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弦月假装被他的话语勾起兴趣,宁公子立马藉机说道:“外面风大,楚弦月姑娘不若随我进屋去说话。”
“这……”
楚弦月假意犹豫了片刻才答应,进门时,不忘交代让鹤龄在门外守着,也算是给宁公子一个提醒,让他知道有人守在门口,可不要对她乱来。
进到房里,没有茶水可倒,宁公子便点燃了桌子上的香炉:“这是上等的九和香,还请楚弦月姑娘品鉴品鉴。”
楚弦月凑到香炉旁嗅了嗅,香味有些甜腻,好似突然喝了一杯浓浓的桂花蜜,满腹都是薰香的甜腻味。
“九和香又叫神仙香,传闻此香原是天上神仙所用,神仙下凡之时,无意将方子留在人间,世人才得以配制之法。”
“味道是不错,可是未免有些过于甜腻了。”楚弦月不大喜欢这香味。
“薰香多用来怡神悦心,九和香会这么受欢迎是因为除了怡神悦心外,还能除湿驱寒。我们这儿靠海,湿气重,用这香正好。”
经他提醒,楚弦月才发觉身体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热了起来,暖洋洋的感觉很舒服,让她不禁又对着薰香又深吸了一口气。
许是闻惯了,现在闻起来没有刚刚那股子让人不适的甜蜜感,反倒会让人觉得还不够,还想更多地再闻一闻。
一口接着一口,身上温暖感更甚,宁公子又说:“要想九和香的效用发挥最大,还需得辅以关元穴。”
宁公子贴心地告诉楚弦月关元穴的位置:“就在脐下三寸的位置,楚弦月姑娘要是感兴趣,可以自行揉按一下试试,只是力气要大一些。”
身上的温暖感让楚弦月此时还真的对这九和香产生了兴趣,便听从他的话语往脐下三寸处揉了揉。
轻轻一下,楚弦月只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顿时散到了全身。
“呀!”楚弦月轻叫了一声,是舒服,也是惊吓,她没想到会这么舒服。
“怎了?”
“真的很有效果。”楚弦月如实告知,手下不禁又揉了起来。
接下来的没有第一下惊艳,酥麻感也减缓了不少,身体却是越来越热,让她好不难耐。
难耐之下,楚弦月竟然生出了一个让宁公子帮她揉肚子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出来,楚弦月就不由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哪能让个花花公子碰她的身体,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就像是茱萸。
想到茱萸,楚弦月顿时又想起了那天偷窥到的场景,一幕一幕在脑海中闪过,最后停在茱萸被宁公子压在桌上的样子。
想着想着,楚弦月的心思和身体愈发荡漾,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的宁公子已经站起了身,他无声无息走到楚弦月身后,伸手捂住了楚弦月的嘴。
楚弦月回过神来,赶紧挣扎,可她这点子小力气,就算在宁公子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斯文败类之前,也是不够看的。
“楚弦月姑娘的脸怎么这么红?”宁公子凑到楚弦月耳边,用着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莫不是春心荡漾,想要男人了?”
楚弦月又羞又愤怒……但内心深处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些一些期待。
察觉到楚弦月的挣扎减弱,宁公子得意地摸了摸楚弦月红通通的脸颊,然后低头猥琐地说:“神仙香好闻吧?知道神仙香被叫做神仙香还有个原因是什么吗?那就是神仙闻了此香也会生出欲望。要不是为了你这口嫩肉,今夜我又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继续留下来过夜,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第12章 蛇娘娘(十一)
楚弦月此时才知道当日茱萸为什么会那么快被他拿下,原来是他用了令人神智昏聩的神仙香。
难道今日真要将清白舍在这里?
