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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春盛(芥婕)


好不容易盛君这个祸害离开了,谁能想到现在还能在盛园惹麻烦,害的盛先生和唐柠小姐产生隔阂?!
容姨这会恨不得跑到国外抓着盛君打一顿。
这是她当年最后悔的事情。
容姨越说越心疼盛琮和唐柠。
“唐柠小姐说是盛园的养女,但她亲生母亲还在,京城司家那边亲戚不少。”
“这样住在咱们家,说不好听点,就是寄人篱下。”
“小姑娘乖巧懂事,心思也细腻,估计从佣人嘴里听了些什么话,产生了误会。”
容姨说着,红了眼眶,“她怕您对她太好,让人误会她和盛君一样,对您有觊觎之心。”
指尖烟雾袅袅,猩红一点燃着。
容姨说出觊觎两个字时,盛琮古井无波的心绪忽然泛起点点涟漪。
这涟漪悄然、寂静,却又似乎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盛琮骤然想起上次唐柠因为司崇的事情来找他,向他坦白和司家人的恩怨。
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提起他的忌讳。
那是他第一次听唐柠提起盛君。
当时他是什么态度?
盛琮厌恶盛君,这毋庸置疑。
任何一个人,被另一个人狂追猛打,死皮赖脸的缠着,闹的人尽皆知。
都不可能不对她产生厌恶。
大概是太厌恶了,以至于盛琮一听到盛君的名字,就下意识的皱眉不喜。
如容姨所说,唐柠是个敏感的女孩子。
她当时捕捉到他的情绪,难不成是误以为他是气她提起盛君?
落在唐柠眼里,岂不是正验证了那句话。
盛君喜欢上他,所以成了他的禁忌。
她是不是也怕自己也喜欢上他,成为他的禁忌?
想到这一点,盛琮胸口忽然有些沉闷。

第38章 ‘唐柠小姐是真的把先生当亲哥哥对待。’
盛琮想,或许唐柠从提起盛君时,就已经心里对他生了隔阂。
她是个清醒理智的姑娘。
因为过于清醒理智,所以怕和他接触过密,怕被人误会要走盛君的老路。
养女和养兄之间的感情,本就是禁忌。
前面有了一个盛君,作为盛园的第二个养女,唐柠的路更难走,她只能更加小心。
又或许,今天小姑娘让他注意分寸,或许不只是提醒他,也是提醒她自己的。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唐柠怕对他产生感情,盛琮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抵触。
他自欺欺人道。
他是她养兄,对她好是应该的,没必要怕对他生出感情。
容姨见盛琮表情复杂,心里也沉甸甸的,“所以先生就不要生唐柠小姐的气了。”
“她这样,不是不懂事,反而是太懂事。”
懂事到让人不由自主心疼。
盛琮指腹揉了揉太阳穴,嗓音沉哑,“有时间我会正式和她谈一谈。”
容姨:“那就好,那就好!”
“事情就怕模糊不清,能说开就好!”
容姨离开前,笑意盈盈,“先生,其实有两件事忘了告诉您。”
“这汤其实是唐柠小姐让人熬的。”容姨怕盛琮误会,又特意补充了一句:“不过也是夫人叮嘱过的,只是唐柠小姐记住了,今天去上学的时候,特意提醒了厨房。”
盛琮沉敛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补汤上。
容姨又道:“上次唐柠小姐考试得优,夫人请吃饭,您没回来。”
“后来太太带她去逛街,唐柠小姐还给您选了个袖扣当礼物,只是还没机会送出去。”
“唐柠小姐是真的把先生当亲哥哥对待,先生也不要对她太严苛了。”
盛琮深邃的眸光扫过容姨,喉结上下滚动。
这小姑娘,还真有魅力。
刚来盛园,他妈就提前教训他,让他不许训她。
现在容姨也来提醒他,让他不要对她太严苛。
在她们眼里,他就这么凶?
