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在哪？”夜翼问。
他一直没说话，可是谁都能看出夜翼身上萦绕的低气压。
太糟糕了，糟糕到他们也没办法训斥Tim什么。
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如他所说，一切都毁掉的太快，太突然。他们没有做好准备，谁都没能预料过他们会是这样的结局。布鲁斯也不能。
“Bat紧急叫你回蝙蝠洞，你也没防备他。”Tim说，“我发不出声音，你以为他受了重伤。”
被控制后的Bat残忍的捅穿了Tim的脖子，又让Dick一无所知的来到蝙蝠洞。浓郁的血腥味让Dick以为Bat受了伤，错过了最后逃跑的机会。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倒下的，我当时在启动装置。”Tim闭上眼，“我大概是成功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夜翼又问。
他像是一座火山，看似风平浪静，却随时能喷发而出。
他很生气，非常生气。
小鸟们担忧的看向他，但是夜翼始终盯着Tim。
夜翼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恼火过了，多元宇宙的故事简直是在他的雷点上蹦迪。
看看Tim他们经历了什么，Bat没有保护好阿卡姆骑士，也同样没有保护好Tim，而自己，Dick这个角色，又一如既往错过了一切。
真像是个笑话，他什么都不知道，连倒在角落的弟弟都发现不了，只记得向加害者嘘寒问暖。
他是个糟糕的大哥，他没能救下需要帮助的Tim，也没能抓住最后的机会阻止Bat。
“布鲁斯认为你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我们不该把你牵扯进来。”Tim说。
夜翼笑了声：“所以他什么都没有和我说？”
他的声音逐渐拔高：“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骑士陨落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杰森回来过，不知道你和Bat和杰森身上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道那个阿卡姆骑士就是杰森？”
“告诉我，我没有，告诉我我知道这些。”夜翼说。
Tim沉默了，他没有回答。但是这就是一种答案。
那个Dick被排除在了消息圈之外，只来得及看到一场糟糕戏剧的结尾。
就像是他从外星回来，才发现人走茶凉，二代罗宾早就进了六尺之下。
他错过了所有演出，到来时只剩下空荡荡的戏院。
“好。很可以。”夜翼气笑了，“布鲁斯总是这样，他擅自把一切都收起来，想要自己解决这些问题。所以呢，我就该被排除在外吗？我就不关心杰森了吗？我就，不会因为这件事伤心了吗？”
他说：“你们他妈的搞清楚，如果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先解决掉那个丑角！”
“你需要冷静。”红头罩说。
红头罩劝架夜翼冷静这件事很好笑，可是没人顾得上。
夜翼真的气炸了，他感觉自己的肺都在疼痛。
“你们给我留下的只有墓碑，是这个意思吗？！”夜翼怒道，“只有尸体，对吗！”
“冷静，夜翼！”红罗宾说，他和红头罩一人一边，随时准备拦住暴怒的夜翼，“那不是你！”
但是夜翼没有像他们想的那样用他的拳头砸向什么东西，他原地喘了会气，而后缓慢的抬起头。
那的确不是夜翼，但是他偏偏能体会到那种感受。
错过一切，只剩下荒凉的墓碑。
他连试图改变的机会都没有，在到场的那一刻就宣判了死刑。无力的像是抓不住父母坠落时的绳索。
“包括这一次，你们没有人和我说过。”夜翼说。
在场的几个小鸟闭上了嘴。
很难说为什么夜翼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可能布鲁德海文和哥谭之间真的有空气墙吧。
蝙蝠洞在瞬间安静了些许，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你试图这么做了。”Tim哑声说，“在我回到过去之后，你试着去做了。”
“做什么？”搅局者问。
但是随后她发现这是个垃圾问题，Dick会做什么，肯定和夜翼说的那样——杀掉那个丑角。
