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玥走进去家门,砰地一声关上门。
外面忽然暴雨如注。
祁砚却没有离开,只是看着这扇关上的大门,像岑玥的心,已经对他紧紧关闭。
倾泄而下的雨水砸在身上,为这冬季夜晚更添一份寒意。
大雨中,祁砚冻得唇瓣发紫,然而那扇门却永远也不会为他打开了。
先前因为下雨出来收花的保姆,不自觉看了眼窗外,看到祁砚还在那儿,不进来也没离开。
这样淋下去,人得淋出病来。
“小姐,姑爷还在门外,要不先让他进来?雨太大别给人冻感冒了。”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他爱装,那就让他装着呗。
“不用管他。”
岑玥嘱咐保姆不许给祁砚开门后,上楼洗漱睡觉。
几道惊雷落下。
岑玥突然想起一个事儿,要求今天祁砚在她这儿病倒了,那周一离婚不能到场就惨了。
她赶紧拿手机出来,给温佳佳打电话:“过来,把你哥领走。”
见到温佳佳时,祁砚一脸诧异:“你怎么来了?”
温佳佳:“嫂子让我来接你,哦也不能叫嫂子了,哥哥你们周一是去领离婚证吧?”
祁砚深深看了紧闭的大门一眼:“是。”
第163章 宝宝,你可以的
之前贪拆迁款的高管已经被揪出来,下午岑西淮和迟褚汇合去处理这件事,还有商讨项目后续进程。
许清雾到家时,家里没人。
喂小狗吃了零食再陪玩了二十分钟后她上楼洗澡,半躺在床上又刷了会儿手机,已经快十点岑西淮还没回。
晚上吃太多,她感觉自己有点晕碳,已经撑不住开始犯困,强撑着清醒给岑西淮打了个电话过去。
“你什么时候回呀?”
岑西淮接通电话,她声音懒懒的,一听就是困了。
“快了,自己可以睡吗?”
“可以的,外面下暴雨你回来注意安全哦,我先睡了。”
“好。”
挂断电话后,岑西淮回到包厢拿大衣,和迟褚说:“我先走,清雾在等我回家,其他改天再说。”
对他这种三句话不离老婆的行径,迟褚已经见怪不怪:“快走吧你。”
岑西淮到家时,客厅还亮着暖暖的灯光,许清雾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旁边还有一本摊开的书,小狗在她光着的脚边蜷缩着。
一人一猫,和谐又温馨。
没结婚前他晚上大多时候都在公司加班,半夜回到家都是黑漆漆冷冰冰的,自从和许清雾结婚后,他的世界开始变得有温度起来。
不管多晚,总有一盏灯为他而留。
他换好鞋脱掉大衣走过去,弯身想要将许清雾抱去主卧,谁知手臂才刚碰上,她就醒了过来。
“你回来啦。”睡眼朦胧的,声音也带着懒懒的困倦。
“嗯,怎么在这儿睡的?”
“关灯睡不着,开灯又困,就想下来看会儿书等你回来,没想到睡着了。”
自从岑西淮车祸以来,她就很难一个人入睡了,总是不自觉担心他的安全。
“今天有事耽搁,以后我尽量早点回。”
“你开车慢点,安全第一。”
“好。”
岑西淮想要抱她上楼,许清雾没让,担心累着他的腿,自己穿上拖鞋哒哒哒就上去了。
在次卧洗完澡吹干头发,岑西淮回到主卧时,许清雾已经在床上重新睡过去。
岑西淮掀开被子睡进去,她习惯性地抱过来,冰冰凉凉的脚贴上他暖烘烘的腿。
“晚安,老婆。”
岑西淮贴着她的额头亲了下,抱着她睡过去。
一觉醒来。
许清雾下意识要伸展一下身体,结果一脚踹到旁边的男人。
此时,墙壁上时钟已经指向十点。
“你怎么还在?”
许清雾有点惊讶,平日早上七点他就去运动了,腿恢复行动后也会早起去锻炼其他部位,结婚这么久几乎都没见他赖过床。
岑西淮说:“今天周日,我们好久没有约会了。”
哪有好久,就两次。
许清雾揉了揉眼睛,问他:“你想去哪儿?”