被捂住嘴的楚弦月无法发出声音喊叫鹤龄,那宁公子也知道鹤龄守在门口,不管楚弦月有没有喊叫,只要时间一长,鹤龄肯定会有所怀疑,所以他并没有多做磨叽。
想完便伸手去解楚弦月的衣裳,想要在鹤龄发现之前先将生米煮成熟饭,可就在他撕扯楚弦月的衣衫之时,房门就被人踹开了。
还没等宁公子反应过来,他就被鹤龄一脚踹翻了去。
“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宁公子大惊失色,鹤龄没有与他解释,只是扬起拳头一拳一拳砸下,要不是肖伯颜等人都听着动静,赶紧出来阻止,宁公子怕是会当场被他揍死。
宁公子的哀嚎引来了师爷和衙差,见此情景,顿时朝鹤龄亮出了兵器。
许是觉得自己有帮手了,宁公子当即嚷嚷了起来:“哪个好人家的姑娘大晚上的不睡觉,去个陌生男子的房里闲谈诗词歌赋?你家小姐发浪主动投怀送抱,你倒还打起我来了,真怀疑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莫不是想谋一个宁家少奶奶的身份?”
楚弦月浑身娇软趴在桌子上,脸上满是不自然地红晕,状态明显有些不对,却还是在反驳说:“没有……没有……我没有……”
“既是我家小姐勾引的你,师爷做什么心虚将桌子上的薰香藏了?”
师爷以为自己做得隐蔽,却不知鹤龄早已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
鹤龄一掌打翻师爷,藏在师爷身后的香炉顿时滚落了出来,香灰撒了一地。
“薰香是我的不假,可却是你家小姐让我点上的,她想玩点刺激的,我不过是舍命陪君子。”
宁公子还在狡辩:“她就是对我有意思才会跟我回房的!不然你们倒是说说,她大晚上的为什么会到我房间里来?为什么会与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这……他们自然不能说楚弦月是为了给珍珠打掩护才会随他进房,一时间,大家伙有些无言以对。
“怎么,回答不出来了吧?你们就是对我有所图谋!”
鹤龄被他气得不行,眼看场面将要失控,肖伯颜赶紧上前打圆场,一面劝说鹤龄:“别冲动,当务之急是给弦月解掉身上的药性。”
只是占了上方的宁公子却是没领他的情,仗着此时自己人多势众,当即拍着胸脯说:“解药就是我,想要就让她自己来拿,本公子保管解药的同时还让她喜欢。”
宁公子一再挑衅让许承苍忍无可忍,拿过桌上的茶杯,便朝拦在宁公子身前的衙差打了过去。
茶杯打在一人的额上,那人的脑门子瞬间凹下去了一块,茶杯应声而碎,碎片飞溅,扎进了他旁边人的身体里,有一个被扎到了脖颈,鲜血滋地就喷了出来,温热的鲜血,洒了师爷一脸,将师爷吓得又叫又逃,屁滚尿流。
宁公子怕了,连忙吩咐:“快上!快给我杀了他们!”
衙差们拿着武器一拥而上,可他们这些个三脚猫的功夫,如何打得过暗卫营出来的鹤龄,就算抱着楚弦月,鹤龄也游刃有余,将他们全都斩于剑下。
“解药,别让我说第二次,不然我先阉了你,再一根一根切掉你的手指。”
鹤龄浑身染血,提剑指着宁公子,身旁尽是些死相惨状的衙差,宁公子这下是真的怕了,两腿哆嗦地站不稳,腥臭的尿液从他裤子里淅淅沥沥地洒了一地。
师爷状态稍好,扑通跪在鹤龄面前,坦白说道:“要是一开始,舌底含着姜片就不会被九和香所迷,可一旦中了九和香,毒性入血,要么是与人同房,要么多喝水,透过排解大小便,慢慢将体内的药排解出来。”
对于师爷的话,鹤龄将信将疑:“你明知道现在不能碰水,莫不是在故意引我们去送死?”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若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天打五雷轰。”师爷指天发誓。
“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我会让你们死得很惨!”
鹤龄抱着楚弦月出了门,肖伯颜连忙跟上,喊住他:“你要怎么给她解毒?现在去水边可不是明智之举。”
“我自有打算。”
鹤龄几个闪身便翻出了土墙,他虽这么与肖伯颜说,可心里却并没有想好。
现在这种情况下,明显是第一种解毒办法更好,可这时候欺辱了她,和宁公子又有什么不同?
