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私下说是一回事,被听到了又是另一回事了,这简直是太尴尬了。
王爷原本正抱着四格格逗着四格格玩呢,见云舒这等模样,便又想起了方才的事情,这武氏真是越发不着调了,连这种话也能在怀乐面前说,真是一点都不讲究。
王爷轻咳了两声,见云舒看向他,便故作严肃道,“以后可不许这样说了,怀乐学去了可怎么好。”
云舒小声嘀咕了一句,“怀乐还不记事呢。”
王爷,“你说什么呢,这么小声,什么都听不清。”
云舒抬起头微笑道。“妾是说,妾觉得王爷说的对,怀乐正是牙牙学语的阶段,若是真的不小心学了去了,那才叫不好呢,不过爷您放心,妾发誓,定不会有下次了。”
王爷却认真道,“倒也不必如此自苛,只是有些话不能在怀乐面前说,在本王面前倒是能说一说的。”
云舒瞬间大惊,瞳孔地震,什么鬼,我那严肃刻板的四王爷怎么会说出这种类似调戏之言,真是震惊的险些让云舒当场在院子里跑三圈才能冷静下来。
云舒才冷静了下来的脸色一下子便又红了,她也跟着轻咳两声,强行转移了话题。
“喝茶,王爷喝茶,王爷许是才从宫里出来吧,妾已经让小厨房去做些好消化的吃食去了,爷也正好能垫一垫肚子。”
王爷看着云舒这样刻意转移话题,便更觉得有意思了,心情便又莫名了好了不少,竟还想接着逗一逗她。
云舒见状哪里还让王爷再说,连忙起身,对着明夏大声问道,“吃食可好了么?”
明夏应了一声,话音才落,便和明秋两人端着食盒走了进来,“好了,好了,正正好。”
云舒轻咳一声,便请王爷净手坐下,王爷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觉得武氏真的有些蠢了,按照一个妾室的能耐,此时就应该为了讨好主君,和主君你来我往才是,这样说不定也能更得主君的青睐,但这个武氏,一张嘴,便要吃饭,真是气氛都没了。
不过若是和其他人一样,那王爷也会觉的有些索然无味了,武氏这个时而精明,时而犯蠢的性子倒是也有些意思。
今日准备的好消化的吃食便是馄饨,还是虾仁馄饨,云舒将一些小菜端到王爷跟前,笑道,“这虾是今日才到的,我想着王爷平日里也算是爱吃这虾,便命他们做了些馄饨,您快尝尝,可还和口味。”
王爷尝了一个,点点头,“确实不错,你也坐下吧,不必一直服侍本王了。”
云舒笑着点点头,这才坐下,又将坐在一个木质宝宝椅上的怀乐的小碗中放了一颗馄饨,将其分的有些碎了,这才踏实的自己吃了起来。
王爷见着这一幕,倒是有些皱眉,“怀乐这就开始自己吃饭了?”
众人心都猛地一提,生怕王爷因此怪罪她们。
其他的小主子们这个年纪还在吃奶呢,就她们四格格不仅已经开始吃各种吃食了,竟还自己开始自己吃饭了。
云舒却只是笑了笑,“是啊,咱们怀乐是个聪明的,而且从不挑食,您看,她吃的多认真啊,身子也健康的许多,而且妾还发现她的口味竟和您一样,你爱吃什么,她便也爱吃什么,竟一点都不像妾,不过像您才好呢,不都说女儿像阿玛是最有福气的么。”
王爷显然对云舒这种相当浅显的马屁还是十分受用的,此时便道,“怀乐是本王的女儿,像本王自是应该。不过你将孩子养的好,府医都说孩子很健康,甚至比一般的孩子还要健康,可见你的做法并不算错,有些墨守成规的小规矩,看来也并不是很正确。”
云舒笑道,“王爷真是圣明!您尝尝这道小菜,我尝着也好,您试一试?”