“哪儿也不去。”
“那你说约会?”
“在家好不好?”
“也行。”
这么冷的天在家待着也挺舒服的。
许清雾想起之前她买的一千片拼图还有乐高,问岑西淮想要玩哪一种。
他没选择,瞳仁漆黑,像深不见底的黑潭。
“宝宝。”
许清雾现在一听见这两个字就条件反射,想逃跑。
每次他这么喊她,就像摘眼镜解除封印一般,要哄着她干坏事。
许清雾装作没听见,一股脑从床上爬起来:“我先去洗漱…啊…”
手腕被他握住,他轻轻一带,她就跌到了他身上。
脸正好砸在他胸肌上。
“别跑。”
“跑…跑什么,我是去刷牙。”
“等你醒来已经等一个小时,不想等你刷牙了,老婆,憋太久对身体不好。”
“你腿还没好彻底…”
“不用腿。”
岑西淮搂住她的腰让她跨坐在他的腰腹,在她耳边低语:“你自己来好不好?”
许清雾听得面红耳赤:“不行…我做不到。”
岑西淮给她打气:“宝宝,你可以的。”
许清雾实在受不了他这么蛊惑她,她底气不足地请求他:“还是用手吧?等你彻底好了我们再……”
岑西淮坚持:“两周了,手不够。”
这两周他行动不便,有时候亲着亲着上火了,就得麻烦许清雾做手工活。
每次都特别久,磨得她手心通红。
其实现在他的腿早就好得大差不差,只要不特别用力就没有大碍,但许清雾管得严,不让他有一丝撕裂伤口的机会。
平时两人大多时候都是摸黑行动,现在大白天的在她还没喝醉的状态下让她自己来,她真不行。
“现在还是白天,你看外面的太阳亮不亮?”
“我戴眼罩。”
“……”
许清雾想到婚礼那次不能见面,他说看不见脸就不算见面,现在是白天,难道戴眼罩就变成黑夜了吗?
岑西淮式歪理邪说,简直是一套又一套,令人防不胜防。
“这么久了,你不想吗?”
“不想。”
“但我感觉好像不是。”
岑西淮在自己腰腹摸了一下,伸手给她看晶亮的证据。
许清雾简直是受不了他,俯身从床头柜拿到眼罩,没好气地扔他身上,咬牙道:“戴上。”
岑西淮从善如流,将眼罩戴上,双手握住她的腰身往上提了提。
“宝宝,可以开始了。”
眼罩遮住他大半长脸,露出流畅的下颌线和柔软的薄唇,睡衣系带已经散开,露出坚实有力的胸腹。
一副任她予取予求的模样。
青天白日之下男色当头,许清雾心跳得快爆炸,见她半天没动作,岑西淮还掐她的腰催她。
“岑西淮,你有时候真的很讨厌!”
许清雾低头,泄愤似地咬上他不停滑动的喉结。
下午岑玥要和祁砚去领离婚证。
中午三人群已经热闹起来,夏筱筱和岑玥在讨论晚上去哪儿搓一顿庆祝。
许清雾习惯窥屏加偷表情包,在该她发言的时候冒一下泡。
快到约好的时间,岑玥发来消息:“好了好了,我要去民政局了,你们等我的好消息。”
夏筱筱:“好吧,我也要去实验室了(哭哭)”
许清雾:“打工(哭哭)”
岑玥开车去民政局。
她提前二十分钟就到了,祁砚还没来。
于是她去旁边奶茶店点了杯柠檬水,最近她还挺喜欢喝酸的。
闺蜜们都在忙,她刚准备打一盘游戏,手机就跳出祁斯扬发来的图片。
是她托祁斯扬帮忙给许清雾带的祛疤膏。
她点开图片放大看了看后确定没错,还没来得及回复,祁斯扬就打来语音电话。
“不好意思玥玥,我有点忙,方便电话说吗?”
“哦哦,我刚要回你是这款呢,你帮我买三支就行。”
“好,我去结账。”
电话那头传来收银时扫描商品会出现的滴声,很快祁斯扬的声音再次传来:“买好了。”
“谢谢,多少钱我转你。”
“没多少钱。”祁斯扬问她,“你和祁砚领离婚证是今天吗?”