鹤龄开始后悔让楚弦月见识见识世间的险恶了,他原想着反正能够逼问出解药,没想到解药竟然是水,这还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楚弦月浑身滚烫,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她不停地在鹤龄身上磨蹭着,小脸儿贴着他的脖颈游移,双手还不住地拉扯自己身上的衣裳,本能地想要缓解身上的滚烫。
鹤龄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撕扯脱衣裳,只是手是停了,扭动的身子却停不下来。
本来就抱得紧,她还在磨蹭,有时候难免贴着擦过,那一瞬间好似带了电,麻得他腰都酥了,顿时泄了腹中真气,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摔出去,这还是他会轻功以来,头一次这么不稳。
鹤龄想,肯定是因为自己以前身残,在暗卫营里没有经过美色训练,才会屡屡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照她这么磨蹭下去,鹤龄也不知自己还能不能坐怀不乱,于是寻了一户荒废的人家躲了进去。
小渔村死了那么多人,现下人少房多,好的空房也不少,鹤龄进了屋,快速检查了一下里里外外,确认房子里没有水后,便将房门用土砖堵了,然后把楚弦月放在了一处干净的地方。
地上的凉意让楚弦月稍稍缓解了一下身上的热意,可没一会儿她又开始拉扯自己身上的衣裳,鹤龄只好先将她双手捆住。
“好热……”楚弦月咛喃喊着。
鹤龄看着她,余光扫到墙边的竹竿,突然想到了个好办法,只要水不进屋就能够安全,那么将水桶放在门外,他用竹竿将水吸进来,一口一口喂楚弦月喝下不就行了吗?
鹤龄心下觉得这主意不错,当即拔剑砍下一截竹竿,将里面通空,然后快速去井边打了一桶水到门外。
正准备去抱楚弦月过来之时,只见楚弦月已经滚到了个角落里狼狈且凌乱的挣扎着。
那一瞬间,鹤龄只觉得体内一股真气直冲上了天灵盖,他没憋住,在心底暗骂了宁公子一通。
鹤龄撇过眼,快速将她衣裳拢好,然后抱着她到了门口处。
他先是拿着竹竿快速地吸了一口水,然后嘴对嘴朝楚弦月喂了下去,尽量不漏出一滴水到屋里。
尽管还是占了她的便宜,可这已经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冰凉的井水顺着楚弦月的咽喉滑落,好似熄灭了一点她腹中的火,鹤龄见有效,赶紧又喂了一口。
一口接着一口,迷糊中楚弦月似乎也知道这水能治她身上的燥热,等鹤龄再次喂来之时,她便本能地朝着水源之处汲取。
鹤龄怕她呛着,控制着她入口的速度,偏她贪心,企图能多喝一点。
鹤龄本就已经被她撩拨得欲火焚身,再被她这样子亲,实在是忍不得了,情难自禁地将喂水变作了深吻。
一吻激罢,鹤龄才稍稍回了神智,赶紧松开了她的唇,楚弦月却还觉不够,张着嘴嚷嚷着还要。
“佳人在怀,那柳下惠究竟是怎么忍住坐怀不乱的?”
鹤龄低低骂了一句,却还是忍着没有胡来,只是在喂水时候,还是会忍不住与她交缠一番。
就在又一次激吻之时,鹤龄隐约察觉到手上的竹竿轻动了一下,非常细微的一下,若不注意肯定会忽视掉,更别说正在亲吻的俩人,好在鹤龄一直防备着,虽然此时反应慢了一拍,还是及时将竹竿从手中甩了出去。
落在沙地上的竹竿里汩汩流淌出水来,水桶里的水也涌了出来,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水泡炸开,水花飞溅到地上,门上,紧接着,那些水渍便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扩散,顺着门缝淌进了屋里。
鹤龄见此,赶紧抱着楚弦月从另一侧逃离了出去,另寻了一户无人居住的房子落脚。
确认水鬼没有追来,鹤龄用手摸了摸楚弦月的肚子,感觉到她胃里鼓鼓,便没有再冒险去打水,而是轻声在她耳边吹起了口哨。
约莫等了两刻钟,迷糊中的楚弦月开始忍不住哼哼着喊:“霞光……本宫内急……”
霞光曾是楚弦月的贴身丫鬟,楚弦月此时似乎忘了自己已经不是公主,不在公主府中,这儿没有霞光伺候,只有个莽夫在侧。
随着几次小解,楚弦月身上的症状好了不少,人也慢慢清醒了过来。
鹤龄没做隐瞒,将给她嘴对嘴喂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只是省略了那些个唇齿交缠,缠绵悱恻的吻。
“这次多亏你了。”
对于他的做法,楚弦月很是淡定,她从小身边就有太监伺候,于她而言,去了势的太监和宫女没什么两样,所以此时得知被鹤龄嘴对嘴喂水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这种情况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鹤龄也是知道她的想法,所以才敢将喂水的事情尽数告知,只是看着她不在意的模样,心里又不禁有些不得劲儿,明明刚刚还那么热切地亲吻过,竟就全忘了?
