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攻略半天原来龙傲天是恋爱脑(野阿陀)


“那便备马,整理行装,三日之内到窠林城。”章问虞丝毫不意外他的反应,站起身。动作并不猛烈,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木椅腿在青石地上拖出短促刺耳的刮擦声,如同斩断乱麻的利刃。
“遵令!”咬牙答应完,徐玄很快调整好状态,快步朝着门外去。
院子中仅剩章问虞一人,她看了天边的暗色,目光最后落在陌生却熟悉的药箱上,伸手按上锁扣,如同坠入无边灰烬的星火,微弱却固执。
章问虞想,按照江姐姐所说,她这回总归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事。
远城的风波吹不进京城的宫墙。
安国建治百年,太极宫龙首原殿基顺势而下,配以龙尾坡道,漆成赤色的宫柱历久弥新,玺踩贴金柱头勾勒出龙首威严。
抬头一望,且见崇阁巍峨,层楼林立,屋檐四角攒尖,碧瓦飞甍,高垣睥睨,禁帷低张,侍从些垂首候立在殿外,静谧不语。
如今这天下共主——圣人在殿内与高官些议事,其余官员都被叫退。
候在殿外的大监张绦见着远远行来的人,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里头鲁统督大声嚷嚷:“这西北也不是安生的,边关风声紧,但凡京城这边有所放松,便是腹背受敌的局面。”
“要臣说,这亲事可有可无,臣不信西北会为了所谓婚约,打消了这野心!”
另外一道板正的声音响起,“禀圣上,臣私以为,天下何以治,礼法顺之,兵武慑之,现如今西北相较其他蛮族,已算得上安顺的,此番什莫族内乱,重选首领后,首先便是向京城递和亲书,可见他们亦是不愿开战,劳民伤财。”府正宋直,专司皇室礼秩之事,是朝中的主和派。
殿内争个不休,却依旧没有定论,随后,几位老臣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脸色凝重,眉头快揪成一团。
最前头是谢相,见着外面立着的女子,忙垂首道:“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宁素华闻言,亦是颔首温声道:“谢相风姿依旧。”
谢相眼角的笑意更深,连忙摆摆手,“臣这把老骨头也中用不了几年了。”说着,状似关切道:“听闻谢贵妃近日抱恙,微臣心中担忧,不知贵妃娘娘可好些了?”
“太医说,谢妹妹已然好些了,不过本宫想,她总归是念及家人的,谢夫人可这几日进宫探望。”
按照宫中规矩,后妃家中一月只能递一回牌子,谢夫人月初便已经进宫探望过谢贵妃,皇后此言便是赐下恩典。
谢相作揖应下:“谢皇后娘娘。”
皇后笑了笑,带着身后的侍女朝殿中去,内侍赶忙弯身打起帘子。
初秋时节白日里算不上冷,这里头却早已烧起地龙,两旁婴儿手臂般大的红烛烧着,鎏金卷耳瑞兽香炉的兽嘴顶盖之上,静静吐出一袅白色金香,殿内寂若死灰,隔着金织龙凤屏,地上投出的一团晃动的暗淡人影,添了几分幽阒。
内侍退下,皇后绕过屏风,走至案前。
龙案上的折子、文章些几乎快堆成小山,部分批注好的奏折安稳地放在案旁的小桌上,其余的墨砚、朱笔、镇纸四处散落,约莫是被拿来砸人了。
圣人手中正拿着一本朱红折子,脸色不定,他微微倾斜折子朝着一旁的灯笼,才看清楚了些。
他“砰”地将折子扔在案上,喘着粗气,内侍皆见状跪下,只有皇后从旁接过张大监手中的热茶递过去。
圣人将目光落在皇后身上,一言不发,眼眸深邃威重,让人下意识低头,不敢与之对视,而皇后脸色依旧平和,似乎浑然不觉圣人的怒意。
她轻声道:“圣人若不喝,臣妾便喝了。”
于是圣人皱纹渐深,随即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热茶:“张合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再给皇后端一杯热茶来。”
张合便是张大监,他赶紧笑道:“奴这就去。”退下时还领着众人。
议政殿只余帝后二人,圣人搁下茶便将方才扔的折子给皇后:“你养的好女儿。”
皇后接过折子看了看,字迹大气工整,正是章问虞,称堂兄已去西北为圣人解忧,而她亦想在宫外多些见识,替圣人巡视四方。
“臣妾教女无方,请圣上赐罪。”皇后面色不变,将折子放在一旁,便跪下去。
龙案后的人神色微沉,一人坐一人跪,隐隐僵持着。
这番倒是圣人先软,他挥挥手示意皇后起来,语气放软:“孤知晓你对小辈宽宥,一时将他们纵得如此。”
除却康忠郡王章修,膝下只有二皇子章和玉,由高嫔所出,四皇子章和澄,由淑妃所出,七帝姬章问虞,生母卢贵人已逝,自落水醒来便养在皇后膝下,而八帝姬章凝阳由谢贵妃所出,不过论起礼法,皇后才算作是他们的嫡母。
皇后垂眸道:“圣上教训的是。”却只字不提让章问虞回来之事。
圣人显然知道自己发妻的性子,外柔内刚,便提起另外一事:“听说谢贵妃近日身子不爽利?”
