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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颜/夺妻(九冉)


命人拦截下书信,裴济看了才知是那沈家药铺寄来的,这沈家的小子倒是有些东西,能将书信送到河东郡,还能暗中和远山道长攀上联系。
尽管信中并不涉及他冀州事宜,可看着那项晚写的回信,裴济才知这无知浅薄的人竟如此大胆,生出了叛心,竟然试图跟着远山道长一起逃出他这郡府。
可笑至极,莫不是以为他这河东郡是摆设不成?
裴济按兵不动,大行方便之门,冀州事务一应如常,暗中令韦牧亲自带兵盯着,他倒是要看看这场戏他们能演到什么地步?
直到昨夜那府内传了报,留守郡府的李平来报,项晚害病,又请远山道长。
果不其然,今日便寻了借口要出府。
裴济自然应下,此刻亲眼看着这一干人等齐聚这数丈高的城墙之上,他大笑几声,拍起了手,连连称道,“好戏,好戏……”
此刻,被请上来的颜霁自然知道他们已是败了,而裴济也早知道他们的逃跑计划了,他们折腾了这么久,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闹剧。
笑了几声,又听裴济问道,“这场戏唱得极好,只是可惜,看戏的人太少,若是再添上一位,应当更妙。”
听着他这般戏谑嘲弄,颜霁的脸色也渐渐阴沉,“便是要杀要剐,你也痛快些,何必如此?”
裴济起身,扫过面前众人,面上的笑还在,可语气格外冷静,他淡淡问道,“要杀要剐?”
立在一侧的李平悄悄打量了裴济的脸色,心中暗叹不好,这个时候项小娘子怎么还敢火上浇油?莫不是真不想活了?
“你?也值得我动手?”
裴济连眼也没抬,慢悠悠走到远山道长身旁,神情慵懒又带着几分的漫不经心,“师傅,你这是什么说法?”
“我……我能有什么说法?”
远山道长是打死不肯承认,讪笑两声,“不就是跟着你的大喜之日凑点热闹,带着小娘子出来热闹热闹……”
裴济点了点头,又问,“师傅,经年累月,可是有了成家的念头?徒弟将人拨到你身边伺候,如何?”
这可把远山道长吓得不轻,刚喝进口中的茶都呛住了。
“我哪有什么念头,你别胡说,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成家?师傅就是图个热闹……”
“热闹还是自家的好,”裴济说着站起了身,“李平,即日起便将这婢子拨去抱山斋伺候。”
青萍被这话吓得不轻,拉着颜霁不敢松手,即便她知道远山道长是个好人,可离开自家娘子,她心里还是觉得害怕。
“你少吓唬人,”颜霁紧紧握着青萍的手,朝着李平狠狠瞪了一眼,“青萍不是你那郡府的下人,是去是留都是她的自由,你别想支配她。”
裴济冷笑一声,“自由?一个婢子有什么自由?你不也是一个婢子?”
颜霁再一次被他的话刺到了,他们的计划既然已经失败了,也没什么好再伪装下去的必要了。
颜霁抬起头,直视着他那双最爱非笑似笑嘲讽人的眼睛,掷地有声的发出自己的声音,“她便是一个婢子,也有她自己的想法,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是你这郡府的人,你少吓唬人!”
听见这些话,裴济只觉得可笑,她为什么每次都觉得自己是在吓唬人?看来还是那场对裴荃的杖责还是没让她见识到自己的厉害。
如果不是这样,她又怎么敢生出叛逃之心,妄想离开自己?
她和那些人一样,即便已经是最低微的婢子,也敢生出叛逃之心,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你又是什么高高在上的贵人?不就是凭借着祖辈父辈积攒下来的威望,站在他们的肩上,利用传递到你手中的权力为非作歹,肆意妄为,草菅人命。你又何曾问过她的意愿?我的意愿?凭借着你的权力威胁人,又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你的眼里根本没有任何人,你只能看见自己,一切都要以你的需求为先,你根本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你将手中的权力化作一把长剑,逼着人必须困在你身边,可你根本不在意他们的感受,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当上冀州裴氏的家主?”