“或许他做的不那么好，但是他试图去做了。然后他失败了，一败涂地。”Tim低声说，“迪克，我们总是做不好，我们不够好，所以他才变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
“我让他更早的死去，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他就已经死了。”Tim说，“他已经不是Dick了，披着Dick皮的吸血鬼让世界变得更糟，那是个亵渎他尸身的怪物。”
夜翼没说话，他看着Tim脸上像是印上去的笑容，突然也有点想笑。
理所应当，最终Dick还是没能当好一个大哥。
“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做了什么？”红罗宾问，他维持着理智，尽管他的心跳声已经开始不稳。
谁都知道玩弄时间不会有好下场，但是，他们总是无法预料事情能糟糕到什么地步。
Tim疲倦道：“让Dick去告诉你吧，我还没有到，可以轻松谈论那些事的程度。而Dick，我相信他很乐意。”
他又开始笑，这次没人阻止他。整个蝙蝠洞回荡着Tim难听的笑声，既疯癫又绝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我毁掉了一切！”
第48章
我觉得这个剧本很妙, 众所周知夜翼总是会缺席一些事情，所以让他多缺席一点也是可以的。
加上Tim给自己整得孤寂设定，完美, 他回到了过去，他毁掉了一切。
Bat不是爱杀正吗？第一周目直接走杀正, 连上了！
谁能不说我是个圆剧本天才！
【[生活需要活力]：骑士, 你真失踪了？】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我死了。】
【[是你们爸爸吖]：？】
【[I Love You All]：？】
【[我想养狗]：？】
【[生活需要活力]：最名不副实的一集，骑士你还记得你的ID是什么吗？】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不然呢，当狗吗？】
Bat已经杀穿哥谭了, 我回去还能做什么, 除了当狗还有别的出路吗？
而且我不想再玩一次推平哥谭的大戏，搞什么仰卧起坐，所以让我死吧。
有时候，死了比活着更好。死了可以当白月光, 活着那就只能当蚊子，嗡嗡嗡惹人烦。
反正DC每年都要来几次死罗宾, 棺材还没有盖上就可以直接仰卧起坐，死就死吧。
挺好的，我觉得是个好出路，这样他们抓马大戏就带不上我了。
至于怎么死的？无所谓，这个不重要。
我和Dick在脑内聊天室水群, 但是时间不等人, 神谕有一定的抵抗性, 她醒过来了。
我得和Dick一起面对神谕探究的目光了，这比给狂笑当狗还要让我难受。
“你们想做什么？”神谕问。
Dick给她准备了一个更好的轮椅, 但是显然，神谕不关心这个。
我们俩是穷凶极恶的绑匪, 莫名其妙把她打包从哥谭带到布鲁德海文，她生气才是应当的。
【[I Love You All]：怎么办？】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按我们刚才讨论出来的剧本演。】
装甲在身，我凭空添了一份勇气。
隔着光学头盔看不到我的表情，我开口说：“我只需要确认你不会妨碍我。”
神谕看上去很困惑，说实话我也很困惑，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等Bat现身，我就放你回去。”我说，“帮帮我好吗，芭布斯。”
神谕看上去稍微理解了点，但是她的表情像是在说‘精神病好难理解’。
没错，我也不理解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可能因为我和亲友们呆久了，也从正常人进化成了精神病。
“我不是你们的芭芭拉，你们这样吸引不来他。”神谕说，她有理有据到我好心痛，“而且他也没有办法过来，Bat被Joker抓走了。”她露出了‘大姐不赞同的眼神’，“杰森，你不应该这么做。”
对不起，芭布斯，我错了。
我爱光学面盔，这让她看不到我脸上扭曲的表情。
“那可不一定。”Dick说，他在脑内聊天室里尖叫，我知道他也很崩溃。
他是个内向的变态，划重点，内向。
让他对外人发癫简直要他的命，他只会躲在阴暗处发痴，或者对着我们这些熟人阴暗爬行。
神谕目光转向Dick，很明显比起我，她更厌恶Dick。