因为逆着光,身后墙壁上的牌匾落下一片阴影容姨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只当先生是高兴的,欢喜的离开书房。
挂在墙壁上的古董钟表咔哒咔哒转动,雨后的天空格外明亮晴朗。
盛琮琢磨着容姨离开前的那句话。
‘唐柠小姐是真的把先生当亲哥哥对待。’
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味。
盛琮不喜欢这句话。
他很确定。
燃着的烟被按灭在烟灰缸里,一缕白雾升腾,遮掩男人的情绪。
天气放晴后,没过多久又暗了下来,天边染着一层橘光。
像是打翻的燃料盘,橘色占据主调,黑色其次。
唐柠身上一阵阵泛冷。
一碗红糖姜茶灌下去,她以为能驱寒,谁知道倒是越来越冷。
起初唐柠以为是因为淋雨受了寒气,所以感冒了。
等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是生理期到了。
她经期一向不准。
这次从京城搬到江南,为了适应环境,又延迟了两个月。
唐柠第一时间找了止痛药吃,又问容姨拿了个热水袋抱在怀里,就开始在床上躺尸。
天色一点点暗沉,黑暗似墨水般涌来。
唐柠一边忍着痛,一边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也不知道容姨和盛先生说清楚了没。
盛先生会不会更生气,以后都不理她了?
唐柠想,她这么没良心,盛先生不理她才好。
骨子里泛着冷意,怀里的暖宝宝烫的肌肤发红。
冷热交替间,唐柠觉得自己脑子热的有点不正常,还有点晕晕的。
以前痛经只是肚子痛,难道现在连累脑袋也开始痛了?
昏昏沉沉间,额间忽然落下一只滚烫厚实的大掌。
唐柠浑身汗毛竖起,下意识睁眼。
看到盛先生那张轮廓立体的脸,轻轻松了口气,只痛意涌动,连打招呼都忘了。
唐柠痛经厉害,以前都是打止痛针。
这次月经来访突然,只能先吃止痛药。
可她对止痛药有了耐药性,效果不太好,只能止住一部分,剩下一部分就靠熬了。
半晌,男人嗓音沉沉:“不舒服?”
唐柠反应慢半开,刚要说自己痛经,就听到盛琮皱着眉头开腔:“发烧了。”
唐柠:“……”
怪不得她觉得脑子在和肚子打擂台。
她屋子里灯没开,唐柠仰着头看不清盛琮的表情。
只能感受到他一身沉冷威严的气势。
男人说了句话,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透着窗外路灯的微弱光芒,唐柠依稀能看清他高大宽阔的背影。
挺拔沉稳,很有安全感。
可又透着冷淡和薄情。
果然,盛先生还在生她的气。
看见她生病,都懒得理她了。
唐柠本来想着熬一熬就过去,可是她又想到烧过头了,人可能变成傻子。
她挣扎半天,忍着痛意掀开被子下床。
顺便拿暖水袋充电加热。
刚走两步,腿就软的往前一跌。
唐柠摔进一片温热结实的胸口,滚烫浓郁的男人气息将她包裹。
下一秒,双腿悬空。
她被去而复返的盛琮抱了起来。
唐柠虚弱的声音透着惊讶:“盛先生?”
盛琮眉眼敛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嗓音低沉:“又要提醒我注意分寸?”
“还是想很有骨气的告诉我,就算有一天你晕死在我面前,也要我视而不见?”
唐柠很少一次性听盛先生说这么多字,语气还这么……幽怨。
看来,他还在生她的气。
原来盛先生这个年纪的人,还会记仇。
唐柠乖乖道:“没有,我只是想说麻烦盛大哥了。”
她终究没那么有骨气。
唐柠被盛先生抱在怀里,其实没什么感觉,毕竟她本来就觉得脑子和腿是飘的。
这会被盛先生抱着,不过是飘的更厉害了点。
“脸白成这样,还要逞强?”
男人语气平缓,但过于成熟的语调,一正经起来,天然就有几分严肃感。
唐柠以为自己又挨训了,乖乖低下头。
盛琮拿了根体温计给她,“含着。”
唐柠没太听清楚,迷糊睁眼,嘴巴里就被塞进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他的嗓音沉,动作也不算温柔。
唐柠只当他还生气,举止间都是冷淡,眼眶莫名发红。
盛琮靠在椅子上,余光瞥见小姑娘抿着的唇。
不复白日的红润光泽,有些白,显得可怜。
唇线紧抿成一条线,眼睫轻颤,透着委屈。
要是盛先生紧跟潮流,就会用一个词很适合形容此时的唐柠——破碎感。
那是一种,看着就让人心疼、想要怜惜的感觉。

盛琮胸腔有些沉闷,肌肉鼓动,缓缓开口问了句:“哪里不舒服?”
