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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没(泡泡藻)


孟秋将那些夸他拍摄技术高超的话给赵曦亭看。
赵曦亭瞥了她一眼,笑了两声:“漂亮啊?”
孟秋恬不知耻地点点头。
赵曦亭转过头,捏起她下巴,亲了她一下,语气霸道,“有什么惊讶的。”
“他们只不过看到了你在我眼里的样子。”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烟花正巧绽开,孟秋心脏跳停一瞬,世界明亮到无以复加。
孟秋把照片发给爸爸妈妈后,他们自豪地将照片转发到家族群,并且问孟秋和赵曦亭几号回去。
这是真的要结束了。
孟秋捧着手机迷离地看着疾驰的夜空。
她开了一点车窗,微醺的心情泛起潮意,她侧脸往外看,一粒粒难以名状的离别情绪滴落到康河,在眼眶浮起水雾。
她豁然看见后视镜里脆弱的自己,咽了咽喉咙,将不舍拂去,再抬头,已然平静的模样。
赵曦亭带她去的教堂不是名头特别响的那几个之一。
门口在街角不甚起眼,但整一座称得上恢弘手笔。
教堂塔尖耸立于深蓝的夜空下,光影从尖拱彩窗向内投落,仿佛上帝之手救赎人间的圣光。
孟秋才走进教堂,庄严和神圣感扑面而来,让人屏息。
赵曦亭牵着她的手坐在礼堂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
他们对面是耶稣像,耶稣像两侧是几个背着翅膀的金身天使,正举着白色烛台。
栀子白的光线笼罩住孟秋时,她的心情魔法般安静下来,去理她今晚伤感情绪的来源。
那日薛翊发来消息,说有时间国内聚。
但孟秋很清楚,或许他们之间的重逢就走到这儿了。
她和赵曦亭一程一程,对身边的人迎来送往,旅途短暂。
归根结底,孟秋有点自私。
她对赵曦亭打开了她小小世界的大门,不想他只作她人生的宾客,她想同他白头到老。
她无法想象如果有一日,她又孤身一人会是什么光景。
即使他们已经十指紧扣。
孟秋在和友人离别时,还是难以抑制地冒出这些恐慌。
孟秋手指蜷缩了一下。
赵曦亭像察觉到了什么,轻轻摁着她的脑袋倾斜到自己肩上。
“靠我这儿靠一会。”
“我会陪着你,孟秋。”
这话直中她的眉心,孟秋几乎滚下泪来。
她强忍住鼻酸,开玩笑打岔道:“这样靠着你,我脸上的粉底就弄脏你衬衫啦。”
赵曦亭另一只手从后往前搂住她,温暖地抱着她,“乖点儿,靠过来。”
孟秋不再和他客气,把脑袋倚在他肩上,视线落在前面耶稣像上。
小时候她以为耶稣和国内的神佛一样,用来祈福和许愿。
事实上《圣经》在哲学上更重要的主题是赎罪。
孟秋有感而发,开始一点点说这两年的错事。
譬如有时候学习太忙,没有及时给爸爸妈妈打电话。
又或者是,妮娜给她准备了早饭,但她放着忘记了,没有吃,浪费了食物。
还有好友善意约她出门逛街,她囿于论文和pre屡屡拒绝,伤了别人的热心。
她一样一样和赵曦亭慢慢说着,一边说一边走马观花地回忆了一遍。
“赵曦亭,你说我重来一遍是不是可以弥补这些小小的遗憾。”
赵曦亭沉默了一会儿,淡声道:“我们结婚吧。”
孟秋惊诧地从他肩膀起来,瞪圆了眼睛望着人。
赵曦亭在她身前半跪下去,拿出戒指,在背负十字架的耶稣面前,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嫁给我,孟秋。”
“我们还缺少一个仪式。”
“和我结婚。”
教堂大而空旷,孟秋肩上的西装外套滑落下来,她仿佛变成一只蛾,停留在玻璃灯上。
热意炙烤蛾芯,就像他西装裤压住了她的红裙一角一样。
说不清谁制服了谁,已经纠缠在了一起。
孟秋脖颈微压,呆呆地看赵曦亭英俊的面容,他正下马看花,一丝不苟地向她邀约余生。
赵曦亭执起她的手,摩挲无名指的位置。
他缓缓抬起头,黑眸摇亮的灯火遽然在她心口燃起一根烛。
孟秋不敢大幅度喘气,怕扑熄了烛火。
赵曦亭不紧不慢地启唇。
他低磁真挚的嗓音像盲人敲罄般,一声一声在她的心焰上敲得很清楚。
“孟秋,这几年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我很满足,也很庆幸。”
“从前许多事,包括现在,我对你始终亏欠。”
“接下去,让我给你一个未来。”
“可以么?”