颜霁将压在心底的怨怼倾泻而出,一连串的输出,声音越来越高,她对裴济实在是忍够了。
“你根本就是一个疯子!”
裴济的脚步顿住,他眼中的戏谑瞬间消失,浮上一抹令人胆寒的怒意,周身也散发出浓浓杀气。
除了还在气头的颜霁,这城墙上的众人都敏锐的觉察到了裴济的愤怒,见他忽然抬步靠近,远山道长当即起身拦下,“伯渡!”
裴济不语,更近一步。
此时,在外守卫的韦牧来报,打破了僵持不下的局面,只见他靠近裴济,低声耳语几句,裴济重新坐回主位,韦牧一声“带进来”,便有兵士压着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沈易?”
颜霁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心里又惊又喜,在马车上她没有看错,果然是沈易。
“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说你先别来,在家里安顿好一切,等我回去吗?”
颜霁冲上前去,却没有将人从那兵士手中解脱下来,她看向坐在首位的裴济,怒视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裴济却丝毫不受影响,他大手一挥,兵士便松了手。
颜霁站在沈易身旁,方才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是紧紧盯着他,不离片刻,眼中情意绵绵。
沈易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冀州,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同晚娘相见,也看见了给他留下嘱托的远山道长,他行了一礼,“道长。”
远山道长点了头,心中却知今夜又是好一场闹剧,这夫妇两人难得相见,绝然是要离开的,可那裴济岂是肯低头放人的?
果然,颜霁也立刻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不用再问,也知道沈易也在裴济的监控之中。
“沈易,你回去罢,等我坐满三年,就回去了,阿娘还得你多照看。”
颜霁说着话,拉着人就要往出走,将人送出这危险之地。
可韦牧还站在门外,没有裴济的命令,任何人都出不去,他将剑挡在人前,无需出鞘,可威胁之意尽显。
看着眼前被拦住的去路,颜霁明白,她还是斗不过裴济,她的软肋被裴济捏在手里。
她斗不过他。
“你到底要什么才能放过我们?”
裴济闻言,终于笑了,他看着方才还挺直脖颈,傲气质问自己的人,此刻如丧家之犬一般垂下了脑袋。
“你们?”
裴济看着她那副男子装扮,嗤笑一声,“放过他,还有点可能,倒是你,竟敢对主人生出了叛逃之心,诛杀也不为过。”
裴济的声音平静到可怕,每个字都像是从那日寒冷的井水中浸泡过的。
“你说罢,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他们?”
颜霁心里做好了准备,她格外的冷静。
“做冀州最低等的人——”“我答应。”
不等他说完,颜霁就出声了,她只想让沈易立刻离开这里,一刻都不能停留。
沈易千里迢迢才见了颜霁一面,就被这眼前的一幕惊住了,此时他也反应过来了,对着颜霁不住的摇头,“晚娘,你我夫妇一体,便是一辈子为奴为婢,我也不能再舍你而去,将你一人留在这里,便是我答应,丈母她也不会答应,我又有何面目回乡?”
此时的颜霁最不能听这样的话了,她的眼中瞬间就红了,盈满了泪水。
“不,沈易,你回去,你和远山道长回去,带着青萍,离开这里,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来了,这里的事不要告诉我阿娘,一句都不要说……”
颜霁的心快要破碎了,她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沈易轻抚着她的发髻,他还从没见过她男子的装扮,这是头一次。
“晚娘,你忘了我们的誓言,我们要白头偕老,我还要给你做云吞面……”
“带走。”
目光落在面前互诉衷情依依不舍的两人身上,裴济的表情越来越沉重,心口觉得厌烦至极。
韦牧得令,立刻上前,拽着人就往出走,身后的颜霁被人持剑拦下,她甚至和沈易只说了几句话,都没有来得及问问阿娘的情况,人就被带走了。
可她没有时间悲伤,颜霁重新抬起了头,牵着青萍走向了远山道长,“道长,晚娘多谢您,在项家村时愿意以名助我,即便在这里,也几次三番为我看诊,您的情谊我不敢相忘,只是青萍,她还太小,就拜托给您了。”
“唉!”远山道长叹了口气,也无法应承下来,这裴济怎么会放了他,项晚还是不明白冀州形式,也不明白裴济吞并天下的野心。
“家主,府中来报!”

