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丝的浇熄的欲/火,再度复燃起来。
他气得暗骂自己下贱,叫她伺候沐浴,明明是为了为难她;结果自己不争气,率先难堪了起来。
赵翦闭了闭眼,索性仰头靠在桶壁上,眼不见为净。
姬禾见他不再注视着自己,不由松了一口气。
她心底告诉自己,不要把他当成赵翦,只当他是从前与自己一同泡温泉的姐姐妹妹。
如此想着,她手下有条不紊,做事都自然了一些。
她在水中放了澡豆,拿铜匜舀了水,从他的肩头淋下,随后用布巾给他擦背。
虽然两人有过无数次的亲密接触,但都是在熄灯之后的深夜,视线看不见,承欢之时,她也不会去抱他的腰背。她顶多只是伸手,环在他的颈间,搭在他的肩膀。
这是姬禾第一次看清他的背部,开阔的背脊,并不像他的出身这样金尊玉贵,相比他脸上的肌肤,他的背脊可以用皮糙肉厚来形容了。
上面纵横着大小不一的几道疤痕。
这些疤痕成色与肌肤接近,看得出来,有些年岁了,不是新伤;有些她认得出来,是刀痕,有剑伤,也有箭伤……
难以想象,他这样的出生,曾经都经历过什么。
姬禾手中擦拭的动作,不由轻柔了几许,好似力道重一点就会惊扰这些陈年旧伤,让他再疼上一回。
她低头给他擦拭的动作,自然而然让背后没了发带散落的青丝,不受束缚,飘垂到了前面。
有几缕径直落在赵翦的肩背,冰凉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在上面飘飘浮浮,轻轻柔柔地来回扫荡。
赵翦感受到这股若即若离的轻柔触感,加上女人的手在背上来回抚弄的撩拨,小腹绷得异常紧,难受地他顿时睁开眼睛。
他仰起的头,正好与低头侍奉的姬禾近隔咫尺。
骤然四目相对,姬禾撞入他深邃的眸底,仿佛被卷入幽深的海,时间都像是凝固了一瞬。
他目光缱绻,直勾勾盯着她,眼睛一动不动。
顿时,殿内想起清晰响亮的滴水声,戌时的浮尺,在铜壶低漏中升起。
听得这声响,姬禾瞬间回神,眼睛一眨,迅速挪开目光,侧身去旁边拿铜匜。
她刚拿在手中,转过身来,听到’哗啦‘一声,浴桶中的赵翦拔地而起,跨步出来。
不待她反应,他就欺身上前紧紧揽住她的腰,一个横抱在怀中,向床榻走去。
水渍蜿蜒一地,从浴房门口到床边,’哐当‘一声,铜匜坠地,滚落床下。
赵翦单手抱她放于床上,另一只手勾下床幔上的银帐勾。
帷幔垂下,为他们建筑出一个私密小空间。
赵翦手指灵活,瞬间解开她的腰带,旋即拨开衣领,脱下她第一件衣裙后,余光看到那根被她挽在肘间的红发带时,微微侧目。
思量片刻,他抽出这根冶艳醒目,又衬得她肌肤更白的红带,将她的双手推举在头顶,绑上她的双腕。
姬禾不喜欢这种被束缚,无法掌控的感觉。捆起来的手臂,让她想起从前鲁国国破,她被捆绑着押入楚国的屈辱。
她扭动腕骨挣扎:“殿下,您要做什么?”
赵翦压着她,大掌牢牢钳着她的手腕,让她挣脱不开,另一只手扯紧红带又缠绕了几圈,最终打了个死结。
他似笑非笑,声音像一只恶鬼,蛊惑中着残忍:“阿禾,在床上,还能做什么?”
