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拳击可以拯救哥谭吗 (Felio)

埃尔勒看着他那双过于清醒的蓝眼睛。
那双眼睛的眼角微微上扬，不笑时有些锐利，像发现了猎物。
埃尔勒知道自己糊弄不过去了。
她靠在椅子上，试探性地，或者几乎是半开玩笑地说：“如果我说我到哥谭的任务就是拯救哥谭，你信吗？”
提姆沉默了一下，没有露出嘲笑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拯救哥谭？很多人一直都在这样做。”
他的话里没有自夸。
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或者，一个沉重而漫长的现实。
话题似乎变得有些过于尖利。
微波炉适时响起，披萨已经加热完毕。
提姆起身给他和埃尔勒一人分了一片披萨，话题很自然地转到别的事情上：“刚才那个男孩。你对他说的那些话，是出于真心吗？关于‘每个人都可以是英雄’，关于‘很多人在拯救哥谭’。”
埃尔勒接过披萨，还没反应过来他怎么转到这个话题，怔了几秒钟才回过神：“当然是真心的。不然我编那么多话干嘛？又没人真的给我演讲费。”
虽然事后是想收钱来着。
她看了一眼提姆，斟酌着说：“而且我觉得，你应该能理解？你不是也因为相信蝙蝠侠，相信哥谭值得被拯救，才成为罗宾的吗？”
然后咬了一大口披萨。
她在坦诚地告诉他，她确实了解他们，她也毫无保留地信任他。
提姆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没料到她会提起这个。
年轻的提摩西·德雷克曾经看见了蝙蝠侠的痛苦，看见哥谭的摇摇欲坠。
“看来你的确很熟悉我们。”他笑了笑，声音轻了些，“是，尽管听起来有些俗套，但我确实始终相信，这座城市值得被拯救，即使是以掩盖名字、隐藏身份的方式。”
提姆看着眼前这个正一边专心听他说话一边啃披萨的女孩。
她莽撞、奇怪、想象力丰富又满嘴谎话，但她刚才保护了一个孩子的信念。
她说的那些话虽然像是什么浪漫主义文学里刚学到的理想誓言，却意外地让人想要相信，且充满了某种笨拙的乐观。
埃尔勒似乎天生适合哥谭。
她坚持着一种原始的、磕磕绊绊的英雄主义。
那就是——无论结局如何，我会去试一试。
而这也是他和很多人当初选择穿上披风、成为义警的原因。
他们都愿意相信哥谭会拥有更好的未来。
房间里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可以信任你。”提姆最终说，语气温和了些，“虽然你拯救哥谭的方式大多数时间很无效。”
埃尔勒：？
嗯。信任她就可以了，后面这句可以删掉的。
“但你确实在拯救哥谭。无论是你在街头的行为，还是在阿卡姆和伯恩利区。你似乎掌握了某种歪打正着的乐趣。”
比如让霸/凌者摔倒，比如用运气打晕杀手鳄。
埃尔勒：……就当你是在夸我吧。
谈话似乎告一段落。
提姆吃完自己的那份披萨，站起身，重新戴上面具变回那个冷淡的红罗宾。
“这是备用钥匙和密码。”他将一把钥匙和一张写着数字的纸条放在桌上，“你可以暂时住在这里。这里基本设施齐全，比你的出租屋安全。”
埃尔勒有些惊讶：“给我用？为什么？”
“投资。”红罗宾低头整理着自己的披风，“欣赏你的‘拯救哥谭’计划。以及——方便监控。”
他倒是很诚实。
埃尔勒：？
埃尔勒突然怀疑：“你是不是之前在我家附近监/视过我？”
提姆耸耸肩：“偶尔。夜巡结束后会顺路看看。顺便一提，你坐在窗台上吃冰激凌的动作很危险，更不用提在开着窗户还外放蝙蝠通讯器的轻率行为。”
埃尔勒：！！！
红罗宾你怎么无处不在！
提姆打开窗户，准备离开。
“嘿，提姆！”埃尔勒突然叫住他。
红罗宾的动作顿住，回头看她。
“谢谢。”埃尔勒真诚地看着他，“谢谢你的信任。”
红罗宾朝她点点头。
埃尔勒补了一句：“也谢谢你办的假/证。”
提姆：……
有些事情可以不用谢的。
他只是身影一闪，迅速消失在哥谭的夜色中。
