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女知青全都变了脸色。
小苏大夫平时看着和和气气,没想到说话这么“冲”。
女卫生员眨巴了两下眼睛,退到了后面。
苏毅安再次问受伤的女知青,“你被咬多久了?”
女知青:“呜呜呜,我会不会死啊?”
白杜鹃:“……”
苏毅安转头问其他女知青,“你们谁有手表?”
大家都摇头,有人弱弱道,“梁盼盼有手表,但她搬出去了……需要手表才能给她治病吗?”
苏毅安:“不是,有手表可以计时,看伤员什么时候能毒发身亡。”
众人:!!!
苏毅安摊手,“她不想治,我也不强求。”
受伤的女知青吓坏了,“谁说我不治……”
“想活命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这一下伤员彻底老实了。
苏毅安问什么,对方答什么。
“咬了你的蛇在哪?”苏毅安问。
众人:“你要蛇有用?”
“看到蛇才能更准确的判断是什么毒。”苏毅安道。
众人:“蛇……跑了。”
苏毅安:???
“你们没把蛇打死?”苏毅安真的是惊了。
白杜鹃原本悠闲地靠在门框上的姿势变了,她放下双手,警惕地盯着四周。
苏毅安有些无语,“那谁能告诉我,大冬天的,蛇是哪来的?”
女知青们面面相觑,“不知道。”
“没看见,发现时它已经咬了人。”
“蛇是在哪里发现的?”白杜鹃问。
坐在炕稍的李秀珍看到白杜鹃开口,身体微微抖了一下。
有一个女知青告诉白杜鹃:“我们在烧火做饭,锅沿上突然窜起条蛇,扑到地上后就把她小腿咬了。”
白杜鹃去了厨房,对小玉发出搜索的口令。
小玉马上进入工作状态,四处嗅闻。
十来分钟后,小玉在水缸后面找到了逃走的蛇。
蛇这时候已经被冻的不会爬了,僵硬地蜷缩着。
小玉用爪子把蛇扒拉出来,一口咬住,叼着就往门外跑。
白杜鹃在后面追,把蛇要下来,拿给苏毅安看。
屋里的女知青看到白杜鹃拿着蛇进屋,都吓坏了。
苏毅安接过蛇看了看,心里有了数,“我得回卫生所一趟,配点药,你把小玉借我。”
白杜鹃:“……你至于吗?”
苏毅安小心地过分。
苏毅安挑眉,“小心使得万年船,你应该也不想突然间多个嫂子。”
白杜鹃很想骂人,“你还想当我哥?”
“按年纪算,你叫我一声哥也很正常。”
白杜鹃冲他挥了挥拳头。
当了两世的死神哥,那种惊悚她永远也忘不掉。
苏毅安牵着小玉走了。
白杜鹃返回女知青的屋里,“你们最好查一下,是谁把蛇带进来的。蛇在这个时候都会冬眠,就算在外面也冻的不会爬,更不可能咬人,肯定是有人把蛇拿进了厨房,放在灶台上面。
做饭时灶台发热,蛇才会醒来咬人……要不是苏毅安会配蛇药,你们有几条命也不够咬的。”
白杜鹃说完环视众人。
女知青们表情各异。
有的震惊,有的恐惧。
白杜鹃看向李秀珍。
李秀珍别过脸,不和她对视。
白杜鹃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到院里等苏毅安回来。
苏毅安回来后把配好的药交给女卫生员。
他连一个指头都不肯碰那些女知青。
“那条蛇呢?”苏毅安从女知青屋里出来后问白杜鹃要那条毒蛇。
白杜鹃:“啊?你还要那条蛇?”
“嗯,它还活着,我想取点毒……”苏毅安话说到一半,只见小玉嘴里露出半截蛇的尾巴。
苏毅安:“……”
小玉:嚼嚼嚼……
苏毅安:“好吧,我不要了。”
他迟了一步,小玉都把蛇吃掉了。
苏毅安和白杜鹃走了,青年点里,众人却是一夜都没有睡好。
是谁把冬眠的蛇放在了灶台上,一定要查出来。
王自强带着几个男知青在大队四处打听,结果从一个孩子的嘴里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李秀珍白天修栅栏的时候,挖到一个洞。
小孩以为是挖到了老鼠洞,还想着掏洞看看有没有粮食。
结果被李秀珍骂了一顿。
小孩子就跑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洞也可能是蛇洞。
王自强等人回到青年点,义愤填膺,“这种害群之马我们不能留着,不然明天死的可能就是你,我,或是其他人!”
