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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归家,侯府上下悔断肠(九颗栗子)


一楼大堂此时已化为一片火海,沈疏微亲眼看着一个人形火球发出凄厉的惨嚎声奔逃,没走几步就扑倒在地,化作一具焦炭。
沈疏微脸色有些发白,她没看错的话这个人是从小门那里逃回来的。
看来她估算的没错,火势最大的地方恰好是那几扇进出的门。他们以为得了生天,没想到是一步直达火海炼狱。
火势起的快,这会顺着沈疏微脚下的楼梯攀沿往上,灼烫的热气扑背而来。
沈疏微眼中的场景开始扭曲,她咬牙一把拽过腿软了的燕儿,嘶哑着嗓音喊道:“上去,从二楼跳下去。”
云袖楼二楼算不得高,掉下去最多摔断胳膊腿儿,却能保全性命。
燕儿被浓烟呛得直咳嗽,正要说话,忽然间她被一股大力拉扯着甩出去,脚下腾空,天旋地转间扑在上方台阶上。
原本她所在的地方一根柱子轰然砸落,木制的楼梯被砸成两截,从中间断开。
看着那截成年人腰那么粗的柱子,燕儿心有余悸,慌忙回头去看留在原地的沈疏微,“公子!”
噼里啪啦烧的作响木头声中,沈疏微半跪在楼梯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苍白脸颊滚落。
方才拉燕儿那一下她手腕好像脱臼了,疼得厉害。
看着燕儿不顾火势竟然想回来拉自己,沈疏微咬牙抬起脸,隔着熊熊火焰望着她,嗓音嘶哑极快嘱咐,“站住,不许过来!逃出去后去城西找沈家,我叫沈疏微。”
几乎是沈疏微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身下楼梯骤然窜出股火,彻底将二人隔开。
看着彻底被火焰吞没的人影,燕儿抹了把泪,跌跌撞撞往上爬。
然而才在二楼地板上站稳,一个刺客从一间包厢内破门而出,雪亮刀刃直冲她来。
燕儿骇然瞪大眼睛,绝望闭上眼睛。
沈公子舍了性命才救下自己,竟然还是要葬送在这里吗?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反倒身前响起一声闷哼。
燕儿小心睁开眼,只见自己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俊朗的侍卫,一身松白武袍,正曲臂抹着柳叶刀上污血。
见她看来,侍卫歪了歪脑袋,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将这里清理干净,去找太子。”
听见声音,燕儿下意识扭头,只见一身着月白色锦袍,头戴帷帽的男子从后方走来。
那人也注意到她,分明隔着层白纱,可燕儿却无端觉得自己像被毒蛇缠上。
她不由自主后退半步,撞着身后柱子。
好在那个俊朗侍卫适时开口,不高兴抱怨,“世子还要去救太子吗?让他就这么死在这里多好。”
一了百了,还不是他们下的手。
赵韫斜了他一眼,乘风立马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好了,他不说话了。
看着那白袍男子朝着通往一楼的楼梯走去,燕儿浑身泄力,缓缓瘫坐在地上,惊惧交加下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乘风蹲在燕儿身前,抬起她脸咋舌,“好歹是沈姑娘赎下来的人,救吧救吧。”
“咳咳咳!”断裂的楼梯处,沈疏微伏在地上,抬袖掩住口鼻,刺鼻的烟味熏得她眼泪直下。
看着四面火光冲天,竟找不出一条生路来,沈疏微苦中作乐露出个无奈笑意。
好歹这一世她救了二哥,救了沈家,若燕儿能成功逃出,大哥也有救了,她也不算重活这一遭。
就是阿漾,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还有她救下的那个病秧子,要是她在这没了,只怕她头七没过就要被二哥扫地出门。
伏在炙烫的楼梯上,沈疏微呼吸渐渐急促,眼前景象开始模糊。
“又弄得这般狼狈,小姐。”轻飘飘的叹息声自头顶响起。
沈疏微挣扎着抬起头,朦胧瞧见一张轻微扭曲的清隽容颜,火光映在他漆黑眸底,他似是弯了弯眸子。
她是快不行了吗?竟然开始产生幻觉了,这么大的火景胤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赵韫低头看着沈疏微唇瓣动了动似要说话,弯腰正欲听听她要说些什么,不想她头一歪昏了过去。
赵韫挑了下眉。
真是脆弱啊小姐。
冰凉指尖触上温热跳动的脖颈,感受着指尖下脉搏有力地跳动,赵韫眯起眸子,片刻后猝然一笑,弯腰将人抱起来。
帷帽被他盖在沈疏微脸上,抱着人一路往上走。
迎面袭来一个刺客,手中刀光直冲面门。
赵韫抬眸扫了他一眼,身形一侧避开砍来的刀身,抬手掐住他脖颈,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弯了弯唇角。
一声轻响,刺客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垂落。
赵韫松开手,看着他撞翻栏杆摔进一楼的火海里,被大火吞噬的一干二净,抬手在沈疏微袖子上擦了擦。
乘风这会也寻来,面上溅着血迹,眼底战意酣畅。
赵韫看了他一眼,“人呢?”
