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皎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恐惧,她望着病床上的江远丞,伸出手戳了下他的脸。好几秒,她轻声凑在他耳边,道:“江远丞,睡吧睡吧,没事你睡吧。”
仪器没什么反应。
温之皎很想再试试叫陆京择的名字,但她不敢,怕验证这个猜测。她抿着嘴,开始在心里和系统交流。
很快的,系统道:“没有错,因为你是恶毒女配,所以你理所当然的眼皮浅很浅,看不懂局势轻重。在裴家十分属意陆京择的情况下,你选择帮裴野,你帮助他的方式是劝江临琛为他注资。与此同时,你还想方设法算计陆京择,给他下药,拿到他的把柄,你不断地惹怒他,羞辱他。”
系统说完,几个任务弹了出来。
[主线任务(商战过家家):说动江临琛帮助裴野]
[主线任务(老三样,吃遍天):让陆京择对你情难自禁,找他要钱,拿到他把柄,欺负刁难他。]
[主线任务(帮你是假的,捞你是真的):在帮助裴野的同时不断找他要钱]
[支线任务:去往国外,取出保险箱内字帖]
[支线剧情:【未解锁】]
[支线剧情:【未解锁】]
[支线剧情:【未解锁】]
[未完成任务:拿到江临琛、顾也、谢观鹤、裴野的把柄,对他们进行威胁恐吓]
[注:本次剧情有[未解锁]可能性]
温之皎对着最后一行的提示看了好几遍,眉眼忍不住蹙起。好奇怪,这好像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提示诶。
她很有些迷惑,一转眼看到江远丞的脸,又想起来方才仪器的震动。她想了一会儿,在心里问道:“我能进江远丞的梦吗?”
系统很快回复:“可以的,但请容许我问一句为什么,因为您似乎对他没有多少感情。”
“没有这么多为什么啊,就是好奇植物人会梦见什么。”
温之皎很理所当然,掀开被窝又开始挤江远丞。
给自己挤出一个空后,她才闭上眼,在心中默念了使用。
没几秒,一片黑暗袭来。
而病床外,一道门正好推开。
江临琛站在门口,金丝框眼镜下的黑眸平静无波,缓步走到了病床旁坐下了。
不是顾也,就是江远丞,又或者陆京择,可能现在还多了个谢观鹤。她甚至还记得和温随联系一下,但似乎从未想起来过来他,哦,可能裴野没用,所以她也想不起来裴野。
本应借此再认清楚如今的局势,单方面的热恋也应该冷却才对,可嫉妒一点也不想放过他。冷静思考上千次,但最终都变成不甘心,不甘心这样一段始于对脸的肤浅追求里,他一点上风都不占。更不甘心于……他对她越好,她却越不上心。
明明她要是撒点鱼饵,他还能再忍一阵子的。
江临琛静静地看着病床的他们,她挨挤着江远丞,卷发铺陈在枕头上,与江远丞略长的黑发融为一体,她脸上甚至有着恬淡的微笑。
他几乎错觉自己不是在江远丞的病房,而是身处某个时空的,属于她和江远丞的卧室里。这样的窥私感给了他一种强烈的耻辱与恼怒感,可他只是淡淡地微笑着,即便眼睛已经将江远丞身上的仪器上下扫过分析过一遍,揣测着拔掉哪个才能让他彻底消失。
如果现在动手,他有能力毁掉录像,悄无声息地消除一切嫌疑。而睡在一旁的她则会成为罪魁祸首,到时候情况会怎么样呢?
她也许会崩溃,自我怀疑,抛弃责任,然后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忘掉这件事,然后把江远丞这个名字镌刻在嘴巴上。而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他想要的。
真奇妙,明明已经几天没联系过,即便控制不住也只是远远望一眼,狂热的情绪似乎也沉寂了。但再次见面,还是会激起强烈的烦躁。
也许是时间还不够,他需要再离开久一点,距离再远一点。起码不是远远看一眼,就能看见别的男人对她大献殷勤,亦或者……打情骂俏。
江临琛抬起手,将她的头发梳理顺,却又发觉她出来的匆忙,胸前外套的扣子都系错一颗,导致后面一串都是错的。
就这么着急吗?
