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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刃 (击云腰)


只有主母仁慈宽厚,且高枕无忧,才会容许其他女子分宠。
于是,众人便将追捧巴结的重心,逐渐转移到芈颜的身上。
唯有先讨好她,入得了她的眼,往后或许才能在这宫中有一席之地。
众人都一窝蜂去围着芈颜,簇拥着她游湖观莲。
霎时间,只余下个叶槿还跟在姬禾身旁。
叶槿的孕肚已经很大了,高高隆起,走路也有些缓慢。
见人都走了,她反倒是悄悄松了口气,刚才被人挤来挤去,她一直护着肚子,都担心会被挤着肚子。
这般想着,她又悄悄打量姬禾,见她也是一脸的如释重负。
姬禾余光注意到她的视线,侧头回望,不禁笑道:“人一走,我们倒是难得清静。你累不累,要不要坐会儿?”
走了段路,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累。
推己及人,她觉得肚子月份比她大的叶槿,应当更加疲惫。
叶槿朝着她柔柔一笑,点头应好:“美人好生心细,这般体恤我这个孕妇。 ”
姬禾摇摇头,但笑不语。
两人慢慢走回水榭的席位坐下,姬禾望着她的孕肚,问了些关怀的话。
聊起这个,叶槿仿若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从孕初期到现在,期间各种反应和注意事项,都说了出来。
姬禾在旁边不动声色地听着,时而旁敲侧击问些相关的东西,心中默默记下来。
叶槿取下腰间的荷包,从中捏了枚酸梅干,送入口中。
她赫然瞧见姬禾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荷包,鬼使神差地递出,问道:“您要尝尝吗?”
姬禾心头一跳,赶紧挪开目光,定了定心神,欲盖弥彰地笑着摇头:“我又没身孕,可没你这福气吃酸。我是在看你荷包上的绣花,石榴桂子,绣的真好看,活灵活现。”
叶槿赧颜一笑,收起荷包,重新系回腰间:“这个是婆母给我的,取石榴多子之意,说是添个好彩头,让您见笑了。”
忽然,外面闹哄哄地响起一片嘈杂。
姬禾让稚辛去瞧瞧外面发生了什么。
片刻后,稚辛火急火燎掀开飘垂的轻纱帐回话:“回禀美人,是有人落水了。”
一听到这个,姬禾连忙起身,快步出了水榭。
她循着那片人影憧憧的地方疾步而去,神色紧张:“人救起了没?有没有会水的,快快着人去救!”
稚辛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如实道:“还不知什么情况,奴婢这就过去看看。”
“你快去,快去。”
今日这场赏花宴是她承办,要是任何一个人出了事,于她都是不可推卸之责。
稚辛连走带跑,去了前方,挤开人群到了最前面,见到湖中落水的人,毫不犹豫,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姬禾到的时候,就见到水中扑腾着三个人。
一个锦衣华服,挥舞着手臂,扑腾着湖水,在水中苦苦挣扎,赫然是芈颜。
一个着鹅黄衣裙的女子,奋力朝着她游去。
再一个,就是下水去救人的稚辛。
姬禾心中一紧,万万想不到会是芈颜落水。
从前姬穗落水,便是周边无人,才致使她香消玉殒。
如今,看着芈颜在水中扑通,姬禾透过她,恍然看到昔日的妹妹落水的样子。
她紧张地站在湖边,第一反应也是跳下去救她。
刚刚走到岸边,忽然有人紧抓住她的手臂,“王后吉人天相,自会没事的,美人莫要担心。”
手臂被牢牢拉住,制住了她的动作。
姬禾回头,却见是叶槿不知何时也挤了进来,正紧张地拉着她。
见到叶槿隆起的肚子,姬禾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又是个什么情况。
顿时,她心中浮起一阵后怕。
若是刚才她不管不顾跳下水去,她的后果……不堪设想。
她缩回脚,站定在岸边,焦急地望着湖中那场救援。
周旁都是抽气和惊慌的声音,也有惊讶的窃窃私语:“那个鹅黄衣衫的少女,是谁家的女眷?”
