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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嫁给一个枭雄(拭微)


“我又没说不要!”男孩儿傲娇地说,“你都给出来了收回去算什么?”
少年脸皮也不厚,明明很想吃,却又不好意思承认。
姜羽儿瞧出他的口是心非,抿着唇浅浅笑了下。
十一郎瞧见,突然发现这个六公主好像还有点好看,只比卢姐姐差一点点。
不行不行,阿兄喜欢的是卢姐姐,他也喜欢卢姐姐,他们俩明明才是最相配的,这个公主……虽然不知阿兄为什么会突然松口娶她,可在他心里,还是希望阿兄能跟卢姐姐在一起。
小时候卢姐姐对他可好了,只可惜被家族牵连……
少年郎的这份别扭没有人知道,后半程两人安静地回了家。

第99章 “你知道拓跋骁为什么娶你吗……
头天晚上拓跋骁穿着那件汉袍臭美了许久, 姜从珚还以为他第二天也会穿上,结果他竟没有,还叠起来放回她衣柜里,特意跟她的衣裳摆在一起。
问他, 他说, “我平日要练兵, 怕撕坏了。”
行吧, 他平日在军营摸爬滚打的, 确实费衣裳。
许是收了礼物, 男人这几天心情都十分不错,具体表现在……晚上更喜欢折腾她了。
最近刚解禁,他只恨不能把先前的都讨回来,尽管次数太多后被她喝住,男人依旧想来缠她。
而且他会的花样越来越多, 弄得她……有时是舒服的, 可有时又太过,浑身都被抽干力气,好像失去了身体掌控权,这叫她不太习惯,还有点不安。
后来她忍不住问了句,“你究竟看了些什么书?”
她才不相信若澜给的那薄薄一册上会有这些东西。
拓跋骁“嘿”笑了声, 也不瞒她, 把他收集到的书带了过来。
姜从珚看过去,眼睛都瞪圆了。
这厚厚的一摞, 快有半人高了……
“……拓跋骁!”她咬牙。
她知道他肯定找了别的书,可她也没想到他居然找了这么多。
他是怎么做到的?他也不怕被人知道丢脸吗?万一里面有些乱七八糟的他也看了……
拓跋骁才不管她有多震惊,还主动拿了本过来, 翻开其中一页。
“今晚我们试试这个?”
姜从珚看都没看,一脚踹过去。
男人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脚踝,轻轻用力,她整个人就被拽了过来,他顺势压在她身上。
“试试嘛。”说着他已吻上了她后颈,一路往下。
姜从珚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想转身去推他,可怎么也动不了……
看着面前的软枕和轻轻飘荡的床帐,她迷迷糊糊地想到,新打的床确实够结实,他这么大动作都没什么声音。
好不容易结束,姜从珚满脸绯红,一点儿也不想见到男人,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住。
接着她听到床边暗格被打开的声音,抬起条眼缝看过去,发现拓跋骁居然想把那些书塞到床上方便他随时拿取。
姜从珚怒斥,坚决不许,他才打消想法了。
“放在床上多方便。”他叹了一句。
姜从珚踢他。
男人握住她的小腿,“你还有力气踢我,那我们再来一回?”