孟秋眼眶蓦地红了,落下一颗泪,擦了擦脸颊,“你已经不亏欠我什么了。”
“我爱你的时候,你就不亏欠我了。”
赵曦亭疼惜地摸了摸她的眼泪。
“你说了不算。”
“那些事儿我都会记着。”
“提醒我对你的好永远不够。”
孟秋哭得压不住,她觉得有点丢人,嗓音踉跄道:“赵曦亭,你又把我弄哭了。”
赵曦亭温温笑起来,晃了一下她的手,“那你答不答应我啊?”
“还是说要让我罚跪?”
孟秋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把手递过去。
“答应的。”
“我们结婚。”
赵曦亭将钻戒套进她的无名指。
孟秋睫毛轻颤,看他在象征赎罪的耶稣像下,俯身垂眸执起她的手深情一吻。
赵曦亭起身拥抱住她,抚了抚她的脊背,在她耳畔郑重道。
“我爱你。”
顷刻间,孟秋心底火树银花不夜天。
她断定来年应是好时光。
他们的婚期定在回国后第二年的八月。
孟秋刚回国,赵曦亭妈妈苏萦淮就送了她一辆宾利雅致。
孟秋本来没好意思收,但他们都领证了,很快又办婚礼,不收更奇怪。
车到手,赵曦亭大概摸了一遍,看笑了,“真行,给你的配置比我的还高。”
不过这次他把在伦敦买的那两辆车弄回来,他们也没说什么。
大概是看他终于成家了,很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出国前孟秋就见过几次苏萦淮。
比起赵语堂,赵曦亭的五官更像苏萦淮。
苏萦淮年轻时一看就是美人胚子,经岁月沉淀后越发端庄大气。
她走路不大快,却很稳,举手投足极为优雅,但气质疏离,让人心生敬重不易亲近。
孟秋对苏萦淮第一印象很深。
她穿了一件素白色的新中式长裙,身姿柔美却目含英气。
苏萦淮亲和地问她:“秋秋,嫁到燕城会不会想家?”
孟秋坦诚道:“想吧,爸妈年纪慢慢大了,我应该会经常回去。”
不过她不恋家,她不会因为这些原因心情不好。
苏萦淮反而赞许,她点点头,“应该的,让曦亭陪你回去。”
“要是他们想在燕城长住,也可以让曦亭安排。”
孟秋不用问也知道他们不会来。
爸爸妈妈传统。
他们觉得霁水才是他们的根。
赵曦亭后来告诉孟秋,他母亲曾在南方住过一段时间,挺想念那里的生活,才有此一问。
苏萦淮原先想劝赵曦亭换一个。
在圈子里挑是最稳妥最靠谱的方式,知根知底。
倒不是她瞧不上普通人家的姑娘。
谁都年轻过。
当没了爱情回归生活,家境不同的弊端就会出来,无论对谁都没好处。
但见到孟秋之后,苏萦淮发现她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挺自信坚韧一女孩儿,不卑不亢,能上得了场面,领出去不丢人。
这个女孩儿的底气不是家里给的,是她努力认真去自给自足给的。
某种意义来说,她配得上。
认知和眼界可以慢慢培养,心气儿和性格不行。
孟秋算得上难得一见的璞玉。
苏萦淮和孟秋见面之前,就给她选了块布料,说认识一个国手裁缝。
他们出席许多场合不好穿有牌子的衣服,所以定制居多,问她喜欢什么样式。
孟秋拿不准主意,温温和和地吐字,“您帮我选吧,我相信您。”
苏萦淮顿了一顿,看着她温婉的眉眼,笑说:“你这性子能降得住他也是稀奇。”
“私底下他该霸道还是霸道吧?”
“是不是欺负你?”
