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玥年纪小,她不懂事哀家会好好教导她的。”
鹤砚忱看向太后的眼神也没多少恭敬:“教导?”
“这副样子就是太后教导的?”
寿安侯夫人急忙跪下请罪:“陛下恕罪,是臣妇未能教导好女儿,还请陛下饶她一命,臣妇回去定当好好教她。”
鹤砚忱没有说话,季明察言观色道:“夫人,萧小姐得罪的是钰美人,这请罪也该是向钰美人请罪才是。”
寿安侯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对着萧明玥骂道:“还不快向钰美人请罪!”
萧明玥撑在地上的手死死攥拳,寿安侯夫人却不惯着她,直接摁着她的脑袋“砰砰砰”地磕头。
月梨见状才气消了些。
有人撑腰的感觉就是好。
她也不怕被太后记恨,难道她为了讨好太后,就要平白被人辱骂不还手?
再说了,讨好太后有什么用,她又不是太后的嫔妃。
鹤砚忱听到她娇哼一声,手指在衣袖的遮掩下,得寸进尺地勾住了他的小指,还轻轻地甩了甩,似乎很满意的样子。
男人轻嗤一声。
可他觉得还不够。
哪有得罪了人,轻飘飘地磕几个头就了事的。
鹤砚忱余光瞥见连翘抱着的那一本厚厚的书,突然问道:“那是什么?”
“回禀陛下,这是太后娘娘让钰美人誊抄的女训。”
“女训?”鹤砚忱笑了,“朕看该抄女训的另有其人。”
他抬手拿起那本板砖一样厚的女训,直接砸在了萧明玥脸上。
“啊!”萧明玥痛呼一声,面颊上被划出了一道血痕,她吓得半死,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抄一百遍,抄不完这辈子都别出侯府的大门。”
话落,他直接带着月梨上了銮驾。
第9章 别做些让朕不高兴的事
銮驾上空间并不算多宽敞,帷幔垂下,挡住了光亮,里间余下一片暗色。
鹤砚忱坐下后,月梨却偏不好生坐着,她跪坐在男人腿边,像一朵柔弱无依的菟丝花,娇软的身子轻飘飘地倚在他腿上。
“陛下今日怎么来延福宫了?”
男人低头睨了她一眼,惜字如金:“路过。”
月梨似有失落地轻哼一声:“嫔妾还以为,陛下是专门来给嫔妾出头的呢。”
鹤砚忱见她脸上还湿漉漉的,很不温柔地用自己的袖子给她使劲擦了擦:“你倒是会做梦。”
月梨白皙的小脸被他擦得通红,她偏开头,声音中带了点情绪:“嫔妾都这么可怜了,陛下就不能说些好话哄哄嫔妾吗?”
她尖细的下巴搁在男人膝上,抬着杏眸看他:“再说了,若不是陛下,嫔妾也不会受这无妄之灾。”
鹤砚忱轻挑着剑眉,等着她继续说。
“那萧小姐痴恋陛下呢,嫉妒陛下宠爱嫔妾。”
“陛下有了嫔妾这样才貌双全的美人,哪里瞧得上她?嫔妾不过实话实说,她就生气了。”
“你还真不害臊。”鹤砚忱轻扯了下唇,捏了捏女子的脸颊,“让朕瞧瞧,你脸皮有多厚。”
月梨嗔了他一眼:“嫔妾说的是实话。”
她撑着男人的大腿缓缓起身,随着銮驾轻微的颠簸,“哎呀”一声就扑在男人怀中。
鹤砚忱顺着她的力道被她扑倒在坐榻上。
月梨双手撑着他的胸膛,目光落在男人俊朗的面容上,似是吃醋:“陛下龙章凤姿,不仅宫中嫔妃,连宫外的人都觊觎您...”
“心里再难受也都是嫔妾自找的,谁让嫔妾一颗心都在您身上。”
她那些信手拈来的甜言蜜语,鹤砚忱是半个字都不信。
不过他也不在意后宫的人心里想什么,他是帝王,就注定她们必须臣服于他。
男人一手搂住她的纤腰,嗓音略显低沉:“身上干净了?”
月梨一怔,摇了摇头。
鹤砚忱在她臀上拍了一巴掌:“那还敢来招惹朕。”
月梨委屈地趴在他胸膛上,冰凉的指尖悄然探进了他的衣摆之中:“不招惹陛下,哪日陛下将嫔妾忘了怎么办?”