其他知青纷纷附和。
他们去找李秀珍当面对质,李秀珍却一口咬定不是她做的。
女知青们知道了这件事后集体找到于金生,请求把李秀珍安排到别处住。
如果李秀珍继续住在青年点,她们都怕有一天会被害死。
于金生只好把李秀珍单独安排出去。
不过没有社员家愿意接手,让她住到家里。
单独住,大队又没有现成的空房子。
有的都是老房子,屋顶都塌了一半,墙也歪歪斜斜的,要倒不倒的样子。
当李秀珍提着行李站在老房子跟前时,委屈地直接哭出声。
这些人合起伙来欺负她!
既然她的人生已经被毁了,那索性大伙一起完蛋!
她打开行李,从里面拿出一只铁夹子。
这是她模仿杨建设惯用的捕猎夹子,花了好几天时间才做好的……
……………………
(灶台上放蛇,是件真实发生过的事。
我姥姥他们当年下乡时,村里就有一户人家,家里孩子挖到一条冬眠的蛇。
倒霉熊孩子把蛇拿回家,谁也没告诉,把蛇盘在灶台的锅沿上。
孩他娘做饭烧火,锅热了,蛇醒了。
然后蛇就立了起来,把孩他娘吓的够呛……
熊孩子喜提一顿棒子炖肉!)
院子里的狗子们异常兴奋,特别是萨摩耶。
别看它已经是一只成熟的狗子了,但是看到雪,它还是会兴奋地把鼻子拱到雪下面,嗅来嗅去。
大嘴依然保持着它挖坑的习惯,甚至还带着黑风一块挖坑。
白杜鹃出来时,大嘴和黑风已经挖了老大一个雪坑,两条狗趴在坑里,满脑袋的雪。
小玉冲着白杜鹃汪汪地叫,仿佛在催促她:走啊,上山啊!
白杜鹃笑着向小玉丢出一个雪球。
小玉跳起来用嘴接住雪球。
白杜鹃觉得有趣,不断地捏雪球丢小玉。
小玉就像只大号的兔子,在院子里跳来跳去的用嘴接雪球。
其他狗子看的眼热,也跟着加入。
白杜鹃正玩的高兴,忽听有人在院门外喊白杜鹃的名字。
白杜鹃打开院门,只见一个民兵站在外面,“大队长叫你和杨建设过去找他。”
“有野猪进大队了?”这是白杜鹃的第一个想法。
民兵摇头,“不是野猪。”
“那是熊?”
“都不是,听说是大队的牲口的事,具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白杜鹃一愣。
大队牲口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她不明白,民兵传完话就走了。
白杜鹃只得去杨家找杨建设。
两人一块去了大队部。
于金生、大队书记还有副大队长都在。
白杜鹃觉得气氛有些凝重,“于叔,你找我们?”
于金生把一个金属夹子放在桌上,夹子上还带着血迹,“这东西你们认得吧?”
白杜鹃一眼就认出这是捕兽的夹子。
不过她平时是不用这个的,她顶多是下套子。
夹子只有杨建设用,后来他又教会了乔春娣放夹子。
“这个……”杨建设上前把夹子拿起来,“这不是我家的夹子。”
于金生表情缓和了许多,“我猜也是,你怎么可能随便乱丢夹子。”
“发生了什么事,这夹子是哪里来的?”白杜鹃问。
大队书记道,“咱们大队的马踩到了这个,划伤蹄子,拉不了车。”
冬天大队也是有很多活的,牲口拉不动车,就得人来拉,很费力气。
而且牲口冬天受伤也不容易好,白养着吃草料,还得好生伺候着。
一不小心要是死了,这都是大队的损失。
“马在哪里踩到的夹子?”杨建设问。
大队书记看向于金生。
于金生道,“在牲口棚附近,真不是建设的夹子?”
