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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吻(冷萃无蔗糖)


余光看到一道灼灼眼神投过来,她一抬头,就看见秦崇背光端着刚出锅的菜肴,爆炒的香气混着蒸米饭的甜糯,在两人之间氤氲开一片温热的雾。
他的眼神也像是浸泡在暖融融的烟火气里。
“回来得正好,可以吃饭了。”
梁听雪直接将小朋友塞到宝宝座椅上,小肉腿晃晃荡荡,抓了抓自己的小揪揪,兴奋地嗷嗷乱叫。
“妈妈dada宝宝吃饭饭!”
她别开眼,下意识接过秦崇手中的一盘青椒炒肉,消毒柜里的宝宝餐具,以及他们的碗筷。
她浅浅觉得这个场景好像有些怪异。
窗外暮色渐沉,连最后一缕夕阳也在烘托什么似的,恰好将男人深琥珀色的眼睛照得光芒熠熠,又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怎么就这么自然地坐到她对面?
像他们对坐着一起陪小语长大了两年?
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起来,小朋友软软的手掌搭在她的手背上,脸却扭向男人那一边,“dada,要吃虾虾。”
秦崇立刻放下筷子给她剥。
梁听雪视线不自觉落在他那双手上,又默默垂下眼皮。
“小语上午吃鸡蛋了吗?”
“嗯。”
“早上我给小语做了蛋花汤,她很喜欢,都喝完了。”
“中午睡觉也乖,不用哄,抱着公仔就睡着了。”
说话时男人唇畔捎起一抹笑,满眼是小朋友闭上眼睛的模样,睫毛如扇,眉眼如画,像个小听雪。
梁听雪不觉得小语能多乖,反而是这样剥着虾壳又一问一答的秦崇很乖。
像个大狗,眼巴巴盯着她看,想邀功。
梁听雪不问了。
小朋友很快就把饭吃完了,也不下桌,一会摸摸妈妈的手,一会摸摸爸爸的手,后来一边一只抓在手里。
叽里呱啦说着不连贯的话。
听没听懂秦崇都句句回应。
“小语挺爱学说话的。”
“可惜好像没遗传你的语言基因。”
“教她叫爸爸很久了,到现在还不叫。”
梁听雪眼睫轻颤了一下,“她跟你皮呢。”
“她早就会这个发音了,只是不想叫而已。”
她没说的是,梁解语一岁多时曾经学其他的小孩子,摇摇晃晃扑向小区里陌生的男邻居,奶声奶气喊出\"papa\",却只听见自己的妈妈向对方道歉。
还有一次盯着华人家庭的父子互动,突然清晰蹦出\"爸爸\"两个字,像颗熟透的果子自然坠落。
可是回应她的是梁听雪僵硬的表情和温声制止,“小语,不可以乱叫别人爸爸哦。”
后来某天她发现,小语再也不提这“爸爸”两个音节了。
小孩子多聪明呢,竟懂得从大人慌忙转移的话题中,拼凑出某种隐秘的禁忌。
陷入回忆时梁听雪一时恍惚,没注意到秦崇眸中转瞬即逝的晦暗。
大概是因为男人体型高大,更给人感觉到安全感的原因,小语入睡很快。
见秦崇轻手轻脚地从房间出来,梁听雪搁下手中的茶杯,抬眸问,“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下午四点。”
梁听雪点了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指腹沾上一点微凉的湿意,“好,我开车送你去。”
秦崇骤然掀眼,喉结滚动了一下,眸光微闪。
她有别的话要说。
老公寓的灯光暖黄,照得梁听雪的轮廓柔软,可她的眼神却平静得让人心口发紧。
“秦崇,过去的事情,就让它都过去。”
她唇角弯起一个很淡的笑,像是某种和解,或告别。
“我们做回朋友吧。”

第114章 告别
此前她没想过要从这段感情中释怀,只是意味压到心底。但不好的关系会将人拖垮,顾林说得没错。
他们之间,需要一个正式的句号。
空气凝滞了一瞬,窗外的夜色沉沉压下来,很像秦崇一瞬间转深的眸色。
他又很快垂下眼,掩盖一瞬间破防的情绪。
半晌,无奈地笑,“梁听雪,我什么时候跟你做过朋友?”