唐柠沉默半天,才打起力气回话,“肚子、脑袋。”
“肚子?”盛琮:“吃坏肚子了?”
唐柠有气无力:“生理期。”
片刻,唐柠又道:“盛大哥,你能帮我拿一下桌上的暖水袋吗?”
也不知道是摊牌了,还是唐柠痛的麻木了。
这会使唤盛琮帮忙,十分自然。
盛琮视线一扫,就看到桌上插着充电线的暖水袋。
他拔了电线,把东西塞给唐柠。
唐柠艰难的挪动身子,把暖水袋塞进被子里,继续闭眼。
盛琮刚触碰到暖水袋,热的烫手。
现在是深夏,即便下了雨,温度还是高的吓人。
唐柠却缩在被子里,抱着暖水袋睡觉。
不热吗?
盛琮扫过她布满一层细汗的额头。
屋内没开灯,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盛先生的声音忽然响起,低醇磁性,“以前都这么痛?”
唐柠迷迷糊糊睁眼,“嗯。”
她顿了顿,轻声解释道:“以前都是打止痛针,这次来的太突然了。”
“止痛针?”
这个词,在盛琮的世界里有些陌生。
或者是,在很多女生的世界里都很陌生。
起码这么多年,盛琮从未遇到过有哪个女孩生理期是靠止痛针度过的。
“看过医生吗?”
“嗯,中医西医都看过,没用。”
盛琮不再说话,只拿着手机敲了几下。
唐柠偶尔睁开眼睛,就看见盛先生一脸认真的玩着手机。
微弱的光芒投射在他立体深邃的脸上,五官轮廓被勾勒出来,堪比建模。
只他浓沉的眉眼,有着雕塑都少见的儒雅沉稳。
成熟男人的魅力,在他身上一览无余。
唐柠迷迷糊糊的,人要被痛晕时,口中的温度计被拔了出来。
盛琮借着灯光看了眼,“三十八度。”
确实发烧了。
没过多久,房间的灯亮了,一个穿着便装的中年男人提着医药箱进来。
“盛先生。”
盛琮微微颔首,视线投在床上的唐柠身上,“麻烦看一下她。”
“止痛针带了吗?”
家庭医生:“您特意叮嘱,我肯定不会忘记。”
家庭医生扒开唐柠的眼皮看了看,一番折腾,给她打了一针止痛。
药效见效很快,唐柠腹部的绞痛感很快消失。
灯光一亮,盛琮能彻底看清唐柠的脸色。
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盛琮的唇瓣下意识紧抿,显得更为严肃。
不知道的,以为他是专业医生,严肃的下一秒就要把唐柠送上手术台。
家庭医生给唐柠打完止痛针,又给她开了治疗发烧的药。
唐柠痛是不痛了,但脑袋还晕,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她也不知道家庭医生走了没,也不知道盛先生还在她房间吗?
