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留拉着南宫夜不紧不慢的往旁边一坐,幽幽的说道,“没有解药,三王兄怎么说也是人中龙凤,当初本妃就说过,三天药效,相信凭着三王兄过人的毅力定能轻松度过这三天的。”
南宫瑞一掌拍碎了一旁的茶桌,“你找死。”
苏留毫不畏惧,“众目睽睽之下,三王兄还是收敛点的好。况且本妃说过这只是给三王兄妄图调戏弟媳的一个小小的教训。”
原本被吓着的南宫夜、暴怒的南宫瑞,一脸担忧的南宫仁都被她这惊人又直白的话,吓的瞪大了眼睛,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南宫瑞瞪着似要爆裂的眼眶,“夜王妃慎言。”
苏留并不管他们作何感想,轻哼一声,面露嘲讽,“三王爷敢做不敢当?解药没有,毒药本妃这倒是多的是,三王兄若不嫌弃本妃不介意再给您添点。”
南宫瑞看着她拿起挂在腰间的香囊,不由自主的后退三步,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扬起一个微笑,“四弟妹还真是经不起玩笑,世人都只本王钟情于令妹晚晚,你作为她的姐姐,本王怎可作出如此下作之事,这中间定是有什么误会,还请四弟妹高抬贵手,赠我解药。”
苏留,“三王爷好色成性的花名整个大禹皇朝都知道的。何必自欺欺人呢。本妃说了没有解药,只是痒三天而已,您这三天若是静心静养很快就过去了。”
说了半天南宫瑞不知她是真没解药还是就不想给,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眼神幽深怨毒的盯着苏留,半晌后说道,“你要如何才肯给本王解药?”
苏留不卑不亢的回道,“没有。”
南宫瑞气急,“好、好、你很好,今日之事,本王记下了。”
看着南宫瑞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南宫仁一脸佩服的看着她,“嫂嫂和传闻中很不一样啊,不过嫂嫂就不怕他日后报复,还有一直盛宠不断的柳贵妃也不是好相处的。”
苏留满不在乎,“怕?不管我怕不怕他们都没将夜王府放在眼里,以为可以肆意揉捏,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本妃也不是好惹的。”
她看着颤抖着站在她旁边的南宫夜,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将他有些冰凉的手握在怀里,“阿夜没事儿的,没事儿,娘子在的,不怕啊。”
又对着南宫仁,语气不善的说道,“五王爷,戏也看完了,你是不是也该回了?”
这是被嫌弃了,南宫仁见四哥似是被吓的不轻,也不多做停留,“四嫂若是信得过我,有事儿尽管让人来仁王府找我。告辞。”
苏留将南宫夜带回房间,陪着他在床上哄了好一会儿才将人安抚下来。看着熟睡中如同孩童般粘人的南宫夜,再想到该死南宫瑞,她竟有些后悔没给他下更毒的药。这薛神医也出去两三天了,也不知药材备的怎么样了。
坤宁宫内,皇后修剪着花瓶中的一支海棠,“如何?”