埃尔勒关上窗户，坐回沙发，深呼吸。
她感觉像是进行完一场严肃的雅思口语考试，话题是“如何看待哥谭”和“请谈谈拯救世界的意义”。
她闭上眼睛，只觉得脑子有点过载了。
她要睡觉。
就在这时，她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再次响起。
【Beep！恭喜玩家完成任务！】
【Beep！恭喜您获得赠品数值：平账能力+200%！】
埃尔勒：？？？
什么啊！！！
提姆的平账天赋也能赠送吗！
那她能不能立刻应聘韦恩集团搜刮一下布韦恩家族资产？
埃尔勒：嘿嘿。
虽然赠品很奇怪，但她收下了。
提示框不出意料地继续下达任务。
【请您继续为哥谭作出贡献！任务A：寻找蝙蝠侠，并成功应聘他的罗宾。】
埃尔勒：……
你再说一遍呢。
【任务B：前往东区，设法成为红头罩的手下，并安全存活两周。】
埃尔勒：……
她看着这两个选项，眼前一黑。
恩师导师决一死战吧，她先撤了。
而且选哪一个好像都走不通吧！
假设她选A，那么意味着：首先排除万难找到蝙蝠侠其人，然后对着蝙蝠侠自信说“嗨恩师我觉得你儿子达米安好像不太行要不你把他踢了直接让我当罗宾吧”，接着被达米安当场就地正法。
听起来像是故意挑衅。
但是去给红头罩当手下好像也不怎么“外地人友好”吧！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东区是哥谭最混乱的一带。
而红头罩可不是慈善家，他完全有可能把她拒之门外。
又或者她侥幸混进他手下，然后怎么保证能安全存活两周？？？
这两个任务有哪一个像是她能完成的吗。
【倒计时开始：10，9，8，7，6——】
埃尔勒抱着脑袋在沙发上滚来滚去，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其实选A还是选B意义都不大了，埃尔勒绝望地想，反正最后都会被干掉。
但是选A可能会死得更快。
“我选B。”
【任务B已接受。东区红头罩，欢迎您的入职。】
埃尔勒冷笑一声，在空中对着系统比了个中指。
保安、义警现在又要去混临时黑/帮。
“我不是来拯救哥谭的。”埃尔勒盯着天花板上一块小小的灰渍，“我这是来体验哥谭职业多元化的。”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哥谭职业规划比赛金奖获得主，倒霉蛋埃尔勒。
过了十分钟，埃尔勒终于从沙发上坐起来。
她开始认命地思考到底要怎么才能混成红头罩的手下。
难道说，要去东区街上大喊“我是红头罩的粉丝求收留”？
或者“红头罩老大你太帅了我愿当你的跟班”？
她仿佛已经看到杰森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了。
埃尔勒痛苦地闭眼，开始计划明天的丢脸行程。
作者有话说：
if线选任务A应聘罗宾将会收获埃尔勒十页《论我为什么有机会竞争罗宾》（不是）。
明天休息一天赶毕业论文。
本来计划写十章来着，结果写的途中又想到很多好玩的梗。那么就辛苦埃尔勒多待几章，陪我实践一下这些梗了。
（高审了两小时，至今不知道到底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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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四点半，埃尔勒站在了冰山餐厅门口。
一座恢弘庞大、看上去纸醉金迷的“俱乐部”。
无视附近明明暗暗几道或审视或戒备的目光，埃尔勒深吸了一口气，推开大门走进去。
昨天凌晨她和红罗宾还在一本正经地谈着什么拯救世界啦英雄主义啦这些严肃有品位的理想，今天下午她就得为了完成那该死的任务，马不停蹄跑到哥谭最混乱的东区来应聘红头罩的手下。
她的人生真是大起又大落。
这个时间点，冰山餐厅里几乎没有客人，干净却冷清。