杨建设摇头,“我的夹子都是有数的,那是我爹还在的时候,我做了八个,后来在山上被野兽带跑了三个,现在我手里只剩下了五个,都放在家里呢,于叔你要不信我去拿来给你看,我的夹子和这个夹子不一样。”
“行,你去拿吧。”于金生道。
杨建设回去了。
白杜鹃拿起桌上的夹子翻来覆去地看。
杨建设的夹子她也用过,她对这东西也很熟悉。
这个夹子虽然外形很像杨建设的那个,但是也只是外形像。
十来分钟后杨建设把他的夹子全拿来了,放在桌上给大伙看。
大队书记拿起一个比对着。
的确是不一样的。
“那这伤了马的夹子是谁的?”大队书记不解地问,“咱们大队除了杜鹃和建设,还有人打猎吗?”
于金生道,“以前黄大河打猎,但他没枪,也没工具,上山都是撞大运。”
“还有别人吗?”
“没有……”
大队书记眉头紧蹙,“有人故意破坏生产?”
于金生和副大队长也觉得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白杜鹃弱弱道,“我有一个怀疑对象,但是没有证据。”
于金生等人同时看向她,“谁?”
白杜鹃再次重申:“我只是怀疑,没有证据。”
于金生道,“你快说,是谁?”
“还能是谁?咱们大队最近这几个月,谁最恨我和建设?”
于金生愣了一下,“不会吧……李知青是个女的……年纪也不大……她应该不会……”
“人好与坏跟男女无关。”大队书记打断于金生的话,“不过杜鹃说的对,没有证据咱们不能给人定罪,先调查吧,如果真的是她,就把她送去劳改,咱们大队庙小,容不下她这尊大佛。”
书记走了。
于金生跟副大队长和白杜鹃他们研究了一下,最终决定,派人盯着李秀珍。
24小时,让民兵换班暗中盯着。
看看李秀珍有什么异常举动。
白杜鹃和杨建设当天回去后就收拾带狗上山去了。
他们没有走太远,只下了套子,准备第二天来看看有没有抓到野鸡或是兔子之类的猎物。
杨建设想要下夹子时被白杜鹃阻止了,“以后你这夹子别再用了。”
杨建设顿悟,“那行,以后我就跟姐你一样,下套子吧。”
两人下了套子,又放狗追野鸡,把一群野鸡赶到了深雪里,两人像拔萝卜似地“捡”了六只野鸡回去。
回到大队的时候,他们从干活的知青身边经过。
知青们把社员从封冻河面凿出的冰块拖上岸,用牲口拉回大队,用作备用水源储存起来。
王自强他们看见白杜鹃和杨建设都笑着打招呼。
白杜鹃没说话,她在外人跟前有点点高冷。
杨建设倒是笑着和王自强说了几句话。
李秀珍挑着水桶,刚从结冰的河上回来,脸和嘴唇冻的发青。
她深深看了杨建设一眼,又看了看他手里提着的野鸡。
白杜鹃和杨建设走后,李秀珍对王自强他们道,“大队今天怎么就两匹马拉冰,不是有三匹吗?”
王自强白了李秀珍一眼,没理她。
李秀珍只得又去问别人。
王自强身边的几个男知青都不理她。
李秀珍有些失望。
她抛出话来,没想到根本就没人接。
她希望这些人把大队牲口受伤的事说出去,从而引到杨建设身上。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现在的名声已经坏到了这种地步。
不管她说什么,其他人都不想搭理她。
第二天,白杜鹃和杨建设上山打了一头狍子回来,上交大队。
于金生乐呵呵地组织大伙分肉。
狍子没有多少肉,不过大伙还是挺高兴的。
有肉总比没肉强。
李秀珍站在领肉的队伍里,眼神阴冷。
她竖起耳朵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希望能听到关于大队牲口受伤的事。
可是她听了半天,也没有人提这件事。
怎么会……
她不禁怀疑起自己来。
难道是她那个夹子放的位置不对,没有伤到马?
