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话?”
温之皎笑起来。
她已经想好了,等会儿用完体验卡,就把他关在笼子里,在让所有人看。
可此刻,谢观鹤仍然平静地望着她,瞳孔映照着她的脸,唇边还噙着万年不动的淡笑。他的手指从她脸上一路下滑,骨节分明的手指摸到了脖颈,随后收拢力道。
他道:“自重。”
在梦里,她察觉不到疼痛,便忍不住笑起来。
谢观鹤便望着她笑,下一秒,他掐住的人便成了个前凸后翘的热辣女郎,连声音也变成了慵懒性感的话音,“难道你喜欢这种?”
他还没说话,掐着的人便又成了个甜美俏皮的女人,“还是这——”
谢观鹤一把抓住她,将她狠狠掼到地上,可动作的一瞬,她化作雾气从他手中逸散。一瞬间,又坐在远处的笼中了,像是荡秋千似的,她晃动着腿。
温之皎悠长的话音回响,“没劲。”
她有些无聊,直接用了【热得快】体验卡。
用完的一瞬,温之皎便窥见远处的谢观鹤喉结滑动了起来,手攥住了一边的椅背,身体弯曲起来。她抬了下手指,一时间,两人的位置骤然颠倒。
她成为了坐在前排的观众,而谢观鹤被关在了笼中,他高挑的身材在逼仄的笼中蜷缩着。
热得快体验卡的确热得很快,谢观鹤顷刻之间便被如浪潮的热意覆盖,他仰着头,黑发散落,黏连在白皙的脸上。唇张着,制服与衬衫扣散开了几颗,肌肤上有了绯。
也是这一瞬,宴会厅无数人潮拥挤进去,吵闹的声音不绝于耳。
谢观鹤垂着眼,背靠着笼子,忍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视线。他的眼皮都泛着湿润的红,抬起眼,望见温之皎悬在笼外,像是透过格栅观察老鼠的猫儿似的,好奇地看着他。
温之皎绕着笼子飞了两圈,“怎么样?”
谢观鹤的手指紧紧攥着格栅,呼吸有些凌乱,语气依然平淡,“不怎么样。”
“啧。”温之皎抱怨了声,“真会装。”
她将笼子变大,钻进了笼中,直接坐在了他腹部,“现在呢?”
谢观鹤闭着眼,脸上有了些细密的汗,情潮使得他的喘息细碎,眼下一片绯红。他的身体抵着栏杆,道:“下去。”
几秒后,他睁开眼,一片清明,重复道:“下去。”
温之皎的手掐住他的脖颈,好奇道:“你难道真的能忍得住吗?”
谢观鹤道:“忍住什么?”
温之皎道:“你身上没有感觉吗?”
谢观鹤人都已被汗浸湿了,唇齿湿润,脸一片绯,可表情仍是清冷淡漠的。他凝着温之皎,语气如常,“温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温之皎的手指从他脖颈一路摸到锁骨,长长的指甲抓出了几道痕迹。
她道:“他们都在看你诶,你不觉得羞耻吗?”
谢观鹤深呼一口气,抬起手,一把将温之皎从身上推下去。却又欺身跪住她的腿,抬起另一手,“噔楞”一声响起。被压住的温之皎吓了一跳,一转眼,发觉他抽出了一把木刻刀,狠狠钉在她耳边的发丝上。
谢观鹤平静道:“再不下去,我就要你的命。”
温之皎:“……你混蛋!”
哪怕是在梦里,她也依然为这头发心疼起来,立刻抬手狠狠对着他扇了一巴掌。谢观鹤的体力显然有些撑不住了,几乎顷刻间倒在他身旁。温之皎还不满意,轻飘飘隐去了身形到了笼外。
她站在笼外,像个粗暴的屠夫,对着笼子狠狠踹了几脚。
笼子咔啦咔啦的晃动着,谢观鹤在笼子里也失衡起来,身体颠倒。他一抬眼,便能望见密密麻麻的人影,还有在模糊之中,向他投射来的视线。
他闭上眼,抬起手,攥住了栏杆,勉强坐起来。
紧接着,他坐在笼中,闭着眼,像个称职的被人观赏的物品。
即便她清楚看见,他坐着时,裤子已然有了弧度。
温之皎:“……”
她有点破防了。
这一刻她真的很想骂脏话了。都这样了,还不情难自禁吗?!到底要怎么样才算完成任务啊!
