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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昭行(南月知清)


可侍卫却有些惊讶:“大人……”
“你又在质疑我的决定吗?”不等他说完,刘邙的脸便完全拉了下来,语气中还带着一股肃杀之意。
“属下不敢!”侍卫不再多说,迅速起身,去往了周边的医馆,拿了些伤药回来,给刘邙包扎了一下。
很快,马车又动了起来。
刘邙看了看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臂,脸色很差。
他一次又一次栽在林家人手里,着实有些不爽。
不过好在他也从林十安的急切当中,确认了林知清想调走他的计划。
既如此,他便不能不去刑场。
林知清肯定手里有东西!
刘邙现在的眼神十分阴沉,恨不得将林十安和林知清大卸八块。
他不断催促着车夫加快速度,时不时还注意着路边的状况。
这一次,方才林十安出现的那条街并没有什么异常。
刘邙心中松了一口气,确信自己打乱了林知清的计划。
要不然林知清等人也不会狗急跳墙,想要杀了自己。
他将血书紧紧抓在手里,若不是这血书,他还真脱不了险。
眼看着平安走过了方才那条街道,刘邙还是有些心绪不宁。
他总觉得还会发生些什么,于是略微抬了抬手。
侍卫见状,叫停了马车:“大人有何吩咐?”
“你立刻回府,将笛人带过来。”刘邙面无表情地下命令。
“笛人?”侍卫只疑惑了一瞬,随后便领命而去。
刘邙这才安心上路。
虽现在那笛人的情况不太稳定,但经过了他的秘术加持,想必不会出大岔子。
要说武功,整个刘家的人加在一起都比不上笛人。
这是刘家最高的战力水平。
没错,刘邙还是不放心,虽然他已经命人去报官了,但他总觉得邻家人的阴谋不止于此。
谨慎些,总归是没错的。

想到这里,刘邙开口问了起来:“接下来的路线复杂吗?”
车夫连忙回应:“回大人,不复杂的,西市的路修得不好,去菜场口的话只有一条路线可走。”
听到这话,刘邙心底一沉。
单看前几次遇到的事,他便能猜到这条路线并不平静。
除去先前经历的那些,恐怕还有许多难关。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改道的话,说不准比现在的情况还要艰难。
他受尽折磨才走到这里,又怎么会半途而废?
刘邙忽略掉伤口处传来的痛感,谨慎万分。
不一会儿,马车便走到了西市外围的一片花田之外。
这应该是某个商人专门包下来的地,种的都是花草。
东市权贵的庄子一般都只供自家人使用,像是桃花源那样对外开放的都是少数。
西市的庄子则多是商人的产业,种的都是一些能赚钱的东西。
比如眼前的花草,便是专门用来制作园林、胭脂水粉、药材等的材料。
这是专门为东市的权贵培植,投其所好的产业,花田外围着用荆棘制成的围栏,一般人当真进不去。
当然,这地方最是赏心悦目。
为了讨东市权贵的欢心,商人们无所不用其极,使尽浑身解数收集奇珍异草。
虽那些奇珍异草不会摆出来,但外围也算是一般人难以看到的美景了。
马车旁边的几个人或多或少地都向外看了好几眼。
马车之内的刘邙不知情况,但走了一会儿倒是也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花香味。
他这才伸出了头。
待看到那一大片花田的时候,他瞬间皱起了眉头:
“不该看的别看,把你们的鼻子都堵起来。”
他的声音中带着十足的警告。
其他人立刻低眉敛目,不敢再看了。
刘邙这才坐回了马车中。
不是他苛刻,实在是这地方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作为一个常年研究秘术的人,他心中很清楚秘术的载体多是视觉、嗅觉以及听觉能够捕捉到的东西。
而这花田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秘术容器。
无数花草的味道再加上视觉冲击,倘若有人布置,那被算计的人绝对会很轻易地中招的。
先前已经在听觉上栽了跟头,这让他的神经异常敏感。
马车走了一小会儿以后,刘邙的心一直上上下下的。
因为他总觉得林知清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于是,他敲了敲车壁,示意车夫停车,想要下去盯着,以防止出现意外。
可敲了两下以后,他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紧锁眉头,心中涌上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他不死心地再次敲了好几下。
马车依旧没停,也没有人回应。
不对,这很不对!