江临琛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放在一边,开了免提。又是无聊的生意上的事。他站起身,修长的手指握住被子往下拉,他低着头,一颗颗解开她的外套扣子。
如今是夏天,薄外套里是一条连衣裙,躺着时,领口松松垮垮,项链在锁骨里躺着,银光浮动。他合拢外套,从第一颗扣子开始系,一边系着,一边回答者秘书的话。
最后一颗扣子系好,电话也正好挂断。他俯身,在温之皎的唇上吻了下,玫瑰香气的萦绕之中,他的眼睛望向一旁的江远丞,冰冷苍白的脸庞上五官沉静,他突然笑了下。
如今江远丞就躺在她身边,可什么也做不了,同床共枕又如何呢。
江临琛拿起手机,看了眼邮箱里发过来的资料。
江远丞把事情隐藏得很好,他不得不找到了裴母,从她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全貌,以及拿到了零星的资料。
真是一段美好的初恋,是不是,江远丞。
江临琛收起手机,起身往外走。
他轻轻地关上门,就像从未来过。即便他真切地来过,手指穿过她的发丝,为她系上纽扣,留下了一个吻。
江临琛走到医院外时,仰头望着江远丞所在的病房那层,随后,他打了个电话。接通后,他轻声道:“海外那个法案造势一下,卡顾家的出口,让顾也亲自去国外谈。等他去了,再想办法拖他的行程。”
夏天的蝉鸣聒噪,吵得人连打电话都透着心浮气躁。
天空澄蓝如水晶,云朵仿若轻纱,而天空下之下,则一片虚无。仿佛世界末日似的荒芜地面上,却漂浮着许许多多的东西。
漂亮的丝带、发卡、耳环、杂志、挂着毛绒绒球与贴纸的手机、网球……零零碎碎的东西没有重力似的,漂浮在空中,但每一样东西,温之皎都熟悉无比。
……这似乎都是自己的东西。
他的梦里都没有他自己吗?
温之皎很有些奇怪,但很快的,她在众多物件当中找到了一个并不认识的东西——一枚飞镖。她抬起手,那飞镖便轻飘飘地飘过来,飘到她手里。
在攥住的一瞬,周围的景色骤然化作黑暗,陈旧的味道侵入她的鼻间,还有潮湿的空气。一片黑暗之中,她却看到了一间娱乐休闲室,陈设古典辉煌,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躺在台球桌上。
即便年纪尚小,却手长腿长,清瘦阴郁。
她看得出来,是江远丞。
他像是无聊,穹顶的光落在灰色的眼睛上,一只手举着飞镖在端详。另一只手旁则放着一台座机。听筒放在边上,似乎开了免提,可除却一些窸窸窣窣的杂音外,她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温之皎正纳闷时,却听见座机里传来一道公鸭嗓,“我服了,我好像把所有杂志的数独全填完了。”
江远丞没说话,还在看飞镖。
“好无聊,我不会要在这里陪你打电话打到禁闭结束吧?”电话里的话音很有些绝望,“你能不能陪我聊聊天,我再找不到事干我要疯了,书都翻烂了,你那边好歹还是娱乐室!”
电话那头,似乎是江临琛。
温之皎想。
江远丞捏着飞镖,扔到对面的飞镖盘上,话音不是很标准,“你想聊关于什么?”
温之皎:“……”
她好想笑。
真奇怪,这个梦里,江远丞似乎看不见她?
江临琛道:“你能不能好好学学中文,不然你和我说英语算了。”
江远丞懒得搭理他似的,又拿着飞镖扔。
“不跟你计较,要不聊聊理想型女友?”江临琛长长叹了口气,“这个你总不会哑巴了吧?”