这是埃尔勒专门挑选的时间。她当然知道去应聘红头罩手下不是应聘韦恩庄园的管家，不需要按照法定工作时间一大早就前往。
拜托，这可是地下帮/派诶。
所以上午埃尔勒理直气壮地睡到自然醒，解决了午餐后才慢吞吞来到东区。
不得不说，提姆提供的安全屋确实比她租的廉价公寓好得多，至少晚上莫名其妙的警笛声少了20%，这让埃尔勒头一次没借助蝙蝠通讯器就迅速入眠。
“欢迎光临，女士。”她一坐下，一名侍应生就带着完美的微笑出现，给她送来一杯冰水，“请问需要来点什么？”
埃尔勒：。
啊，能不能把袖子里的匕/首藏好。
埃尔勒把目光从他的袖口移开，清了清嗓子，试图表现出自己很成熟很专业。
“我有一个请求。”她说。
“哦？请说。”侍应生仍待笑得客气而礼貌。
“我要见红头罩。”
侍应生的笑容收了一些，语气却仍然温和：“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女士。红头罩不属于冰山餐厅。”
“别装了，我们都知道红头罩接手了这里。”埃尔勒做出一副老练的模样，压低声音，“而且，我有自己的情报。”
说完，她从口袋里拿出那权威的、尊贵的、神圣的——
【红头罩の认可（贴纸版）x1】，拍在桌子上。
“这是信物。告诉你们老板，埃尔·勒女士有事找他。”
侍应生：？
埃尔勒其实心虚极了。
虽然当初获得这件赠品时，系统贴心地附上了说明——【持有者被红头罩认可为“具备最基本的哥谭街头生存意识”。P.S.:或许某些街头人士会认得这个标志？（效果：在哥谭部分区域小幅度降低被混混骚扰的几率）】，但她其实从没有在哥谭使用过。
哦，除了偶尔当胶布用去贴公寓里裂开的衣柜缝。
但不知是这个贴纸的确具有威慑力还是她这个行为看上去太超出平常人范畴，侍应生谨慎地朝她点点头，很快消失不见。
不会是去找红头罩告状说有人用他的头罩logo侵权吧，不会吧。
埃尔勒紧张地喝了一口冰水。
几乎不到五分钟，脚步声就传来。
“你找我。”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不，甚至是笃定句。
埃尔勒回头，看到了杰森·陶德。
他没戴之前夜巡时那个全覆盖红色头盔，只是拿了个遮盖下半张脸的面具扣在脸上。
埃尔勒盯着他的面具。
这些人真是奇怪，一会儿多米诺眼罩，一会儿下半张脸的面罩，一会儿全覆盖头罩。
他就不怕有好心人在记录了他全服装收集之后拼贴图片把他整张脸拼出来吗？
安全意识-1-1-1-1-1。
杰森不客气地坐到她对面，指间夹着那张贴纸，语气不算友善：“这什么玩意儿？”
埃尔勒：“啊，那当然是红头罩老大你的周边了。”
杰森：？
杰森还举着那张贴纸：“说，什么事。”
哇，真的有用？
埃尔勒感动不已。
仅凭一张小贴纸，他就真的出面和她谈话，还如此信任她，真是个善良的大红枣。
杰森没好气地把贴纸放回桌上，推给她：“说话。”
埃尔勒这才正襟危坐。
她严肃地看着对面，说：
“我想当你的手下，Boss。”
全场安静。
埃尔勒直直盯着杰森。
杰森大脑宕机了一秒后，缓慢开口：“稻草人的毒气被你吸完了？”
埃尔勒：？
埃尔勒申辩：“我是认真的！”
她挺直背，开始熟练背诵自己的应聘小作文：“尊敬的红头罩先生，经过我对东区地下经济生态与帮/派组织的的初步调研和分析，我认为，您的团队在东区的业务正处在高速发展期，亟需吸纳多元化人才。”
杰森沉默地看着她。
“而我作为求职者，具备以下优势：一、运气极佳，能有效规避运营风险；二、学习能力强且擅长拳击，能快速适应您的企业文化；三、拥有极强的抗压能力和乐观精神，非常适合东区的工作环境。”
杰森眯起眼睛。
埃尔勒最后总结：“总之，我能为您的团队带来正向收益，为您在哥谭的势力增光添彩，大大提升工作效率，努力为您的事业再创辉煌佳绩！”
说完，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
这可是她毕业时跑前跑后去面试后练就的炉火纯青的面试功底。
杰森：“你应该去韦恩集团应聘。”
埃尔勒失望了：“东区不吃这套吗？”