方云姑姑,“娘娘放心,少将军都是安排的一些江湖杀手,明天将会是最后一批刺杀,单凭夜王府现有的实力,查不到咱们头上,也只会怀疑是柳贵妃为了三王爷报仇出气安排的杀手。奴婢也只会让她怀疑到柳贵妃身上。”
皇后放下剪刀,欣赏着才修剪好的海棠,露出满意的笑容,“姑姑辛苦了。”
皇都郊外的一处树林里,本以为已经安全的薛竹青小心翼翼的抱紧手里的包裹,妈的,还有完没完了,这几天都遭遇了三次刺杀了。里面有几味解毒的草药可是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得来的。
来杀他的都是些江湖杀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要给夜王治病之时出来,有人不想让他治好他,只是不知这三次的刺杀是哪位王爷的手笔。
薛竹青看着眼前的这些黑衣人,突然灵光一闪,神医谷被灭门十年,夜王也傻了十年,这似乎太过凑巧点。
想到这,薛竹青眼里的杀意更甚了,小心将手中的包裹背在身后,抽出腰中软剑冲向黑衣人。
原本可以通过毒药轻松战胜这群杀手的,可他想起十年前神医谷被灭门的惨样,仿佛通过这种近身的厮杀才能减少一点心中的痛。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一次的杀手比之前的厉害了几倍,薛竹青已不记得这是自己挨的第几刀了,浑身仿佛刚从血水里浸泡过一样,剑尖上还滴着血。
看着眼前死的七七八八的黑衣人,薛竹青只觉得心中很是痛快,不由得发出一阵苦笑。
闻讯而来的云竹看到的就是一个用剑撑着身体,半跪在地上,浑身湿哒哒与眼前四五个黑衣人对峙的薛竹青。
云竹心中一跳,疾步上前将人揽进怀里,脸上竟是担忧与气愤,“竹青。”
薛竹青在这声包含责怪与心疼的深情中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云竹恐慌又焦急的喊道,“竹青、竹青。”
见怀中之人并不应答,用因害怕而颤抖的手去探了探脉搏,发现还活着才堪堪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人轻轻抱到一棵大树下放好后,眼里杀气四溢的看着眼前这群杀手,“你们伤了他,该死。”
黑衣人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没想到眼见就要成功之时又冒出个找死的。不约而同齐身向云竹冲去。
因爱人受伤而气愤不已的云竹更是战无不胜,一把普通的竹扇此刻在他手里就像是活了一般,灵动而带着杀意,这让本就受了些伤的黑衣人更是溃不成军,几个回合下来四个被灭了口,一个被重伤。这就是云竹的可怕之处,即便再心疼、愤恨,却永远保持着一份冷静。
第35章 薛竹青重伤
看着满地的尸体眼睛微红的他,在转身看到树下那个昏迷中的人时,眼神立即变成了担忧、心疼。
云竹吹了一声口哨,片刻后四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脸上戴着青色獠牙面具之人出现在他身后,只听他用不带温度的声音吩咐,“老规矩,把这处理干净,没死的带回去好好审问。”
说完后小心的抱起薛竹青跨上一匹骏马,疾驰而去。
观天阁厢房内,云竹替薛竹青换了干净的衣衫,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身上的伤口,三处轻伤,一处比较致命的伤在后腰处,也正是因为这一处导致他流血过多而昏迷不醒。
中年大夫看着脸色惨白,伤情这么重的薛竹青很是震惊的看了眼云竹后,便认真的给眼前人把脉,心道,薛神医作为神医谷唯一的传人,武功不弱,也善用毒,什么人能把他伤成这样?
即便心中有许多疑惑,云公子不说,他也不敢问,只是尽自己大夫的本分。
云竹见他把完了脉,焦急的问,“如何?”
中年大夫,“命是保住了,那三处轻伤倒是无碍,只是后腰处的那一刀险些伤到内脏,再加上失血过多,得好好调理一段时间。”
中年大夫将写好的药方交给药童,示意他赶紧去拿药煎药,并嘱咐,“今晚还是很凶险,要时刻注意是否有发热的现象,若有,我这瓶特制的退热药给他吃上一颗,待明早便能醒来。”
云竹接过药瓶,“多谢。今晚就劳烦先生在厢房暂住一晚。”
中年大夫,“应该的,公子有事儿尽管吩咐。”
云竹将中年大夫送出门,坐在床边看着这张让人又爱又恨的脸,心里五味杂陈,将怀中的手帕轻轻擦拭着他苍白的脸。
“咚咚咚,公子药好了。”药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云竹擦拭的动作不变,“端进来吧。”
得到允许的药童将药端了进来,恭敬的说道,“请公子稍等片刻,小的给先生喂药。”