皇后心中微微一沉,尽力让自己声音平静:“太医说是先前入秋着了凉,瞧着应当大好了。”
圣人没吭声,沉默良久才道:“你亲自去瞧瞧吧,当年谢贵妃年岁轻不知事,以为是入夏食欲不振,之后才诊出是喜脉,好在平安生下凝阳。”
皇后听出他话中之意,目色重新沉没落下,朝圣人应道:“臣妾知晓了。”
圣人似有似无地应了一声,顺手将章问虞的折子搁在一旁,就算是轻轻放过此事,又看起其他折子,皇后替他研墨,目光却不自觉透过殿内的窗棂,她总觉得,京城又要不太平了。
赶在落雨前回府的谢相,路过自家学堂,透过窗户看见小孙女摇头晃脑念道:“文武之祭,承绵绵嗣。”
他招呼了身后的老仆,轻声道:“把谢十三寻来。”
谢道疏跟着那位老仆一路绕过长廊,在坐垂堂停下,老仆躬身轻扣了屋门,示意谢道疏进去,自己便领着其余奴仆退下。
坐垂堂静悄悄的,连虫鸣都听不见,此时天色尚早,堂内却早就点上烛火,明亮得出奇,如今谢家家主谢承司的身影映在净白的窗户纸上,更显得莫测。
“外头杵在做甚,进来吧。”伴着几声咳嗽,声音温厚。
谢道疏推开门,屋内果然两旁都点上烛火,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药汤气,谢相立在书案后,沾墨立笔垂于宣纸上端,宣纸上滴了数点墨渍,却还是未着一字,脸色相较于上回在大家宴见着,多了些病气。
他搁下笔,抬眼看向谢道疏,“又才从合风馆出来?”目光凌厉。
听人说过,谢相因着年岁缘故,眼神不太好,早早便要点上灯,如今看来,传闻不可信。
他垂眸应是。
谢相瞧着自己这个庶子,在同辈之中算是个璞玉,只不过还得再磨磨。
“是陪着贞宁帝姬?”他语气不轻不重,听不出心思。
“是,贞宁帝姬近日心情不快,便让我作陪。”
谢道疏心想自己这位父亲不愧是耳目灵通,贞宁帝姬明明是兴致所至唤他,没想到谢相依旧知晓,既然点破他自然识相坦诚,顺势继续道:“因着那日秋宴一事,贞宁帝姬近日遭了不少弹劾,圣人态度未明,她自然一时心急。”
京城每隔一段时日便由各家举办小宴,一时为了应时节,二来也是让众多年轻
小辈相看,为着体面,各家发帖子时都会给贞宁帝姬递帖子,可她一向惫懒,不爱掺和这些,没曾想给这回刘家设宴,她居然来了,不过居然撞见刘家兄妹谈论她过去之事,口出污言秽语,贞宁帝姬大怒,当时便命人将这兄妹施以鞭刑,伤势不轻,他们二人之父宣抚使刘饶胜当即便进宫喊冤,跪了半天,圣人才不轻不重地罚了贞宁帝姬抄女则,不过相比于以前的不理会,也算是对贞宁帝姬的惩戒了。
谢道疏也是想透过谢相打探如今圣人对贞宁帝姬的态度,谢相知晓他的心思,也不掩着:
“此事不算大,亦不算小,尤其圣人近日因着北疆和西北一事颇为恼怒。”谢相说道,“也是刚巧撞上,不过想来应无大碍。”说完,又咳嗽两声,谢道疏递上清茶,他啜了口,缓缓道:“如今京城不太平,你还是回家住下。”
谢家族中人多,除了嫡脉,其余子弟都是宿在外府,谢相此言便是要将谢道疏同嫡脉一视同仁。
谢道疏一顿,垂头应下,“是,只是事发突然,我还需收拾一番。”
谢相盯着他看了片刻,才缓缓闭上眼,还是年纪尚轻,心思再藏也掩盖不住几分,说是收拾一番,其实不过是向贞宁帝姬传话。
他并未阻拦,而是提醒道:“男儿之志,岂久困泥沙。”
见着谢道疏脸色如常地应下,许久之后,他才恍然间想起什么似的道:“稍后你便去拜见你母亲,让她明日收拾些东西递牌子进宫,瞧瞧谢贵妃。”
谢贵妃乃是谢相之妹,进宫为妃数载,深受宠爱,只是除了八帝姬,迟迟再无喜兆,谢家暗地里不知找了多少民间方子递进去,如今谢相这般吩咐,难道是谢贵妃有孕?