岑玥惊讶:“你怎么知道?”
祁斯扬还没来得及说话,岑玥已经打断他:“先不跟你说了,我看到祁砚了,拜拜!”
岑玥挂断,快步走出奶茶店。
祁砚今天和周六那天的样子截然不同,眼下乌青胡子拉碴的,身上还有淡淡的酒味儿,看起来很是颓败。
“玥…咳咳…”
听到他咳嗽,岑玥下意识捂住肚子后退一步。
祁砚眼底满是受伤,他嗓音沙哑:“进去吧。”
岑玥都做好和他battle的准备,没想到这人今天这么懂事,差点给她整不会了。
祁砚猜到她在想什么,苦笑:“我说过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还搁这装深情。
岑玥懒得跟他废话,快步走进民政局。
来得早不用排队,再加上材料到位,没多久手续就办完了。
结婚证作废,离婚证生效。
同样是红色的证,一本将两人绑在一起,一本将两人彻底分开。
走出民政局,冬天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岑玥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更多的是唏嘘。
真心瞬息万变,还好最后祁砚没有为难她,总算是给双方都留了一份体面。
“玥玥。”
祁砚叫住她。
岑玥停住朝前的脚步:“还有事?”
祁砚递过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他打开,里面是一个帝王绿的翡翠手镯。
阳光下质地纯净又透亮,可想而知其价值不菲。
“说过要赔你的。”
“不用了。”
岑玥没接,她不缺钱当然也不会要前夫给的东西。
祁砚坚持:“收下吧。”
岑玥笑了下:“真不用,你应该忘了,帝王绿太老气我不喜欢。”
岑玥找到自己的车,坐进去驱车离开。
祁砚拿着那个价值千万的手镯愣在原地。
他好像知道他错在哪儿了。
他一心想给她最贵最好的,却忽视了她的喜好和真正的需求,他给的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
手中的离婚证红得像是在嘲讽他。
一切都结束了,他才明白问题症结所在。
这两天喝多了酒,此刻他只觉得头疼欲裂,蹲在路边树下,有带咸味的眼泪掉进土中很快消失不见。
他和岑玥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无论好的坏的都陪伴着对方,她明明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为什么不能和他说清楚他的问题到底在哪儿。
她离开他,真能过得好吗?
开会前,许清雾收到了群里岑玥发的离婚证。
三人群和岑家的群,两个群都发了。
三人群里夏筱筱已经在发表情包放烟花。
许清雾默默跟了一串爆竹。
庆祝姐妹新生。
岑玥和夏筱筱又有关晚餐问题聊上了,许清雾关掉手机开会。
律所接了个新的项目,要派两个人过去出差协助。
出差地点是之前合宜项目很多的杭城,许清雾和杨芋对那边比较熟悉,出差这活儿自然而然就落在她俩头上。
从会议室出来,杨芋和许清雾八卦。
“清雾,听说钟老要退休了,会有一个新的高级合伙人过来管事儿。”
“你从哪儿听说的?”
“厕所。”
“不一定准吧,你别和其他人说,被听见了不好。”
“我知道的,就和你说说。”
下班后,岑玥已经接上夏筱筱在律所楼下等,时钟一指向五点半,许清雾就把电脑关机拿包下楼。
最后三人还是去吃了都喜欢的火锅,点上满满一大桌子菜,夏筱筱独自畅饮了一瓶冰啤酒。
吃完后,三人又去看了一场脱口秀,这才结束今天庆祝离婚的活动。
岑玥将她们依次送到,这才回别墅。
天空不知何时开始下起小雨,淅淅沥沥的,岑玥放缓车速将车开进院子里。
车刚停下,她就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
撑着一把黑色大伞,脚步沉稳地朝她走来。
是祁斯扬。
他走到驾驶位这边,拉开车门给岑玥撑伞。
岑玥疑惑:“你怎么过来了?”
“给你送药膏。”
岑玥这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上的纸袋,她道谢接过,祁斯扬视线落在她空白的手腕上。
“我送你的手镯,不喜欢吗?”