江远丞像是沉思了很久,又捏着飞镖看,好久,他道:“你先说。”
江临琛也像是沉思了很久,最终道:“脑子好的吧,不然交流多费劲。”
“话少的。”江远丞像是有了思路,“话多的,吵。”
温之皎:“……”
她隐隐约约感觉有哪里不对。
不过她也喜欢听八卦,于是等着他们继续。
可是他们的话题似乎到此为止,两人完全没有话聊了似的。
又过了许久,江临琛先出声了,他道:“我还是一个人在小黑屋待着吧,跟你打电话比坐牢还恐怖。”
下一秒,挂断的声音响起。
江远丞翻了个身,正正好面向温之皎的方向,他的灰色眼睛缓缓睁大,又握着手里的飞镖,看着飞镖上缠绕的红色丝带,又望着她。
温之皎被这个视线吓了一跳,可江远丞已经起身了,他像是感到迷惑,灰色的眼睛眯起,柔顺的软趴趴的黑发垂落在脸颊上。他从球桌上跳下来,走向温之皎,但即将走到她面前时,黑暗骤然散去,连带着他也化作了粒子散开。
红色的光照在江远丞的眼皮上,他缓慢睁开眼。
车缓缓停在一棵树下,远处的宅邸门口,温之皎背着网球袋四处张望。
……难道他耍了她?不是说了会来接她去所谓不用早起占地的网球场吗?
人去哪里了?!
温之皎刚拿出手机,便望见不远处的车降下了车窗,江远丞探头看着她。
……哦差点忘了,他好像家里有司机。
温之皎背着网球袋走过去。
可刚走过去,司机却下车拉了车门,请她入座。
温之皎:“……”
啊这,倒也不用吧!
她被略微震撼,却还是坐了进去。
刚坐进去,江远丞却递过来一个牛皮纸袋,“早餐。”
温之皎愣了下,道:“已经十一点了。”
江远丞思考了几秒,“早午餐。”
温之皎:“……”
天气晴朗得过分, 车子行驶在路上,将阳光也碾过。
温之皎戴着耳机,也没把网球袋放好, 而是抱在怀里,脑袋晃来晃去。她笑眯眯地望着窗外,高高的马尾扫来扫去, 阳光将都在她发梢处发光。她像是多动症, 连肩膀都开始跟着耳机的音乐晃动着,脸上的笑容像是酒杯里摇晃的酒液。
江远丞的灰眸在阳光下显出了些银色, 睫毛在眼皮下打出阴影,衬得面容愈发深邃。他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她, 可灰色的眼睛却仍不可自抑地想要纳入更多的景象, 近乎焦渴。
她还沉浸在耳机的音乐里,腿打着节拍,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却唐突转头看他。
两人对上视线, 江远丞的瞳孔颤动了下,像见到光的猫似的眯起眼来,热意从耳边一路蔓延到被太阳照得干干的脸上。他被抓到了个现行,干涩的唇动了下, 却见她唇边的笑意更大,抬起手扯下一只耳机给他。
江远丞下意识抬起手捏住。
温之皎抱住网球袋,挪近了一些,“就知道你想听,自己不带耳机。”
江远丞没说话,手指却像捏住了火似的,烫得指尖都有些不对。他把耳机塞到了耳朵里, 下一秒,嘈杂混乱的伴奏从耳机里响起,接着便是一群人近乎嘶吼的呐喊,他听得心跳漏一拍。
他的手指顺着耳机线摸到耳机,却在动作时肩膀摩擦过她的肩膀,体温隔着衣服传达那被中间商侵吞剩的热量。他的动作便僵住了,最终只是用手指摸索了下自己发烫的耳朵,又放下了。
吵闹的音乐还在耳边,可心跳乃至于呼吸的声音都盖过了太多。
他低着头看自己蜷缩的手指,却感觉耳机线晃动起来,耳机从他耳朵上脱落,掺杂了太多噪音的空气卷入耳中。他听见车窗落下的声音。
江远丞转头望过去,发觉她已侧身,仰着脸看车窗外,风将她额边发丝吹起。光模糊了她的侧脸,只能看见金光描摹着她脸上的细小绒毛。
她的声音应和着风声,而风又将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气带过来。
“哇,这里好漂亮。”温之皎很有些惊讶,“这都到哪个区了啊?”