难不成真如自己所想,
刘邙的手本能地伸向车帘,但在即将触碰到车帘之时堪堪停住了。
这种未知的情况让他有些忌惮。
很明显,外面的人多半是中了秘术。
如若他现在出去,一时不察,也中了算计,这又该怎么办?
全军覆没?
他虽然觉得林知清并没有那个本事,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万全之策。
就在他心中有些着急的时候,马车突然一阵颠簸。
刘邙本就受了伤,心中也毫无准备,被这么一晃,瞬间向前扑去。
“哐当”一声,车门被撞开,惯性使然,刘邙顿时摔倒在地。
好在他扶了一把靠在车门一侧的车夫,得到了一些缓冲,这才不至于摔得太狠。
待他吃力地爬起来以后,这才发现马车已经停了。
不止马车,其他人也都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眼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只有一匹马同他大眼瞪小眼。
刘邙神色一凛,眨眼的时间,方才在车厢内闻到的花香味愈发浓烈了。
这种香味十分特殊,说香吧,它又有些刺鼻。
说臭吧,它又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臭。
他在脑中搜索了一圈,并没有在记忆中找到这种味道的来源。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味道便是使人陷入秘术阵的元凶!
于是,他迅速抬起袖子蒙住口鼻,确认闻不到什么特别大的味道以后,这才转头,看向那片花田。
可甫一转头,他便后悔了。
花田之内,一片紫色的花朵映入眼帘。
花朵的花茎纤细而坚韧,挺直向上,花朵如同一个个小喇叭一样串在周围。
单从外观上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可从整体来看,那就太恐怖了!
花田之上,不知道被谁压出了一大个巨大的圆形图案。
最外围是一个特别大的圆环,最中间,越看越像是一个人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来人。
眼睛之外,又有五个小圆环串在一起。
外围的大圆环与中间的小圆环之间,是类似弯月一样的形状,又有点像包子上面的褶皱。
这些图案的大小严丝合缝,排列十分整齐。
不知内情的人,可能会觉得十分独特好看。
人的注意力很轻易地就会被吸引。
包括刘邙,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圆环,根本挪不开。
不是他不想挪开,是不能挪开。
一阵晕眩感自他的脑海中升起。
刘邙内心很清楚,他中招了!
因为在他眼中,那些圆环动了起来。
中间的眼睛随着外围图形的动作,仿佛有了生命一样,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
凝视着那个图案,刘邙总觉得自己会被拉入深渊,周身的汗毛竖立,不安和恐惧瞬间席卷而来,仿佛要将他吞没。
他不是不明白那些圆环的作用,因为他也曾用过这种元素去对付别人。
在秘术当中,这种圆环是极其常用的元素。
因为当一个人盯着圆环盯久了以后,圆环便会使人产生眩晕感与动感。
这是非常致命的。
眩晕,就是即将陷入秘术阵的前兆。
这一点,是刘邙摸索了这么多年才摸索出来的。
他这些年都已经放弃了圆环作为秘术的元素,因为这实在是太简单,太容易让人看出来了。
可他,却偏偏栽在了这么一个简单的图案上。
此时此刻,刘邙并不知道那图案并不简单,根本不知道它其实叫作麦田怪圈。
他的心中既羞愤又恐惧,对于林知清这个人的认知,又往上拔了一层。
林知清分明是利用了他的出行工具是马车这一点,先将其他人搞定,那自己必定会自投罗网。
好深的心计!

还不等刘邙深想,在剧烈的眩晕感当中,他逐渐失去了意识。
待他再次睁开眼睛,便来到了一处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刘无粮,恭喜恭喜!”
