑妃为何要作今日一舞了,想来正是为了举荐这位新入宫的薛美人。
薛巧鸾虽身居淑妃之位,但她性情孤僻冷傲,也不得宠,薛家便主动送了这位薛美人入宫,襄助于她,或者说取代于她。
除了这位薛美人,近来宫中也还有其他几位新来的美人。
谢池春慢慢喝了一口饮子,安静了一段时日,这宫中恐怕又要热闹起来了。
歌舞毕,各位嫔妃,亲贵大臣也纷纷向梁垣敬酒拜贺。
清阳也拜贺过了,谢池春同清阳说小话,“你同柳大人和好了?”谢池春见今日宴饮,那柳江明一直同清阳在一处。
清阳摇头,“没有。”
“春娘。”清阳带着真切的疑惑,“我不理会他,他倒反而比从前更加殷切。”
柳江明回绝了那奉议郎张家,日日在公主府门前等候。
谢池春慢慢笑起来,“人性如此。”
清阳懵懵懂懂。

“姐姐,我要去拜见谢贵妃,我们一同去吧。”薛爱仙一大早便来到薛巧鸾宫中道。
薛巧鸾一身窄袖长裙,额头上一点细密汗珠在清晨的阳光下闪闪发亮,应是刚刚练过剑。
薛巧鸾看一眼自己这妹妹,冷淡道,“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姐姐。”薛爱仙上前来拉住薛巧鸾的手,撒娇道,“你陪我一道去吧。”
薛巧鸾神色淡淡,“你入宫之前,我便同家中说过,我只帮你一回。今后你也不必常来找我。”
“姐姐。”薛爱仙娇嗔的神情变了变,手中仍然拉着薛巧鸾的手,“我们是姐妹,本应同气连枝,不是吗?”
薛巧鸾冷笑一声,“后宫中哪有什么同气连枝?只有口蜜腹剑,勾心斗角。”
“姐姐。”薛爱仙还待再说,薛巧鸾却已经逐客,“你要去拜见贵妃,就早些去吧,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那我走了。”薛爱仙只得放弃,转身向外走。
她这堂姐还真是,仍旧是这样冷硬的脾气,不过也正因如此,家中才会重新将她送入宫中来。
她们薛氏女,原本是有皇后之资的,堂姐位至淑妃,原本的贵妃上官芷兰死后,原本顺理成章该当晋位的,却叫那谢家女儿后来居上,位列贵妃,堂姐反倒被压了一头。
那谢贵妃,若论美貌,也不算是后宫嫔妃中最美的,偏她最得宠,入宫短短两年,便已一跃成为贵妃,既如此,她必定有她过人之处。
薛爱仙心道,自己初来乍到,应该收敛锋芒,先同这谢贵妃交好才是。
薛爱仙笑盈盈向谢池春行礼,“贵妃姐姐。”
谢池春含笑叫她起身,“薛妹妹。”
“贵妃姐姐。”薛爱仙的性情同她堂姐薛淑妃倒大不相同,嘴甜爱笑,“妾在闺中时,便听闻贵妃姐姐美貌,真见了姐姐,方知百闻不如一见。”
“妹妹见了贵妃姐姐便觉得亲切。”薛爱仙亲昵道,“妹妹初来乍到,许多规矩不懂,还望姐姐不嫌弃我粗苯。”
谢池春笑了笑,“薛妹妹貌美伶俐,何来粗苯?”