江远丞还没回话,车便已穿过一片别墅区,停在了一栋漂亮的建筑前。建筑两侧大门打开,门童站在一旁,光洁的地板几乎映出人影,装修富丽堂皇。
温之皎刚下车,便望见有几个男人边聊边往外走,他们身后还跟着拎包的人。她没忍住看向一旁的江远丞,眼睛圆溜溜的,“这里看起来像大人才会来的地方诶。”
江远丞突然觉得这个形容很好笑,他没忍住问道:“为什么?”
温之皎跟着他往里面走,四处张望,到处打量,好一会儿才道:“就……很像电视剧,总感觉等会儿该有人在这里演偶像——”
她话音没落下,便感觉有人脚步匆匆地路过自己,将自己撞得踉跄几步。一旁的江远丞立时扶她肩膀,一时间两人抱了个满怀。
她仰头,与低头看自己的江远丞对上视线。
温之皎:“……”
江远丞:“……”
江远丞松开手,道:“你没事吧?”
温之皎搓了搓肩膀,嘴巴翘得比天高,“烦死了,怎么哪里都有这种不看路的人。”
江远丞往前看,正要叫住那脚步匆匆的女人。可他还没出声,那女人却已快步抓住了一个男人的头发,抬起手一耳光扇了过去。紧接着,一把又拽住男人身旁的女人。
清脆的耳光声回响场内。
温之皎震撼道:“啊,原来这才是主角!”
江远丞移开视线,道:“走吧。”
温之皎才不,她抬着手抓住他袖子扯了扯,看得入神,“等等,不着急,再看看。”
江远丞便也站定,跟她一起看了几分钟。运动俱乐部的保安已经冲过去拉开他们了,前台和路过的人也劝着,可女人和男人还在扭打,吵架的声音听得并不真切。
显然,温之皎并不满足,她抓着江远丞的袖子便要走近。两人刚走近些,便听见几句女人骂男人出轨,又骂另一个女人当小三。
温之皎看得十分满足,也不忘照顾一旁的江远丞,体贴问道:“你听得懂吗?需要我翻译吗?”
江远丞沉默了几秒,道:“我听得懂。”
温之皎道:“小三你也懂什么意思吗?”
江远丞:“……大概知道。”
温之皎点点头,闹剧都结束了,她还忍不住频频回头看事发现场。一旁的江远丞沉默着,什么也没说,连半点评价都没有。她很有些纳闷,问道:“你都没有什么感觉吗?你觉得是出轨的人有错还是小三有错啊?”
“我觉得……”江远丞看向她,想了几秒,道:“可能都有错吧。”
他又沉默了几秒,才道:“但我觉得,一段关系如果是没有问题的,那么就算有第三者,也不会被破坏。”
江远丞将这句话说完时,忍不住看向了温之皎,却发觉她问完了话却并不需要回答。因为这会儿,她已经小步走到前方,去嗅闻一盆很高的盆栽了。
他心中突然有些松了口气,因为他不确定自己的答案是否妥帖,以及……他还不是很想面对这个问题。他现在只是想弄清楚他对她的感觉。
约她打球,也只是正常的交际。
江远丞想着,跟着她一路坐电梯,到了球场。
一路上,温之皎路过了不少运动场地,越跟着他走,便越能直观感觉到场地的环境区别。最终,她和江远丞走到了一个十分宽敞的露天网球场,明明是露天,但因周遭的林荫倒很凉爽。场地被提前打扫过,刚进球场,就有几人推着各式冷饮与毛巾候着。
他们体贴地带着温之皎和江远丞做完了热身运动,之后打球时,还有人专门捡球,中场休息时便有人过来送水擦汗,还有教练过来和温之皎分析打球时的问题。
温之皎几乎怀疑自己在打职业联赛,很有些恍惚。
打了一个小时左右,两人结束打球去洗漱,还被安排到了独立的洗浴室与房间里。结束洗漱后,则有人带他们到了俱乐部的餐厅,安排好了餐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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