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犹豫了一阵,咬牙道:“你说的只要我能做到我定全力以赴,可是…若没了仙门依托,学不了本事,以后我还怎么保护你。”
禹清池轻笑一声,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过本来就是戏耍他,做戏做足了也无不可:“你说要跟我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可你也知道太极宗与玄清门素来不对付,我两要想一起修炼难免会有碰壁。倒不如你脱离玄清门加入太极宗,你我便能一直在一起。到时候,我还可以把我姐姐留给我的术法秘籍送给你,难道还不比你在玄清门熬年头长本事吗?”
林风听到后面眼睛发亮,忍不住问了一句:“当真?”
禹清池循循善诱地引导他:“林风,我虽灵力低微,但是玄清门像你这样的弟子我敢说没有一个人是我的对手,这就是我姐姐的厉害之处。可正也我仙根腐朽,一直难以有什么大的突破,所以……我正欲寻一个人共同修炼,也好在成仙路上相互助力。”
林风指着自己胸口:“我,我,我!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吗?我对你死心塌地!”
禹清池勾勾嘴角,“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本来跟林风说话也就只是离了司珏不远,当禹清池再回到司珏身边时,司珏淡然的说了一句:“旧识?”
禹清池从来没把这个林风放在心上,本也没想过今日会在这里意外遇到。算起来她重生成钟寄灵后,和她有些渊源的就是林风,说是旧识也没错,司珏问起来,她便点了点头。
司珏见禹清池默认后就转身上路了,尽管司珏没有再说话,可他此时周身散发的气压,不仅禹清池觉得不对劲,就连跟在后面走的扶云舟都察觉出异样了。
“喂,你惹圣尊不高兴了?”扶云舟快步走到禹清池身边,压低了声音问。
禹清池两手一摊,一脸无辜:“没有啊。”
扶云舟不相信的看了禹清池一眼,轻飘飘的说道:“不信。”
离开药师谷后,因为还未商量下一个地方去哪,结果就遇到司珏不开心,三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了一阵。
禹清池想着,总归还是要与司珏商量好下一个目的地,于是蹑手蹑脚的凑上前,笑嘻嘻的跟司珏说话:“圣尊,咱们去哪?”
司珏刚才把禹清池与林风的谈话尽数听进了耳朵,不知道为何心里一阵一阵发闷,这会儿禹清池过来问他,他自是没有好脸色。
但他总要保持一个圣尊的尊严,不能无缘无故跟一个姑娘置气,于是只冷声道:“去玄清门。”
“啊?我们去玄清门干什么呀?黎师兄的下一缕魂难道在玄清门?
司珏停下脚步,转过身居高临下的面对着禹清池,眼眸微沉:“你方才不是说了,要让那小子脱离玄清门,随你去太极宗,而后你们结成道侣...像…你姐姐与沈砚白一般?”
扶云舟看着两人停下脚步在说话,小跑了两步想跟上去听,却不想刚靠近,司珏一挥手,他与禹清池周围升起一个白色屏障,将两人包裹了起来。
因为屏障原因,扶云舟不仅看不到两人的身影了,就连声音也听不到了。
扶云舟知道这是司珏不想要他听,他又没有办法,不满的踢了一个石头,慢慢走到一边坐下,嘴里还嘟囔:“有什么大不了话的是我这个跟班不能听的。”
屏障内,问出这句话后的司珏愣住了,听到司珏说出这番话的禹清池也愣住了。
一个没想到自己清冷孤寂这么些年了,竟然会因为一个小丫头的几句话动了气,一个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圣尊居然跟一个小孩子一样在.....赌...气?
“咳....本座不喜欢做事三心二意的人,既然与本座商定寻魂,还这般与人约定,不好。”
司珏撇过头,强行使自己显得平静些。
禹清池放在袖中的小手有些不安的扣了扣自己手心,随后才认真解释:“圣尊,我不过是随意逗弄那人,我从未想过要与谁结为道侣,圣尊不要误会,我现在一门心思只为完成姐姐遗愿。”
“从未....想过与人结为道侣?”