可偏偏,谢观鹤沙哑的声音响起了,他道:“鱼很难吃吗?”
他在说那条锦鲤?
温之皎更生气了,“你还敢提!”
她用力踹了几脚笼子。
谢观鹤身体又晃动起来,额头撞到栏杆,血迹一路蜿蜒而下。他仍然没有睁开眼,只是无力地任由灼热的身体在笼中摇曳,冷得像一樽玉质的造像。
他道:“嗯,知道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一切景象全部逸散,隐匿在黑暗之中。
梦醒了。
谢观鹤睁开眼,背后的汗水洇湿了衣服,额头上也是细密的汗。他察觉到唇齿中的血腥味,还有唇上的干涸皲裂,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的喉结吞咽着干涩的带着腥味的血与涎水,右手开始摸红色的流珠,闭上眼。
不要再来了。
他紧闭双眼。
窗外,天光带着深蓝,将病房照成幽暗的蓝。
温之皎也被迫睁开了眼,崩溃地捶了下枕头。
这下好了,浪费了两张体验卡还没完成任务!
烦死了啊啊啊啊!
怎么会有那么能忍的人啊?!
在天光刚染上金的时候, 温之皎已经打车回到了自己在的医院。
车门刚一打开,她便顶着一双黑眼圈回来了。
原因很简单,任务失败耗费了两张体验卡, 但她还剩六个任务点,于是又急急忙忙回去买了两种造梦体验卡。买造梦体验卡的原因更简单——在现实里她还真不大敢对烂白菜形态的谢观鹤做什么,生怕一推就烂一地。
这个人是真的有点恐怖, 在那种情况下, 都能忍住。并且,从情难自禁这个任务没完成的情况来看, 他那会儿多半连冲动都没有生出来过。
温之皎觉得很有些邪门,又开始想自己现在有的四张体验卡:身娇体软、真心话, 和两张造梦体验卡。
身娇体软要留给江临琛用的, 嗯,虽然她老是忘记,但这个得留着。
真心话这个, 先暂定。
剩下两张造梦, 她觉得多半得全砸他身上了。
真难搞啊,明明之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任务,她都轻轻松松,易如反掌的。
温之皎一面犯困, 一面想着杂七杂八的事,当她走入住院部的时候,却正正好望见谢观鹤被推着,准备上楼似的。
小秦见到了她,点头打招呼,“温小姐今天起得很早啊?”
温之皎看着谢观鹤,他靠在轮椅上, 没有看她,唇畔仍是淡而冷的笑,望着电梯的显示屏。
难道他梦到那种事,一点异常都不会有吗?
温之皎心中有了些好奇,心中却不显,只是问:“这才八点多,把你退出来干嘛?晒白菜吗?”
她问的谢观鹤,谢观鹤也终于才抬头看她,语气平静,“有一些检查要做。那温小姐呢?”
温之皎眨眨眼,“我怎么?”
谢观鹤缓缓移开脖颈,话音很轻,“一早就去看远丞?”
“对啊,因为我是他未婚妻。”温之皎理直气壮,眼睛弯弯,“而且我昨晚做噩梦了,我害怕得紧,所以要去见他才行。”
谢观鹤露出了很淡的笑,眉眼垂着,“鹣鲽情深,令人羡慕。”
温之皎疑惑起来,“什么间谍?”
谢观鹤顿了下,还没说话,电梯的“叮”声响起,电梯门也打开了。
小秦推着谢观鹤进了电梯,又看向温之皎,笑着道:“温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一同与小谢先生吃个早茶,这周的病房餐会额外做符合您口味的菜色,以后您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和我说。”
温之皎进了电梯,没回小秦,只是看谢观鹤。
谢观鹤和没听到一样,坐在轮椅上,跟死了一样安详平静。
温之皎道:“谢观鹤你怎么不说话,这一听就知道是你爸爸安排的,你难道就没有意见吗?”