“儿近日刚好得了一座白玉所制的观音送子像,也想劳烦母亲替我递进去。”
谢相知他懂了,便摸着胡子道:“你有心了,圣人近日来亦是忧心窠林城时疫之事,欲派人前往窠林城赈灾,你可想去?”
谢道疏垂敛着眼眸,盯着屋内的青瓦,他听见自己说:“儿愿意。”
出了堂门,他才后知后觉这位父亲的手眼通天,若说自己的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知晓便罢了,前段时日分明未上朝却知圣人心思和后宫之事,莫说是耳目通明,称窥探宫中之事便也是不为过的。

江愁余在临走之前还是没忘给王华清准备了一份生辰礼,后者对于她如此着急离开昌平镇表示不解,连生辰礼都没接,扒在马车窗户问道:“你要去哪儿?”
禾安一夜未合眼,很快将事情安排就绪,江愁余同她商量后便决定今日走。
江愁余低头看着可怜巴巴的王华清,心中亦有不舍,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于是直接将生辰礼塞到王华清怀中:“我准备去探亲,就在崇长郡。”
谁知王华清闻言先是拍拍胸膛,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小声嘟囔:“我还以为你要去京城过好日子了。”
江愁余:……你这是既怕姐妹苦,又怕姐妹开路虎。
她决定还是将去窠林城之事瞒着王华清,只随口胡诌了离窠林城不远的地名,可王华清回过神,还是眉头一皱,“崇长郡就在窠林城附近吧,我听说近日镇上不少人都被送到城西了。”她凑近了些:“都是得了疫病,你去探亲可要小心些,早知道我就给你准备些药材,肯定能用上。不对呸呸呸用不上才好。”
昌平镇的情况也越来越重,不过禾安昨日禀报,柴镇守还算上心,城西那边的药汤和大夫也没断过。
江愁余一一应下,仔细打量了王华清的脸色,忽然笑道:“我亦是听说,王婆给你说了一门亲,还是个读书人。”
想当初,王华清曾放话:绝不嫁酸儒,如今也算是反过来了。
王华清脸红了一阵,接着叉着腰道:“别提他,他烦人得很。”
江愁余瞧她反应,就知道好友心中也是属意他的,于是笑着道:“好,不提。”
王华清捏着手中的生辰礼,抬头看了眼天色,一派潇洒地摆摆手:“快走吧,不然我等着就要追在你马车不准你走了。”
江愁余脑补了一下,自动配音你别走啊,你要幸福,忍不住又笑出声。
“那我走了,保重。”
王华清直接侧过头,“走走走,我才不送你。”
等到江愁余马车摇摇晃晃起来,逐渐消失在黄地之中,她才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泪,低头看向生辰礼,缓缓拆开外头的绸布,乌沉沉的匣子方方正正,不过巴掌宽,一尺来长,通体是极润泽的紫檀,边角处嵌了细巧的螺钿,拼出缠枝莲的纹样,日光斜斜打在上面,流转着一种沉静的、温润的光,匣内衬着深紫色的丝绒,分割成十二个精巧的格子,每一格里,都静静地卧着一支光华夺目的簪子。
王华清忽然想到曾经自己说过的豪言,似有所觉,她拉出最后一层暗格,果然里面不再是华贵的簪子,只有一本普通的话本《侠女传》,上面放着一摞银票,还有一张纸写着:
“我算了一夜,如果侠女去云游四方,大约是这个数!”