“好像是陈御史的妹妹,叫……陈沁。”
“救了王后,她可就立了大功,陈家想必也能好过一些。”
“陈家怎么就不好过了?她兄长可是当朝御史。”
那道声音压低了,“你还不知道啊,听我家那口子说,陈御史从前屡屡得罪王上,现在也就剩个名头罢了……陈沁今日救王后有功,多多少少也能博一个出头之日,替她兄长解忧。”
姬禾冷不丁被灌了一耳朵话,再回神看向湖中时,芈颜也被稚辛和陈沁二人救了上来。
所幸救得及时,天气不凉,芈颜并无什么大碍,人未昏迷,只呛了几口水。
吐出呛进去的水后,芈颜被人送回宫中。
陈沁与稚辛一身湿哒哒地站在一旁,姬禾赶紧让宫人给她们披上外衣,领着人也去更衣。
今日这场突发的意外,芈颜并未怪罪姬禾,但另有其他人将她宣去,斥责了一通。
先是王太后芈鹭,再是太后。
两位太后,对她好一通说教,斥责她无能,一个好端端的赏花游湖,也能发生意外,还是令堂堂一国之后落水。
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意外,往大了说是她办事不力。
亏得芈颜平安无事,但凡她要有点意外,这就会成了姬禾妒忌王后,所以暗中下手,将人给害入水的。
她不予反驳,跪在地上,垂头一一聆听训/诫。
芈鹭只是耳提面命一番,并未做其他什么惩诫。
她清楚地知道,她与赵翦的关系,只是明面上的母子。
他会尊她为王太后,不过是出于孝道和礼法。
前提是她不再像从前一样,和他作对。
那么她便可一直安稳地好好的做个王太后。
她清楚地知道,若是她对他心爱的女人做了什么,赵翦只会对她积怨更深。
而她,不想再做和赵翦对立的任何事了。
再说了,她上面还有个太后,无论惩罚还是什么,都不必她亲自出面。
芈颜知道太后又将姬禾宣去训斥,连忙派了知秋过来陈情,诉说当时详情,说她切切实实是意外失足,才落入湖中的。
太后听罢,神色稍缓了一点,最后罚姬禾禁足,闭门思过。
除了对芈颜这次意外之灾的愧疚,其他对姬禾来说,这惩罚,来的恰到好处,甚是及时。
她被禁足,就可免了对赵翦的侍奉,更不必忧思着如何找借口,避免为他侍寝。
姬禾禁足期间,任何人不得探视,门庭清静了很多。
如她所愿,赵翦也没有来过。
她听闻,那日,两位太后都嘉奖了陈沁。
太后见陈沁模样可人,喜欢得很。
她见赵翦膝下无儿无女,如今身为君王,后宫空缺,早就有意为他扩充后宫,便将陈沁留在身边,封为掌宫少使。
明面上是司职照顾她与赵登,实质上,是太后想方设法,将赵翦请过来,让她在赵翦眼前混个脸熟。
然后想着循序渐进,好让他见识到陈沁的好,将人纳入后宫。
她若多了个孙媳,她抱曾孙的热切期盼,就多了份着落。
赵翦知道太后禁足姬禾的事情,可他不好说什么。
他怕会适得其反,让这件事对姬禾抱有微恙的祖母,会因为他的干涉,对姬禾更加有怨。
没去她的宫殿,也是为了不违逆祖母的意思,叫她平息怒火,不再迁怒姬禾。
但这不代表,他不知道太后隔三差五找各种理由,时常叫他过去的目的。
太后的意图很是明显,第一天,就让陈沁入殿奉茶。
接着对他介绍,说这是陈柘之妹,便是她救了王后。
太后在他面前好一通夸赞,从年龄到外貌到品行,话里话外,都是对此女的喜爱,以及让他掌眼收人之意。
赵翦假装听不懂,道:“祖母既然喜欢,留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是极好的。陈少使救王后有功,寡人也赏赐一份谢礼,嘉奖陈少使见义勇为。”
陈沁欢天喜地叩首谢恩。
赵翦借口政务繁忙,匆忙离开。
待他一走,太后就叹气,“他是个不解风情的,你怎么也不开窍。哀家的意思,是想撮合你们,叫你入得了王上的眼,成为他的女人。你怎么眼皮子如此浅,叫个赏赐就轻易打发了。”
陈沁眼眶微红,连忙跪地,慌张道:“奴婢自知蒲柳之姿,难登大雅之堂,更遑论入君王之眼。奴婢能一生随侍太后,便已是天恩浩荡。”
太后不置可否。
见着她,蓦然想起来从前的自己。
自己从前一朝承宠生下王儿,后来甘愿退居在郜太后身旁伺候,是无路可走。
她很钟意陈沁的性格,觉得她比芈颜伶俐乖巧,比姬禾温顺绵柔,怎么看,怎么令她喜欢。
见着陈沁倍感亲切,太后自然不愿意让她像当年的自己一样,真的陪着个老妇,蹉跎一生。
太后叫她起来,“别说这些场面话,哀家问你,王上年轻有为,正直盛年,你就当真对他没点想法吗?”
