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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总想和我贴贴(雾聆)


小女孩满心满眼都是逃走的兔子,对婢女的制止置若罔闻,跟着兔子跑到池塘边。兔子一跃而起,她伸手去抓,没抓到。
“噗通——”
白兔跳进池塘,搅碎一池金光。
小女孩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兔兔!我的兔兔!”
洛雪烟认出那是太守的小女儿,正要上前安慰,却见兔子落水的地方的水慢慢变红。来不及细想,她一个箭步冲到女孩旁边,拉着她往外跑。
突然,数条枝干探出水面,缠上女孩的四肢,把她往水里拖,洛雪烟被拽得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到。就在这时,七杀阵启动,密密麻麻的红色丝线交错缠绕,切断了作乱的枝干。
还好有七杀阵。
洛雪烟眉头刚舒展开,忽然感觉手里一空,哭声渐行渐远。她回过头,只见粗壮的枝干缠在女孩腰间,其他纤细的枝干挡在周围,抵御着七杀阵的绞杀。女孩挣扎着向前伸出手,哭喊道:“救救我——!”
洛雪烟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张开的手,与女孩一起跌入池塘。
江寒栖赶来时只看到了还未平息的涟漪,不自觉地捻了下指尖,眸子暗了暗。
万丈苍穹之上,星光黯淡,浓重夜色笼罩大地,四下寂静无声。借着微弱的月光,江羡年看清了女孩的脸,正是被掳走的太守女儿。她抱起女孩,检查了一遍身上,除了手脚冰凉,一切无碍。
“那妖不在附近。”
江寒栖从树后走出,手里拿着一根三尺七寸的银色长棍,棍身铸有密密麻麻的咒文。
长棍名叫“千咒”,来历颇有渊源。
其内里封着上古凶兽吞月一截脊骨,棍身由一种专镇妖邪、名为“碧落”的珍稀精铁制成,上面有江家老祖混着自己的血刻下的上百条镇压咒,强度和韧性远超一般武器。更为特别的一点是,以血喂千咒可召出兼有追踪与绞杀功能的缚魂索。
江家人忌惮千咒乃妖骨所化,带着邪性,一直没人肯把它当成本命武器。江寒栖是无生,用不了寻常法器,江善林便把千咒给了他。
“洛姑娘还在它手里。”江羡年摊开手,手里躺着一支白色发带,是洛雪烟头上的。
江寒栖看了眼发带,又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女孩,说道:“夜深露重,阿年先把孩子送回太守府,我去寻她。”
目送江羡年离开后,江寒栖提棍循着荷香追去。眉间莲逐渐染上血色,暴戾的杀意在体内疯狂叫嚣,似水柔情倏然不见,周身散发出让人胆寒的狠戾气息。他畅快地笑出了声,心想,可以见血了。
山风吹过,洛雪烟打了个寒战,将身子缩成一团。腿上隐隐发痒,她隔着衣物挠了挠,掀开裙摆,银色鳞片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她愁眉苦脸地看了会儿,拉下裙子遮住双腿。托荷花妖的福,她可算知道鲛人的原型长什么样了,人身鱼尾,像美人鱼。
掉进池塘时,她以为自己会没命,还后悔过冲动救人。她上辈子出车祸也是为了救一个孩子。幸好鲛人在水下能呼吸,她从花妖手里抢出孩子,送上岸,又和花妖缠斗了一会儿才脱身。
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样了……
荷香钻进鼻腔,洛雪烟身子一僵,抬起头,迎面对上从天而降的硕大白莲。
“可算找到你了,府里的另一只妖。”
尖细刺耳的笑声钻入耳朵,像沙砾刮过,激得洛雪烟头皮发麻,她甩手给了白莲一巴掌,爬起来就要往河里跑。长长的枝条缠住脚踝,往后拖拽,她重重摔在砾石上,火辣辣的痛觉窜上膝盖,她咬紧牙关,挣扎着向前爬。
“还想回河里?”
脚踝传来剧痛,洛雪烟眼睁睁看着河离自己越来越远。插进砾石间的指尖磨出了血,她惊恐地翻过身,用脚去踹花妖的枝条。其他枝条一哄而上,捆住四肢,她瞬间动弹不得。
“你放跑了我的猎物,害我化不了人形。该当何罪?”