薛淑妃美貌,这位薛美人同她堂姐薛淑妃模样有三分相像,倒比薛淑妃更多几分活泼俏丽,实在是一等一的美人。
“莺时。”谢池春唤一声莺时,莺时呈上来几方锦盒,谢池春打开最上方的一只锦盒,里头是一对羊脂白玉钗,雕刻的莲花纹细腻精巧,谢池春笑着为薛爱仙戴上,“初见妹妹,一点薄礼。”
“多谢贵妃姐姐。”薛爱仙笑吟吟道,坐着陪谢池春说了会话,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槐序端着药上来,“主子,该喝安胎药了。”
谢池春笑,“那我便不留妹妹了。”
薛爱仙这才起身,笑道,“那我明日再来陪姐姐说话。”
待她走了,谢池春一口将药饮尽,拈了一颗梅子含在口中,逗弄着跳上贵妃塌来的酪奴。
槐序笑,她看出主子有几分不耐烦了,故而这会子把药端上来,“主子,这薛美人倒是伶俐。”
“是啊。”谢池春再拈一颗梅子,只是她们头一回见面,这位薛美人这般亲昵,谢池春也没那么多精神一直应付她。
梁垣下了早朝,走进来在她旁边坐下,“这几日没睡好,怎的不多睡一会?”
谢池春懒懒道,“早晨醒了便起身了。”
梁垣问她,“今日腿可好些了?”谢池春喜好骑射,身体算是康健的,但是怀胎十月,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不适。这几日腿也有些浮肿。
谢池春道,“还是那般。”
先贵妃和陶氏也曾孕育皇子公主,她们从不在陛下面前言辛苦,也只有谢池春敢抱怨这些。
梁垣握着她的脚踝,将她的腿搭在自己腿上,替她揉捏了一番小腿。因为浮肿的原因,谢池春原本紧致的皮肉捏起来倒多了几分绵软,她肚子里这小家伙,实在是折腾人不浅。
莺时奉了茶上来,眼观鼻鼻观心很快退下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谢池春倒是坦然,她怀的是梁垣的孩子,梁垣伺候伺候她也是应当的。
“陛下。”谢池春两只手搂着梁垣的脖子,“陛下答应我的事可不许忘了。”
“什么事?”梁垣没抬头。
“陛下!”谢池春两只手捏住他的耳垂,不满道,“你答应了的。”
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梁垣拧了一把她的脸,好笑道,“我记得。”
“待皇子降生,我便下旨昭告天下,封你为后。”梁垣笑握着她手道。
“若是公主呢?”谢池春凑近道。
郑太医把脉说是皇子,郑太医的医术谢池春还是相信的,不过这种事总得出生那一日才能做得准。
梁垣捏了捏她的鼻子,“若是公主,也一样。”
封后的圣旨他都已经拟好了,只等这孩子出世,便正式颁布。

“郑太医,如何?”
郑慎独细细诊过,“贵妃胎气平稳,产期约莫还有六七日的时间,贵妃宫中该做好准备。”
谢池春点头,所需一应事务,槐序她们都已经早早备好了。
郑慎独诊过脉,背着药箱向外走。
“郑太医。”红娘子赶上来,手中拿着一本医书,“郑太医借我的书我看完了,不过还有几处不明白。”
郑慎独也有些讶异,“这么快便看完了?有哪里不明白?”
红娘子喜好医学,每每见了郑慎独,总要抓紧时机向他请教,她虽然经验浅些,但是聪慧机敏,郑慎独有时候为她解惑之时,自己也觉颇有进益。
梁垣吩咐莺时拿条毯子给谢池春盖上腿,谢池春临近生产,这几日他忙完朝事也几乎都待在这边陪着谢池春。
谢池春笑,“陛下可想好了孩子的名字?”
梁垣提笔写下两个字,“承祚。”
“祚乃国运之意。”谢池春倒有几分意外,“孩子尚小,这名字太大。”
梁垣将笔放下,“我们的孩子,担得起这名字。”
谢池春笑,“那等他出世之后,陛下可要多费心思教导。”
梁垣笑着摸了摸她的肚子,“那是自然。”
要诞育一个新的生命,饶是谢池春如何沉着冷静,也不免有几分忐忑,越是临近产期,这种忐忑也越加强烈。
不过她倒挺能为自己疏解,下棋射箭,逗逗狸奴鸟儿。
谢池春逗弄那一对雀儿间,腹部忽然一阵疼痛。
“主子。”莺时飞快跑出去,“快请太医!”