接着打起精神：“没事的，我还会其他的！”
杰森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清了清嗓子。
“啊，红头罩大人，东区的帝王、持/枪的天神、地下城的凤凰！您的威名响彻冰山，您的事迹照亮哥谭！请允许我这样一个渺小的庸人加入您光明而神圣的团队！”
不要小看一个求职者的决心好吗！
闭上眼睛什么彩虹屁都能吹出来的。
杰森已经捂住了脸。
谁能救救他。
埃尔勒期待地看着他：“请问这次如何？”
杰森站起来，丢下一句：“跟我走。”
他实在不想在公开场合被埃尔勒处刑了。他已经看到几个手下在憋笑了。
他还需要一点点老大的尊严。
埃尔勒“哦”了一声，麻利地跟上。
意思是一面通过，开始二面。
两人来到餐厅三楼的会客室，杰森关上门，摘下面具。
埃尔勒：！
又来？？？
她不知道该闭眼还是睁眼了都。
杰森把面罩扔到空中又接住，斜斜地看她：“提姆今早就和我说过了。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来历和任务。”
埃尔勒放松下来大胆地睁开眼睛看他。
黑发蓝眼，标准。
中间两缕白毛，标准。
帅哥样貌加酷哥气质，标准。
很好，很标准的杰森·陶德，她很满意。
帅哥你好你好。
埃尔勒朝他笑，杰森挑了下眉，把面具扔到桌子上。
“听着，”杰森走到她面前，“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在玩什么把戏，但是，既然你要来我手下做事，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面试通过，开始谈入职须知了？
埃尔勒赶紧点头。
“在我的地盘，不准碰/毒，不准欺负平民，不准动孩子。违反命令就是死路一条，明白了？”
埃尔勒立正：“明白了老大！”
听听，听听。这规矩听起来比阿卡姆入职培训正派多了。
“很好。”杰森似乎满意了些，“那么接下来，我会给你派发第一个任务。”
埃尔勒：不需要休息一下吗Boss。
杰森见她不说话，声音提高：“还想不想入职？”
埃尔勒立刻老实：“想想想，Boss您说。”
杰森点点头：“听好了。”
埃尔勒竖起耳朵。
她期待着是什么打击犯罪、铲除仇敌的大事件。
杰森从书桌后面拿出一个外表酷似披萨盒的扁平小纸盒，递给她。
“把这玩意儿送到五条街外的帕玛理发店。”
埃尔勒失落：“跑腿也算任务？”
“不然呢？”杰森淡淡地扫她一眼，“新人都从跑腿干起。还是你想现在就去跟黑面具的人火/并？”
埃尔勒：“……那倒不必。”
颠了颠盒子，埃尔勒知道这里面肯定不是披萨：“老板，我要送的是什么？”
“问那么多干嘛？毒药。□□。炸平哥谭的按钮。你选一个。”杰森头也不回地回答。
埃尔勒：？
埃尔勒：……
她就不该多嘴。
杰森敲敲桌子：“不说话就去干活，新来的。”
埃尔勒又迟疑了一下：“那个，Boss，我需要给自己取个酷炸的代号吗？比如你这种红头罩啦，他们的企鹅人啦黑面具啦之类的？”
杰森：？
“你在阿卡姆待了一周，怎么没给自己想一个？”杰森说，“现在，干活，别磨蹭。”
说完把门打开，既客气又不客气地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埃尔勒拎着盒子走出去。
然后忍气吞声地在记仇本给杰森·陶德记下整整十页。
【欣赏不来我的求职演讲+1】
【质疑我送快递的智商+1】
【不让我取酷炫代号+1】
【嘲讽我的前单位工作经历+1+1+1】
总之就是+1+1+1+1+1！
埃尔勒走出冰山餐厅，直接奔向盒子上贴的地址。
她要火速完成任务！
然后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
“小鬼，盒子留下，我们很感兴趣。”这甚至不是在什么偏僻的小巷，而是在东区边缘的一条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