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砚白定睛一看后,目光凝重起来,钟寄灵怎么会在这?虽说他到太极宗发难,就是想借此引出钟寄灵,伺机杀了她。可钟寄灵这人身上谜团重重,她先前一直处心积虑的想加入太极宗,后又声称是虚渺元尊的妹妹。不光能得到司珏的另眼相待,而且还一直在搜寻什么魂魄,想来她一定跟太极宗的柳穆北有紧密联系,或者说他们在酝酿着惊天的计划。
他的心莫名难安,这计划很有可能会倾覆他所有的权利,一定要先稳住,待万无一失了在下手。
“钟寄灵!”万七月率先叫出了禹清池的名字,她还想说点别的,但看见沈砚白的目光扫过来,便立刻噤声。
药师谷的木青海随即补上一句:“钟仙师?真的是你啊,各位,这就是我跟你们提起过的虚渺元尊的妹妹。哎?钟仙师来了,那圣尊他老人家?”
木青海到处搜寻着司珏的踪迹,这番表现让在场之人无不以为禹清池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大人物,当
即重视了起来。
其实,前几日木青海便逢人就说一钟姓弟子声称是虚渺元尊禹清池的妹妹,起初大家都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靠着虚渺元尊的名号欺世盗名之辈,可是又听木青海说这人身边的是镜玄圣尊,因此为她的身份增加了七八成的可信度。
如今大家总算见到了传说中的虚渺元尊的亲妹妹,可一见面又都觉得,这人未免太平平无奇了。除了长相还算清秀,周身的气韵和灵力修为,没有一处像得了她亲姐姐的真传。
不过禹清池一出现,仍是瞬间引发各种争议。
“以前从未听过元尊有什么亲妹妹,这么多年过去了,突然冒出了一个妹妹?”
“你没听木谷主说过,她可是和圣尊一块去过药师谷的。要是她真是那种偷奸耍滑之辈,圣尊早就将她就地正法了,怎么会让她跟随。算起来虚渺元尊殒身时,她还是凡人,或许虚渺元尊是为了保护她才没对世人说过。”
“啧啧,就这周身泛出的灵力,我要是虚渺元尊我也不说我有这么个妹妹,丢人。”
掌星殿那几个弟子心里不服气,忍不住反驳:“她怎么可能是元尊的妹妹,她分明就是打着虚渺元尊法号的骗子,她还会妖法……”
“你们闭嘴。”惊云澜狠狠瞪了门下弟子一眼,厉声道。
禹清池无视自己的出现引发的议论,谁知在她和扶云舟穿过层层人群时,又有八卦岭门人看清了一直在遮挡自己的脸的扶云舟,当即叫出了扶云舟的名字:“扶云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巍堂听见来人是扶云舟,眉毛倒竖,厉声道:“扶云舟,你还敢让我看见你!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已经不是仙门中人,你是被我亲自逐出师门的。”
扶云舟将脸用手掌遮了遮,他觉得很是丢人。要不是刚才钟寄灵在屋顶痛骂沈砚白的时候,自己说了一句柳穆北不是沈砚白的对手,钟寄灵就不会和他吵起来。以至于他一个马虎从屋顶摔下来,逼得钟寄灵也不得不现了身。
此刻扶云舟不敢面对八卦岭的诸位,但禹清池却走的堂堂正正,很快两人便迎着众人的目光到了沈砚白跟前。
禹清池先与柳穆北对视了一眼,尊敬地俯身抱拳叫了一声:“弟子拜见宗主。”
柳穆北骤然想起,这个别人口中虚渺元尊的妹妹就是当初被自己亲手送出去的伙食房钟姓弟子。柳穆北虽对她的身世存疑,但还是冲禹清池微微点点头,表示认可她太极宗弟子的身份。
此番行为却引发沈砚白不满,沈砚白轻嗤一声后道:“钟寄灵,你这个叛徒居然还敢出现。”
禹清池正视沈砚白,“我是被沈门主亲自逐出玄清门的,而不是背叛玄清门,沈门主难道还要在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一直僵持下去吗?连圣尊他老人家都认定了我太极宗弟子的身份了,沈门主又何必胡搅蛮缠,即便当初发生的事情其他人不知,可你我心里都清楚的很呢。”
沈砚白提了一口气,轻笑一声:“这么久不见,你还是如此牙尖嘴利。拿圣尊来堵我的口?哼,也罢,本门主不屑与你计较。”
禹清池阴阳怪气地说:“呵,那我还应该多谢沈门主对我宽宏大量了。”
要说刚开始还有人对禹清池的身份有所质疑,但在见到禹清池面对沈砚白这般不卑不亢后,心里已经有了计量。再看向禹清池时,面上自当尊重了几分。
禹清池的目光在人群中环视了一周,发现除了灵驭门只派了一名长老和几名弟子跟随,其他几大仙门的阵仗都不小,收回视线后她淡然开口:“我看几大宗门对我们太极宗疑虑重重,此事要是不给个交代,你们也会不甘心。太极宗向来做事光明磊落,如若是今日查出来我们没有问题,沈门主,你带着几大门派围太极宗这事,总该给个说法吧?”