第43章
千华苑内,卢太主正端坐首位,其下立着一女子,观之,可谓是新月笼眉,春桃拂面,又娴静自然。
“阿兄定要将婉娘配与那逆子?”
下首端坐的卢贤缓缓点头,“如今只有这一条路,弘儿已逝,你又与他不肯相见,可我卢氏一族不能随着你就此沉寂下去,待婉娘作了这冀州主母,诞下儿脉,这冀州天下也有我卢氏一份。”
提及裴淇,卢太主心中痛楚万分,轻声啼泣,“即便弘儿已逝,他膝下也有钟儿,阿兄何必还要那不孝之子?令人暗中击之,扶持钟儿岂不更好?”
卢贤登时斥道,“糊涂!以弘儿之子为续,岂是上策?他是老家主在时定下的家主,当日弘儿之死,其下家臣俱灭,无名无势,如何能成大事?”
卢太主听了,掩面而泣,愈发悲痛。
立在一侧的卢婉轻声劝慰,“阿姑,未曾牵连钟儿,好歹是为弘弟弟保留了一丝血脉,您将人接来亲自教养,日后也堪担大任。”
卢太主拭了拭面上的泪,看向卢贤,他略思虑一番,点了头,“婉娘说的不失为一个法子,来年她能诞下儿脉最好,便是有所差池,裴氏一族的血脉也得尽在掌握。”
卢太主自然认同,如今弘儿已去,她被困在这千华苑,面上还是冀州的太主,可实际上权力尽失,如那落魄的丧家之犬一般。
到底如何,还要再看今夜。
马车上的裴济闭目养神,卢贤竟敢在他冀州大贺之日,不顾兵士阻拦,以舅家探妹之名硬闯进那千华苑,丝毫不顾及虎视眈眈的他州,将冀州大局抛之脑后。
看来不仅是他小看了卢氏的野心,这卢氏家主的位置也是时候该换个人了。
卢贤此人,愚蠢至极。
被捆绑着扔在脚踏上的颜霁并不知道那密报上写到什么内容,可她知道一定很重要,不然裴济也不会这么急匆匆的就往回赶。
最好是有人造他的反,夺他的权,他这样的疯子怎么能当上裴氏家主,掌管着千里冀州,万万臣民?
颜霁歪着身子,双眼紧紧瞪着那个疯子,眼眸中闪烁着怒意的火光,宛如愤怒的火焰般,毫不克制。
若有可能,颜霁只想将他烧个干干净净,熊熊烈火须要将他烧得跪地求饶不可。
感受到被人怒视的裴济,缓缓睁开了眼,看着她这幅炸了毛,浑身刺的模样,他觉得可笑,也难得有了几分兴致。
如果把刺猬身上的刺,一根根拔净,露出里面的粉嫩肚皮,动动手指,便教她翻不过身来,一定很有趣。
“你很好玩,有做戏子的天分,尤其是和那沈家药铺的小子唱得那出戏,堪比梁祝在世。”
颜霁没想到,他睁开眼就对自己说了这样羞辱的话,看似轻飘飘的,可在颜霁听来,只有无尽的愤怒,他是在嘲弄自己,嘲弄她和沈易的感情。
自己的愤怒,自己的出逃,自己的一切,在他看来,只是一场戏。
“好玩吗?”
颜霁此刻被他刺激到了,她忽然笑了下。
“可是你连个愿意陪你唱戏的人都没有?”
“他们为什么都不愿意和你在一起?”
“因为……你就是一个疯子!”
颜霁说完,仰头大笑。
这个疯子,除了权势,他还有什么呢?
从她和沈易的新婚之夜,一直到今日,她都不明白裴济到底是因为什么要拆散他们?
可就在刚才,那些杂乱的线索在她的脑子里瞬间就串联起来了。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叛逃,可他呢?
到底是什么人要害他的命,致使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家主也会沦落到一个小村落里?又是什么人会让他在此刻如此烦躁?
她来了这么久,从没见过他有任何女人,也没有任何人关心过他,是不是也有人这样背叛过他,离开过他?