王爷自然不会拒绝,王爷看了眼吃的认真的云舒,又看了眼吃的同样认真的四格格,两母女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就这还睁着眼说瞎话呢。
不过此时王爷坐在这桌子上,竟也感受到了一种温馨。
早就吃完茶点的苏公公此时也早就回来了,他看着王爷柔和的表情,眼中也满是欣慰。
正温馨着呢,听雨轩外边便传来动静,云舒只听见,不时有奴才拦人的声音。
苏公公正要派个奴才去查探,便见十四爷满是怒气的净利润听雨轩。
苏公公内心大叫一声不好,当即便笑着迎了上去,“十四爷,十四爷,这是后院,是女眷后院,您若是有事要找王爷合该去书房等一等啊,何必闯进来呢,十四爷,您且住住脚吧,不要再走了。”
十四爷一脚便将苏培盛掀开来,“滚开,狗奴才,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爷,谁给你的胆子,老四呢,老四在哪呢!”
一直窝在阴影处的小春子连忙上前扶住的苏公公,这才没让苏公公摔倒在地上。
明秋也急匆匆的抱着小格格,拿着那碎的不成样子的馄饨走了出去。
小冬子此时正守在门口呢,云舒看着小冬子那单薄的身影,感觉十四爷一脚下去,小冬子说不定命都会没的。
正要说话,便见王爷道,“小冬子让开,让十四贝子进来吧。”
小冬子立马低眉顺眼的闪开,十四爷冷哼一声,便大步迈进了屋内。
原本怒气就不低的他,看见这桌子上摆的吃食,怒气更是火上浇油。
十四爷的怒气都快冒火了,“额娘被你气的都生病了,连饭都吃不下了,你竟然还在这和你的妾室在这心安理得的吃饭,胤禛!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四爷看了十四爷一眼,没有说话便又直接坐下,好似还要拿起汤勺接着吃下去。
云舒看的之胆战心惊,这兄弟俩一个气的都快将王府点着了,另一个却依然不动如山,这不是明显的使脾气暴躁的人更加脾气爆燥么。
十四爷此时被气的眼睛都红了,“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没理了,你还吃,你还吃,你再吃你信不信我直接将你这桌子掀了!”
见四爷依旧不理会,云舒默默的往远处小碎步走了几步,果不其然便看见十四爷直接上手了,只瞬间的功夫,桌子上的碟碗便碎了一地。
四爷原本今日心情便因为德妃的缘故十分不好,好不容易在云舒这舒坦了些,想好好的吃点热乎饭,如今却一下子便被十四爷个掀了。原本压下去的怒火,此时烧的更加旺了。
四爷快步走到十四面前,指着十四的鼻子说到,“你的规矩都被够吃了,竟如此对兄长不敬!”
十四立马反击,“你算是哪门子的兄长,将亲娘气病的兄长?你配吗!额娘对你那样好,你怎么敢的啊!”
这话委实伤人了,云舒这个外人都听着不舒服,德妃偏心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四爷和十四爷被德妃娘娘区别对待,十四爷竟还在这说对王爷好,真是听着都觉得可笑。
王爷也似乎是像是听了什么笑话般,“哈哈哈哈哈,对我好,真可笑,她若是真的对我好,你今日便不会来我这!”
“你当你是谁啊,天下第一大孝子么,你知道事情的始末么,你知道她今日对我做了什么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只凭她一句话,你便来质问我,你说我不配当儿子不配当兄长,可是你们又哪里配做额娘和兄弟!”
第79章
十四爷却好似只听见了四爷的最后一句话,“你什么意思,额娘待你这样好,你竟说额娘不配,你果然是没良心的。”
云舒本来躲在一旁的,此时也跟着生气起来,什么叫没良心,德妃能做到德妃的位置,开始上位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四爷吗。
总不能在庶妃时生的四爷成了登云梯,结果等爬上来了,却嫌这梯子吧。
十四爷却是说罢便要去打王爷,云舒连忙拉了王爷一下,怒声道,“还愣着干嘛,都傻了不成,还不快点拦住十四爷。”
小冬子几个小太监此时也顾不得拦不拦的住了,就算拦不住也得拦啊,这是在后院,今日王爷来这本就没带着侍卫,而且这两位爷吵架打架这事也确实是不好传出去。
苏公公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叫来了几个侍卫,一下子便将十四爷给辖制住了。
云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的热血一下子便冲上了大脑,“没良心,没良心,贝子竟只会说这一句话么?
