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侧福晋在养病,那边钮钴禄格格也在养病,钮钴禄格格落水之后便染了风寒,如今更是引了咳疾,还须得吃几天的药才能好。
耿格格坐在钮钴禄格格身边,看着钮钴禄咳的脸都红了,欲言又止的。她也想问钮钴禄格格折腾了这么一大圈,到底是有没有意义。
钮钴禄格格看了她一眼,低声安慰道,“不打紧的,喝几天药便好了。”
钮钴禄格格这话一出,耿格格便再也忍不住了,她挥退了屋内伺候的人,这才说道,“姐姐何苦如此,这一局未免付出了也太多了。”
钮钴禄格格却笑了,“苦些也无妨,反正目的达到了便足够了。”
钮钴禄格格微笑着看着屋内新换的摆件,这都是王爷和福晋赏的,安抚她这次受了这样无妄之灾的表示。
这次明面上是弘昀弘春两位阿哥的事情,但这背后其实都是钮钴禄格格和耿格格商议过得做的局。
为何过了这么多日子,那位弘春阿哥的额娘突然药对弘昀阿哥出手,便是因为钮钴禄格格挑拨离间了啊,只要经常在那位侧福晋身边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说被革去了黄带子的阿哥未来多么凄惨,说以后弘春阿哥一定会被欺负这种话。
在加上弘春阿哥再学堂上也确实因为身份的原因被其他宗室子弟们瞧不起,脾气便越发的不好的,侧福晋自然心疼儿子,再这么一挑拨,这可不就直接出手了么。
钮钴禄格格便是要让自己处在一个绝对无辜的位置上,这样在福晋和王爷面前,她才能有了自己的存在感。
耿格格虽也参与了此事,但她实在是认为这事并不好,“绕了这么一大圈,便是为了有些存在感,这也实在是太麻烦了吧。”
钮钴禄格格却道,“这怎么算是麻烦呢,这次的事情,虽说我生病一场,但也有了存在感,只要王爷对我有一点印象,便不会忘记我今日受的委屈,以后说不定便能多来我这几次,王爷是个冷性的,我们要是不能在他面前有了印象,难不成便要同其他格格一般在后院做一个隐形人,一年也不能见王爷一次,这样别说生孩子了,整个人都快废了。”
钮钴禄格格说了这么些话,嗓子便又有些痒了,她喝了口水,又看了眼耿格格,这才接着道,“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不过是觉得我多此一举罢了,绕这么大圈子,还不如直接争宠更能体现存在感。”
“但你也要清楚一点,王爷这等皇家子弟,什么没见过,用些浅显的手段争宠纵然能引起注意,但也容易引起王爷的不满,咱们是要长长久久的在这府上生活的,哪能一下子便将自己的位置摆这么低啊。
这次的事,我生了病还受了委屈,付出的多,收获的却少,纵然这次的事有些巧合会引起旁人的不解,但对于我这个纯粹的受害者确实没什么关系的,总之我是清白的。”
耿格格能明白钮钴禄格格的意思,但她还是十分不理解钮钴禄格格的脑回路,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钮钴禄格格又捂着嘴轻咳两声,“不过这次的事情也多亏妹妹帮忙了,不过妹妹放心,以后定少不了你的好处,你就等着吧。”
耿格格抿抿嘴,还是笑着说道,“那就都靠姐姐了。”
等送走了耿格格,钮钴禄格格接过底下人送过来的燕窝粥,这才满意的笑了。
她面上和耿格格说的那些话,确实也算不得假,毕竟也算是她的目的之一么。
至于其他的,那就不方便与耿格格说了。
其实侧福晋舒舒觉罗氏和钮钴禄格格也算是旧相识了。这位侧福晋的阿玛也不过是个五品员外郎,也是因为生下十四爷的长子这才成了侧福晋。
这位侧福晋与钮钴禄家算的上是邻居了,但显然两家主母关系并不算好,特别是自从舒舒觉罗氏母凭子贵成为侧福晋之后,他们家更是张扬的脸尾巴都翘起来了。
甚至还总是来她们家炫耀,还出演讽刺过钮钴禄家,这些钮钴禄格格都看在眼里,怎么的,出了一个侧福晋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真是可笑极了。