“我记得失去意识之前,我听见宁公子在我耳边说,他今日会继续留在小渔村里面,是为了得到我,他怎么确定我今晚一定会进他的房间?要是我早早睡了,他的计划不就落空了?”
“公主怀疑我们当中有人泄密?”
两人分析了一番今晚的事情,并不知鹤龄方才随手扔的竹竿此时害得回家的珍珠摔了一跤。
珍珠爬起身,看了一眼竹竿,呸了一句晦气,便又匆匆往回赶,并未发现摔倒的刹那,竹竿里溅出了几滴水,落到了她的裙摆上。
水渍晕开,渐渐将她裙摆浸透,可珍珠好似无所察觉,快步回到了家中。
肖伯颜等人听见开门的声儿便赶紧迎了上去,急忙问道:“拿到了吗?”
珍珠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们,看得肖伯颜三人都有些发毛了,三人互视一眼,正要往后退时,珍珠突然朝他们喷出了一口水。
程稳缩得快,躲开了,肖伯颜则是手快,一把抓过身旁的祝兆生挡在了面前,腿脚不便的祝兆生怎么也没想到肖伯颜会这么对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我教你们寻找神砖的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寻找神砖的路上,从来没有同伴一说,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可能拿到神砖。”肖伯颜如是说道。
“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祝兆生叫骂着,伸手想要将肖伯颜也拉下水,可他的脚完全动弹不得,低头一看,脚踝已经被只鬼手抓住,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被鬼手拉入了水里。
明明看起来是浅浅的一摊水,他却好似落入了大海之中,不停地下坠,下坠。
水流所到之处,一切都变得腐败不堪,肖伯颜和祝兆生逃进了房间。
那厢宁公子和师爷也在房里,他们还不知外面发生的事情,听见动静,师爷出门检视,刚一开启门,就对上了一张苍白阴森的脸。
“啊!”师爷吓得失声尖叫,下一秒,他便被水鬼喷了一脸水。
师爷慌忙将房门关上,然后将身上的湿衣裳一股脑儿的全部脱下,可他身上还是沾染了水渍,一只水鬼透过那点子水渍扭曲地钻出,整个盘到了他的身上。
“啊!有鬼啊!有鬼啊!救命啊!救命!”
宁公子连滚带爬躲开师爷,可现在的他已然成了瓮中之鳖,根本无法躲掉水鬼的围击,很快便和其他人一样被水鬼拖入了水中。
听着宁公子的惨叫声,肖伯颜与程稳已经从窗户翻出房间,再从窗后土墙翻出了黄申家。肖伯颜毕竟是老江湖,早就意识到夯土房虽然安全,可一旦水鬼进来,这高大的围墙反而成了祸害,所以他早早地在自己房间后面的土墙里外都打上了铁钉,方便踩踏逃走。
两人就近逃往隔壁人家,正巧撞上回来的鹤龄与楚弦月。
原来楚弦月他们刚刚听到了宁公子与师爷的惨叫声,担心有所不对,遂赶紧回来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楚弦月姑娘好了?”楚弦月与肖伯颜同时发问。
“说来话长,我们先找户人家躲避。”肖伯颜担心水鬼追来,先行说道,四人便又回到了楚弦月与鹤龄刚刚藏身的人家。
“珍珠一进门就朝我们吐出了一口水,祝兆生没躲开,被水鬼拖走了。”肖伯颜并没有将自己害祝兆生的事情明说,一旁的程稳听罢,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拆穿他的谎言。
“宁公子他们呢?”
“都被水鬼带走了。”
“今晚一事,我思前想后觉得不对劲,宁公子好似知道珍珠晚上会出门,故意将我引去他房里。程稳,我问你,今天上午你出门做了什么?你脸上的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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