什么叫没良心,我们王爷对德妃娘娘那是一年四季都忘不了孝敬,有了什么好东西都第一时间献给娘娘,就这,娘娘还嫌弃我们王爷不孝,真是好大的一口锅啊!
若是真的不孝,何必给娘娘多次处理乌雅家的那摊子烂事,若是不孝,在十四爷您才出府缺钱的时候,那钱财德妃娘娘又是怎么给您的。
我这思来想去的,论做儿子,我们王爷都快称的上是愚孝了,论做兄长,难不成您真以为我们王爷不曾帮过您吗,若是您是个脑子清楚了,就应该同十三爷一样对我们王爷,而不是总是嘴上挂着没良心三个字!
您说德妃娘娘对我们爷好,但为什么去德妃娘娘那用膳,桌子上摆的永远是您爱吃的菜,哦,对了,想必德妃娘娘连我们王爷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吧。
您或许说这些都是小事,算不得数的,但妾知道的不多,但也能从这些小事中知道娘娘是怎么区别对待您和我们王爷的,还有更多妾不知道的一桩桩一件件的大事,想必我们王爷总是那个受委屈的吧,这些您是真不清楚,还是作为既得利益者在装傻呢。您眼睛不瞎,心却是盲的!”
十四爷怒声大吼,“你放肆!”
云舒也不晓得自己的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勇气,她也厉声反驳道,“我就放肆了,你又能如何,我是雍亲王府的人,是雍亲王的人,有王爷护着,我又何必怕你!
若是不过说些实话便使得贝子爷如此破防,贝子爷倒不如想想,这些年我们王爷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是退了多少步,还被你们欺负到这种模样。”
云舒此时已经有些摆烂了,反正已经得罪了皇子了,所幸说个痛快。
“大家都说十四贝子性情直爽,讲义气,懂是非,可如今看您这等样子,可见传言并非属实,先前弘昀出事的时候我便想说了,你将儿子养的那样阴毒跋扈,可见也不是一个好父亲。
等孩子出事后,竟想的还是息事宁人,靠娘娘和皇上压迫我们王府,此举已然下作。更是非君子所为。
再者您从娘娘那听了三言两语,未曾清楚始末,便在这个时辰闯入了王府后院,我再不济,也能当得上你一句小嫂子,你这样不顾规矩不顾体面的闯了我的院子,不顾兄弟之间的情分与体面,你这是将我置于何处,将王爷置于何处。”
云舒突突个没完,十四贝子竟一时间没能反驳云舒。
云舒却依然没停下,“依我看,十四贝子以后也别说自己多么直爽多么厉害了,倒不如承认自己是个心盲之人!也好过虚伪的令人恶心!你就像是个臭虫,下作恶心!”
云舒越说越带劲,原本还有些克制自己尽量不越界的,结果后来说着说着,竟开始骂起人来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许多不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这可惨了,自己又不是十四爷的长辈,哪里有这个资格去骂人家皇子啊,客气的也能说上是小嫂子,但人家哪里会当她是个主啊,以理服人也就罢了,以骂服人那是万万不能的啊!
云舒心里有些忐忑,但还是自我安慰道,自己这也是心疼王爷啊,王爷应该大概也许能保住自己吧。
云舒下意识的望向王爷,便看见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倚在屏风前看戏一般的看着自己呢。
云舒那已然弱下去的气场,又瞬间矮了一半,王爷却笑了,“今日你倒是让本王开了眼了,从前倒是也不知道你这么能说,不过你也是个有能耐的,竟敢辱骂训斥十四贝子了。
不过你这骂人的词汇还是单薄了些,总是下作恶心这两词绕来绕去的,委实不解气了些,以后还得继续努力。”
说着王爷便来到了云舒面前,竟还温柔的摸了摸云舒的头,云舒忍着毛骨悚然的感觉看向王爷。
王爷却没在理会云舒,只是转身便走向十四爷,面无表情的说到,“来人,派人去十四贝子传话,今日十四贝子来找本王饮酒,酒量不济,晕了头发了疯,今日便歇在四王府了。”
苏培盛应了一句,“王爷说的是,奴才这就安排人去办。”
王爷正要往外走,却还是扭头对着还呆愣在原地的云舒说道,“不必害怕,你都说你是爷的人了,爷难不成会不保你吗,今日也累了,一会儿让明夏给你端碗养神汤,你早些休息吧。”
说着王爷便将自己身上的一个玉佩扔给了云舒,“今日你做的不错,下次也继续努力,这个便赏你了,行了,睡一觉就好了,什么都别怕。”
云舒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等缓过神来,王爷他们一行人早就出了这听雨轩。
云舒一下子腿便软了,明夏和小冬子立刻扶住了云舒,将云舒扶到了榻上。
明夏赶紧给云舒递上来一小杯水,云舒一把接过,直接一饮而尽,还觉得不够,又连喝了三杯,这才长舒一口气,“我的天哪,可真是吓人!”