她睁着无辜清澈的美眸,做着大胆至极的事,这样极致的反差,最是容易让人失控。
寂静无声的銮驾中,仿佛有丝丝缕缕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浮动。
鹤砚忱扣住她的后颈,吻住了她。
微微急促的喘息声在帷幔之中响起,鼻尖相碰,唇舌交缠,月梨有些头晕,但还是不甘示弱地撩拨他。
守在外边的季明在听到动静的一瞬就默默远离了几步。
他无奈地盯着脚底下的青石板,陛下方才也没说要去哪儿,这会儿他只能让抬轿的小太监绕着宫道一圈圈地走着。
许久,月梨才无力地伏在男人胸膛上微微喘气。
她在那明黄色的龙袍上擦了擦手。
鹤砚忱瞥见她的动作,眉心蹙了蹙,最终还是没说话。
月梨平复了须臾,才问道:“陛下是去嫔妾宫中,还是嫔妾随您回麟德殿?”
鹤砚忱冷嗤一声:“朕还有第三个选择吗?”
月梨连连摇头:“陛下若是选不出来,那嫔妾替您选。”
说着她就掀开了帷幔的一角,对着季明道:“季公公,劳烦去将陛下的奏折都送去琢玉宫。”
季明一呆。
陛下还有心思批奏折?
不说他,鹤砚忱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
依着月梨的性子,这个时候不应该把他拐去琢玉宫,想方设法地撩拨他把他留下来吗?
察觉到他的打量,月梨找补道:“陛下,今日太后娘娘让嫔妾抄写了女训,里边有些话嫔妾觉得还是有道理的。”
她硬着头皮胡编乱造:“为妃妾者,该...该劝诫陛下用心朝政,从前是嫔妾不懂事...”
鹤砚忱眼神平静无波,他倏地捏住女子的下颚,打断了她的话:
“抄几遍女训,就让朕的钰美人变得这般懂事了?”
月梨眨了眨眼:“嫔妾悟性高...”
“呵。”她听男人冷冷笑了一声,随即捏着她下颚的力道猛地加重,月梨忍不住发出痛呼。
“别做些让朕不高兴的事。”
鹤砚忱撂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就没再搭理月梨。
一刻钟后,銮驾停在了琢玉宫门前。
月梨下去后,见男人还好整以暇地坐在上方,似乎并没有下来的意思。
她拽住了男人的衣袖,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陛下不进来吗?”
“朕该进来吗?”鹤砚忱反问道。
月梨知道他是因为自己刚才僭越的话生气了,看来她就算想督促他上进,也不能说得做得这般直白,若是惹得他疏远了自己,那反而得不偿失了。
“嫔妾知道错了,陛下进来,让嫔妾给您赔罪好不好?”
鹤砚忱抬起她的下巴,手指轻轻抚摸着她柔嫩的脸颊。
月梨的出身,注定了她只能依靠自己的宠爱在宫中活着,他喜爱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全身心依附于自己的模样。
不同于其他人各怀鬼胎,她的心思太过浅显,让他安心。
可现在,原本被他困于掌心的小姑娘好像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想起这两日月梨的反常,鹤砚忱有些不快。
因此他也没有顺着她的话留下来,而是离开了。
看着銮驾远去,月梨心里陡然升起一股自暴自弃。
非得等到贤王打进宫里来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
回到寝宫中,她把软榻上的枕头捶得都要变形了,这才觉得出了一口闷气。
她冷静下来,在心里哄自己别生气。
想要一个人改变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还有两年的时间,不能操之过急,免得鹤砚忱以为她脑子坏了。
她安慰自己,只要能多享受几年荣华富贵,这点挫折没事的,没事的。
实在不行,到时候她跑路就好了。
把自己哄好后,月梨开始制定新的计划。
她来到御书房时,见季明守在外边。
刚走上台阶,月梨就听紧闭的殿门内突然传来一声瓷杯摔在地上的声音,她顿时脚步停了下来。
“钰美人?”季明看到她过来,忙上前请安,“钰美人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月梨瞄了一眼紧闭的殿门,说道:“我想见陛下,不知陛下现在可方便?”