“不是…”岑玥不想撒谎,只能如实说,“祁砚看到被他摔了,对不起啊。”
“别说对不起。”祁斯扬抬手看了眼手表,“现在九点半,你方便和我去一个地方吗?十点半之前我会送你回家。”
才把人家送的手镯摔坏了,还承了帮忙药膏的人情,岑玥说不出拒绝的话,她点头同意。
但她没想到,祁斯扬带她来的地方,居然是他家。
“介意和我一起上去吗?”
“走呗。”
岑玥跟祁斯扬进门,是顶楼的大平层,有种不同于其他单身男人的干净整洁。
祁斯扬找了一双新的拖鞋放到她脚边:“不好意思,家里没有女士拖鞋,这是我的尺码,你暂时将就一下。”
岑玥哦了一声,换上拖鞋,跟他进了衣帽间。
祁斯扬拉出一个抽屉,将里面的东西展示在岑玥面前,一半是春带彩翡翠手镯,另一半是她同样喜欢的玻璃种手镯,每一只都很漂亮,看起来就很贵。
岑玥面上难掩惊讶:“这是?”
祁斯扬声音温和:“碎了一只手镯也没关系,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
这些手镯品质上上乘,要么来自拍卖会要么是私人藏品,皆是可遇不可求,岑玥自从开始玩翡翠以来,也就收藏了他的三分之一不到,这么多可想而知需要用多久的时间。
岑玥这才意识到祁斯扬的这份喜欢,不是一时兴起,像是有时间沉淀的重量。
她不自觉往后一步,逃避的姿态:“祁斯扬,我想先回家了。”
祁斯扬眼眸黯了黯,却没有逼她接受他的好,只是装作没看出她的退却,温和地说:“好,我送你。”
许清雾轻手轻脚走过去,悄悄把手伸进他的兜里。
谁知才送进去,就被岑西淮用力抓住了手腕,指尖捏的很重,一点都不客气。
岑西淮还没来得及甩开,就听见许清雾连声喊疼:“岑西淮,是我!”
岑西淮飞快松开,雪白的皓腕上一圈红痕格外显眼,他满脸歉意:“抓疼你了,我以为是别人。”
许清雾揉着被他抓疼的手腕,有点委屈:“你怎么自己老婆的手都认不出来啊?”
“抱歉,老婆。”岑西淮将她的手拉到手心,另一只手轻柔地给她按。
他动作熟练,许清雾想到某种她用手过度的场合,岑西淮就是这样给她揉手的,不由得脸热抽回:“好了,不疼了。”
电梯门开了。
两人一起走进去,电梯镜面都印出两人的身影,一高一矮肩碰着肩,相比最初中间都能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如今两人肉眼可见的亲密。
许清雾突然记起什么,问他:“岑西淮,你还记得在沈家那次喝醉酒吗?”
“记得。”
“其实那天晚上你认不出我,把我赶出去房间了。”
岑西淮一时无言,喝醉后的事他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有过失误,没想到真实情况会是这样。
他不由庆幸,还好和他结婚的是许清雾。
她脾气好,不和他计较。
岑西淮解释:“可能那时喝多了酒,再加上我们还不太熟。”
许清雾冲他扬了扬被他扔出来的手,故意揶揄他:“那我们现在也不熟吗?”
“不是。”岑西淮再次过来牵住她的手,“刚刚是太突然了我没反应过来,抱歉。”
许清雾任由他牵着:“那原谅你吧,条件是帮我收拾行李。”
“要出差?”
“是呀。”
“什么时候回来?”
“顺利的话三天,不顺利可能一周。”
“好吧。”岑西淮抿了抿唇。
回到家后,许清雾和岑西淮陪小狗度过了二十分钟亲子时光。
时间已经不算早,他们一起上楼分别去洗漱。
岑西淮洗完澡吹完头发径直去了衣帽间,许清雾已经在挑衣服。
看见她挑半天就挑了些看起来就不算暖和的大衣,岑西淮微皱了下眉,提醒她:“不冷吗?”
许清雾摇头:“我去杭城,南方应该没我们这儿冷哦。”
岑西淮不赞同:“不要小瞧南方的湿冷,穿太少容易生病。”
“杭城美女可多可潮了,我也要穿得漂亮一点,不让别人以为我是土土的外地佬。”
“但你已经很漂亮了。”
“你不要发表意见,快帮我整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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