姜从珚:“……”
更想踢这狗男人了。
男人握着她的腿舍不得松,摩挲了会儿这细腻柔润的肌肤,忽然发现她膝盖有些红,想起自己刚才干的好事儿,一脸殷勤地道:“我给你涂点药膏揉揉。”
姜从珚闭上眼,不想再理他。
进入十月,下雪已是常态。
姜从珚到了最忙的时候,等雪再大些出行就难了,到时只能窝在屋中熬过寒冷的冬天,她必须在此之前安排好接下来两个月的事。
土默川的麦子早收完了,运了三十万石到王庭,现都在她的仓库中推着,每天派人小心看守,今年冬天就靠这些粮食过活了。
这原算拓跋骁的财产,但他觉得放在她这儿管着也一样,反正一直是她在负责种麦,做得还比他先前派去的人还好,干脆全交给她了。他们是夫妻,自己的就是她的,她的就是自己的,没什么区别。
姜从珚当然乐意至极。
趁着秋收后的两个月土壤还没结冻,若澜带着土默川的人将垦过的土地仔细收拾了遍,烧了麦田里的野草肥地,还开垦了新田,又带人挖了几条灌溉渠,可以想见等到明年,没有天灾的话,收获的粮食起码比今年多两三倍,届时,她才算真正有了底气。
能做这么多事,还得多亏张铮带去的羯族俘虏贡献了不少劳动力。
羯族几十万人口,现在才迁了不到五万人过去,明年还会继续迁徙,但人一多,说不定就会起别的心思,需得好好平衡才能不生乱。
拓跋骁见她为此费了许多心神,很是不高兴,他已经足够仁慈了,此前从未对敌人这么仁慈过,这些羯奴还敢造反的话,他必要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对此,姜从珚只回了他一个笑。
贸易的队伍也在陆续返回,带回各种各样的物资,不管是贵族还是普通牧民都等着去交换自己需要的盐茶和布,各个部落的人不断进进出出,王庭很是热闹了一阵,堪比春季大会的热闹程度了。
当生铁运回鲜卑,拓跋骁宣布要分铁给她时,以可地延寻为首的鲜卑贵族们自是竭力反对,把铁分给她了,他们拥有的就少了,尤其她还是个汉人,王如此重视这个汉女,对她言听计从,连铁都愿意给她,有一天是不是要把鲜卑也送给她。
可不管他们怎么劝,最终还是没能改变拓跋骁的决定。
姜从珚注意到,可地延寻看向自己的目光格外深沉,暗藏了某种强烈的厌恶,对此,她只平静地对视回去。
她不会因为他们的反对就放弃自己要做的事,她早料到自己跟这些鲜卑人的冲突不可避免。
既然不可避免,那矛盾积攒到某一日……她半掩下眸,心中暗暗盘算起来是否要主动出击。
拓跋骁分了三分之一的铁给她,她让铁匠们都打成犁、镰、锄等农具,当然,这些还远远不够,只能再造些木石农具给若澜送去,凑合着将就用。
铁真是太少了,供不应求,依靠贸易终究获得不了多少,还有随时中断的风险,要是能自己开矿……她隐约记得些铁矿的位置,原羯族所在的境内就有,可哪怕精确到了某个县某个镇,以现在的勘探技术要精确找到矿藏在哪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只能说比蒙头瞎找要好很多,但她手上也没什么人,还是得从凉州调些过来,最快也要到明年了。
糖也产了好几批,趁着秋天牛羊最肥美时,跟鲜卑人换了不少牛羊和马匹,算是她除了土默川外最大一笔收入了,其余很多作坊至今还在亏钱状态,万事开头难嘛,明年应该会好很多。
反正冬天不能放牧,她直接让人把羊宰了存起来,这时的天气也不怕放坏,还用盐腌过,更耐保存了,皮毛则交给皮匠作坊鞣制,制成御寒衣物。
如今各个作坊和商队的规模较最开始都扩大了好几倍,里面有不少混血奴隶,尤其是作坊,当初留下的孩子全被她派去当学徒。
她明年想再建些陶瓷窑、砖瓦窑、酿造作坊等,还想弄一个畜牧杂交实验室,对每个用途的牛羊进行细分和优化,还有造纸,要培养更多识字的人,造纸印刷必不可少,张复那边也要建立一个初步的医疗培养体系。
嗯,冶炼厂也要扩大,全都聚在王庭也不行,要迁一些到土默川去,那边人口密度大,劳动力足,交通更方便。
她还派了人给楚王和凉州送年礼,这时送年礼有点早,可再晚大雪封路就难以出行了。
去凉州的队伍,既送年礼,也给她捎信。
她把灵霄也派了过去,让商队带它走一趟,明年跟凉州的通信就方便了。
对了,还有曲姚那边,她还有桩生意想跟对方合作,希望三表哥能帮她把人带过来。
今年要把明年的计划大框架定下来,姜从珚每日都要跟甘萝t、阿椿、张铮、何舟他们商量许久,不管是选址建厂,原料供给,还是人员安排,全都是繁杂的事,同时给若澜写信沟通,两边好配合。
桓均那边也来信了,他已经从长安出发,谢绍得等到明年。姜从珚一一给他们回信。
种种杂事多得连她都有点头疼,中间还小病了一场,养了两三天才好。
拓跋骁自然很不高兴,不想让她被这么多事累倒,可最终也坳不过她,尤其是她软着一双水汪汪的乌眸,拉着他的手细声恳求时,他脑子就跟糊住了似的,下意识就答了“好”,等反应过来时,只能懊恼地拍自己一巴掌。
兰珠得了面脂,给丘力居带了一瓶过去。
丘力居用一次就喜欢上了,她们也会用羊脂涂脸保护皮肤不被冻裂,但可敦这个面脂竟还带着香气,触感十分柔腻,涂上去很舒服。
她跟兰珠一样都爱美,很快就把原来的羊脂抛弃掉,高高兴兴地改用姜从珚的面脂。
一天晚上,拓跋勿希看到她在那儿涂脸,眼神忽的定格到那个瓷瓶上。
他一把薅起瓶子,大声质问她,“这是哪儿来的?”