一贯能屈能伸的姬禾,这一次没有逆来顺受,她语气有些愠怒:“解开。”
赵翦伸出食指,贴在她的唇上,示意她安静:“阿禾,我们试试不一样的体验。”
姬禾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既然硬的来不了,那就来软的。
她忍了忍,放柔了声音:“殿下,这样我无法伺候你。”
出乎意料的,伏在她身上的赵翦,毫不在意地笑回道:“没关系,这次换我来伺候你。”
姬禾觉得身上仿佛有很多小虫子在爬来爬去, 留下一串酥麻,很想去抓去挠。
偏偏她被红绸缚手,行动不便。
她没有放弃挣扎, 两只手腕不断扭动,腕间的玉镯偶尔敲击在床头板上, 发出叮当轻响。
每当她有挣脱绳结的迹象, 在她敏感地方撩拨的赵翦, 像是头顶长了眼睛,总会适时立刻折返,压上她的双臂, 再将松动的红绸带重新缠绕, 重新打过另外一种结。
然后将发带的另一头再度牢牢拴在床头, 桎梏着她的动作。
她的双腿得了自由,趁着这点空隙,姬禾抬起腿想把他踹下去。
然而赵翦一早就预判了她的想法, 先一步将长腿一横, 紧紧制压着她的腿,让她动弹不得, 功亏一篑。
姬禾又羞又气, 脸上都气出了红晕,身上也起了一层粉扑扑的薄雾。但是任凭赵翦他如何点火, 她始终都咬着唇, 不叫一声。
赵翦偶尔抬起头,湿润的薄唇张合, 认真地问她:“阿禾, 我伺候的好吗?”
“解——开——”姬禾艰难地咬牙,只回他这两个完整的字。如她所愿, 这一次也没有发出令自己不耻的其他声音。
“都这样了,还能这样理智,看来我伺候的还不够好。”赵翦自问自答,一张水光潋滟的唇又张开,柔声对她道,“阿禾,你若觉得快活了,便告诉我,届时我再给你解开。”
赵翦紧紧捏住她的腿骨,继续埋头苦干,手中变着花样揉捻抚弄,极致耐心地要等她到快活的那一刻。
奇异的感觉铺天盖地蔓延开来,姬禾时而如同被抛上云端,时而若被从高处坠下,沉浮之间,她浑身绷得厉害。
霎时间,身体内仿佛窜过无数的闪电,要将她焚烧殆尽。
不知过了多久,姬禾只感觉一阵白色的烟花,在脑中轰然炸开。
她抖动着身躯,眼神迷离,唇畔无意识地溢出一丝轻吟。
终于等到她的情动,赵翦满意地抬起头。
他拿起旁边她除下来的贴身小衣,慢条斯理地擦拭干净脸和手指,一边欣赏着她此刻露涩花娇的醉人风姿。嘴角含着欢愉的笑,声音晦暗沙哑:“阿禾,你快活完了,接着该换我快活了。”
帷幔轻曳,烛光闪烁。
室内情浪涌动,恩爱不绝。
叶槿好几天去登门,都没有见到姬禾。
稚辛站在檐下告诉她,姬禾是因为脸上起了疹子,吹不得风,所以不便出门。
叶槿听后略怀担忧,近日正是春风解冻的料峭时节,倒是一点也不比冬日的风小。
她连忙问严不严重,可有让太医看过,接着又说了好些关心的话。
稚辛按照事先姬禾的交代,一一作答,滴水不漏。
等到目送叶槿离开,稚辛才推门入内,将之告诉姬禾。
姬禾点点头,道知道了。
她闭门不出好几天,天天窝在室内独处。
哪里是什么脸上起疹子,而是那天夜里,她被赵翦那个混蛋折腾了半宿。
该死的混蛋,硬要逼她说出’快活‘两个字,将她的手腕绑了半宿,害她挣扎了半宿,手腕手臂都是勒痕。
不仅如此,她的脖子锁骨也惨遭沦陷,特别是脖子这个重灾区,衣领都挡不住。
她用了膏药,那些青紫瘢痕,三四天都消不下去。
今日已是第四天了,她脖子上的痕迹倒是好的差不多了,唯独腕间,还有纵横交错的几道浅色瘢印,依旧看得出来,原本红绳缠绕的路线。
为了避免白日里一起做女红会被叶槿看见,羞于启齿,姬禾干脆不出门,随意寻了个借口让稚辛转达。
想到这里,她气得重重放下手中的书简,将赵翦那个混蛋,在心里又骂了一百遍。
远在王宫的赵翦,忽然打了个喷嚏。
惊得身旁伺候笔墨的小内侍,连忙跪下:“殿下有何吩咐?”
赵翦挥挥手,让他起来。
隔了没多久,他又打了个喷嚏。
赵翦没当回事,继续处理公务。
小内侍偷偷打量了一眼主子,鼓起勇气劝道:“太子,近来春寒料峭,易伤风寒,您日理万机,公务繁忙,辛劳得很,不如宣召太医给您瞧瞧?”