禹清池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甚至还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道心纯净,绝不会有非分之想。”
司珏听到这话,脸越来越沉,像是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禹清池清晰的看到司珏轮廓分明的脸颊,有轻微鼓动,这种鼓动明显是咬紧后槽牙所至。
“我....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或许是司珏的情绪波动,天边的云一层层压了过来,遮住了阳光,那层层叠叠蔓延开来的云成一片乌色,隐隐听到云层间压抑的轰隆声。
禹清池抬头看了看天,感觉风雨欲来。说是刚好,因着层云满天,狂风乍起,吹得司珏宽袖长袍飞扬乱舞。
“圣.....”
“钟寄灵,你说说你送本座这个是何意?”说着,司珏将禹清池给他做的夜明盏拿了出来。
禹清池从未见过司珏如此模样,有些慌张,连带着说话都有些发颤:“是....是谢礼。”
“仅仅只是谢礼?”
禹清池想不到其他,只能老实的点头。
岂料,司珏冷哼一声,一把抓住禹清池的后脖颈,将她往自己面前压了一些,而后低下头在她耳边低闻:“那...药师谷那一晚的一吻又算什么?也是谢礼?”
禹清池瞳孔蓦然放大,她以为她一直装作不知道这事便能过了。
却不想司珏没有再提起,是认为两人达到了一种默契。
纵使禹清池再迟钝,看着司珏因为林风不高兴,再到现在这样一一发问,也明白了司珏是为何?
他在吃醋!他在确认关系!
可是,他是高高在上的圣尊啊!他为何会动情?为何会对她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弟子动情?!
他是一人单挑十万魔军,以一己之力统筹修真界,从青铜鼎中百锤千练百年复活而生的圣人啊!
他怎么可能.....
禹清池闭了闭眼,指甲掐进了肉里,再抬眼时,她对上司珏似火蕴雷的双眸,用一种无比坚定的语气说:“醉了而已,圣尊以为是什么?”
“你!”
禹清池挣脱开司珏的桎梏,微微拉开了一些距离:“圣尊,您活了这么久,不过一个吻何至于如此挂怀?我本以为我们心照不宣,只当那只是一次简单的肉.体碰撞,却不想入了您的心呐。那以后谁亲圣尊一下,圣尊都要如此确认吗?”
司珏瞳孔放大,眼底的不可置信作不得假。
“圣尊,您不会要我负责吧?”禹清池勾了勾嘴角,带着一丝嗤笑。
禹清池这般模样看在司珏眼中,他蓦然感觉心似被针扎了一下。
她这是在嘲讽自己?
“钟寄灵,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司珏的声音低沉的可怕,带着寒浸冰霜。
禹清池手心已经被自己掐出了血,面上却一派轻松,她刻意上前一步,甚至踮起了脚尖,将自己的脸往司珏面前一凑。
“司珏,要不我再亲你一下,说不定以后你对我更死心塌地?”
司珏一把将禹清池推开:“你利用我?”
其实一开始禹清池的确是利用司珏,所以她不否认,只是后来他们一起经历太多,她甚至觉得跟司珏待在一起才是她最好的归宿与避风港。
可是,这种温暖她越靠近就越害怕,她好不容易重生了,还有那么多事要做,怎么能再次陷在男人身上,尽管这个男人是司珏,是天下尊者。
她还是不敢.....也不能.....
被司珏推开的禹清池咬紧了自己下唇,再抬头时,眼底只剩轻浮的笑意。
“早知道只需要一吻便能让圣尊为我办事,我当初何必花那么多心思,在您面前极尽讨好?”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禹清池的话。
夜明盏掉在地上碎成一片,禹清池的心也好似被那碎片划伤了一般,疼的让她窒息。
司珏眼底恢复平静,天边的滚雷轰隆而下,一道道闪电划亮了天空。
“这种垃圾之物,岂配本座?”
大雨落下,司珏也未用避雨术,任由雨水打在两人身上。
“钟寄灵,你很好....”司珏深深的看了禹清池一眼,而后再一句:“好自为之。”
禹清池的身子往前挪动一步,她已经崩不住,想去拉司珏袖子,却不想下一秒司珏已经消失在她面前。
随着司珏的离开,他之前所布置的屏障也不见了,就连狂风暴雨也随着他的离开而烟消云散。
只剩下禹清池被淋的湿答答的站在原地,失神的盯着碎了一地的夜明盏。
扶云舟看到再次出现的禹清池,一脸惊讶:“钟寄灵,奇了怪了,刚才突然下了一阵雨,更奇怪的是这雨就在你们那一片下。”
“诶!?圣尊呢?”