陈沁低垂眼睫,默了默。
她进宫来,自然是有想法的。
兄长陈柘,自王上继位后,就官场失意,备尝冷落。
她知道兄长怕是仕途难保,为了兄长,才放手一搏。
那日,她与众人一样,簇拥着芈颜游湖赏花。
她趁着人多手杂,将她绊了下去,仗着自己会水,随后跟着跳下去救人。
她本意是想通过搭上王后这个靠山,将来保她兄长一条生路。
没想到她意外得了太后的青睐,留她在宫中做女使。
她觉得这样也好,当今王上少时由太后抚养,与她感情深厚。
能陪伴侍奉太后,将她侍奉好了,将来无疑有更好的出路。
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太后竟然有意让她伺候君王。
她本来不敢、也没有想过这一层。
如今太后有意为之的提点,让她猛然意识到到,她兄长的路,都掌控在王座上的那个男人手中。
巴结谁,都不如直接巴结他来的更为精准和便捷。
若能完全笼络住一国君王的心,她和兄长又还有什么可忧愁的。
于是陈沁便顺水推舟,佯作羞涩地点了点头:“王上如朝阳旭日,照耀整个赵国,奴婢身为赵国子民,能沐得一丝阳光,实在不枉此生,死而无憾。”
听此话,太后心情愉悦,喜上眉梢道:“好,好,好!哀家无论如何,也会让王上见识到你的好。”

第五回来了。
他不胜其烦, 扔了笔问来者:“这回又是什么事?是太后头疼脑热,还是登儿又哪里不适了?不舒服宣太医过去。”
他真是气笑了, 他既不是医者, 也不是药, 叫他去有什么用。
来人道:“回王上,今日太后派人通传,说是公子登学会爬行, 故而摆了家宴庆贺, 合宫的人都到齐了, 就等王上忙完大驾光临。”
赵翦神色略微和缓,登儿七个月大了,已经开始认人, 正是学爬行的时候。
他前几日过去, 牙牙学语的登儿见了他,朝着他咿咿呀呀, 笑着挥舞手臂向他索要抱抱。
他还记得抱着那团胖乎乎的小家伙时的感受, 这样可爱的一个小人儿,小手紧紧扒拉着他的衣襟和他贴贴, 浑身奶香奶香的, 软乎乎的,抱在手中, 心都要化了。
赵翦记挂着这位受父亲托孤的幼弟, 便起身去了太后那里。
说是家宴倒也没错,芈鹭、芈颜、赵馥母女都在, 就是唯独少了他那个依旧被禁足的阿禾。
赵翦的兴致顿时少了一半,他抱了会儿登儿,逗他玩了一会儿,就让开席。
菜肴珍馐传上桌,太后便道:“既然是庆贺,哪能少了舞乐。”
她抚掌一击,俄而,就有舞姬踩着鼓点声乐,从两侧翩翩入场。
两列舞姬们穿着轻盈的粉色衣裙,手摇巨大的羽扇,踩着舞步,融汇在一起,环成一个圆。
倏然,再分散排成一列,挡住后面精心设计的环节——一位姗姗来迟的蒙面红衣舞者。
待她们再挥动羽扇,水蛇腰一扭,舞步翩跹,将轻纱蒙面的红衣舞者,严丝合缝地环在圆中心。
随着声乐推倒高潮,她们下腰错位,中间的红衣舞者,甩出水袖,旋转着舞步,就此脱颖而出。
在殿中领舞,独领风骚。
众人看着这支舞和这个跳舞的人,心怀各异。
皓雪看个外行的热闹,赵馥心知肚明,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芈鹭也知道太后的意思,但她心中不看好这个行为。
她此前从静泉宫出来后,就想通了,以后安分守己,靠着赵翦奉养,终老此生。
她开始有也意想与赵翦和解。
起初她想的是,给赵翦送女人充实后宫。
从前她这个当娘的,没有上心过他的婚姻大事,于是便想亡羊补牢,弥补一下。
她甚至找人请来与赵翦自小交好的赵允,问他赵翦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她才好投其所好,与其修补母子情分。
赵允听后劝她:“依臣对王上的了解,献人只会适得其反,王太后与其另外找人献给王上,不如以真心待王上,及王上身边之人。”
芈鹭听着这谏言,直言问他:“你说的他身边之人,指的可是姬禾?”