这间屋子里除了我俩没有别人，这是Dick吸血鬼王的特权。所以在这里，对神谕威胁最大的就是我俩。
谢谢Dick，你的变态让我没有被讨厌。
【[I Love You All]：不！小芭！不要这么看我！我不是变态！】
但是我觉得有时候人需要一点自知之明，自己变不变态自己还不清楚吗。
哦不对，他不是人了，他是尸体。那没事了。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别嚎了，快继续演！】
【[I Love You All]：所以今晚你会和我一起睡棺材板吧？我受到了好大的伤害，我需要抱着你睡觉。】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
我真不知道执着地狱的Bat，执着燃冬的Tim，执着正义的Joker，和执着贴贴的Dick到底哪个更离谱。
不用选，因为我all了。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知道了！你搞快点！】
在神谕不赞同的目光中，Dick满意的开始表演：“那可不一定。”
“他可能不会因为你来，但是他肯定会因为杰伊来。”他的手放到了我的肩膀上。
神谕脑海中的画面还停留在Tim被穿心的那一幕，因为它太过可怕，没有人能轻轻松松的忘掉它。
他们的黄金男孩，永远都是最好的迪克，他的多元宇宙同位体居然是Dick这样的人。
Dick当时的笑，令人毛骨悚然。那不是迪克，那是一个冷血无情的非人类。
神谕也确实没想到为什么他们俩跑路还要带上她，难道因为阿卡姆骑士？
这个家的大姐大非常敏锐，她注意到过阿卡姆骑士不正常的移情，他对红头罩很好，因为他认为红头罩只是被蝙蝠侠欺骗的他。他对阿福也很好，可能因为他的世界里，他和阿福关系也十分融洽。
而神谕，虽然阿卡姆骑士一直避开了她，但是神谕能察觉到阿卡姆骑士第一眼看到她时眼中的担忧。
仔细想想，他们都是小丑受害者，可以组成一个小丑受害者联盟。
神谕姑且认为这是阿卡姆骑士的自发行为，如果阿卡姆骑士一定要和Bat作对，他们也会是敌人。阿卡姆骑士可能是想保护她。
想到这神谕难免心软了点，但是她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她不止是芭芭拉·戈登，她还是神谕，曾经的蝙蝠女孩。
她会保护哥谭。
所以她会戳破阿卡姆骑士蹩脚的谎言，但是Dick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Dick看上去更想把她吃了。字面意义的吃，这是个吸血鬼，他会吃人。而Dick的话，也让她更加警惕这个非人生物。
果然，他只是想利用阿卡姆骑士。
神谕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看向阿卡姆骑士，想问他你就这么任由别人欺负？
结果阿卡姆骑士说：“你在说什么鬼话？”
好吧，他没自觉。
“你不知道？”Dick说，“你在和Joker的交战中失踪了，Bat在那一段时间里陷入了疯狂，他好几次差点越线，我甚至怀疑他哪天会杀了Joker。”
“他可爱你了，这么说还让我有点小嫉妒。”Dick笑着说。
神谕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虽然两个宇宙差别很大，但是这种地方却出奇的相似。
“他没有那么做。”阿卡姆骑士说，他有些恼火，“他直接把我换掉了，我对他根本无足轻重，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失败的助手而已！”
他抽出了枪，抵上Dick的下巴：“格雷森，你在笑话我吗？Huh？”
“不，他做了。”Dick不容拒绝反驳道，“别紧张，杰伊。你知道我没必要骗你。”
“什么意思？”神谕问。
她眼神锐利起来，她知道自己即将得到非常重要的线索，关于那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但是说真的，你俩说话就说话，贴那么近做什么？
神谕不知道应该先拉开阿卡姆骑士，还是先拉开往上凑的Dick，她思考了一瞬，觉得应该是Dick的原因。
众所周知红头罩身体力行蝙蝠侠的恐吓流行动方案，他认为侵入被审问者的心理安全距离，可以更好的打破对方心防。贴的越近，恐吓效果更好。虽然坐大腿这事听起来很不对劲，但是从黑面具的角度想想，突然一个义警冲破防线，你的手下们一个两个全都阻拦不了他，而这个危险的义警又和你靠的那么近，好像下一秒就能把你的头轰掉。