“是不是拓跋骁那个汉人公主的?只有她会用这样的瓷器。”
丘力居见他无缘无故发疯,气得不行,站起身,“对,就是可敦给我的。”
“我说过多少次不许你们跟她走那么近,她是个汉人,还是拓跋骁的女人,你不听我的命令,你是在背叛我!”
不过一瓶面脂,他居然就牵扯上了“背叛”两个字,丘力居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男人骂:“拓跋勿希,你敌视王,就不许我跟可敦交好,你不喜欢的,我就不能喜欢,我天天要看你脸色过日子是不是。”
“从打羯族回来你就阴沉着脸,天天不是喝酒就是骑马,弥加病了你也没问过一句,还是从可敦那儿讨了药才治好,这些你都不知道,你就只知道对我和兰珠发脾气。”
“我现在倒觉得王位就该是王的,你看看你,有做王的能力吗?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像从前的六王子,就是一个无能的混蛋。”
拓跋勿希死死盯着她。
“把瓶子还给我。”丘力居朝他伸出手。
拓跋勿希被妻子这么不留情面地揭穿,脸上的横肉都鼓了起来,双目赤红,大口大口喘气。
还给她?做梦!
他狠狠砸了出去,瓷瓶撞到地面,四分五裂。
丘力居尖叫一声,扑上去打他。
拓跋勿希任由她打了几下,一把推开她,气势汹汹地出了帐篷。
丘力居赶紧追出去,见他并不是去可敦的方向,这才放心下来,回到帐中。
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丘力居转身看着地面上的碎瓷瓶,心里把男人骂了几十遍,蹲下身,小心拾起沾着面脂的碎片。
将近年底,忙了一整年,姜从珚想着给手底下的员工发点福利,不过现在摊子铺得大,还没完全到产出的时候,物资得省着点用。
物资不够,心意来凑。
她亲自去露了面,底下人都十分惊喜,讲了几句话,大意就是大家团结一心好好干,等明年挣钱了,日子就会越来越好,众人都深信不疑,尤其是原本那些奴隶,他们以前不仅有干不完的活儿,还吃不饱,时常被打骂,现在转到公主手下,不仅活儿少了,每天还能有两顿饭,这样的日子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只恨不能一直留在作坊里。
说完鼓舞的话,姜从珚分了些麦子和羊肉给他们,大家都能在年尾吃顿好的。
巡视完所有作坊,她骑着马慢慢往回走,却在半路遇到拓跋勿希。
不知是偶遇还是特意等在这儿的,他似站许久了,身上都堆了雪,脸色乌青,像是冻了一夜,整个人泛着一股僵硬的死气,见到她,他忽的抬起眼皮,眼睛里射出一道骇人的光芒。
他驾马朝她走来,身上的雪花漱漱而下。
姜从珚身后的凉州亲卫气势一变,赶紧挡在她面前,这六王子看上去情况不对,谁知会不会发疯。
姜从珚倒是没感觉到他的杀意,却也带了分警惕,暗暗后退了一步。
“你知道拓跋骁为什么娶你吗?”拓跋勿希忽然开口。
不知是不是冻得太久肌肉都僵硬了,他嘴角的弧度格外诡异,再配上他这眼神,莫名瘆得慌。
姜从珚知道他肯定没怀好意,更不要说牵扯到拓跋骁,沉下脸,想也没想就调转马头打算换条路走。
她当然想过,但这是她跟拓跋骁之间的事,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插手,尤其是个怀着恶意的男人,她要是相信他的鬼话就真是脑子有问题了。
姜从珚不理他,拓跋勿希却不肯放她走,快马超到她前面堵住她去路。
“你让开。”姜从珚冷着脸呵斥。
“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姜从珚不说话,拓跋勿希自顾自地说,“因为,拓跋骁把你当成他那汉人母亲了哈哈哈!”