“县令大人,这是我的一番心意,你可要同新人好好地呀。”
“刘兄,今日这酒我替你挡了,可别让嫂夫人等久了,哈哈哈哈。”
人群争先恐后地上来敬酒,刘邙……不,刘无粮被推搡着回了洞房。
他没注意,不小心绊了一跤。
“哟,无粮,你这么急切作甚,叫人笑话。”一个涂着厚厚胭脂的老妇人扶起了刘无粮。
周围的人顿时消失不见了,刘无粮左右看了看,只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被方才那个老妇人拉着就往后院走。
“你是谁?”刘无粮不由得问道。
老妇人登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尖锐:
“哈哈哈,连你老娘都不认得了?”
“娘?我娘已经死了……”刘无粮皱着眉头。
“嘚!你这个不孝子,居然敢咒你老娘死!”老妇人扭着腰,将他拉到了后院的一间房门前。
门口张灯结彩,挂满红绸。
“娘,我,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死了,我也被私塾赶走了,不能做夫子了。”刘无粮搓了搓手。
“你说什么傻话呢,什么私塾?你科举中了进士,如今十里八乡,谁不得尊称一声县令大人?”老妇人乐呵呵地。
县令大人?
哦,对,他考中了进士,成了县令。
这确实是县令大人的府邸。
老妇人又开口了:“我儿争气,给我挣了不少脸面,也给玉兰挣了不少脸面。”
好耳熟的名字?
未等刘无粮反应过来,下一刻,他已经身处洞房之内了。
玉兰,玉兰……
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上的新娘子。
今日是他娶妻,刘无粮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上前掀开了玉兰的盖头。
“夫君,可想死人家了,春宵一刻值千金!”玉兰抓住了刘无粮的手。
刘无粮仔细观察着玉兰的面容,只觉得她今日特别好看,只是胭脂涂多了一些。
而且,今日的玉兰怎得如此温柔?
想到这里,刘无粮皱了皱眉头。
不对不对,玉兰不是一直很温柔,同他感情很好吗?
“玉兰,我苦心科考这么多年,如今总算是考上了,不枉你等我一场。”刘无粮心中有些愧疚。
“县令大人,等你怎么能算久呢?”玉兰娇笑着拉他。
刘无粮当即抱住了玉兰。
“大人,大人,卑职有事要报,你这是作何?”
刘无粮猛地睁开眼睛,松开了抱着的柱子。
他摸了摸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侍卫的脸一下子出现在眼前:
“大人,知府大人要来视察了,我们可得好好准备准备。”
“这一位可是长宁侯麾下百夫长的侄儿,了不得呀!”
“等等,你是不是会武?”刘无粮越看这个侍卫越觉得自己在哪见过。
“嘿嘿,大人这是哪门子的话,我从小在地里刨食,若不是大人看重我,我哪来的今日?”
这一番话说得刘无粮十分舒坦,很快就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知府大人过来,我们必定要为他接风洗尘,让玉兰来安排吧。”刘无粮刚说完,一眨眼,他便坐在了一张桌子上,欣赏着歌舞。
上首的知府大腹便便,正用一种贪婪的神色盯着刘无粮身边的玉兰。
“夫君,人家好怕怕。”玉兰躲进了刘无粮的怀里。
刘无粮抬眼一看,一眨眼,知府七窍流血,“啪”的一声倒在了桌上。
“不用怕,玉兰,他已经死了。”刘无粮喜笑颜开。
大厅之内歌舞依旧,好多人轮番上来给刘无粮敬酒。
“县令大人,能结识你是我莫大的荣幸,你是我的神!”
“起开,县令大人是谁都能攀附的吗?”
“县令大人,要不是你,我们哪有今天啊,你就是我最尊敬的人!”
“就是就是,知府大人怎么能够比得上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刘无粮仰天长笑,只觉得今日格外舒服。
什么知府,哪里比得上他。
“不好啦!盛京城中的长宁侯死了!”