太医院院判、郑太医,还有几位经验老到的太医很快都跑着赶来。
听着里头传来的谢池春的痛叫之声,梁垣紧紧皱着眉头。
“陛下,喝口茶吧。”富立岑端了茶水上来,梁垣端起茶杯,正听得里头一声痛呼,一时用力,手中茶盏碎成好几块,富立岑忙上来把碎茶盏清理走,“陛下,您的手。”
“没事。”梁垣不耐道,富立岑闭上嘴巴,此刻也不敢再多说话。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里头终于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这孩子刚刚出世,啼哭声倒十分响亮,可见是个康健的孩子。
梁垣心中一喜,起身大踏步走进去,“春娘。”
谢池春头发凌乱,额前都是细密的汗水,“陛下。”
梁垣握着她的手,拿帕子替她擦去脸上的汗珠,“春娘,你辛苦了。”
“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看看。”谢池春带着倦色。
梁垣忙命人把孩子抱过来,放在她旁边,“是个小皇子。”
谢池春摸了摸孩子的小脸蛋,孩子这会儿已经不哭了,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谢池春笑了笑,她也实在倦极了,梁垣摸了摸她的脸,“休息一会吧。”
谢池春含糊应了一声,很快睡着过去。
谢池春整整睡了一日,醒过来,莺时槐序等一圈人立刻围上来,“主子,喝口水。”
谢池春坐起身来,莺时拿了个软枕给她靠着,“主子,吃点东西吗?”小厨房一直热着燕窝粥。
谢池春点点头,小丫鬟很快把粥端上来,梁垣接过粥,“我来吧。”
梁垣喂谢池春吃了小半碗粥,谢池春见他未曾换过衣衫,“陛下一整日都在这里吗?”
“是啊。”梁垣招招手,富立岑呈上一样东西,是一份明黄色的诏书。
谢池春展开诏书,“咨尔贵妃谢氏,诞钟粹美,含章秀出,勤修六德,勉行三善。因其婉娩之性,进成肃雍之德,动中环佩之节,言成图史之训。是用册尔为皇后。尔其祗服宠章,光膺茂典,协和以待下,恭谨以率先。式昭徽猷,永保祚胤。”
“咨尔贵妃谢氏,诞钟粹美,含章秀出…”
谢池春身穿凤袍,头戴金凤冠,乘凤辇自午门缓缓而入,伴随着鼓声乐声,册封使宣读诏书。
敬拜先祖,昭告天下。百官上表,万民朝贺。
谢池春神采风扬,头顶的凤冠在阳光下闪动着璀璨的金色光芒。
她从前为贵妃,虽然宫中无后,她也是后宫中的最高位者,但是贵妃与皇后之间,就是隔着一道天堑。
只有皇后,才能与皇帝并肩而行,受百官上表,万民朝贺。
天色渐暗,无数的烟花在头顶炸开,映亮整个皇宫,整个都城。
谢池春和梁垣并肩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烟花一朵接一朵在他们头顶绽放。
谢池春拉着梁垣的手,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主子。”桐君从外头进来,向谢池春道,“薛美人封了婕妤。”
谢池春点点头,新入宫的妃嫔之中,属她容貌出众,说话动听,晋封想来也是早晚之事。
谢池春嘱咐道,“去我库房中挑选几件礼物送去。”
“是。”库房的东西谢池春都交给槐序打点,什么样的场合送什么样的礼品,槐序如今已经得心应手,不必谢池春烦心。
“两个孩子呢?”谢池春问道。
莺时让乳母把两个孩子抱过来,小承祚刚生出来的时候红彤彤的,如今白净了许多,他实在是个精力旺盛的孩子,才两个月大的孩子,把他放在自己的小摇篮床里咿咿呀呀蹬着腿儿。
承佑如今一岁多了,会自己走路了,不过还有些摇摇晃晃的不稳当就是了。
“阿娘。”小承佑摇摇晃晃走过来,抱住谢池春的腿道。
谢池春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把他抱起来,这一声阿娘叫得越来越清晰了,倒是还没学会叫阿耶。
“阿,阿娘。”承佑好奇地看着小摇篮床里的弟弟,谢池春把他也放在小摇篮床中,这摇篮床不大,睡一个小承祚绰绰有余,再加一个小承佑便有些拥挤了。
小承佑撅着屁股,好奇地摸摸弟弟的小脸蛋,小承祚咿咿呀呀的,看来两人聊得挺好。
“主子。”槐序有点担忧,“大皇子还小呢,手上恐怕没轻没重的。”
谢池春笑,“没事的,看他们俩不是玩儿得挺好吗?”