禹清池感觉自己周身的力气随着司珏的离开都被抽走了,她瘫软的坐在地上,一片一片将夜明盏的碎片捡起来。
“他走了。”
扶云舟大惊:“什么?圣尊走了!为什么走啊?!你们吵架了?你惹他生气了?”
禹清池点点头:“嗯。”
“我说你...你好好的惹他干嘛啊?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他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刚才的禹清池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害怕,她害怕面对司珏,害怕与他更进一步,她只能用这种方法拒绝。她不想将司珏的一颗心吊起来,再利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若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可是后来她害怕了,她不敢了,也不愿了。
扶云舟在她身旁走来走去,一直喋喋不休,禹清池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只是小心翼翼将夜明盏的碎片收好,放在一个袋子中。
禹清池想着,司珏这样走了也好,她不会再陷入利用他的愧疚中,也不会再害怕把控不住自己。
他们两人,本来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司珏只是跟她在一起习惯了。若是他们分开,等司珏冷静下来,或许便没有那么多感情。
终究,他是道者大成,怎会为这些小情小爱所困呢。
禹清池起身:“扶云舟,后面的路要靠我们自己走了,圣尊他……不与我们玩这些游戏了。”
“啊?就算搜魂咱俩能行,那聚魂呢?不还得到时候去求圣尊他老人家啊!”扶云舟忍不住埋怨道。
禹清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们先搜魂吧……”
扶云舟摆摆手,他不是没有眼力见,禹清池看起来也不好受。他不想多问,只一句:“罢了,也只能先这
样了。”
禹清池用罗盘一探,指针正指向西北方向,更是显示出一个“麓”字。
扶云舟道:“不会是麓溟吧?西北边境之地,太极宗大师兄飘的真远。”
麓溟距此地两千多里,靠着扶云舟御剑飞行的本事,一路磕磕绊绊要走三天,禹清池不可避免想起那个人。
只是立刻在脑海中驱散。
她怎么会这时候想起他来,莫不是真把他当成工具人。
她已经将人利用了个彻底,要是那人没动别的心思,或许她可以打着他的跟班之名,借一个互惠互利的理由接受他的匡助。但他有了别的心思,若她举棋不定,玩弄圣尊感情这个罪过,她如何担得起。
“动身吧。”禹清池凝重地看着扶云舟:“放心,我会保护你。”
扶云舟:心里更慌了。
扶云舟吞咽一口唾沫:“我们就近找个地方休憩一天再出发吧。药师谷整日都有弟子修习,甚是吵闹,我没太休息好,恐怕去那边境苦寒之地更难有安好的时候。”
思及要在路上飞三天的是扶云舟,禹清池便应了他这个要求,两人暂且在药师谷不远处的樊塔镇上休整。
随意吃罢午饭,禹清池想去置办几件合身便利的衣服。
扶云舟肆无忌惮地往嘴里塞着饭后甜点,举动德行比司珏在时放肆不少。听禹清池所说,便道:“就算你跟圣尊有什么嫌隙,这衣服也没罪过,何必呢。”
“麓溟贫苦,穿着不能太招摇。”
粗衣麻布的衣服一般都是百姓自己做的,成衣铺子没有,所以禹清池便真的买了几块粗布要给自己和扶云舟都做一身。
扶云舟靠在客栈的床框,一会儿看向临行密密缝的禹清池,一会儿又朝着窗外东张西望,神情呈现出焦急之色。
禹清池慢悠悠地道:“别看了,他不会来的。”
最后一针收尾,她拎着衣服肩膀两处提起来,对扶云舟说:“来试试衣服?”