乘风眨了眨眼睛,说相声似的语调极快,“世子说的是太子么?属下已经把人救下了,这会估计已经在回宫告状的路上了。”
“刚才那个女人。”
“哦哦,那个小姑娘,属下怕打起来刀剑无眼,把她安置在安全角落了。”乘风回道。
“废物。”赵韫轻嗤,抱着沈疏微朝外走。
乘风瞪圆了眼睛,看着单手抱着人的赵韫,神情哀怨。
世子以为谁都像他这么变态吗,怀里抱着个人还能轻松拧断刺客脖子。
乘风放心底小声嘀咕。
主仆两人说着话,浑然没发现溜进来一个男人,弓着腰把靠在角落里的燕儿背起来离开。

“真的吗真的吗?二哥你离远些让我看看!”
“挤什么,都站远些,郎中说了她需要呼吸新鲜空气,你们离这么近还怎么呼吸。”
“明明是二哥你离得最近——”
沈疏微只觉得自己像块烙饼,被放在烙锅上翻来覆去烘烤过一圈,这会被铲子铲出来放在盆子上晾凉,五脏六腑都蒸熟了。
眼皮像是压着
千钧重的石头,她挣扎了许久在几声惊呼声中缓缓睁开眼睛。
刺眼的光线激得她眨了眨眼睛,流下生理性眼泪。
下一瞬一只手虚虚覆住她眼睛,挡住刺眼的日光,紧接着就是带着凉意的碗凑到自己唇边。
沈疏微张开嘴吞咽起来,甘甜的水划过干涩作痛的嗓子眼,滋润了焦灼的五脏六腑。
“咳咳!”因喝得急,沈疏微呛得直咳嗽,这可把床边几个人吓坏了,抚背的抚背,接碗的接碗。
待缓过神来,沈疏微拿下挡住自己视线的手,对上沈知漾肿了一圈的眼睛,勾了勾唇,“阿漾,眼睛哭红了呢。”
沈知漾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要不是沈璋拦着,她这会该扑上来抱着沈疏微哭了。
沈疏微动了动手指,咳嗽着给沈知漾擦眼泪,偏过脸去看站在床边的沈璋,“我睡了多久?青黛呢?”
她还惦记着和自己在楼里走散的青黛。
沈璋唇瓣抿成道缝,天知道他看到沈疏微狼狈被人背回来时的心情。他那会想着待这个不懂事的妹妹醒了,他这个做哥哥的一定要好好把人教训一通,不说打手板,骂也是要骂上几句,好让她长长记性。
可眼下沈疏微醒了,虚弱地问自己她那个侍女呢。沈璋心口酸疼的难受,半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尽量让自己语气听上去冷淡。
“你被景胤背回来后没多久,你那个侍女也被人送回来了。她比你还早一天醒来,这会在自己房间里休息。”
景胤背她回来的?
沈疏微错愕张着嘴,她在云袖楼昏迷前见到的那个人不是自己的幻觉,那真的是景胤?
景胤不是买蜜水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云袖楼,而且那样大的火他是如何进去的?
沈疏微满腹疑问,沈璋见她眉心轻皱,弯腰替她掖了掖被子,伸手抚平她眉间褶皱,斥道:“乱想什么,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沈疏微忽地想到什么,抬手拽住沈璋的手,“二哥,我昏迷的这几天有没有一个叫燕儿的姑娘找上门?”
不说还好,一说沈璋就来气。冷着脸拨开沈疏微的手,把她手塞回衾被底下,“你那侍女醒来的时候就把事情都和我说了,你们两个胆大包天去云袖楼就是为了这么个姑娘?”