她一愣。
“我怎么跟你做回朋友?”
从一开始,他对她就是另有所图。
“你嫁给我,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尽受委屈,我从不奢望你原谅我。”
他声音低沉,却像一把钝刀,缓缓碾过自己的呼吸。
“不管你要恨我多久,我都认。但是我接受不了你是我妻子以外的身份。”
向来凌厉的眉眼此刻竟显出几分脆弱,鼻尖泛起不自然的红,竭力克制。
“妻子。”梁听雪平静地复述。
“你敢躺在我身边睡吗。”
秦崇双目微膛,薄唇启合了几次,没问出一个字,却很明白梁听雪听说了什么。
“怎么知道的?”
梁听雪没回答,只是继续道,“你能因为一次猜忌,让我变成你的噩梦好几年,再反过来折磨我。”
“谁知道以后我还要再经历多少次你毫无缘由的苛待。”
“不会再有。”嗓音沙哑的保证,过于苍白。
梁听雪沉静地笑了笑,“秦崇,我经历过那么多次失望,绝望,怎么可能因为你的几句话,又跳一次陷阱?”
她看见秦崇垂眼,像一汪星河被湮灭。
光亮不在。
她要的就是覆灭他的光。
“早些休息。”
她拍了拍他的肩,像朋友那样。
“明天上午小语还是交给你。”
天气预报说第二天会是个大晴天。
可是却下起了雨。
灰蒙蒙的天穹压得很低,航站楼的玻璃幕墙流淌着蜿蜒的雨痕。
滴滴答答的,让人心挺烦。
秦崇将小语抱在臂弯里,高高托起来。
“小语乖,要听妈妈话。”
梁解语抱住他的脸,吧唧左脸亲了一口,转过来右脸也亲一口。
秦崇忍俊不禁,怎么抱都不够,偏偏没有延误航班里不包括他的那一班。
准点起飞。
秦崇恋恋不舍将小宝贝交还给她,恋恋不舍的。
“走了。”
“嗯。”
男人拉着大大的行李箱转身走向托运窗口。
像是拉走了过去一年默默的陪伴。
梁听雪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心口有点闷。
一定是雨天的缘故。
“妈妈,dada要去哪?”
梁听雪抓着她的领子,对越走越远的秦崇有点不解。
“dada要去工作了,以后再来看你。”
窗外飞机呼啦啦飞走,梁解语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脸一下就变了,“没有拜拜!!”
她哭,“小语还没有跟dada拜拜!!”
来时,打声招呼,走时,挥挥手说拜拜。
这么简单的道理,小孩子都懂,怎么他们俩永远学不会?
总是强硬又野蛮地闯入对方的生活,又离开。
梁解语哭得很猛,那股哭劲儿不知道怎么回事,把梁听雪都听得眼眶通红。
“好,不哭了。”
她揩掉小孩子脸上的眼泪,“我们去说拜拜就是了,哭什么啦。”
秦崇办好托运转身的时候,那对母女刚好走到他面前。
他的目光越过小语毛茸茸的发顶,与梁听雪猝不及防地相撞。
“小语说她忘了跟你说拜拜。”
梁听雪的眼尾是红的。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夜晚,他骗她到酒吧,梁听雪回家时也是这样站在玄关,眼角泛着委屈的红,睫毛微微潮湿,灯光从背后打过来,将她的轮廓描得单薄又无助。
秦崇高大的身躯定在原地,刚举起来的手僵在半空中。
空气冰冰凉凉地润入鼻,秦崇胸腔一片震颤。
她的珍珠耳坠还随着刚刚的小跑轻轻晃动,机场光斑游移在她脸上,他不可遏制地心动。
小语还在抽抽搭搭地说话,可那些音节却像隔了层毛玻璃,他听不见。
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十几米的距离,被他三两步消弭。
梁听雪还没反应过来时,男人的气息就横冲直撞地铺张到面前,强势一如既往。
温热的嘴唇触感从脸上撩过,几秒之后她才反应过来,秦崇趁着靠近小解语的时候,居然偷偷亲了她一口。
脸轰地一下发烫起来,缓过神来时,男人正在用一只指头跟梁解语击掌,另一只手揉着她的脑袋。
完全没在看她。
就好像刚刚脸上的温热触碰只是个幻觉。
“真乖,拜拜小语。”
梁解语吸了吸鼻涕,嘴角还耷拉着,却很认真地挥起自己的小肉手。
“拜拜,爸爸。”

秦崇摸着她头的手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娃娃。
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却又清晰地看见了小语的唇形。
她真的在叫爸爸!