“长宁侯的儿子林从礼,林从砚,林从戎都死了!”
“林泱泱,林十安也死了!”
林从砚死了?
死得真好,死得真好呀!
不过,是不是还差了一个人?
想不出来,刘无粮干脆不想了。
他刚站起来,便到了金銮殿之中。
“刘无粮,你可真是个人才啊,我一定要好好地封赏你!”皇帝哈哈大笑。
“长宁侯死了,长宁侯府就赏给你了!”
“你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当县令太屈才了,就封你为国公吧!”
“微臣谢主隆恩!”刘无粮盯着金銮殿当中的一张张熟面孔,一下子就挺直了腰板。
他现在是国公了,整个大盛除了皇帝,就数他最尊贵。
沛国公、御史中丞、定北伯、镇远侯等人围在她的身旁,捶腿的捶腿,捏肩的捏肩,十分谄媚。
下一刻,林知清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国公大人,你饶了我吧,我不该得罪你的。”林知清哭哭啼啼,哪有半点端庄的样子。
“饶了你?”刘无粮捏了捏下巴:“不行不行,你最可恶了。”
“来人,把林知清拉下去,处以凌迟之刑!”
林知清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求求你了,不要啊,国公大人!”
“国公大人,你如此残暴,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这些声音仿佛化成了美妙的音符,一直在刘无粮耳边萦绕。
又是一阵歌舞声传来,刘无粮突然坐在了最上首的位置,观看着下面的人跳舞。
只不过那跳舞的人一头白发,瘦了吧唧的,实在不算好看。
刘无粮挥了挥手,玉兰就一下子投入了他的怀抱当中。
“老爷,这大庭广众的,你真是个流氓!”玉兰娇笑着锤了锤刘无粮的胸口。
刘无粮脸色一变,一把推开了她:“你方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玉兰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盯着他,脸上的胭脂红得滴血。
刘无粮见她不说话,一下子上前,想抓住她。
可他抓了一个空,玉兰就这样消失在了他眼前。
刘无粮看向四周,除了那个白发男人,所有人都消失了。
白发男人手里还握着什么东西。
他缓步上前,一下子就看了出来。
那是一支笛子。
他一把握住了木笛。
刹那间,天崩地裂。

他在刘府书房内的一楼也设置过类似的梦境。
这个梦最大的陷阱便是,会通过人的潜意识记忆,生成一个完美的理想世界。
确实如他所想,林知清拾人牙慧,仿照着他的手法弄出了方才的梦境。
即使知道那只是个梦,刘邙也相当愤怒。
梦中的那些场景简直是在他的心上戳刀子。
他出身农户,从前叫作刘无粮。
顾名思义,他老娘生他的时候家里没有粮食了。
因着这个名字,他也受到了许多嘲笑。
他发达了以后,迅速将自己的名字改了。
因为他是在中州一个叫作邙山的地方遇到那位贵人的。
这是其一。
其二,刘邙这个名字比较特殊,能降低别人对自己的防备,更利于他干某些事情。
从他更名为刘邙以后,便再也没有听过刘无粮这个名字了。
直到方才,那个梦境将刘邙拉回了他从前那段算不上好的回忆。
他爹死得早,老娘一辈子在土里刨食,这才将他送去念了几年书。
他是极有天赋的,在科考中得了乡试第一。
可在会试中,他考得一塌糊涂,反倒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同乡考上去了。
那同乡是长宁侯麾下百夫长的侄儿,在他们老家很是得脸。
刘邙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但没有钱也没有地方申冤。
再加上老娘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好。
为了生计,他只得进了县里的书院当夫子。
这门差事在乡下还算体面,在媒人的说和之下,刘邙与一名叫作玉兰的女子定了亲。
本来这一切都算是好了起来,可那个同乡衣锦还乡成了县令以后,一切急转直下。
玉兰嫌弃他家徒四壁,同县令勾搭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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