“沈疏微,你若是再敢瞒着我和大哥去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我就打断你的腿,你信不信?”沈璋头一回连名带姓喊了她名字。
沈疏微听着二哥连打断腿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就知道他气得不轻。
毕竟他之前再生气也只是说一天不理自己这种话。
沈知漾这会巴巴把脸凑上来,下巴搁在沈疏微枕头上,哭过后的杏眼亮晶晶的,“三姐姐,你去花楼是因为喜欢女子吗?那个燕儿长得漂亮吗?是三姐姐你的心上人吗?”
沈疏微一噎,顿时转过脸剧烈咳嗽起来。
偏沈知漾继续发问,“这个叫磨什么,磨镜什么来着?”
沈璋黑着脸拎着沈知漾衣领把人拉开,替沈疏微拍背顺气,“别乱说话。”
沈知漾不满,“青黛姐姐都和我说了,那楼里还有个姑娘勾引三姐姐,嘴对嘴想给三姐姐喂酒呢!”
不要脸!竟然轻薄她三姐姐!
沈疏微咳得更厉害了。
这时沈衡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
沈疏微坐起来喝了口汤药,觑着沈璋阴沉脸色,又问了一遍,“这几日当真没有人找来吗?”
沈璋哼了一声,塞了颗蜜饯进她嘴里,“没有!什么燕儿莺儿的,这几天上门的只有救你性命的郎中。”
沈疏微皱了皱眉,才好些的脸色沉了下来,一颗心跌入谷底。
难道燕儿没有从那场大火里逃出来?
沈衡看出她脸色有异,开口问道:“那位燕儿姑娘对三妹很重要吗?”
“还是真如阿漾所说,是三妹你的——”
沈衡耳根通红,没接着说下去。
沈疏微连忙澄清,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原以为自己说清了大哥他们脸色能好看些。
不想几人互相对视了眼,脸色反而更难看了。
最先开口的是沈衡,他犹豫片刻说道:“若真如三妹你所说,那位燕儿姑娘是神医的孙女,救下她就能让神医治病的话,我倒是听说了件事。”
“什么事?”
沈衡沉默了会,“我说了三妹你别动怒。”
沈疏微愈发不解。
“在三妹你从云袖楼送回来的第二日,靖宁侯府的人大张旗鼓去京郊接了这位神医去府上为侯府老夫人治病。”
“据说是因为楚心柔找到了神医失踪已久的孙女,这才请动了神医。”
短短两日功夫,这件事在京中已然传遍了。不少人夸赞楚心柔这个刚归家的大小姐一片赤诚孝心感动天地,为了治好自己祖母头疾,竟费劲寻回神医失踪多年的孙女。
甚至还有好事的书生写了折戏文在梨园传唱,一时间楚心柔孝名远扬,就连宫中都有所耳闻。
沈疏微登时坐不住了,掀开被子就要下榻。
不论这事是真是假她都要立刻去确认,不管是楚心柔设计带走了燕儿,还是她找了个人冒充神医孙女,她都要去一探究竟。
“姑娘这是做什么?才好些就在折腾自己吗?”赵韫面带微笑捧着一碗蜜水从外面走进。
他将蜜水放在案上,瞥了眼蜜饯,轻笑道:“在下想着姑娘喝了药嘴里发苦,便特意熬了碗蜜水给姑娘解解苦味。”
“不想来得不巧,姑娘已经吃过蜜饯了。”
沈疏微见到赵韫,有心想问他云袖楼里的事。不想沈璋听不得他这弯弯绕绕唱戏似的说法,当即冷哼一声:“你只是赶巧在云袖楼外面遇见三妹,把人背回来,又不是救命恩情,少在这阴阳怪气。”
赵韫低头搅弄着蜜水,没有说话。
沈疏微却是一怔,看着赵韫,“救我的不是景胤吗?”
赵韫抬起脸,眸子弯了弯,“不是哦,在下只是买蜜水路过,瞧见云袖楼起了大火去看热闹,没想到在云袖楼外的空地上看到姑娘昏迷不醒地躺在那里,这才将姑娘背回来。”
说完,赵韫话音一顿,笑眯眯地看向沈璋,“这也算半个救命之恩吧?”