钮钴禄格格并不认为自己比舒舒觉罗氏差在哪里,既然那位能成为侧福晋,那她也可以。
于是钮钴禄格格便策划了这次的事件,这次她的委屈的虽然咽下了,但是只要王爷将这事记下,那舒舒觉罗氏私底下定会受到惩罚。
至于二阿哥其实钮钴禄格格不想对他出手的,一个病秧子罢了,便是她不出手也不会好到哪去。
但谁让他病的不是时候呢,钮钴禄格格本来受宠的次数就不多,前段时间那么偶然的一次,竟被二阿哥又病了这种消息,将王爷给领走了。
这不是坏她的事吗,既然坏了她的事,自然要付出代价,更何况,谁让李氏最心疼这个儿子呢,又谁让李氏天天嘴贱的将她当软柿子捏,找她的不痛快呢。
钮钴禄格格从小便觉得自己不是个脾气好的,长大后虽表面乖巧温和,但亲近她的人确实晓得的,她这人,最是记仇。
二阿哥既然这么爱生病,还不如直接来个痛快,这样说不定大家都能轻松了,可惜了,二阿哥还是坚强了些。
李侧福晋既然这么爱说别人,那便也要用法流言使她痛苦,让她也尝尝沾染口舌是非痛苦!
舒舒觉罗氏既然这么在意自己的身份,又得意于她自己的成功,那就让她有命当,没命享!
这样一来,能以受害者的身份在王爷面前露脸,增加王爷对她的印象这种事,倒也只是顺便而已。
这局虽粗糙了些,但又与她有什么关系,毕竟在众人面前,她没有动机,没有能力,那她就是清白的。
不过是报复而已,又有什么错。
钮钴禄格格一边喝着燕窝,一一边嘴角含笑的想着些什么。
下一步便是要好好养好身体,争宠了,这府上还是有一个自己孩子才好,最好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钮钴禄格格虽只是感染了风寒,但这养病,也从荷花盛开,倒荷花败落,这才渐渐痊愈。
云舒再次在请安的时候,碰见钮钴禄格格,便见这位格格还是和从前一样的杨子,依然不怎么说话,依然很本分。
不过倒是福晋比往日多问了她两句,钮钴禄格格的态度也很端正,福晋怎么问,她就怎么答,使得福晋很是满意。
从福晋院子出来,侧福晋便和张格格一起拉住了云舒,侧福晋看着和耿格格一起离去的钮钴禄格格说道,“倒是个拎的清的,先前那次的事情她也是受了委屈了,福晋又向来公道,这段时间对她十分照顾,她却依旧和从前一样,之前倒是小瞧这位了。”
张格格抿了抿嘴,她总是觉得这个钮钴禄格格不是个简单的,之前的事情也太过巧合了些,但没有证据便也只是猜测,这样便更加不好和侧福晋说了,生怕侧福晋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
云舒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想和侧福晋在说这位格格的事,便笑道,“这样不好么,钮钴禄格格不爱闹,咱们府上也安静些,总不能您还想出个像乌雅格格那样的人吧。”
侧福晋听着这话有理,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位乌雅格格了,其实也不过是几个月的功夫,竟恍如隔世了,这府上几乎已经没有人记得乌雅格格了。
云舒接着说道,“对了,弘昀最近如何了,前些日子四格格有些着凉,我一颗心都扑在四格格身上,倒是也许久未曾去见过弘昀了。”
侧福晋闻言叹了口气。“还能如何,不过是老样子罢了,这眼瞅着便又要换季了,弘昀定是还要病上一场,我只要想到这,心里便不自在。”
云舒正想安慰些什么,便听到侧福晋说到,“我瞧着你都受了,这孩子生病,最担心的便是做额娘的了。
你也快回去吧,怀乐的病还未好全,说不定正在院里哭闹呢,等哪日你有空了,咱们再聊。”
“不过是有些苦夏罢了,这才瘦了些,不打紧的。”云舒又笑了笑,这才点头和侧福晋告别之后,回了自己院子,刚一进院,便听见了小格格的嚎哭声,“不不不,额娘!”
云舒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爱喝药。
不过这也正常,她也不爱喝这苦汤汁子。
云舒连衣服都不换,便径直去了小格格那里,“怀乐别哭了,额娘回来了!”