赵翦头也不抬,“不必多事,孤好得很。”
主子有令,听着便是,小内侍应是,安安分分站在一旁。
他留意到,一上午过去,励精图治的太子殿下,一共打了十来下喷嚏。
但当事人全然不当回事,手里眼里一刻特不停息,浑然忘我地处理政务。
俄而,殿外,有东宫的内侍主事前来禀告一事。
这种时候,除非天塌下来,不然没人会打扰太子的办公时间。
听了东宫主事前来何事,殿外负责通传的侍人,满脸不屑:“此等不要紧的小事,岂能与国事相提并论?如何能为此入内打扰太子处理国事。”
东宫主事不以为然,一脸严肃矫正对方:“你有所不知,在东宫,没有什么比这位贵人的事情更为重要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那是太子殿下特别交代过,事关姬美人,必要第一时间通报。若是被你耽搁了,你可吃罪不起!”
那负责通传的侍人,将信将疑,忽然想起’东宫专宠‘那则传闻,和近日有朝臣上谏太子,当注意体统之事。
若是如此说来就说得通了,宠姬得宠,可不就是靠的那张脸,以色侍人。若是脸出了事,当然也算是天大的事了。
一时,他不敢有任何疑惑,谨慎道:“且信你言,我这便入殿。”
说完他一刻也不敢犹豫,连忙悄声入内,上前回禀:“启禀太子,东宫主事来报,说姬美人脸上生疹,已有四日闭门不出。”
他回禀完后,四周静悄悄的,连上首翻阅书简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冷凝的气压让他心里打鼓,以为自己被人摆了一道,因为这点小事,就耽误太子殿下宝贵的时间,他想知道上首的太子殿下是何态度,但又不敢抬头直视天颜。
好半晌过去,他终于听到书简搁在桌案的轻响,旋即是太子殿下的施令:“摆驾回东宫。”
赵翦放下手中的事,出了殿门。
在廊下的东宫主事,连忙迎了上来,不消赵翦主动问,他便将详细情况悉数告知:“姬美人四日闭门不出,今日叶娘子前去拜访,从掌事宫女口中得知姬美人原是脸上出了红疹,只是奴才未曾见过近日有太医出入东宫,故而前来禀告太子。”
赵翦揉了揉眉心,“她一向不愿意大张旗鼓高调行事,你若没发现,她巴不得无人知晓,哪会叫人去找太医看诊。你速去太医署,叫上资质最好的速往东宫。”
吩咐完,赵翦琢磨了一下时间,不油摸上左边耳后下方的颈侧。
那里,有着一个依稀还能看出来是牙印的红褐色咬痕。
四天。往前推,正好是他回去过夜后的第二天。
想起那夜,他尽兴之后,解开捆着姬禾双腕的红绸带,就挨了她重重一耳光。
她锋利的长指甲,在他脸颊刮出一线血丝。
尤不解气的姬禾,报复似的,又在他耳后下方的颈侧,咬出一个牙印。
翌日他顶着这条血线和牙印,在众臣讳莫如深的目光下,面不改色。
但还是有重礼节的老臣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最终在大殿之上,他们直言上谏,引经据典,谈及妲己褒姒,夏姬西施,要他注意体统,切莫沉迷女色,被女色所惑。
赵翦自己不怕身上再多个荒淫无道的帽子,左右他身上污名多了去了,不在乎多这一桩。只是他一旦认下了,他们自然而然就会认为他的阿禾,是迷惑他的红颜祸水。
他倒是想阿禾会放下身段,主动来迷惑他。
然而,她根本不屑。
他的阿禾,是他的福星,是他的祥瑞,才不是祸水。
况且,那些所谓的因一个女人亡国的亡国之君,本质原因是他们庸碌无能,自己守不住大好江山,便将罪名推到一个女人的头上。
只有废物和弱者,才喜欢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
而他赵翦,生来就不知道失败为何物。
他既要江山,也要美人。
他既能守得住百年基业,也能护住自己心爱的女人,不被那些言官的唇枪舌剑笔刀所中伤。
于是赵翦泰然自若地接纳他们的谏言:“卿等旁征博引,听卿一席话,深有所感。孤必定铭记众卿所言,不会叫赵国毁于孤之手。”
“只是卿有一言,孤不认同。孤以为,那些所谓的因一个女人便亡国的岁月史书,根本就是罪名转移,在为那些本质上昏庸无能的君王挽尊,给他们留下一个相对体面的骂名。世人宁愿相信是女人误国,也不愿相信是他们的君王无才无德无能,所以守住不江山基业。”