扶云舟不甘不愿地过去,将禹清池做的两袖不等,衣长不合,阵脚粗大的衣服套上,昧著良心夸了两句,之后就从仙门新秀成了落草山鸡。
禹清池准备在客栈休息一夜后便动身。
天上挂着一轮残月,她望着窗外的月亮,心思有些杂乱。
却听心中骤然响起一声发翁的男声:“钟寄灵。”
双目微睁,手肘以起身的姿态将半截身子撑起后,她又顿住,缓缓躺平在床,脑袋陷进沙软的豆枕中。
不是司珏的声音。
“钟寄灵,我已退出玄清门,你在哪里,我来寻你。”林风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她的脑海。
禹清池本以为至少会肆无忌惮地讥笑他,可这时她却懒得再对林风有什么心思了,翻了个身,却又听那传音屡禁不止,让她的烦躁焦虑更多几分,终是忍不住坐起身。
起初允林风与她千里传音,不过是为了亲耳听到他出乖的下场,现在倒给自己添了麻烦。
索性长夜孤寂,就拿林风当这长夜里取乐的□□。
禹清池回了他一个地点,然后在衣架上扯下外衣匆匆出了门。
不多时,二人在瓷花林场碰面。
瓷花林场本是一处制瓷器的瓷窑,因瓷器精美,工艺高超享有盛名。直到此地美女失踪案频发,官府查到这里,才揭开它的另一面。
原是一匠人的夫人死后,他得了失心疯,将那些与他夫人年岁相当的美女绑走,在烈火中燃成灰烬,骨灰掺杂进制陶的土坯中烧成各种瓷器送往各地。
后来,经查明,那匠人的夫人也是他亲手所杀,他手段残忍地把人放血后活生生烧死,用骨灰烧陶,鲜血做釉,制成一件独一无二的器皿。
此后,他陷入癫狂,四处捕杀美女,被抓那天口中还念着“烧”字。
时过境迁,这里已经没了什么瓷窑,只剩一片林场,正因这段故事得名瓷花林场。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自上次林风被禹清池愚弄过后,他便患上了恐黑症,经过良久的治疗才恢复过来。只是在夜里到陌生境地时,还是会忍不住发寒。
一开始他以为禹清池会约他到宽敞明亮的卧房浓情蜜意一番,却不想禹清池开口就是他从未听过的地方。他已经退出仙门,为此还受了仙鞭,已经没有任何回头路,所以不得不来。
只是这“瓷花林场”听着像个有意境的地方,来了后怎的鬼气森森。难怪当时他问路的时候,旁人都一副莫名奇怪的样子看着他。
“林风,我特意找个宽敞的地方。”禹清池看着林风,面上没什么情绪,“你不是想学我姐姐的术法吗?”
禹清池双手结印,身体慢慢悬起,“我教你。”
“此招魂阵,可引十方幽灵,威力巨大。”
林风连说两声“好”,然后才反应过来,“等等,招魂阵…不行,不行!
禹清池不由他说,缓缓将阵铺开,一张硕大的阵印覆盖整个林场。
设完阵后,她坠下地,转身欲走。
在她转身之际,林场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草木声,瓷器破裂的声音和风管的声音齐鸣。这些声音预知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禹清池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想回去补觉,第二天来捡林风的尸体。
林风在她身后叫嚣:“钟寄灵,你耍我?你这个毒妇!”
“你跟太极宗那几个借着虚渺元尊名头招摇撞骗的人一样吧!你根本就不是虚渺元尊的妹妹。只不过,只不过你骗术更高超,连圣尊都信了你的话!”
禹清池回头,将食指放在唇间:“嘘,她们都听见了。”
“什…什么。”
禹清池将一串符纸扔给林风。要非他提醒,她都忘了自己现在是虚渺元尊的妹妹的身份,而林风只是一俗人。若他真有好歹,于太极宗和虚渺元尊的名声都没好处。
只能不甘心地再护佑他一次,不过,罪还是该让他受的。
禹清池唯恐凄厉叫声打扰自己清梦,急匆匆离开瓷花林场。
第二日,她与扶云舟整装出发。
与禹清池所想的一样,在罗盘的指引下,果然一天才飞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他们在客栈休憩一晚,又飞了一日。
结果,扶云舟因被风吹的厉害,没出息的染上了风寒。
两个人只能稍作休整,再继续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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