沈璋嗤了一声,没有吭声。
算个屁,他可是没忘记那天这小子把疏微背回来后就一头栽倒在府门口厥过去了。醒来后又是人参又是鹿茸各种名贵药材灌下去,就怕他小命不保,偏他一口血连着药吐了自己一脸。

沈璋皮笑肉不笑瞧着赵韫,赵韫浑然不觉似的,只低头搅弄那碗蜜水。
沈疏微也不知沈璋与景胤两个是怎么回事,回回见面就像上辈子死敌碰到一处,剑拔弩张的。
偏景胤是个软刀子,一刀子捅进去扎不着肉,他还笑眯眯的。二哥又是个直脾气,能单刀直入绝不转个弯委婉说话,是以二哥在景胤这就没讨着好过。
眼见两个人又要掐起来,沈疏微适时咳嗽了声,“我有些困了,想休息了。”
既是沈疏微说要休息了,众人也不好久留,沈衡替沈疏微掖好被子,又替她放下床幔。
沈知漾则是依依不舍望着沈疏微,被沈璋圈着腰拖出去,伸着手喊道:“三姐姐,等你醒来我再来看你。”
“行了行了,快出去,别打扰你三姐姐休息。”沈璋头疼道,不忘瞥一眼旁边立着的赵韫,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他们都出去了,这小子别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赵韫放下那碗蜜水,瞥了眼被床幔遮挡住的沈疏微,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起身出去了。
待人都出去后,房门也阖上,沈疏微靠着迎枕揉了揉眉心。
她得寻个机会去靖宁侯府探查一番,看看那个所谓的神医孙女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燕儿,到底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她也要查清楚她有没有从云袖楼逃出来。
引完汤药后睡意上涌,沈疏微松了发髻正要入睡,房门悄然被人推开。
沈疏微动作一顿,以为是沈知漾舍不得自己去而复返,撩起帷幔正要赶人,却对上景胤那双寂若寒潭的眼。
沈疏微一怔,似乎没想到来的人是他。
赵韫弯了弯眸子,他笑起来时虽给人如沐春风的柔和感,可若细瞧眼底却是半点笑意也无,现在也是如此。
日火场中的记忆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沈疏微忽地就想起自己意识涣散前看到的那双眼睛,和现在景胤的神情如出一辙。
沈疏微有些恍惚,那日真的是她的幻觉吗?救她的人真的不是景胤吗?
“你怎得过来了?”沈疏微垂下眸子,敛去腹中思绪。
赵韫从善如流地在榻前绣墩坐下,端起那碗不曾碰过的蜜水,瓷勺搅了搅,舀起一勺送到沈疏微唇边。
“姑娘不是曾允诺过,在下可以自由进出姑娘的房间吗?”
甜腻的蜜水沾上唇瓣,沈疏微舔了舔唇,侧脸避开勺子,“我并非问你这个,是问你进来寻我何事?”
赵韫颇有耐心地握着瓷勺顺着沈疏微脸转,勺子再次抵住她唇瓣,笑道:“自是来服侍姑娘喝蜜水的。”
沈疏微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和他隔开距离。
“你放着吧,我过会便喝。”
赵韫挑眉,柔柔一笑,“在下想看着姑娘喝。”
言下之意她不喝他就不走了。
沈疏微不明白他好端端和这碗蜜水怎么就过不去了,只听得他幽幽叹了口气。
“在下自两天前就开始采集玫瑰露,今日更是早起一个时辰熬了蔗浆,一直守在炉子前煎了这碗蜜水。”
赵韫落寞地垂下眸子,恰好露出烫得发红的指尖,喃喃自语,“姑娘原是不喜欢吗?竟是连尝都不愿意尝。”
沈疏微听得头皮发麻,连忙端起那碗蜜水一饮而尽。
齁甜,甜得她一个哆嗦。
景胤往里面到底掺了多少蜂蜜和糖浆。
沈疏微忙着低头喝那碗蜜水,自是没注意到身侧赵韫幽暗晦涩的视线。
放下空碗,沈疏微正要开口赶赵韫走,鼻尖忽地嗅到一股甜香。
片刻后,赵韫看着面无表情坐在榻上的沈疏微,低低笑了一声,掌心中央躺着个正往外冒白烟的小铜球。
他覆手收起铜球,伸手捏住沈疏微下巴,让她抬起脸望着自己。
“在下有一事不解,姑娘可否为在下解答?”
沈疏微双目无神,机械回道:“何事?”
指腹摩挲着光洁细腻肌肤,赵韫竟是舍不得松开手,他轻柔问道:“那日在京郊姑娘为何捡了我回去,可是认出在下的身份了?”
捏着沈疏微下巴的手紧了紧,须臾指尖流连划过她下颔,虚虚拢住那段白腻纤细的脖颈。
只要他想,这颗漂亮的脑袋就会像云袖楼里的刺客一样毫无生气地耷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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