“你胡说什么呢!我玄清门何时围你们了,你不要在这信口雌黄!”站在沈砚白身旁的弟子还未等沈砚白发话就急忙跳了出来。
“嘘!!玄清门的规矩呢?”禹清池一脸不屑的看着沈砚白。
此时,沈砚白微微变了变脸色,他心里发慌,有那么一瞬,他甚至觉得那双眼睛,那种眼神格外熟悉。
“沈门主?你怎么不讲话?你要是不做个承诺,那岂不是以后我们太极宗随随便便就要被仙门指责围观,你们当我们太极宗是客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禹清池这话蓦然将声音拔高了一些,在场的人瞬间将目光放到了沉默的沈砚白身上。
木青海因为受过禹清池帮助,也知道这个姑娘圣尊对她不一般,于是率先站出来表态:“我药师谷绝无要为难太极宗的意思。我说沈门主啊,你这兴师动众的…的确,不太好看,要是太极宗真做了什么事这倒无。假如没有,我们几大仙门一同道歉,都是应该的。”
木青海很聪明,他首先将自己门派的责任撇了个干净,后面又作为中间人说了句公道话。若是真查出有什么,他是维护了太极宗的。若是没查出来,又给了众仙门台阶下。
毕竟,现在禹清池要道歉承诺的对象是沈砚白,又不是其他门主。
沈砚白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后槽牙咬得紧紧的,又必须维护一门之主的体面,只能开口:“若是真没什么,玄清门自当向太极宗抱歉,本门主一贯是拿得起放得下。”
禹清池内心一阵犯呕,这沈砚白随便说一句什么话都要标榜显示自己的高尚,那副嘴脸实在让人恶心。
既然话已说完,禹清池转头看向柳穆北,眼神坚定,她将声音压低:“柳宗主,相信我。”
柳穆北那一刻震在原地,刚才这个钟寄灵说出那句话的神态,动作,语气都像极了他的师妹禹清池。
柳穆北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他虽对钟寄灵所谓的什么虚渺元尊身份有所怀疑,但此刻他知道不是详细追问的时候,只能压下心头种种疑问。
禹清池得到柳穆北的认可后,上前查探地上几位已故弟子的尸体,这些尸体死状难看,像是被人抽干了精血,以外观来看像是被什么鬼怪攻击吸食,可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口。
以刚才他们所谈论的,似乎他们在生前就行为疯狂,到处杀人,实在蹊跷。
禹清池仔细查看着,她不经意间在一个人头顶位置摸到了一个凸起状,她马上去查探另一具尸体,果不其然那具尸体也是如此。
沈砚白看着禹清池的动作,眼神越发阴冷,他背于背后被长袖遮挡的手在人们看不见的时候做了几个结印。
突然!几具尸体站了起来,而且双目睁圆,而瞳孔中只有眼白,不见眼珠。
禹清池赶忙跳开,往后退了几步。
“诈尸!?”“尸变?!”“化僵?”
在场都是仙门弟子,对于这些事也是司空见惯,除了一阵阵疑惑,却并没有慌张。
阮秦桑立刻从胸口摸出几张定尸符,快速贴在几具尸体额头,却不想这定尸符根本不起作用,几具尸体行动自若,动作也不僵硬,直接朝沈砚白等一行人袭去。
沈砚白冷哼一声,拔出明逍剑,以灵灌剑就朝几具尸体挥
去,尸体瞬间被砍成两半。
尽管被砍成两半,尸体因为没有精.血,倒没有多血腥的场面,只是在地上依旧移动。
“这什么啊,符咒不行,砍了还能动!太邪门了!”