等半哄半强硬的给小格格喂了药,又哄得小格格睡下之后,云舒已经被闹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云舒换了衣服,这才坐在榻上舒了一口气,“明秋,你去嘱咐一声,让底下人照顾四格格的时候多尽心些,等四格格醒了,立刻派人来叫我。”
明秋高声应下了,立刻就去办了,明夏此时哭丧着一张脸走了进来,云舒抬头一看,便随口问道,“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明夏摇摇头,“不是旁人,是奴婢在生奴婢自己的气,先前您有些怀疑钮钴禄格格,吩咐奴婢多盯着些钮钴禄格格那,可是那钮钴禄格格底下伺候的人,个个都忠心的很,奴婢实在没能找到插人的机会,也没能策反谁。”
云舒不在意的摆摆手,“无妨,她能将这种合住的院子管的这样好,可见也不是个简单的,这些法子不行,便让小冬子多在外边盯着些就是了。对了,没有打草惊蛇吧。”
明夏认真说道,“这您放心,奴婢们心里都有谱着呢。”
明夏伺候着云舒用了膳,直到云舒说想要自己歇一会,这才点头退下。
等屋内只有云舒一人的时候,云舒这才从枕头边的盒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小瓶子里赫然是一些药丸,这是云舒吩咐明夏去给她找府医配的护心丸,说是为了以防万一,备着的。
明夏觉得备着些要紧的药也挺好,便不仅给云舒寻来了护心丸,便是其他药丸也是都寻了些,云舒手里的这一颗,便是掺了花露的药丸。
药效也确实是比普通什么都加的药要强上一些。说不定在特定的时候,还能管上大用。
那升级版的花露是需要九十九颗普通版花露的,云舒攒了都快一年了,连一半都没凑成,再加上她日常给自己和怀乐养身子用的那些,能存一半,云舒都觉得自己很节省了。
所以用这能量去听植物的消息,还不一定能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这便十分不合算了。所以云舒十分的不舍得。
云舒将这些药丸们又整理了一遍,最终还是探口气,真的很想快点凑齐那升级版花露啊,那说不定是能保住一条命的好东西啊。
将东西整理好后,云舒这才真的有些乏了,这几日怀乐因为生病的缘故一直闹腾,再加上今日为了请安的早起,都使她真的累了,这眼皮子便有些支撑不住,等明夏再进来的时候,云舒已经真正的睡熟。
云舒在自己的院子里照看小格格,等小格格重新变得健康,能跑能跳的的时候,钮钴禄格格得了王爷宠爱这个消息便传了过来。
明夏和明秋在一旁拿着小春子亲自做的拨浪鼓逗着小格格,小冬子垂手站在一旁和云舒说话。
“因先前生病失了元气,府医便说让钮钴禄格格多走动走动,这样也能使身体康健些,钮钴禄格格便十分遵守这医嘱,经常出去散步。”
云舒听到这,便接口道,“结果便碰上王爷了?”