“我来,你出去吧。”云竹将薛竹青轻轻扶起,放在自己怀里端起药碗,一勺一勺的将药吹凉了才小心翼翼的喂进这人嘴里。
等他将一碗药喂完后自己也被折腾的出了身汗,云竹将他小心放下,掖了掖被角才出门吩咐随侍,“准备点热水提到房里来,再给本公子准备身换洗的衣裳。”
随侍,“是。”
侍从的办事效率很高,没一会便将热水和衣衫备好了。
因惦记着薛竹青,云竹也顾不得其他,在屏风后随便擦洗了一下便一动不动的守在床边,不时用手探探床上之人是否发热。
骑马奔波了半天,由害怕、恐慌,到一阵厮杀,现在他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很是疲的云竹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在不知道在第几次去试探时,发现他开始发热了,急忙将大夫准备的退热药给他吃下。
他记得薛竹青说过,发热之人二次受凉,汗湿的衣衫需得及时更换否则会加重病情。
发热还未过的薛竹青,浑身上下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云竹一刻也不敢耽搁,将裹在被窝的人小心扒干净后,再替他穿上里衣。
从未如此照顾过一个人的他做完这一切又累出了一身汗。看看沙漏,时间已经很晚了,不想扰人清梦的他只得穿着汗湿的衣衫继续守在床边。
好在天微亮之时,薛竹青的烧退了,脸色也稍微恢复了些,至少看起来没白的那么像死人脸了。云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可以适当的放松一会儿。不知不觉中便趴在床边睡着了。
待从昏迷中醒来的薛竹青看到的就是一副“美人小憩”的唯美画卷。只见美人平滑光洁的额间泛着丝丝疲倦,长而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在脸上轻轻落下些许阴影,遮住了那让人着迷的黑眸,挺俏的鼻子,饱满的红唇上还泛着点点水光,这个人真是每一点都长在了他的心口上,让他爱的不行,若不是身体不适,真想凑上去一亲芳泽。
薛竹青艰难的抬起一只手,将自己的被子拉了一点想给云竹盖上,可奈何动作太大,牵扯到了伤口,痛的他直冒冷汗,情不自禁的发出“嘶”的声音。
本就浅眠的云竹在听到这很轻的声音后,立即醒了过来,第一时间就是触摸他的额头,看是否有二次发烧,见眼前人睁着明亮的眼睛,嘴角含笑的望着他,云竹脸色阴沉的起身就想出去。
薛竹青知他是因为自己不顾惜自己的身体而生气了,顾不得其它,一把拉住云竹的手。这一拉因用力过度,又牵动了伤口,疼的他额头直冒冷汗。
云竹到底是不忍心的,“不要命了。”
语气中虽充满了责备,但到底还是依着他坐下,查看其伤口,几处伤口都被撕裂了,又开始渗血,云竹阴沉着脸拿来止血药给他换上。
看云竹的脸色,薛竹青知这次怕是真吓着他了,虚弱中还不忘讨好云竹,轻声唤着他的小名,“阿阮你别生气,我没大碍。”
云竹一声冷笑,“没大碍?是要等着我来收尸才叫大碍吗?”
已经疼的开始轻喘的薛竹青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只是用那双充满歉疚与爱意的眸子看着他。
若不是知道,他若敢离开,躺着这人就敢不要命的爬起来跟着他,真想一走了之,懒得管他。最后也只能认命的叹口气,无奈的坐下,将他已经有些微凉的手放回被子里。
本想抽回的手还是被薛竹青牢牢的握在手里,云竹没好气的说道,“我不走。要喝水吗?”
薛竹青轻微点头,放开了云竹的手。
云竹起身给他倒了杯热水,轻轻将他扶在怀里,喂他喝下。
薛竹青躺下后,心疼的说道,“阿阮辛苦了。”
云竹脸色并未有半点好转,冷眼看着他,“你不打算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薛竹青不答反问,“我的情况你告知王爷了吗?”
云竹,“没,不急在这一时。你到底说不说。”
薛竹青立即安慰,“阿阮你别急。我只是怀疑当年灭我神医谷和害王爷的是同一批人。”
云竹脸上的表情更凝重了,“刚好是十年,而他们得到消息你要开始医治王爷的傻病,所以回来的路上又遇到了刺杀。”
薛竹青点点头,满脸骄傲的看着云竹,“我家阿软真聪明。”
云竹白了他一眼,沉声说道,“所以你就不顾自身危险的给他们拼命?你有没有想过,若不是我收到消息及时赶到你可能就死了,你若死了神医谷灭门之仇谁去报?王爷的毒还没解怎么办?你若不在了我该如何?”
一想到他差点就彻底失去他,害怕的浑身颤抖,那颗心总觉得无处安放。
薛竹青看云竹这样也是心疼的不顾自身伤势就想起来将人抱在怀里,他刚一动,云竹一掌拍在他手上,恶狠狠的警告,“做什么?”