药师谷因为并不擅长捉鬼拿妖,对于这种事算是见得少,所以发出此感叹,并且一众人很整齐的往后退了数米。
柳穆北刚抬手准备去压制这些在地上蠕动的“东西”,禹清池一把按住柳穆北的手,而后低声道:“宗主等等,再看看,他们应该是被人施了傀儡术。”
禹清池的目的就是想等待看下一步事态如何发展。这时候沈砚白手心燃火,一把朝几具尸体丢去。
此火虽比不上圣尊的三味真火,却也是蕴含灵力的,燃烧邪门玩意戳戳有余。那几具尸体着火后,瞬间化为了灰烬。
沈砚白的此举动已经完全说明了问题,禹清池走上前:“沈门主,你先是带着尸体上门讨要说法,后又动手损毁了尸体,现在查探不到,我太极宗要如何向众仙门证明无辜!”
沈砚白一拂袖,眉眼压低,伸出一只手指着禹清池厉声道:“是你!这些尸体在你查探把控过后就尸变,你就是练就邪术之人,你以尸起舞,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扶云舟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跳出来道:“喂,那么大个人了讲点道理好不好?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控尸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那这些尸体为什么起尸后不攻击太极宗弟子,而是直朝我们而来?”
禹清池听着,只觉得好笑,这种拙劣的嫁祸他居然也能用的出来。
沈砚白却不以为意,他做出一副悲悯的模样,沉声道:“柳宗主,你门下弟子当着我们众人的面起术,你竟闭口不言,我看就是你教的他们!”
“我放你妈.的屁。”
柳穆北脾气上来了,直接一句脏话出口,再也顾不得面子。
禹清池冷眼看着他表演,静等他的下一步动作。尸体现在被损毁,她也找不到证据。沈砚白如此激动,此事肯定跟他有关,当人慌张时,定会露出破绽出来,她现在等的就是这个破绽。
“钟寄灵,你本是我玄清门弟子,无缘无故离开门派加入太极宗,我想你定是被柳穆北控制。”
禹清池冷哼一声:“你可真会演啊!”
这时候顾巍堂站了出来:“沈门主说的没错,这个扶云舟原是我八卦岭最有前途的弟子,因犯下门规被我生气赶下山,没想到他不但不知道悔改,反而跟着这个女人到处鬼混,我看他也是被太极宗蛊惑了,不对!是邪术控制!“
顾巍堂避重就轻的只说出了扶云舟是犯了门规,不敢向众人说起是因何事,毕竟去镇魂殿改阵一事如若被六大仙门得知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他这个门主也难辞其咎。好在镇魂殿安然无恙,他也可将此事瞒得天衣无缝。
见顾巍堂替沈砚白开了口,掌星殿的惊云澜很识时务的给了那几个被禹清池教训过的弟子们一个眼神,那几个弟子也算机灵,便你一言我一语道:“我都说了她是妖女,那日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术法让我们自扇耳光,我们怎么解都解不开…”
“仙门何时有这种邪门术法了,定然是太极宗这些鬼里鬼气的歪门!”
众人众说纷纭间,玄清门人群里突然走出来一个面无血色,眼眶发黑的人。
禹清池定睛一看,这人正是她扔在瓷花林场被冤鬼蚕食的林风!
在林风被冤鬼消耗了几日,精疲力尽时,正巧遇到了下山来的沈砚白。林风像看到救星似的对沈砚白哭诉了自己的遭遇并求沈砚白让他重回玄清门。对于这种天资平庸又背叛师门的人沈砚白本来不屑搭理,但听到他话语中提及了钟寄灵,便动了心思,觉得林风兴许以后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将他留了下来,却不想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现在让林风直接出来指证钟寄灵,效果更盛。
沈砚白当下指使弟子把林风推了出来。
因为林风还有被冤魂厉鬼纠缠的阴影在,所以说话也说不利索,只能颤着声:“是...是她.....她骗我…那...那日她....她招了...了....无数厉....厉鬼,想....想至我于死....死地。”
众仙门一眼就看出林风这是被脏东西纠缠很了,所以他最后的指责几乎将禹清池的罪名坐实了。
“哼,虚渺元尊的妹妹?我与清池为道侣多年,从未听她提过什么妹妹,我看你就是打着这样旗号为非作歹,今日我便要为清池肃清名誉,我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她的身后之名!”