迷迷糊糊的,唐柠忽然想起以前的事。
唐柠父亲和司黎是和平离婚。
虽然她的抚养权给了父亲,但双方约定唐柠每年都要去京城住一段时间。
只是司黎很忙。
协议上虽然写了一年一次,但一直到唐柠十四岁,都没去过京城司家。
唐柠第一次去京城司家,是她十四岁那年夏天。
当时在司家发生了什么,唐柠记不太清楚了。
只记得司女士很忙,从早忙到晚,她根本见不到她几面。
或许,哪天她走在路上遇见司女士了,当时的唐柠都认不出来这是她亲生母亲。
那年夏天,有一件事令唐柠印象深刻。
虽然是暑假不用上课,但司女士给她报了很多兴趣班。
唐柠每天都要早起去上兴趣班。
她很累,也不喜欢,却很开心。
因为这是她妈妈替她安排的课程。
这证明司女士也是关心她,想让她变得优秀的。
有一天放学,也是下了今天这么大的雨。
唐柠站在校门口等司机,等了很久很久,都没等到司机来。
头顶电闪雷鸣,雨大的像是天空破开个口子,疯狂往下倒水。
天也黑了下来,狂风骤吹,要把林立的高楼大厦都给吹倒。
她很害怕,也很无助。
但唐柠当时胆子也大,路上车来车往,她就一个人撑着伞往前走。
走着走着,身上全湿了,肚子也忽然痛了起来。
唐柠是跟着爸爸长大,虽然上过生理课,但看书都是一知半解,又怎么会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她只是觉得肚子好痛,雨滴砸在身上也好痛。
司机没来,妈妈似乎忘了她,她心里好难受,也好委屈。
她在路上一直盼着有人能来接她,司机、管家或者是……妈妈。
京城不常下雨,但下雨后,就很难停。
唐柠一边淋雨一边走,瓢泼大雨把她淋了个透心凉。
站在司家大门口时,身下淌了半盆子的血。
雨水混合血水一起往下,裤子都被染成红色,滴滴答答落在司家大理石的地板上。
泅成一团浅红色血水。
她一抬眸,就看见正在发脾气的司女士。
旁边的管家和佣人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下,低头挨训。
那是唐柠第一次看清司女士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那双眼睛里,有震惊、愧疚、心疼、后悔……太多复杂情绪,是当时的唐柠看不懂的。
后来,唐柠才知道。
那天接司家小少爷的车坏了,临时抽调唐柠的司机过去接人。
司机怕金尊玉贵的小少爷淋雨,匆匆赶去,忘了通知管家。
等管家发现不对,司女士已经回来。
当场大发了一通脾气。
唐柠痛经的毛病,就是这次留下的。
睡梦中,唐柠又梦见了那场瓢泼大雨,梦见了黑沉沉的天空,以及走不到尽头的路。
腹部消失的疼痛好像再度浮现。
那种茫然无助、惶恐不安的情绪再度涌上来。
像海底的水草一样将她缠绕,令她窒息失措。
唐柠眉头紧皱,轻轻呢喃,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呼喊,似在向谁求助。
骤然,她握住了一只手。
滚烫、宽大、厚重。
那只宽大的手掌热意涌动,轻轻将她的手包裹。
将温度和安全感顺着肌肤,一点点传递给沉睡的唐柠。
似在坠落悬崖之际,骤然被人拉住。
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响起,“柠柠,别怕。”
“我在。”
男人成熟的语调,吐出平缓的安慰词。
如最厚重的山、最幽深的海,悄然保护着唐柠,瞬间将她从无边惶恐中带出。

躺在床上的小姑娘,身形蜷缩,面颊雪白,连唇色都淡到了极致。
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绵长,卷翘浓密的眼睫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略显青苍。
明明已经打了止痛针,可眉间纵使蹙着,似做了个很不安的噩梦。
坐在一旁的盛琮看着,眉心也不自觉的跟着紧拧。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着,沉闷、压抑、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正常情况下,盛琮早该离开的。
大晚上,孤男寡女在一间房。
又适逢唐柠提起注意分寸的事情,他自己也该避讳着点。
以盛琮以前的性子,再怎么好心,帮完忙也该和家庭医生一起离开。
可今晚鬼使神差的,他选择留了下来。
寂静黑暗的房间里,他宽阔高大的身体靠坐在椅子上,安静陪伴着病床上的女孩。
这张椅子是按照唐柠的身高腿长定制的,对盛琮来说并不合适。
靠背狭窄也就算了,座位还矮。
盛琮两条长腿交叠,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格外拥挤狭窄。
可他就这样坐在不合适的椅子里,悄无声息待了大半天。
床上的小姑娘似乎陷入噩梦,呼吸有些急促,隐约听见细微低喃。
小手探出被子外,似在不安的求助。
明明看不到她的表情,可盛琮就觉得有些可怜兮兮,还有些……惹人心疼。
盛琮心绪微动,沉敛在黑暗中的眉眼看不清神色。
空气中的呼吸声似乎都重了几分。
许久,他的视线紧盯着那只无措慌张的小手,缓缓落了上去,将它握住。
细腻的小手温软若无骨,掌心浸着点点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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