王华清都能想象,江愁余如何认真地埋头写下这些人神共弃的狗爬字,笑着笑着就抱着匣子蹲在地上哭了。
因为她看懂江愁余是想对她说:
“如若是嫁如意郎君,那簪子便是为你添妆,又或是游历四方,做个侠女,那盘缠管够。”
马蹄声在死寂的官道上敲出单调的回响,照旧是禾安驾马,呆在车里的江愁余发了会儿呆,才勉强打起精神,看着手中的疆域图,目光落在窠林城的位置,窠林城在青川境内,离昌平镇距离算是不远不近,快马加鞭也就三日光景,心里默默估算着,驾车的禾安问道:“娘子,途径茶摊,你可要用些茶水?”
江愁余摇头:“我不用。”她顿了顿才道:“你和他们也可用点茶水。”
禾安应下,跳下马车便朝着后边去,马车里的江愁余忽然听见幼童嚎啕大哭,她掀开车帘瞧了一下,就见茶摊里边,幼童一只手紧紧抓住娘亲衣角,另外胖嘟嘟的手指向一侧,幼童阿娘则赶紧捂住幼童的嘴,小声哄着。
江愁余数顺着手指方向看了一眼后边,数百位带着玄色覆面的暗卫如同沉默的铁灰色影子,死死缀在马车之后丈许之地,乍一眼看过去确实骇人,突然感觉自己倒像是反派。
而那边即使禾安开口问询,为首暗卫神情藏在面具之下,抬手比了手势。她看不懂,估摸是拒绝的意思,果然片刻后,禾安跳上马车拉着缰绳便道:“娘子,他们不喝。”
江愁余:“其实……”
仿佛知道江愁余想说什么,禾安继续道:“他们都是少将军留下的精锐,以一敌百,如今跟在马车身后,也好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这一路上不免总有匪徒流寇,但一见马车后的这支训练有素的兵卫,皆识趣退开,少了许多徒增的麻烦。
江愁余不再多言,在外行走禾安比她有经验,听人劝,吃饱饭。
她也没想到,胥衡给她留了这么多人,手无意识地摸索着鸟哨,不知道胥衡在北疆是何情况。
昨夜安排计划直到天明,江愁余撑着困意又看了会儿书,便靠着车壁迷迷糊糊睡过去。
了多久,马车猛地一停,江愁余惊醒,扶住车壁,便听见禾安说道:“娘子,这去窠林城的官道已经堵住了。”
江愁余探出头看了一眼,果然是水泄不通,不少挨着窠林城的城镇百姓都在往外走,匆匆看了一眼,逆着人群想要去里边的车马少之又少。
“那便先停一停吧。”江愁余跳下马车,往前走了些距离,抬目望去,前方关驿前立了许多蒙着下半脸的衙役,正挨着审着户帖和通关文书。
江愁余此行让禾安给自己做了个假户帖,因此也不算担忧,只是瞧着这审文书的速度,怕是到日头晚了都进不去,道墩旁的老汉瞧着她动作,借着矮石敲了敲自己的旱烟,烟灰抖落在上头,他张口问道:“小娘子是要进城?”
见江愁余干脆应了一声,他啧了一声,“怎么都是不怕死的,往里走可是瘟城。”
江愁余抓住他前半句说的:“之前还有人想进城?”
老汉点头,用旱烟指了十丈远的草堆,“也是一队人马,非要进城,可你也瞧见了,这关驿人不少,那队人着急,便转了马头走小道。”
“小道虽是要快些,不过都是山道不好走,我还听说,许多得了瘟疫的流民不敢走关驿,又不想在瘟城等死,也走的那条小道。”
似乎怕江愁余也铤而走险,他叮嘱一句:“你一人千万别走那道,把命赔上就遭了。”
江愁余知晓老汉的好意,笑着应下,又瞧了会儿,找了些人打听这小道确有所在,便回到队尾,对禾安说了老汉之言,接着道:“我们也走小道。”
禾安应下,等江愁余上了马车,便拨转马头,沿着那摞起来的草垛里边走。
山道两旁,原本该是青翠的田垄,如今只剩一片枯黄焦黑,倒伏的庄稼如同被烈火舔舐过。越往里走,几具肿胀发黑、辨不出人形的尸骸被随意丢弃在沟渠里,成群的绿头苍蝇嗡鸣着,形成低矮的黑云,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瞧见病患尸首。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