看着裴济顿时阴沉的脸色,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散发出一股杀气来,颜霁知道,她说对了。
“一个疯子,是不会有人欢喜的……”
颜霁还未说完,骤然贴近的人脸,还有禁锢在脖颈上渐渐收紧的大手,令她痛苦得闭上了眼睛。
“你想死?”
裴济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中被戳到的痛处才缓解了几分。
“你死不了,不要妄想激怒我,你不会有任何的处罚,沈家药铺的那小子,想必十分愿意承受我的怒火。”
颜霁瞪大了眼睛,涨红的脸,布满血丝的眼睛,她用尽全力,却说不出一句话。
“对了,还有跟着你的那个小婢子。”
裴济说完,大手一松,抬脚便下了马车,只有伏在地上的颜霁,不停的咳嗽着,大口呼吸,不停起伏的心口和额间暴起的青筋,显示着她无尽的愤怒。
“把人送回去,严加看管,等我回来再审。”
扔下这句话,裴济便看见了已经提早一步赶到的韦牧,径直踏向千华苑的方向。
此刻的千华苑,已经被韦牧带着兵士重重包围,便是一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中堂内,只余卢贤与卢婉二人,竟不见那密报中要诉他不孝的卢太主。
“伯渡。”
卢贤见到来人,面露喜色,丝毫不见方才那谋算时的狠厉漠然。
“伯渡哥哥。”
一旁的卢婉见状,也面若桃花,略带粉红,娇羞的为裴济奉上一盏茶。
裴济不言,似乎没有瞧见面前端着茶盏的女子,淡然坐下。
被人忽视的卢婉没有任何不满,面上仍然含着笑,见卢贤对她微微颔首,方才对裴济施了一礼,“伯渡哥哥请用茶,婉娘去陪陪阿姑。”
待人离去,此间仅有他二人,卢贤才再次开口。
“伯渡,自你八月返城至今,你我舅甥二人还不曾见面细谈,阿舅知道,只怕是你听了风言风语,不信任阿舅了,与卢氏也生了隔阂间隙。”
裴济笑了下,看向卢贤,问道,“风言风语?什么风言风语?我这里还不曾听闻。”
听他这般呛人,卢贤打量了一眼裴济,却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伯渡,弘儿年轻气盛,也不懂事,不知受了哪个挑拨,竟想出那等险恶的法子,又逼迫你阿母为他筹集兵马,出面正名,说到底也是你阿母一介妇人,心软又不识世面,受人蒙蔽,这才害了你啊……”
说到动情处,卢贤还痛心疾首般捶了两下胸口,可这一番话,却将这一干人等都摘了个干干净净。
“弘儿,他怎么说也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好在他膝下还有一丝血脉,你阿母如今举止无状,又悲伤过度,便将那小儿教与你阿母教养,也算聊表她悲痛之心。”
裴济端起茶盏,小饮一口,他道是此番大费周章的折腾,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想必也不仅如此,暗中还要害他,再扶持那黄口小儿,以便随时篡位。
他膝下无子,裴湘名义上虽是阿父养子,可实际上并无继承家业之名。如此看来,只有那黄口小儿一人,堪称他裴氏后继之人。
裴济心中了然,他可并没有立刻松口。
“阿母她举止疯癫,若是发病伤了小儿,如何是好?若不然……”
话说到这里,裴济看向了卢贤,他心里的算盘打得很响,可也实在是小瞧他裴济。
卢贤此人,野心勃勃,却实在德不配位,又愚蠢之至,比不上那卢氏先主一个玲珑心思,只可惜他膝下无子,英年早逝,卢氏一族至此,落到了这卢贤手中。
“若不然,便先养在我膝下,由我亲自教导,日后也好继承裴氏大统。”
裴济说完,不等卢贤反应,紧接着便问,“阿舅此番前来,可以了了心愿?”
卢贤顿了下,他能有什么心愿?
那不过是他闯进这千华苑的一个借口,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此时裴济却一再逼问。
“已了,已了,”卢贤的目光落在那盏影青釉葵口盏上,他真的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没有再逗留下去的必要了。
临走前,卢贤丝毫没有在意裴济的脸色,又是一句,“你阿母上了年岁,难免有些昏聩,你还要多多侍奉,以免落人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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