姜从珚浑身一僵,表情凝固。
“哈哈哈哈!”拓跋勿希见状,更加张狂地笑了起来,整个人失心疯了般,不停地说着什么。
姜从珚却听不进去了,也不理会他,眼神越过他看向他身后——
拓跋骁正骑着马站在那里。

拓跋骁离得有些远, 刚从周边一个帐篷的转角处转出来。
昨夜一场雪,四周一片白茫,他一身玄衣站在那里,便愈发显得突出, 携了一身肃杀的风雪。
拓跋勿希语气那么张狂, 洪亮的声音传遍四野, 他肯定听见了。
姜从珚怔怔地看着他, 站在原地没动。
男人骑着骊鹰逼近, 步子甚至都没乱, 节奏一如既往,可她就是感觉到了男人身上风雨欲来的压抑。
拓跋骁不是个隐忍的人,以往有人触怒他都是当初就把脾气发出来了,此时此境下,这看似正常的反常才更叫人胆战心惊。
偏偏拓跋勿希还在作死, “拓跋骁跟他那汉人母亲感情深得很, 但她死了,她死后拓跋骁不吃不喝了好久呢,拓跋骁二十岁还不肯碰女人,非要跑到梁国娶你,就是惦记他那汉人母亲,要娶个跟他母亲相像的女人哈哈哈……”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癫狂中, 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话, 丝毫没注意到身后逐渐逼近的黑影。
姜从珚浑身发抖,是气的, 也是惊的,拓跋勿希的话实在恶心人,不仅羞辱她, 更羞辱了拓跋骁和他母亲。
拓跋骁的母亲是他的逆鳞,这一点她很确定,她平时都小心避开不去触碰,现在拓跋勿希不仅碰了,更是铆足了力气去拔,只差把血肉一起撕下来。
龙之一怒,必定翻江倒海,雷霆万钧。
“拓跋勿希!”姜从珚吼了一句,希望这男人闭嘴,别自寻死路,可对方充耳不闻。
“你猜你们在床上的时候他有没有想……”
“嘭”一拳击在拓跋勿希侧脸上,声音戛然而止。
拓跋骁的胳膊还停在半空中,五指紧握,暴起的青筋几欲冲破皮肉。
拓跋勿希猝不及防,遭了重重一击,血从鼻中喷涌而出,齿关也溢出血,上半身朝旁边倒去,差点栽下马。
耳边嗡嗡作响,他懵了几息,紧接着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一抬眼,正好对上拓跋骁的脸。
那是一种怎样的表情,比他在战场上杀红眼时还要令人恐惧百倍,青碧色的瞳孔变成了数十根覆满冰霜的针尖,带着万年难化的寒意,还有深深的……杀意。
拓跋骁死死咬着牙,呼吸粗重,下颌的肌肉绷得太紧让他表情狰狞无比。
他再挥拳,狠狠朝拓跋勿希砸去。
拓跋勿希反应过来,连忙矮身一躲,却还是被拓跋骁的铁拳扫到肩膀,巨力如泰山压顶,他一时没稳住落下马。
拓跋骁飞扑而下骑在他身上,拓跋勿希抬手格挡,踢腿一顶,企图跃起,却被拓跋骁狠狠压制。
拓跋勿希既没伤也没醉,只是昨夜跟丘力居大吵一架在外独自晃荡一夜心情憋闷,见到姜从珚这个导致他们吵架的“罪魁祸首”,一时没忍住脾气想发泄一番故意说这些话,现在清醒过来,又见拓跋骁一副把自己往死里揍的架势,哪肯束手就擒,只用尽全力去抵抗。
他其实已经生出些悔意,可后悔也晚了,再说他不愿向拓跋骁低头,便也挥起拳朝拓跋骁的脸砸去。
两人你来我往,边打边滚,地面一片雪泞,两人衣t服上、脸上、头发上很快就沾满泥浆看不清模样,唯独一双赤红的眼睛十分突出。
附近有百姓看到了这情况,虽不明白六王子和王怎么会突然扭打在一起,可看两人打得这么凶,都只敢远远地看着。
姜从珚叫了两句“王”,又叫了两声拓跋骁的名字,男人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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