白莲张开层层花瓣,凑到脸上。洛雪烟闻着呛人的的荷香,一时间头晕目眩。
“听说吃内丹也可化为人形,不知是真是假,”一片片花瓣抖动起来,像是在笑,“不过这种事,一试便知。”
洛雪烟意识模糊,隐约感觉枝条抚上了心口,撑起眼皮看到白莲花心未成熟的小小莲蓬。
“噗呲——”
莲蓬长出一只白皙的手,绿色的血顺着并拢的指尖滴到地上,束缚骤然松开,洛雪烟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一下疼清醒了。
江寒栖抽出手,对上迷茫的目光,笑眯眯道:“没想到洛姑娘也是妖,真是意外之喜。”
披着人皮的罗刹鬼不再伪装,露出野兽一般血红的眸子。
“带我跑!”
预感大事不妙的花妖缠上洛雪烟的腰身,将她抛向河水,随她一起掉进水里。
江寒栖踩住没来得及逃离的枝条,反手将千咒往上面一插,割破手腕,让血浇到棍身上。鲜血流经之处,咒文亮起血光,鸟雀惊飞四散。不多时,山野寂静万分,一丝风也没有,树木静止,虫鸣不响。
突然间,河边爆发出一声惨叫。
江寒栖不紧不慢地走到河边,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花妖的惨状。红色咒文遍布花妖躯体,粘稠的绿色血液自莲蓬喷薄而出,水花四溅,河里一片浑浊的绿色。他蹲下身,抓起白莲,往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砸去。石头贯穿花心,花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不要!求求你……”
江寒栖提起白莲,再次用力砸下。
“求……”
血喷到怒面貔貅的一只眼上,洇进金线里。
“放……”
莲蓬又一次被捅穿,江寒栖将手插进花心里,缓慢转动起来。温热的血温暖了冰凉的手,手腕的伤口还在流血,跟花妖的血混在一起,红里带绿,融为奇异的颜色。
花妖飘出几个断断续续的气音,身上的咒文一齐发出剧烈的红光,它绝望地叫了声,彻底没了气息。
待花妖血液变凉,江寒栖拔出手,漫不经心地往河里瞥去。
洛雪烟伏在岸边,手里抓着缠在脖子上的黑线。那黑线像在呼吸一般,上面的咒文依次亮起,又依次熄灭。
江寒栖粲然一笑,殷红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眉间莲艳丽得像是能滴出血来:“轮到你了。”
云散月明,皎洁月光倾泻而下,为款款而行的浴血恶鬼披上了柔和白光。
恍惚间,洛雪烟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碰见江寒栖的那个月夜。披着一身夜色的少年捧着追月,面无表情地跟她对视。他那时就动了杀心。雨天来访,庭院摘叶,他狡猾地将杀死藏在看似无意的玩笑里,向她吐露心声。
洛雪烟越想越心惊,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又疯狂撕扯起千咒生出的缚魂索。一双手被割得鲜血淋漓,鱼尾在河里胡乱拍打,水花四溅。
黑色长靴出现在眼前。
缚魂索被拾起,青木香气扑面而来。
那双手像蛇一样爬上脖颈,缠绕,恶鬼低声笑了起来。
不要……
眼神逐渐涣散。
血眸,银月,黑夜。鲜血,雪地,黑衣。红、白、黑。
洛雪烟不合时宜地想起江寒栖惨死的噩梦,她那时竟然还同情过对她痛下杀手的恶鬼!怨恨化作两行清泪落下,她扬起手,身上没力气,巴掌落到脸上,轻飘飘地抚过,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就在她濒临窒息时,缠在脖颈上的蛇突然脱落了,她摔进河里,惊魂未定地大口喘息。
眉间莲发着金灿灿的光,江寒栖脸色惨白地捂着心口跪倒在地,眸子变回了原来的黑色。他的嘴几度张张合合,发不出一点呻吟声。每一呼吸一次,他身子便跟着抖一下。
莲心针!