沈砚白高声说道,脸上那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演的让禹清池都忍不住鼓掌。
仙门众人经沈砚白这样一说,再看禹清池的眼神都变的不善。
禹清池刚想开口,沈砚白马上双手结印,嘴里还道:“既然这个女子与八卦岭出走弟子已经被邪术玷污,为了避免他们再祸害他人,我现在只有立刻对他们进行——净化!”
禹清池看着沈砚白的手势,那哪是什么净化,明明是一带着杀招的术法,而且威力巨大。
因为结印吟唱时间越长,术法威力越大这是仙门中人上的第一堂课。
“慢着!沈门主请谨慎,钟仙师之前到过药师谷,根本没有中什么邪术,沈门主万不可贸然行事!”
众人向发声之人看去,只见她穿着一身药师谷湛青色长老长袍,面容冷艳。
禹清池:“楚长老!”
楚宁安缓缓走出来,打断了沈砚白的施法,语气坚定:“钟仙师道法高深,当日为我们药师谷画阵除魔,定然不会修炼什么邪术,更不是被什么邪术控制,我们药师谷的弟子都可以作证!”
楚宁安的出现让在场众人略有吃惊,柳穆北定睛一看,眼睫略微颤动,已经认出楚宁安是大师兄的昔日道侣。
“沈门主,钟仙师不仅道法高强,而且是圣尊很重要的人,你若今日在此对她,他日圣尊若是知道了,你如何交待呢?”
楚宁安很聪明,她是知道现在沈砚白是一心针对太极宗,特别是在钟寄灵出现后,沈砚白明显更加着急,这其中缘由虽不知,但定有古怪。
别说钟寄灵跟圣尊那层关系,单说钟寄灵要帮黎川泽聚魂这事,楚宁安也不得不帮。
不提圣尊还好,一提到圣尊,沈砚白更加心慌。钟寄灵不知道给圣尊下了什么迷药,让圣尊陪着她跑了很多地方不说,还处处维护她。
而钟寄灵给他的感觉越来越让他不舒服,那种被人窥探到秘密的惶恐,被人握住把柄的恐惧无限在他心里放大。
所以,今日圣尊不在,他无论如何都要尽快解决掉她,不然以后定是麻烦。
沈砚白再次结印,语气冷然:“楚长老,你不需要为修炼邪术的人辩解,尽管她曾经再好,作为仙门中人一旦修炼了邪术,下一步就要入魔,你是想看我们仙门再经历一次浩劫吗?”
楚宁安还想开口再言:“我.....”
木青海一把拉住她,并且摇了摇头,他能帮禹清池与太极宗只能到此,要是再阻拦,只怕后面会引起沈砚白不满。
玄清门现在还是六大仙门之首,若是惹得沈砚白不满,以后只会处处受限,他们药师谷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
就算以后圣尊知道了,今日他们已经帮过,而且基本上站在中立位置,也算过得去。
楚宁安知道自己师兄能够坐上谷主位置就是因为他善于交际,十分圆滑。假如她再执意坚持,只怕会让药师谷难堪,为此她不得不闭了嘴。
她退下来后,悄悄在袖下以灵力启动了印咒,却没有说话,只将周围的声音给放了出来。
上次在将黎川泽魂魄交予圣尊后,她太
过惦念,所以趁禹清池养病时,她私下斗胆请求圣尊给了一个能够联系到他的印咒。只要启动这个印咒,那么就能直接与圣尊对话,她也能询问圣尊搜魂进度。
此刻,沈砚白结印已经完成,只见他双手横推,一道白光瞬间向禹清池飞去,这股蕴含杀气的灵力极猛,还未近身,禹清池已经受到压制,胸口闷痛,不能动弹。
以她现在的灵力,根本抵御不住。
柳穆北见此一个闪身挡在禹清池面前,接着快速在空中画圆,而后一圈符咒漂浮在圆圈上形成了一道强有力的印咒无形墙面,将沈砚白的攻击挡去了不少。
然而沈砚白是下了杀招,所以威力极大,印咒只卸去大部分灵力冲击,剩余一些将柳慕北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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