赵翦的这条言论,将群臣炸开了锅:“太子所言,离经叛道,恕臣等不敢苟同。”
“不认同不要紧,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卿等被这些传世已久的说法潜移默化,一时改变不过来,也是常理。”
赵翦风轻云淡地一笑:“女人和治国并非对立,谁说女子便一定会祸国?如此说法,未免过于狭隘。”
“君不见,三皇五帝之中的舜帝,曾得娥皇女英二贤妃。再有商王武丁之妻-妇好,更曾带兵征战沙场,大败羌人、鬼方,军功政绩不逊于男子。如此巾帼,亦值得世人铭记;而不是如卿等,提起女人,便视为红颜祸水,洪水猛兽。”
那日朝堂之上,太子殿下舌战群儒,将一帮食古不化的老臣,说地哑口无言。
那群臣子虽然说不过太子殿下,但观他那日虽然离经叛道,但又言之有物的言论。
管中窥豹,可见他欣赏的是如同娥皇女英之贤明,亦如妇好之英勇的女子。
如此,他们才不再担心,太子殿下会是那种能随随便便,就被女人鬼迷心窍的无主见的君主。
赵翦因听闻姬禾脸上出疹子, 回到东宫。
姬禾听到通传的时候,心下一紧,随即恼火接踵而来, 不由愤然起身。
那天结束之后,她气得不管不顾, 对赵翦拳打脚踢, 他倒是毫不避抗, 笑着随她出气。
奈何她发了狠,都没把他赶下床去。直到她打累了,不知不觉困睡过去。
她本想等睡醒, 继续和他清算。
哪知翌日她睁眼, 旁边已经没了人影。
如此一来, 她的气积怨得越深了。
加上一连几天,见不到他的人影,她一口气梗在心口, 久久不散。
如今还没和他算清楚帐, 他终于敢来了!
可惜了她殿中锋锐的东西,在那天早上都被他命人收走了, 连把做女红所用的剪刀都不曾留下。
气在头上的姬禾, 从头上拔下一只银簪捏在手中,静悄悄站在门后, 势要与赵翦好好算账。
赵翦推门而入, 顿感一阵厉风袭来,他下意识地旋身闪避, 但还是慢了一步, 颈间倏然一刺痛。
退开几步后,他才看清是姬禾手持长簪, 冲着他刺来。
女子青丝及腰,满脸愠怒,手执银簪,步步逼近,下手的动作和力道真是毫不留情,直逼他的颈项而来。
要不是他避开的够快,颈间就不仅仅是破皮这么简单了。
赵翦大约知他道她还在生他那夜的气,只是此时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听。
他也就不发一言,默然动手防守,见招拆招,陪姬禾过着招。
她进他退,她攻他守。
谁也碰不到谁,谁也近不了谁的身。
只有青白二色的衣袂,随着二人的举手投足的动作,在半空飘飞,偶尔纠缠在一块。
不过转瞬,随着二人的相斗,衣袂又被迫分开。
几招下来,见她打斗地微微喘气,胸前起伏,额间沁了一层薄汗,怕她累着。赵翦才趁其不备,近身将她一举擒拿住,将她的双手反翦在后,牢牢将她制在怀中。
他从她手中夺下那枚凶器,远远扔在角落,准备结束这一场没有语言的战斗。
姬禾手中一空,眼中清寒顿起,微微蹙眉,极为不悦,她还没解气呢!他凭什么扔掉她的簪子。
越想越气,她继续挣扎。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越挣扎,他就越加大了力道。
姬禾抬脚在他脚上狠狠踩了几脚,可紧紧抱着她的男人岿然不动。
她被迫挨在他胸前,下巴枕在他肩上。她忽然一歪头,樱唇向他的颈侧贴去,张开贝齿,又赏了他一个血淋淋的咬痕。
右边颈间霎时有柔软贴上,赵翦蓦然一怔,来不及反应,紧接着顿觉一痛,不禁闷哼一声。
姬禾见他终于有了反应,晓得痛了,不觉眯起眼睛,嘴角浮现得逞的笑意。
那一丝郁气终于消散。
舒坦了。
赵翦由着她继续咬,等她咬得解气松开了口,伏在他肩头忍声偷笑,笑得整个人都在轻轻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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