薛竹青,“阿软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我说过要赖着你一辈子,我们都还没成亲还没洞房,我怎么舍得丢下你,还是说你担心伤着我的腰怕以后满足不了你。”
他就知道这人正经不了一会儿。沉着脸不说话也不看他。
薛竹青看着心上人这样,又心疼又自责,却也不敢真动,只是轻声的不停喊着,“阿软,好阿软看看我。”
正当云竹一阵无奈之际,敲门声响起,“云公子。”
是那中年大夫的声音,“大夫请进。”
中年大夫将熬好的药放在矮榻边,“我估么着薛先生应该醒了,就来瞧瞧。”大夫给他把完脉后说道,“伤口千万别二次撕裂,先生医术比在下高明,定是知晓后果的,在下就不在先生面前献丑了。后面只需按时换药,好生养着就行。我给先生开的药方先生可要看看需要怎么调整?”
薛竹青带着微笑的感激,“多谢,不必,您这药方开的正好。”
得到夸奖的中年大夫满意的提着药箱离开。
屋内又只剩下他们二人,云竹将人小心扶起喂完药,一声不响的就要出去,并警告,“你敢起来试试。”
本想起来追去哄人的某人,只能乖乖躺好,幽怨的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
离开后的云竹先给南宫夜传了信儿,再回了自己常住的厢房休息。
这边刚起床的南宫夜便从夜一那里得到了薛竹青被刺杀的事儿。也不难猜出与他治病有关,只是没想到十年前神医谷的灭门竟和自己有关。上下一百多条人命,南宫夜懊恼又愤恨的脸色阴沉,握紧拳头的手因过度用力而青筋凸起。
不明所以的苏留看着神色很不对劲的南宫夜,焦急的问,“阿夜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南宫夜看着苏留关切的眼神,本不想让她担忧的,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这让苏留更急了,忙问,“怎么了?给娘子说说?是谁欺负你了还是受什么委屈了?”
南宫夜一把将苏留按进怀里,头埋在她脖颈处,沙哑着声音说道,“就是昨晚上梦见我母妃了。”
苏留担忧的心松了一下,轻轻拍着他脊背,“我们阿夜是想母妃了呀,那有机会阿夜带娘子去看看母妃可好?也不知道母妃是否喜欢我这个儿媳,阿夜说母妃会喜欢我吗?”
南宫夜用力抱紧怀中之人,哽咽又肯定的说道,“肯定会喜欢的,娘子这么好,怎么可能不喜欢。”
这话是在说给苏留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苏留环住他的腰,“那娘子就放心了。以后阿夜若是想母妃了就给娘子说,我们就去看母妃好不好?可别像今天这样,娘子会担心的。”
南宫夜不好意思的说道,“娘子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苏留带着他坐下,给他舀了一碗八宝粥放在面前,柔声说道,“你我是夫妻,不用说这些,心里有什么事儿一定要告诉我,不然娘子会担心的。”
南宫夜乖巧的点点头,“嗯,会的。”
苏留看看外面,问道,“薛神医回来了吗?”
雀儿,“还没呢。”
苏留放下喝了一口的粥,“这两天总有些心神不宁,该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雀儿,你让李叔上街打听打听,看看这几日皇都有没有什么大事儿发生。”
雀儿,“是。”
吃完饭后苏留仍有些不放心南宫夜,提议今天陪着他一起上课,但却被拒绝了。出门打探消息的李叔也还没回来。这人一闲下来,心里那股不安与恐慌更明显了。
她想着之前答应云竹要出新品的事儿,于是吩咐厨房准备了好些切成块的五花肉、咸鸭蛋和糯米,准备做两种粽子,若大家觉得味道不错,就可以在端午节的时候卖上一批。
苏留带着雀儿、碧荷和翠竹两位姑姑在厨房忙了一上午终于将这粽子放上了锅,只等熟了之后就可以吃了。
坐在院内休息的主仆几人,见雀儿时不时的盯着厨房瞧,苏留忍不住打趣,“雀儿快擦擦,口水都掉地上了。”
没反应过来的雀儿当真就去擦根本不存在的口水,擦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被自家王妃调戏了,忍不住脸红道,“还不是怪王妃每次做的东西都特别好吃,让人忍不住光想着就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