小冬子无奈点头,“正是,正好碰上王爷,王爷觉得钮钴禄格格是个懂事的,又恰好见钮钴禄格格,于是当天便招了钮钴禄格格侍奉,许是伺候的好,这些时日便多去了几次钮钴禄格格那。”
明秋一边逗着小格格,一边说道,“听说和钮钴禄格格交好的耿格格也得钮钴禄格格提携,在王爷面前露了脸,这两位也算是和其他不受宠的格格们区分开来了。”
明夏听到这撇撇嘴,想说什么,但觉得主子估计不爱听,最终还是没开口。
心里却想着若不是她们四格格生病了,主子没心思去侍奉网页,怎么会有机会让钮钴禄格格她们两个如此风光。
云舒知道明秋她们可能是担心自己心里不舒坦,这才和她说这些话,但云舒觉得自己是没有资格在意这些的,若说在意,估计也只有福晋有这个资格了,不过想起之前的年姑娘事件,云舒当即便觉得四王爷府,估计福晋也没有这个资格吧。
于是她叹口气道,“这妾室侍奉王爷本就是本分,钮钴禄格格能如此,也是寻常,你们何必这样在意。这受宠与否本就不是最重要的事情。这种事以后咱们也不要随意议论了,议论的多了,难免生出一些不好的心思。”
三人看着云舒的脸色,也分不清格格现在心里的想法,便也只能应了是。
此时玩耍的小格格也跟着叹口气,手里抓着娃娃,嘴里嘟嘟囔囔的额娘额娘。
云舒先是一笑,“你小小年纪怎么也叹气,难不成也有什么烦心事不成。”
但随即想起什么,便也肃了脸色,对着明秋她们道,“以后再说这事得时候,便将小格格抱出去,这孩子正是什么都学的时候,若是学一些不好的话还被旁人听去了,那可不成。”
明秋听了这话,瞬间也明白了这事得不妥,立马严肃的应下。
康熙四十九年的夏天一闪而过,但许是还未彻底入秋的原因,这天气依旧难免有些燥热。
这日天气不错,云舒看着院子里摆放的这些药材们,点点头,“东西都准备好了”明秋点头,“都准备齐全了,奴婢反复确认过了,也问过了府医,一点问题都没有。”
云舒吸口气,伸开手接过工具,“既如此,咱们就开始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听雨轩便响起了锤东西的声音。
走到听雨轩门口的王爷有些疑惑的听着这院里的动静,不由的问道,“这是什么动静,武氏又在做什么?”
苏公公试探的说到,“奴才听着这声音似乎是在捶打些什么,听说武格格派人去寻了好多药材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子啊处理药材呢。”
“处理药材,她处理药材做什么?”话音未落,王爷便提步走了进去。
才一进门,便听见武氏身边那个得用的小太监说道,“格格,您歇会吧,奴才替您干会儿。”
武氏许是真的有些累了,语气都弱了些,“不妨事,你将那丁香给磨的再细些才是。”
小冬子又应了一句,便又去忙活了。满院子的人,磨粉的,筛分的,还有分药材的,忙活的热火朝天的。
武氏更是拿着一个小锤子在捶打些什么,整个人额钱都已经出了汗。小格格似是不懂大家在干什么,被乳母抱在怀里站在不远处兴奋的拍手。王爷一进来,便看见的是这一幕。
众人都在忙活,自然没能第一时间看见王爷。还是小格格眼神亮,扯着小嗓子兴奋的喊了一句阿玛,众人这才瞧见站在门口的王爷,立马行李。
王爷随手便叫起,来到了云舒身边,虚扶了云舒一把,这才问道,“这是在做什么,倒是热闹。”
云舒笑着扬起头,指着院子里的东西,十分欢喜的说到,“王爷竟没瞧出来么,王爷的生辰快到了,妾身这是在给王爷亲手做合香珠呢!”
第64章
六十四章合香珠这种东西常见的很,毕竟这玩意是从汉代便存在的的,又到了宋朝彻底发扬光大。
云舒想着这不是还不到两个月便到了王爷生辰了么,这眼瞅着又要送礼了,实在是不知道送些什么好,便打算亲自做合香珠给王爷当生辰礼,毕竟是自己亲手做的,也算是表明了心意。
云舒笑着对王爷说到,“这些时日王爷办公劳累,眼底都有些黑青了,妾便询问了府医,要了一个能促进睡眠,养气的方子,打算将这些药材制成主子,不管您用不用,总归是妾身的一片心意。”
王爷一甩扇子便坐到了云舒身边的石凳上,“这也算不上什么新奇玩意,你何必这样麻烦。”
话虽这么说,但看着王爷那手里摆动的扇子,便晓得王爷心情不错。
云舒便道,“哪里就麻烦了,妾也不过是想亲自为王爷做些什么罢了,只要王爷开心,妾什么都愿意做。而且给王爷做礼物,自然更是不能马虎。”
武氏能为他这么上心,王爷虽不说,但心里却是很满意的,又因为最近差事办的不错,一时间心情便更好了。
王爷挥手让云舒接着干活,自己却顺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石桌赏的茶水,这一喝,便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茶?”
云舒见状忙道,“是我疏忽了,明夏快去给王爷端茶来。”
然后又对着王爷解释道,“这是莲子心茶,妾身最近心火旺了些,不想喝药,便想着喝些这茶,也能降降心火。王爷且别着急,明夏泡茶的手艺不错,马上就给您将茶端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