这明明是恐怖故事，该害怕吧！
所以红头罩没问题，所以阿卡姆骑士也没问题，这是他们个人的习性手段。如果真的有问题，那就是黑面具有问题，黑面具不对劲。
至于Dick……
只能说他确实有点变态。
“我也看过小丑给你拍的视频，说真的，当时我很伤心。”Dick说，他又凑近了点，看得神谕手痒痒，“你失踪这么大的事情，Bat根本没想过和我说，是我自己找到了那个视频。”
神谕肯定了，有问题的是Dick。
“那天我到蝙蝠洞的时候，Bat像是个流浪汉，睡一堆酒瓶子里，他身上没愈合的伤口崩开了，绷带混着血散了一地。你一定没见过那样的B，他在你面前要么是西装革履的好爸爸，要么是伟岸的蝙蝠侠。而我呢，我见过他最失意的时候，我才是他一开始的搭档。”Dick说，“他看到我来了，脑子还不清醒，冲着我喊杰森。”
阿卡姆骑士说不出话了，神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神谕也经历过那段时间，那是蝙蝠家永远的创伤。
但是，你真的要在这种时候鸟竞吗？Dick？
“然后我看到了蝙蝠电脑，你知道吗，他一直在循环播放你的视频。”Dick又凑近了点，他捧着阿卡姆骑士的光学头盔，“小丑让你像是个听话的洋娃娃，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然后，砰，他干脆的杀了你。”
“布鲁斯很痛苦，我也很痛苦，我才知道这件事，阿福就和我说你已经下葬了。”Dick说，“我很抱歉我没有做好一个大哥，所以我改正了。杰伊，所以这一次可以死在我手上吗？”他轻声说，“这样我就不会错过了。”
迪克格雷森, 原来你是这种人吗？
神谕瞳孔地震，她从来没想到还可以这么做。自己把人杀了就不会错过葬礼了是吗？
神谕不知道该说Dick不忘初心，还是该说他真的疯了。
他已经把杀死当作爱, 把占有当做拥有。
所以，阿卡姆骑士, 你能不能离他远点！
“我认为你们之间的距离不够安全。”神谕委婉的说。
别贴那么近了, 你们俩就像是看谁先后退谁就输的倔强小孩。
阿卡姆骑士显然也这么认为，所以他拉开了保险栓，威胁道：“你欺骗不了我, 格雷森, 事实上你们把我丢在了阿卡姆疯人院，整整一年！你们很难过，然后呢，你们就忘了我。”
神谕不知道阿卡姆骑士在乎的是被丢下, 还是被忘了。
Dick已经不是Dick了，他对家人的爱已经变成了对猎物或是宠物的在意, 而阿卡姆骑士凑巧精神也不稳定，这两个疯子在一块互相攻击，但是到底谁能赢？
神谕只觉得他们都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告诉我格雷森，你们试图找过我吗？”阿卡姆骑士笑了两声, “我很快就消失在你们的世界里, Bat有了更听话的士兵, 你继续当你的布鲁德海文义警。你们以为我不知道？每一次你们把那些老朋友送回阿卡姆的时候，他们都很乐意告诉我你们又做了什么。我知道, 我都知道，我只是Bat夜间游戏的消耗品, 你们伤心了，然后你们忘了，你们继续向前——谁他妈会在乎我是不是还活着？”
“所以，闭上你的嘴，格雷森。”阿卡姆骑士压低声音，“我不关心你们的心路历程，而且，我们都知道你现在根本不在乎这个。你是个死人，当死人的感觉如何呢？”
“非常不错，我再也不因为那些事烦心。”Dick笑了，尖锐的犬牙打破了他刚刚流露出的人性，“但是，你难道不想知道Bat怎么杀了小丑吗？”
“我不在乎。”阿卡姆骑士说，他依旧这样倾向小丑，“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和小丑无关。”
“等等。”神谕插了话，她觉得事情不对劲，“Bat杀了小丑？”
神谕不敢置信道：“这不可能！”
Bat不可能杀了小丑，是超人杀了小丑，所以超人才会黑化，才会统治世界，才会脑控Bat。
就算那个世界存在几个小丑，众所周知小丑是可以繁殖的，但是以小丑的重要性，Bat不可能不提到他！
如果是Bat杀了小丑，他更应该告诉他们。
“芭布斯，这个你得问Tim。我也很震惊，Bat居然会抛弃了自己的原则做这些。为了塔利亚？还是为了杰森？没人知道他想了什么。”Dick说，“是Tim告诉了我这些，我没有未来的记忆，这件事让Tim很生气，他认为我抛下了所有糟糕的回忆只让他一个人承担。可是他又做了什么呢？他执着的跟在Bat后面，即便成了个疯子。可怜的提米，他永远只是个跟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