季明有些为难地道:“钰美人,卫丞相这会儿在里边呢。”
既然有朝臣在,那定然是不方便见嫔妃的。
想起方才那声响动,月梨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担忧。
丞相卫承东是曾经教导鹤砚忱的太傅,她记得上一世,鹤砚忱对卫家似乎很是不满,但卫家却是实实在在忠心于他,并未听说过卫家有任何不妥的举动。
先帝皇子众多,卫家拥护鹤砚忱上位,且在他登基后,卫家大公子毫不犹豫地交还了兵权,按理来说,这样的臣子该是最让人放心的。
可她记得大概是在一年后,鹤砚忱就罢免了卫承东的职位,还有他的两个儿子,也都连遭贬斥,父子三人都赋闲在家,没多久就告老还乡了。
听着里面的动静,鹤砚忱对卫家的不满,似乎比她知道的更早。
在她回忆之时,殿门“吱呀”一声,被从里边推开。
卫承东走出来,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却在看到月梨的一瞬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月梨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卫承东却是一品大臣,按理并不需要对她行礼,但他还是站在原地拱手示意,随后才离开。
季明问道:“奴才去帮钰美人通传一声?”
“好。”
没过多久,季明就走了出来,让她进去。
殿内没有点蜡烛,略显昏暗。
地上还散落着一堆碎瓷片,男人的面容隐匿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神色。
“过来。”
不等月梨行礼,上首就响起男人冷淡的声音。
月梨小心翼翼地绕过那堆碎瓷片,走上台阶站在了男人身侧。
“陛下不开心吗?”她杏眸含情地望着他,小手却不自觉地捏住了他的衣摆。
鹤砚忱眼中似乎复杂的情绪,月梨觉得不像是愤怒,而像是无可奈何。
她心中的疑虑再次升到顶峰。
从前她在春风阁时,彼时鹤砚忱还未登基,他是先帝的第三子,在民间颇有威名。
她常常听那些来春风阁寻欢作乐的男人高谈阔论,提起三皇子的时候都是一脸的钦佩,听闻他在边塞一举歼灭西戎敌寇,战功赫赫,一时之间将太子的风头都掩盖了过去。
后来,太子谋逆,三皇子救驾有功,在先帝崩逝后登基。
月梨怎么都无法将传言中的他和前世认识的他联系在一起。
似乎只有找到让他改变的原因,才能避免两年后的祸端。
“朕在和你说话。”
男人冷冰冰的声音让她一下子回过神来。
月梨呆呆地望着他,鹤砚忱有些不耐地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
“几天不见,又哑巴了?”
“才没有...”月梨掩下心神,当务之急是修复两人之间的感情,别让那天的事情在他心中留下隔阂。
“嫔妾一见到陛下,就忍不住心神不宁。”她拉着男人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陛下您听听...”
手底下柔软的触感袭来,鹤砚忱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嫔妾自己酿了一壶梅花酒,本想那日和陛下一同品尝,可惜陛下恼了嫔妾。”她委屈地撅着嘴,“可嫔妾不想一个人喝,只能厚着脸来找陛下了。”
“陛下陪嫔妾尝尝好吗?”
月梨让连翘将酒壶放在桌上,随即眼巴巴地望着他。
鹤砚忱默了片刻,手指勾住她的腰带,将人带到怀中。
“打开。”
月梨这才开心地笑了,执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
鹤砚忱接过来尝了尝,酒味很淡,混着一缕清浅的梅花香,倒是雅致。
“好喝吗?”月梨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
男人手指执着酒盏轻轻转了下,似是回味道:“一般。”
月梨小脸一下子垮了,她闷声道:“那是陛下不会品尝。”
“得这样喝...”
说着,她在男人的注视下仰头喝了一口,然后凑近他,樱唇贴上了他微凉的薄唇。
淡淡的梅花香在两人口齿间蔓延,鹤砚忱抱着她往上了些,加深了这个吻。
须臾,两人分开之后,月梨又问他:“现在陛下觉得好喝吗?”
男人用曲起的指节轻轻划过她唇角的水渍,唇角微弯:“尚可。”
“那陛下多喝一点。”
一小壶酒,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才被两人喝完。
月梨白嫩的脸颊上泛起点点潮红,她胸前衣襟都打湿些许,男人原本整洁的衣衫也变得有些凌乱。
月梨后背靠在御案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陛下现在心情好了吗?”
鹤砚忱微微挑眉:“谁说朕心情不好了?”