洛雪烟立即反应过来。
江善林为了控制江寒栖的妖性,往他心脏里打下过一根莲心针,眉心莲就是打入莲心针的标记。莲心针与无生妖性相冲,一旦妖性大到一定程度,他就会尝到万箭穿心般的剧痛。
心脏猛地一缩,疼痛达到极点,江寒栖睁大眼睛,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脖颈上的缚魂线骤然消散。
跑!洛雪烟满脑子只剩下这一个想法,一头扎进水里,像离弦之箭一般逃离了河岸。
“不可以。”一个声音凭空出现,听起来竟跟她的声音有几分相似。
洛雪烟感觉身体失去了控制,眼睁睁看着自己扭动腰肢,鱼尾灵活回转,又游了回去。手上的伤口变得麻木,意识随着划水的动作浮浮沉沉。转眼间,那个拼命逃离的河岸出现在眼前,岸边的河水一片血红。

不想回来。
抗拒的念头一冒出来,晕眩感变得更为强烈,洛雪烟甚至生出想要呕吐的感觉,浮出水面。
眼前的场景忽然变了。
明晃晃的月亮悬在天边,月色融进血水,水结成冰,冰变成雪。刹那间寒风呼啸,冰封千里。天上飘起了雪,如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雪越积越多,纯白吞噬了黑色的身影。
江寒栖不可以死在那场大雪里。
江寒栖不可以死在那场大雪里。
江寒栖不可以死在那场大雪里。
这句话像咒语一样缠住思绪,洛雪烟不由自主地游向岸边,江寒栖的手无力地垂在岸边,鲜血源源不断地腕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渗出,染红了周围的雪地。
“抓住那只手。”
洛雪烟被那声音蛊惑了心神,鬼使神差地握上了那只曾经掐住她脖子的手,哼唱起陌生的歌谣。歌声曼妙,像是海浪轻拍沙岸,浪花与沙粒相撞发出的那种绵长又轻缓的涛声。
疼痛被卷入浪潮中,随着海浪褪去,灵魂重新回到了躯壳。
江寒栖醒来,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湿漉漉的眸子里。少女垂头看着他,无恐无惧,满脸平静,这让他想起儿时看到的金色佛像。
蜡烛燃烧,焚香气息深邃沉稳,那尊佛像端坐于高台之上,淡漠地睥睨着浑身是血的他。
求求你,让我解脱吧。
他仰望佛像,学着求佛的人合起双掌,一遍又一遍默念心中所想,尔后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佛像无言地垂眸注视着他,面容慈悲。
他抬起头,深深看了佛像一眼,再次用手捅穿心口。
鲜血覆盖到早已干涸的血液上。他倒在地上,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终于结束了……
他得偿所愿,安心地合上了眼。然而下一刻,致命伤迅速愈合,胸腔有了起伏,空气涌入鼻腔,无神的血眸重新亮起,溅上鲜血的供桌桌腿映入眼帘。
佛听到了祈祷。佛没有渡他。
他绝望地尖叫起来……
洛雪烟此刻的神情像极了那尊古井不波的佛像。
身体的感知力恢复,江寒栖感觉右手暖洋洋的。他偏过头,看到另一只手,一怔,张开五指,两只手依旧没有分开。
洛雪烟在紧紧抓着他。
献上鲛人曲后,洛雪烟跟江寒栖的关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江寒栖发现她的歌声能够缓解莲心针引发的心绞痛,取了一截锁魂线缠到她手腕上,据说兼有追踪和杀戮的功能,一旦戴上这辈子再取不下来。他给她安了个离家寻亲的鱼妖身份,为她备好应付江羡年的说辞,强迫她加入游历队伍。
除江羡年外,洛雪烟再没见过旁人。若非屋子里的摆设未变,她险些以为自己是被江寒栖软禁在某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好在唱鲛人曲有个嗜睡的后遗症,日子倒也不算难熬。她大半时间都在昏睡,睡着睡着昼夜颠倒,很多时候都在半夜醒来。
蜡泪滴到烛台上,洛雪烟趴在桌子上,盯着烛心发呆。她看了会儿,想起腕上的红绳,坐直身子,将手伸向蜡烛。
烛心吐着火舌,正对红绳,火光微晃,可红绳依然完好无损。
洛雪烟收回手,对着烛光观察红绳。绳子并不是纯粹的红,内里隐约可窥见一抹黑。她捻了捻红绳,感觉像抓了把细雪,凉凉的。表面赤色突然扭动起来,密密麻麻的黑色咒语亮起旋转。她扭头看向半开窗户。果不其然,下一刻,江寒栖翻窗而入。