孟秋红了脸,轻声说:“还好。”
孟秋也是后来才知道赵秉君和赵曦亭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赵语堂和苏萦淮年少时就已经是恋人了。
订婚前苏萦淮临时反悔,要出国读书,说她有鸿鹄之志,志在八方,不是困在家里生儿育女的。
赵语堂多少有些大男子主义,当时也放了狠话,“那你再别回来了,我们就到此为止。”
苏萦淮真走了,一走就是好几年。
赵语堂等她了三年,三年末给她写过一封信,问她还回不回来。
然而这封信没有寄到苏萦淮手里。
赵语堂填的是她搬家前的地址。
赵语堂迟迟没等到她的回音,以为她已经将他放下,就没再纠缠,同意了家里联姻的要求。
荒唐的是——
洞房花烛夜,对方和他坦白自己已经怀孕,她不敢让父母知道,才想出这个歪招,只要能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她做什么都可以。
赵语堂当场就气炸了,这甚至都称不上被戴绿帽子,简直被人当猴耍。
那会儿没像现在这么开放,为了掩盖这桩家族丑事。
他咬牙认下。
没想到这一认,赵语堂和苏萦淮又错过五年。
赵秉君母亲本就对赵家有所亏欠,孕期抑郁,生下赵秉君没几天就病逝了。
至于赵秉君生父,她始终没有说是谁。
赵秉君长大之后,赵语堂和他聊过这桩事,问他想不想找亲生父亲。
如果他有血缘宗亲的执念,可以帮他找。
赵秉君郑重道:“爸,我不打算找。从小您对我比对曦亭都好,您就是我亲生父亲。”
赵曦亭和孟秋的新房买在二环内。
买之前特地请了大师给他们生辰八字合了一遍,说买在哪里有利于夫妻和谐,地理位置对后代的发展好不好,大概的朝向应该朝哪儿。
要不是孟秋亲身经历了,还不知道里面有这么多门道。
新房装修花了六个多月,整体框架由专门的设计师负责,细节上的问题会拿来和孟秋沟通。
结婚用的戒指需要买一对新的。
孟秋手上这颗钻就已经挺大了,送来的样图里还有更大的。
有一天他们在去看家具的路上。
赵曦亭随意翻着几本家具图册,大概都不太满意,翻得不太有耐心。
孟秋凑过去,赵曦亭顺势把她揽过来,册子摊在腿上,“喜欢什么样的?一起瞧瞧?”
孟秋想问的不是这个,她一只手压在册子上,身子往前倾,半跪半坐。
“赵曦亭,你求婚那天是临时起意么?”
赵曦亭唇角弯了弯,侧过脸,垂眸看着她的唇,自然地啄了一下。
“是。”
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但我认为,那个时候是最好的时候。”

北国的八月不大好讲夏,也不大好讲秋,但金枫已初见了秋的端倪。
孟秋回到霁水备婚,常想的却是北方。
她想起郁达夫笔下北平的秋,写钓鱼台的柳影,潭拓寺的钟声。
还有踩上去声音没有气味也没有,细细弱弱的槐花。
孟秋问赵曦亭,这个时节燕城槐树落花了吗,她好像不记得了,霁水前些天才过了台风天,风大要把人卷走。
赵曦亭也有闲心,在一宗一宗泛凉的秋雨后,为她寻一两朵槐花来,他薄白的指尖沾着秋的清凉。
对他来说,这点清凉是一种点缀。
——回来带你看铺满槐花的胡同。
他们每天都通电话。
爸爸妈妈学了赵曦亭的讲法,跟亲戚朋友提起这桩婚事,说女儿嫁燕城,女婿人很贴心正派,气质长相一流,对方父母单位工作。
最重要的是小两口恩爱得能酿蜜。
亲家公亲家母的职位一个字儿没提。
然而每次孟秋听到他们夸赵曦亭正派,都憋不住弯嘴角,明明赵曦亭花头精那么多。
不能说坏心眼,但和正派沾不上边。
孟秋和他闲聊说:“赵曦亭,我爸妈被你哄得天天喊你大好人。”
“你其他样子藏这么深,我得和你学习。”
赵曦亭仰躺着,不轻不重看着手机屏幕,孟秋天高水远地披了身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羊羔皮,笑嘻嘻开他玩笑。
他慢条斯理地吐字,“我人不好啊?”