明夏一边给云舒抚胸口,一边说到,“格格还觉得害怕那,刚才您说那些话的时候,才叫下人呢,都说十四爷十分得德妃娘娘和皇上喜爱,人家是皇子,您只是一个庶福晋,您是怎么想的啊,竟敢骂十四爷。您不知道,当时奴婢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云舒探口气,“唉,我如何不知,只是当时不是情绪上头了,一时没忍住罢了。”
明夏却劝道,“我知道您对王爷的一片情谊,但您别嫌奴婢说话不好听,咱们王爷是不会拘泥于这些儿女情长上的。
您这次所谓的仗义执言,虽是为了王爷,但王爷说不定好似一点都不在乎呢。还有十四贝子,他可不是只凭您两句话,便能想清楚的主,您那,还是多顾虑些自己才是。”
云舒却笑了,她将刚才王爷给的玉佩放在桌子上,“无妨,方才说的那些话,也不单单只是对着十四爷说的,毕竟有人听的可能比十四爷还要认真。”
明夏还有些不解,一旁的小冬子笑了,他却指着桌子上王爷扔给云舒的玉佩说道,“不过咱们这次也不算全无收货,这玉佩是王爷最喜欢,最贴身的一块了,听说还是当年孝懿仁皇后给咱们王爷的生辰礼物,这如今就这么赏给了咱们格格,可见咱们王爷对咱们格格看重。”
云舒却道,“看重不看重的其实并不算重要,如今我就是想好好的将日子过好罢了。”
明夏有些疑惑的挠挠头,格格刚才为了王爷怒怼十四爷,显然是情根深种到不惧任何惩罚了。怎么现在瞧着格格这态度,竟似是没有几分情谊啊!
还不等明夏再想,便听见明秋略显崩溃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随即便又看到明秋慌张找云舒的身影,见着云舒毫发无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随即明秋便又激动起来,她对着云舒行了一礼,紧接着便拉着明夏一起去收拾残局去了,“来人,还不快些将这地方收拾干净!”
云舒看着她们两个出去,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着小冬子道,“今日的事咱们就不必管了,一切都由王爷做主。”
小冬子点点头,“是,奴婢明白了,格格,您瞧着咱们院里是不是缺了点人?”
见云舒看向她,小冬子便笑着说到,“奴才是个不中用的,小春子又只会研究木工,更加没用,今日咱们院里的人竟凑在一起都没能辖制住十四贝子,实在是屈辱。
所以为了您,也为了小主子,咱们得提前准备起来了,总好过真的出事了,到时候在后悔就来不及了。”
云舒孩子点点头,“你说的对,确实得去寻一些会会功夫的人,来增加咱们这院子里的安全性了。”
“既如此,那就交给你去办,反正我是信你的。”
小冬子登时便行了一个更大的礼,“是,格格放心,奴才定会将这差事给您办妥了!”
此时被侍卫压着的十四爷也挣扎着走在四爷后边,甚至因为怕十四爷乱说话,还将十四爷的嘴给堵住了。
福晋带着人急匆匆的来找王爷的时候,便这样半路和王爷遇见了。
福晋看了一眼后边的十四爷,当即便自己捂住了嘴,“这是,十四弟这是怎么了?”
苏培盛看了一眼福晋,心里想福晋来的时间倒是很合适宜。王爷的委屈都受完了,事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她这才姗姗来迟,也不怪王爷认为福晋太过明哲保身了。
王爷,“无妨,只是喝醉了在耍酒疯呢,如今这样也是为了他好,怕他疯的更厉害,不小心再闹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