一定是这样。
不然大队肯定要调查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放过白杜鹃和杨建设。
她要再做一个夹子,做好了就等晚上扔到牲口棚外头去……
………………
(预告:下一章李秀珍就下线了,看一眼少一眼了。)
第392章 小羊添丁,雪原上的敢死队
李秀珍到处搜罗铁丝,还花钱找铁匠帮她制作了夹子的零件。
她不敢直接让人做夹子,只能一部分一部分的做。
她这边一有动作,另一边于金生就知道了消息。
“果然是贼心不死。”于金生恨的咬牙,“这次必须抓个正着,绝对要把她送去劳改。”
李秀珍为了做好夹子,就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她很有耐心。
于金生更有耐心,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在李秀珍干坏事的时候抓住她,让她没有任何借口逃脱。
李秀珍把夹子做好的那天,天气很好。
晚上雪停了,还有月亮。
李秀珍揣着夹子鬼鬼祟祟离开老屋,跑到牲口棚附近。
她把夹子打开,放在地上,上面还抓了把雪想要掩盖一下。
还没等她直起腰,忽然四面八方很多手电筒的光照射过来,对准她的脸。
“不准动!”
“举起手来!”
李秀珍还没看清眼前都有谁,就被人扭住胳膊,按倒在雪地上。
眼前全是手电的光,晃的她睁不开眼睛。
于金生披着破旧地军大衣走上前,低头看了看李秀珍。
李秀珍闭着眼,嘴里嚷嚷着,“是我,是我,你们抓错人了!”
于金生冷笑,“没有抓错,就是你。”
李秀珍愣住了。
手电光移开,有人把她从地上扯起来,把她的胳膊绑了起来。
李秀珍挣扎,“你们干什么,为什么绑人,你们别碰我,不然我要举报……”
“啪!”
一个耳光打断了李秀珍后面没说完的话。
李秀珍被打的眼冒金星。她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是谁打的她。
“啪!”又是一记耳光。
她的脸被打的歪到一边。
紧接着,她听到了无数的咒骂声。
“打她!破坏生产的坏分子!”
“就是她把咱们大队的牲口给弄伤了,打她!”
“打死她!”
无数的拳头落在李秀珍的头上,脸上。
她惊恐万状地想要蜷缩起来,护住自己的脸。
可是她的胳膊被反剪到背后,根本护不了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
好在这些人打她的时候都是空着手,没有用棍子。
但就算这样,她也被揍的不轻。
她想替自己辩解。
可是于金生拿出了她放的夹子。
人证物证都有,就算她不承认也没用。
大队报了公安。
因为是晚上,公安没法马上来大队,她暂时被关了起来。
她不断央求着,说自己快死了,要于金生把她放了。
开始大伙都不信,但是渐渐的李秀珍没了声音。
于金生也怕真把人打死了,派人把苏毅安喊了来。
苏毅安睡眼惺忪地来了,进屋看到被捆的像粽子似的李秀珍,转头问于金生,“她又干什么作死的事了?”
于金生把李秀珍干的事说了,苏毅安扬了扬眉毛,“那你叫我来干什么?”
“你看看她,别让她死了,要给她解开吗?”
“先不用。”苏毅安伸手想去碰李秀珍颈部的动脉,但是想了想又把手缩回去,“去把女卫生员叫来。”
于金生:“……不是,你这也太谨慎了。”
苏毅安:“嗯,最近杜鹃都开始叫我谨慎哥了。”
继续死神哥、蚌精哥后,他又多了一个谨慎哥的称号。
他杜绝一切可以被人碰瓷、沾边的机会。
最终还是无辜地女卫生员来为李秀珍瞧了伤。
苏毅安的诊断结果是:轻度瘀伤,装晕。
知道李秀珍是在装死后,于金生十分无语。
他派了两个上了年纪的女社员在屋里盯着李秀珍,以免李秀珍又闹什么幺蛾子。
等到公安来人后带走了李秀珍。
于金生这才长出一口气。
总算是把这个疯婆子送走了。
李秀珍最终被送到了劳改农场。
到了农场她才发现,以前在熊皮沟大队生活,是多么的幸福。
在大队,她至少还是个人。
就算吃的差一些,偶尔还能吃到白杜鹃从山上猎回来的野猪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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