女子娇哼着嗔道:“嫔妾又不是瞎子,那一摊碎瓷片还在那儿呢。”
“嫔妾进来的时候都快被吓死了。”
鹤砚忱才不信,她胆子大着呢。
见他不接招,月梨小脑筋转了转,又生一计。
她依偎进男人怀中,娇声道:“陛下尝了嫔妾的酒,可不可以不要生嫔妾的气了?”
说着她就红了眼眶:“嫔妾并非想要干涉朝政,只是...只是嫔妾害怕...”
男人看向她的眼神意味深长,他抬手帮她擦拭着眼尾的泪珠,顺着她的话问道:“怕什么?”
“陛下也知道嫔妾出身微寒,从前在春风阁,阁中的姑娘们于那些达官贵人而言,便像是可以随意买卖的货物一般。”月梨说着就打了个颤,更紧地抱着他。
“还好嫔妾遇到了陛下,陛下在嫔妾心中,就如同救世主一般。”
“进宫后,嫔妾只想和陛下在一起,可那日在延福宫,太后娘娘要嫔妾抄写女训,她肯定是对嫔妾日日缠着陛下有所不满,嫔妾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若是...若是太后娘娘要将嫔妾赶出宫怎么办?”
月梨适时地抽泣了几声,她有些心虚地抬眼瞄了他一眼,发现他在看自己又急忙垂下眼睑:
“嫔妾就想,若是嫔妾能劝着陛下多关心朝政,太后娘娘也许就不会那么讨厌嫔妾了...”
“这样嫔妾就可以好好陪在陛下身边。”
“你是这样想的?”鹤砚忱也不知信不信她的话,但他也没有生气的表现,反而掐着她的腰将人放在了御案上,和她对视着。
月梨点了点头。
“那朕问你,你是谁的嫔妃?”
“自然是陛下的。”
鹤砚忱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捻着她胸前的丝带把玩:“既然知道你是朕的嫔妃,那太后喜不喜欢你又有何要紧?”
月梨张了张嘴,好像没法反驳。
“可是...陛下又不能时时刻刻在嫔妾身边,若是太后哪日要处置嫔妾...”
男人并不为她的话动容,反而轻声笑了:“那你再听话一些,再讨朕欢心一些,让朕离不开你。”
“这样,朕就会时时护着你了。”
月梨:“......”
卖惨计划,卒。
傍晚,月梨留在麟德殿用膳。
精致的膳食摆了满满一桌子,月梨喝了小半碗粥,又用了几口菜肴便放下了木箸。
鹤砚忱睨了她一眼:“多吃点,抱着硌人。”
月梨下意识垂头看了眼自己胸前,又软又大,哪里硌人了?
瞥见她的动作,男人无声地扬了扬唇角。
“嫔妾吃不下。”月梨又勉强喝了半碗汤,感觉再吃一点就要吐出来了。
她小时候在春风阁,妈妈们是不准她多吃的,那时她晚上饿得慌偷偷去厨房找吃点,被发现后差点被打死。
从那以后她就再不敢去偷吃了,饿也只能忍着,渐渐的她也感觉不到饿了,反而多吃一些就恶心想吐。
哪怕进了宫之后,这多年养成的习惯也改不了。
月梨见他也放下了木箸,便扭着小腰走到他身前:“陛下还没说呢,嫔妾哪里硌人了?”
她搂着男人的脖子,直接坐在了他膝上,抓着他的手缓缓在自己身上游移。
从不堪一握的纤腰,到半露在外边的香肩,男人略带薄茧的指腹让她忍不住轻轻颤栗着。
殿内燃着地龙,月梨早就沐浴换了单薄的寝衣,她素来大胆,妃色的纱衣内就只着了月牙色的小肚兜,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透着一丝淡淡的幽香。
鹤砚忱看了她半晌,指腹抵着她瘦削的脊骨缓缓向上,忽而轻笑了一声:“你说这儿硌不硌人?”
月梨想起往日两人在桌案上胡闹时,确实后背抵在案上挺难受的。
她语气中难掩幽怨:“那陛下换个地方不就好了。”
鹤砚忱没接她的话,以指腹摩挲着她嫣红的唇瓣:“让你多吃点这么为难?”
“还是御膳房的厨子做的不合你胃口?”
月梨道:“嫔妾自小就吃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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