那倒是,两个孩子挤在一起,十分亲近。
“亲蚕礼的仪程都定下了吗?”谢池春问道。
本朝重视农桑,每两年都是举行亲耕礼和亲蚕礼,亲耕礼乃由皇帝亲自躬耕,亲蚕礼则由皇后亲自采桑,以为天下妇女之表率,为鼓励农桑之意。
如今谢池春封了皇后,今年的亲蚕礼该由她主持。
“尚仪局已经制好了仪程,等您过目呢。”槐序把尚仪局呈上的仪程单子拿来。
谢池春翻看了一遍,点头,“就按这仪程办,你盯着些。”
“是。”槐序点头应下。
谢池春的赏赐送去没多久,薛爱仙便来谢恩,她身着一身紫色裙衫,手腕上戴着一对紫玉手镯,笑盈盈道,“谢皇后赏赐,这紫玉镯子晶莹剔透,当真难得。”
谢池春笑,“这颜色衬你。”
“皇后。”薛爱仙一副小女儿情态,好奇道,“下个月亲蚕礼,我也可以随皇后同去吗?”
谢池春点头,“自然,后宫嫔妃都要同去。”
薛爱仙从未参与过这样的活动,兴致勃勃,“倒是会有很多百姓来观看吗?”
“是啊。”谢池春笑了笑,亲蚕礼是盛举,“后宫妃嫔,有品级的命妇都要参与,许多百姓也会来观礼。”
“陛下到。”
外头传来富立岑的声音,随即梁垣便走了进来。
“陛下。”薛爱仙忙起身行礼,脸上带着笑容,眼睛跟随着梁垣的步伐。
梁垣略点点头,“你也在啊?”
薛爱仙笑着道,“妾晋封婕妤,皇后赏了许多东西,妾过来向皇后谢恩。”
梁垣在谢池春旁边坐下,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昨天睡的好些了?”
谢池春怀着小承祚的时候,这个小皮猴实在闹腾,弄得谢池春总是难以安眠,如今休养了两个来月倒是好了许多,只是偶尔还是会睡得不好。
谢池春笑了笑,“前儿大约只是午睡久了些,所以夜里睡不着,不妨事。”
“那些安神汤也不可多饮。”梁垣多嘱咐一句。
“我知道。”谢池春道,谢池春的身体早已恢复得差不多了,日常郑太医也尽量不以药补,而以食膳为她进补调养,谢池春晨起照镜子时还想着呢,“我近来好似丰腴了一些。”
梁垣笑,他日日见着谢池春,倒不觉得,“成日在屋里闷着,难免会觉得身体没那么轻盈。你身体也好了,过两日朝中事忙完,我们去行宫住几日。”
“好啊。”谢池春自然高兴,她是最愿意出门的。
见他们俩说话,自己坐在下头也插不进话去,薛爱仙有些讪讪的,听到此处,笑盈盈道,“妾还未曾去过行宫呢,陛下皇后可能带妾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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