“我说过的,你解不开缚魂索。”江寒栖走到跟前,俯身看着洛雪烟,眼睛不善地眯了眯。
洛雪烟满不在乎地点头附和,无视警告的目光,拿过江寒栖手里的食盒,将里面的饭菜一一摆到桌上。她看了一圈,没找到筷子,正要用眼神询问,江寒栖先一步把筷子放到了桌子上。
“换药。”
江寒栖在洛雪烟身旁坐下,洛雪烟顺从把两只手举到他面前。
绷带拆下,伤痕露出。右手好得差不多,大多数伤口已经愈合;左手伤得重些,几道深的口子才结痂不久。
江寒栖重重地按在那道最深的、还没长好的伤口上。洛雪烟吃痛,脚下用力,没踹着人,踢到了凳子上。
“胆子大了,都敢踢人了。”江寒栖冷哼一声,手下的力道轻了几分。
洛雪烟瞪了他一眼,缩回脚,盯着他处理伤口。送饭是江寒栖,换药是江寒栖,她想不习惯他都难。短短几天,她已经从一开始看到江寒栖应激发抖变成可以心平气和跟他共处一室,有时被他惹毛了还会还手。
是他有求于她,被需要的人有恃无恐。
“抬头。”
听到指令,洛雪烟想也没想地扬起头,露出纤细的脖颈。绷带一点点拆下,青紫的掐痕出现在眼前。江寒栖将药膏涂到自己亲手留下的痕迹上,悄无声息地收紧手,虚虚环住脖颈,看了洛雪烟一眼。她以为他在暗示她抬得不够高,于是又往后仰了仰。
倒是对他放心。
江寒栖暗自嘲笑道,张开手,蛇吐着信子离开了浑然不知的猎物。
江寒栖边缠绷带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你那晚为什么回来?”
洛雪烟一愣,对上探究的视线。她总不能说其实那时一心跑路,后来是被控制了身体才重回虎口吧?实话说不出口,她灵机一动,写下一句挑不出毛病的漂亮话:【看你可怜。】
江寒栖的目光停留在最后两个字上,想起她那晚的神情:面容惨白,眼里满是绝望,哭得一塌糊涂。她差点就死在他手里了。
“洛姑娘真是善良。”
一抹戏谑的笑意浮到嘴角,江寒栖头一次见到这么蠢的妖,仅仅是觉得他可怜,就放弃逃命回到他身边。倘若鲛人都跟她一般心善,也难怪鲛人一族会灭绝。
传说鲛人一族住在离仙界最近的那片海里,是至纯至善可以与仙媲美的美丽妖物。百年前封印妖王一战结束,鲛人一族彻底灭绝。他得到了很有可能是世上仅存的最后一条鲛人,靠着可笑的怜悯心。
来太守府这么长时间,洛雪烟还没见过像今晚吃的这般丰盛的饭菜,八荤,一素,还有两盘子糕点。她胃口不是很好,每道菜挑了几口就吃撑了,两碟子糕点还没来得及尝味道。
洛雪烟写下纸条,递到江寒栖眼前:【糕点好吃吗?】
“凑合。”宴席上糕点不止两种,江寒栖带不了那么多,挑了两种吃过觉着还行的带回来。
洛雪烟找出一沓糕点铺用于打包的油纸,把碟子里的糕点放到里面,熟练地包了两份。
“你这是……”
话没说完,江寒栖看到洛雪烟打开了那个用来保存名贵药材的高级储物袋,把两袋糕点放了进去。合着她问他要可以维持低温的储物袋就是为了装糕点?!他默了默,接着问道:“之前那些的糕点也在里面?”
洛雪烟点头。
难怪上午买那一大包糕点下午就看不到了……
江寒栖神色复杂地看着那只重金买下的灰色储物袋。他本打算用来保存珍稀丹药,没想到有朝一日能看到用它储存糕点。
身体养得差不多,启程的日子也到了。
陈永志从洛雪烟手里接过《追月饲养指南》时,内心唏嘘不已。那本该是江家兄妹的东西,如今洛雪烟离府,这东西便交到他手上了。
陈永志朝洛雪烟郑重地作了一揖:“洛姑娘,大恩不言谢。你不顾性命救下瑶瑶,今后有需要陈某的地方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瑶瑶是他独女,他不敢相信若那日瑶瑶命丧花妖之手他此时会是何种疯魔样子。
太守夫人也跟着作揖连声道谢。
洛雪烟向来不擅长应付别人道谢,疯狂打手势让他们不必客气至此。她摆手,太守那边道谢道得更起劲。手势无效,口不能言,她退到江羡年身后,想让她帮忙劝说。
“大姐姐!”
童稚的声音终止了漫无边际的道谢拉锯战。
嬷嬷抱着小女孩急急忙忙地往门口这边赶来,小女孩显然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罩了件外褂,头发乱糟糟的还没来得及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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