谢观鹤斜睨了一眼她。电梯里的昏暗灯光打在他脸上,让他的黑眸如暗涌的漩涡似的。唇边有着笑,“我没有意见,父亲既然这么安排了,我遵从即可。”
温之皎脸皱在一起,“你要不想就反抗行吗?”
谢观鹤的唇动了下,笑得有些幽冷,“我从轮椅上跳起来反抗吗?”
温之皎:“……”
她有些绷不住表情,抓着手边的包包下意识想打他,但又立刻刹车。
“嘴这么欠。”
温之皎无语地抱怨了声。
不多时,电梯停下,他们从电梯中走出,一路走过长廊。
气氛略显尴尬,小秦便看向温之皎,继续先前那个话题,道:“温小姐如果噩梦较多的话,中午我吩咐下去,叫人准备些安神的药膳吧?”
温之皎没忍住咬唇,“药膳都很难吃。”
“不会,谢家有位大厨都很会做药膳,绝对不会叫您尝出来不好的。”小秦的态度比昨天热络了很多,话也密了很多,“不信您可以问小谢先生,小谢先生以前也常做噩梦,后来从H市请了位厉害的药膳师傅,食补一阵子就好了。”
很好!她都忘记了试探他,小秦居然正好把话题引回来了!
温之皎顺杆爬,唇边有了些天真的笑,“你做那么多坏事也会做噩梦吗?”
谢观鹤脸上看不出端倪,含笑道:“年纪小,难免多梦。”
他看见温之皎眨了眨眼,她似乎很爱眨眼睛,明明也就接触了不到两天,可她便像是把什么事都写在了眼睛里。睫毛颤动着,眼睛里也有着些亮光,每次眨眼,唇也要跟着一起弯,很甜美,像是藏着巨大热量的果实。
咬上一口,就能吃到蜜似的味道。
谢观鹤看见她眼睛里的狡猾,又听见她笑眯眯的话音,“难免多梦,是梦到什么?”
他的手指痉挛了下,唇畔仍是笑,“温小姐就这么好奇我的梦吗?”
温之皎眼里的狡扩散到脸上,“聊聊天把你急的,不想说不说就行了,搞得好像我要害你一样。”
这个话题就这样要揭过了,他知道,过了这个气口,她多半也会忘记这茬。
谢观鹤的眼睛望着右手,望见那一串红中带着橙,如樱桃似的流珠。莹润漂亮的玉石早已被清理干净,可他依然恍惚嗅到上面的腥味,空气被徒劳咽下几口。
他又望她黑如葡萄似的眼睛,也望她粉白如奶油似的脸庞,最后落在红如樱桃似的唇。最后,他微笑道:“经常梦见吃的,毕竟……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温小姐满意这个回答吗?”
温之皎下意识后退半步,感觉背后骤然起了一层凉意。
她两手搓了搓胳膊,眉眼拧着,“你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用这么渗人的眼神看我?”
谢观鹤挑起眉头,“什么?”
温之皎又后退几步,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却自发有了个清晰的念头。
这个人,很可怕。
叫人摸不透,阴恻恻的。
这些念头在面对很多人都有过,并且每次都准了。
温之皎警惕起来,腰直着,思考着自己包里的防身用具如果遇到危险要怎么掏出来。
在病房坐下时,早餐也已经摆好分好了。
温之皎坐在案几旁望了一眼,感觉很恍惚,自从江远丞昏迷后,她好像已经很久没吃过早餐了。不过,看得出来是挺用心的,菜色的确都是她喜欢的,碗也改成了木质的不倒碗,筷子改成了勺子和餐叉,连佐餐的咸鱼都剔了刺,方便她左手用。
她很满意地点头,这才开始吃。
吃完后,温之皎指着那道佐餐的咸鱼碎道:“中午我还要吃这个,就这个!”
小秦见状,没忍住笑了声,“温小姐您放心,那边厨子知道您喜欢吃鱼,中午会备上的。”
温之皎这才满意点头,道:“这个态度很好,我会多莅临病房的!”