“正是。王上爱重姬美人,她是什么样子,王上便喜欢什么样子。”
思及此前听闻的种种,她认为赵允或许言之有理。
于是,她就暂时消停了那个打算,没有费心去为赵翦选秀。
如今见太后用上了这招,她倒是也想看看,赵翦的心思,是不是如赵允说的那样。
芈颜怔怔看着那蒙面舞姬,觉得她眉眼的妆容别出心裁,远山如黛的眉,化出来的明媚大杏眼,额心还用胭脂画着一朵小红枫,正是时下忽然流行起来的’美人妆‘。
乍一看,她还以为这是姬禾。
随着那舞者的面纱滑落,芈颜才看清这人,不正是那日救了自己的陈沁。
她脸上浮起嘲弄的笑意:好心机的庸脂俗粉。
赵翦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这支舞,心中哂笑,果然还是冲他来的。
说是给登儿庆贺,可他小小稚儿一个,哪能看得懂这样的舞乐。
这人是下了功夫的,还是特意施了像姬禾的眉眼的妆。
他收回了目光,继续用膳。
陈沁见君王不解风情,心下微微挫败,但她没有气馁,依旧面容含笑地跳完了一整支舞。
太后见赵翦兴致缺缺,等舞蹈结束后,便点名让陈沁上前伺候。
陈沁收好水袖,跪在桌案旁,布菜盛汤,忽然不知怎的,撞到一壶酒,酒水打湿了赵翦的衣裳。
她连忙请罪,一边慌不择路地伸手去给他擦。
只是还未触碰到赵翦,就被他抬手拦住。
太后见此,加以呵斥:“笨手笨脚的丫头,还不快扶王上去更衣。”
熟料,赵翦并不跟着她们的计划走,他摆手劝太后息怒,“今儿个是给登儿庆贺的好日子,这点小事无碍,可别吓着了我们登儿。寡人用完餐了,还有点事未处理,便先走一步,你们吃好玩好。”
他说完,丝毫不给陈沁近身的机会,站起身,拔腿就走。
赵翦很明显的让拂了太后的意,而且都是在小辈面前,太后气得脸色不太好看。
殿中的气氛瞬间冷凝。
赵馥见状连忙打圆场,转移话题,让太后下了台。
皓雪与母亲同心,知道她的意思,与她一唱一和,不断说着好话哄太后。
芈鹭不动声色地打量一切,还好她先前请教过赵允,不然她在赵翦面前,只会得到比这样更加不堪的局面。
芈颜暗中幸灾乐祸,心中偷笑不已。
差点没憋住笑,她连忙举起杯盏送到唇畔,以袖挡脸。
那次之后,赵翦就不怎么理会太后的三请四催。
芈颜特意去看了一次姬禾,将那天那件事当成笑话说给她听。
姬禾听后并没有什么反应,芈颜面对她这个样子,狐疑问道:“你怎么不觉得好笑,心机女学你失败,简直笑死个人了。”
说完她才觉得自己语意有歧义,会让人觉得她这是在讥讽姬禾。
毕竟姬禾当初也是差不多如此,才与赵翦在一处的。
芈颜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当,立刻补救:“你可别往自己身上套,我不是说你。太后想让陈沁侍奉王上,谁知王上根本不搭理,你放心好了,我会帮你看住他的。”
姬禾朝她一笑,“为什么是帮我看住他,他难道不是你的夫君吗?”
芈颜一摊手,事不关己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他,也同他并无夫妻之实,你才是他真正意义上唯一的女人,他只爱你。”
提到这个,姬禾忽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某些方面,我与陈沁并无区别,都是一路人罢了。我能做出不要脸的事,去勾引他成功上位,熟知陈沁未必就不能成功。男人能被诱惑一次,就能被诱惑第二次,没有什么情什么爱,是能够天长地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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