孟秋被他清清淡淡的目光瞧得头皮一紧。
她顿时呼吸不畅,急慌慌撇清:“我没说你坏的意思。”
赵曦亭闲闲提了声笑,手里握着围棋子还是白色的一丸什么,懒散地把玩。
他眼眸正大光明地露出捕食样,“孟秋,你不是没那个意思。”
“是我们太久没见了。”
“欠收拾。”
他明明已经下了定论,还故意柳夭桃艳地问她:“是不是啊?”
孟秋心口还是脖子跳了跳,像被他穿过来的眼神咬住了。
孟秋实在扛不住他这副风流样,皱巴巴下了床,穿上拖鞋,红着耳朵对门外喊,“妈妈,你刚才找我什么事呀?很要紧吗?我过来了。”
然后将视频理直气壮地挂了。
赵曦亭给她打了一行字。
——我不急的,孟秋。
这几年赵曦亭在孟秋父母面前确实做得不错,二老身上有什么不痛快,他派人的速度比孟秋回拨他们电话还快。
特别是孟元纬,被收买得很厉害,有句名言,拜佛不如找赵曦亭管用。
赵曦亭给他们请了保姆,不让他们自己操心家务,房子也重新给他们置办了一套宽敞的大平层,但二老不肯住,觉得还是老房子踏实。
但这套大平层还是派上了些用处的。
有天孟元纬开同学会,以前在学校里就压他一头的老对手又秀起在省公安厅工作的女婿,还拿孟秋和林家没缘分这事儿暗戳戳气他。
孟元纬一着急,将房子的钥匙往桌上一拍,靠在椅子上,轻飘飘地说:“女婿送的,也就千把来万吧。霁水房价也就那样,他说买一套燕城的给我和宛菡,我俩嫌远没要。”
“还有什么字画金瓷,他一摞一摞往家里送,对我女婿来说都算不上稀奇玩意儿。我就提一嘴什么东西长什么样啊?他就送来给我逗一乐子。”
几句话一出,在场的人被他唬得一愣一愣。
孟元纬暗爽得不行,他表面还装愁眉苦脸,叹了一口气,“孩子太孝顺,做家长的负担也重,有时候我都不敢和他多聊了,你们看这事儿闹的。”
何宛菡听了直羞他,“你就狐假虎威吧。”
临近婚期,赵曦亭和孟秋说,祝福他们的人很多。
赵曦亭远在海外的伯父给他们以后的宝宝预订了一架达索猎鹰10X私人飞机,到时机翼会写上宝宝的名字,涂装随时改。
送飞机的寓意是扶摇直上九万里,希望他们将来在全球任何角落通行无阻。
赵曦亭以前的狐朋狗友也送了不少东西。
孟秋印象比较深的一个送了她一匹纯血马,邀请她到时蜜月去赛马会,和赵曦亭一起观赛。
孟秋问赵曦亭,送给我这个是不是要你出血的意思。
赵曦亭嗯了声,笑说,很久没去了。
都是生意。
赵秉君是他太太做的主,找老牌珠宝主理人给孟秋独家定制了一整套首饰,从耳环项链到手镯,还有王冠加冕,钻石颜色还精挑细选了一阵。
孟秋听赵曦亭的说法,赵秉君老婆十分随性。王冠瞧得上眼就在婚礼那天戴着,瞧不上眼摆着或者卖钱也行。
孟秋听完,说她人挺好的呀。
赵曦亭让她别急着夸。
孟秋后来看到那个镶满钻石的头箍终于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这个嫂子喜欢浮夸。
孟秋收到最大的结婚礼物是赵曦亭二爷爷送的。
一个意大利酒庄。
当时她从文件袋里拿到全是意大利语的文书和印章懵了一下。
差点没见识地以为这是要送她有血统的酒。
赵曦亭笑了好一阵,给她解释是酒庄。
二爷爷新中国建立前就跑去国外了,一直没怎么回来,但和国内一直有联络。
几十年来,他没什么爱好,就是散些闲钱买买东西。
孟秋震惊地指着酒庄的股份法律文件,“这是买买东西?”
她清清冷冷的眼睛瞪得好圆,可爱极了。
赵曦亭乐不可支,“你收吧。”
“他手上不止一家。”
“这酒庄的盈利还不错,可以给你赚点零用钱。”
“百来年的老牌子了。”
“里面的事也不用你怎么操心,有专供的渠道,都有专人负责。”
提起赵曦亭二爷爷孟秋就想到赵康平,这人特别不靠谱,很早就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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