她吃得开心,左手撑着沙发起来,正要走,又奇怪道:“等下,我又没和你们说过,你们怎么调查到的?”
小秦笑道:“温先生说的。”
温之皎恍然大悟,又道:“让我见见温随吧,我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从宴会那天晚上消失到现在,又是被羁押的状态,想想都觉得毛毛的。
“好的,等会儿我会安排一个视频通话给您。”
小秦点头,却听温之皎“唔”了声,“下午吧,我想睡觉了,我好困。”
小秦自然是点头,温之皎这才施施然离开。
等她离开病房后,小秦才望向谢观鹤,低声道:“小谢先生……”
“不用,她不会问的。”谢观鹤没抬头,继续看文件,又道:“陆京择那边怎么样?”
小秦道:“道观那边的账清过一次,他们查不不出来,但不放人。”
“没事,让他拘着。”谢观鹤垂着眼,笑道:“耽误久了,请不到香也请不到神像的人闹得更快。”
事实上,也确实有一撮人在闹了,陆京择也只是在压着声音。
小秦顿了下,又道:“昨天他派人查了缙德,拘了几个在审,报道的声音不太好听。”
缙德,表面上是A市的著名私人娱乐会所之一,隐私性极强,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个摄像头对准着去往它的路。吃喝玩乐的项目,只多不少,下限说了都脏,可偏偏赚得盆满钵满。而缙德背后的东家,是顾家的人。
谢观鹤闻言没说话,觉得好笑。
顾也为了温之皎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好几个合作故意临时卡着点不交付,想法让他难受。但陆京择眼里,他们还是一体,也要为了温之皎找茬。
这件事,顾也估计很烦。
而事实也是如此,但他现在更烦其他的事。
比如,顾也怎么也想不通谢父的做法,总觉得其中有蹊跷。他查了两天,却怎么也查不出来个究竟。起初,他还琢磨着她没事就行,但还是越想越不对。
顾也转而决定调录像,调宴会厅时的录像。
他的思路很简单,谢父下决定前,看了所有录像,那么肯定有什么让他有了这个心思。管他是拿温之皎当磨刀石还是让谢观鹤过情关,反正他也得找录像看。
可问题是,找不着。
豪宅里摄像头明明也不少,但就是缺了一段温之皎事发前后的,无论怎么施压,王家的答复都是当时给谢家看的就是那几个,再问就是陆谢斗法拿王家当舞台已经够过分了,不要再得寸进尺了。
顾也想来想去,他把录像给了个专门检测痕迹的机构。
速度很快,白天交的,下午他就收到了结果。
被剪辑过,原片根据他们机构的现有手段,比较难修复。
顾也人都要疯了,他砸了多少钱进去,得到了这个结果比没有结果都抓心挠肺。他思来想去,还是打通了江临琛的电话。
这会儿,夕阳西下,窗外的道路上车水马龙,人潮拥挤。
江临琛刚坐上车,他道:“顾总有何贵干?”
顾也深呼一口气,道:“见不到温之皎,你心里就没其他想法吗?”
“顾总是不是太关心我的感情生活了。”江临琛脸上没笑,话音却充满了真诚和微笑,“还是说,顾总又开始兄友弟恭,想要帮好兄弟照顾未婚妻了?”
顾也狭长眼里有点不耐,“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心扑在温之皎身上回不来了。”
江临琛冷笑一声,“你说,我看看你有什么正事。”
顾也道:“你知道吗?我怀疑病院封锁是因为谢观鹤他爸想撮合温之皎和谢观鹤。”
“……你能不能治治癔症?”江临琛深呼了口气,道:“还有,这就是顾总的正事吗?我现在很忙,我没有空管这些事。”
他说完,听见顾也拉长的“哦”声,紧接着是好奇的话音,“你被甩了?”
江临琛攥住方向盘,车子已经驶上马路,这会儿在堵车。他有点像拍喇叭,跟前面的司机大吵一架。但他只是再次深呼吸,道:“我跟她怎么样,和你没关系,听不懂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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