骤然破晴的天际射下一道强光,晕出七彩光亮。
梁听雪的诧异不比秦崇少,珍珠耳坠随着她的颤抖的幅度晃出细碎的光。
“爸爸拜拜。”小语重复。
“明天再来。”
说着又挥了挥小手。
他习惯跟秦崇说完拜拜,再补一句明天再来。
以为只要说一句话,第二天一到金灿灿的公园就能再见到他。
秦崇失笑,“小语,爸爸有些事情要处理,明天回不来,我尽快好不好?”
梁解语歪头,不是很开心。
秦崇从她怀里将小语抱过去,然后梁听雪就看到两个人咬起了耳朵。
不知道在说什么秘密。
说着说着两个人又轮番朝她偷偷看过来一眼。
有个小孩子笑得可开心,可是梁听雪很郁闷。
又想问他们在讲什么悄悄话,又拉不下脸。
广播又在催登机了,秦崇不能再拖了,站起来,将小语交还给她,抬眸,深看了她一眼。
“我真该走了。”
梁听雪绷着唇,脸上那阵温热还没散,又对上他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脸颊火辣辣的,灼烫感更强了。
几个小时后,她手机上叮地进了一条短信。
好久没联络过的头像重新出现了一个未读小红点。
秦崇:「落地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像一根被尘封已久的琴弦,毫无防备地被拨了一下,激起强烈的震动。
她没有回复,默默退出了界面。
晚上邹婉喊她们吃饭,小语正捧着卡通碗扒饭,突然伸出沾着饭粒的小手指向梁听雪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说要看。
梁听雪夹菜的筷子顿了顿。
“妈妈手机里没有爸爸。”
梁听雪刚想糊弄过去,手机却直接弹出了一个视频通话邀请。
她还愣着,小语肉乎乎的手指准确戳中了接听键。
她惊喜地呼了一声,眼睛腾地发亮,“是爸爸!”
梁听雪僵硬地挪开自己还在画面里的半个身子。
“爸爸吃饭饭吗?”
“爸爸吃过了。”秦崇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镜头晃动着调整角度,渐渐露出男人半陷在鹅绒枕里的面容。
半阖着眼,额前的碎发还有些湿润,暖橘色的床头灯将他凌厉的眉眼晕染得格外温柔。
“爸爸困困?”
小语把脸凑近屏幕,鼻尖几乎要碰到摄像头。
“我看到小语就不困了。”
从梁听雪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被角滑落略略滑落,露出好看的笑容和下颌线。
她想莫名想起几年前他出现在寺庙门口,他将领子拉高遮住被她咬伤的嘴唇,去替她挡住苏烟翡的恶意刁难。
那一天他们还写了同心牌,编了红绳,从天街头逛到天街尾,察觉到心头动荡的时候,那日的一幕幕已经从眼前滑过了一圈。
邹婉一边给小朋友添菜,一边默默看着梁听雪失神。
“夏夏辞职前跟我说,秦先生很早就在公园跟小语玩了。我头回见他,但就那些天看来,他对你也还是有心的。”
他们的事情邹婉没多过问过,前几天零星的观察倒是让她看到了不少。
梁听雪从失神中醒过来,“邹老师,你是不是想劝我复婚,给小语一个完整的家?”
邹婉见她没吃几口就食欲缺缺,索性直接将盘子里的菜倒进她碗里。
“复不复婚你自己决定,把饭吃完就行。”
晚上,梁听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旧忆像是被划开了一个口子,汩汩地流泻。
心里乱糟糟的,连梦境都自动播放起了曾经。
......
那是一个阴天,比起阴沉沉的天空,更有压迫感的是身后不断逼近的几个身形魁梧的人。
彼时梁听白刚签下赌债,被苏灿扣在手里,拖债已经拖了好些时日。
“想帮你弟弟还债也不难,陪小爷玩个一年半载,我自然就放他回去了。”
“当然,如果你想跟我,这事就更好解决了。”
想到苏灿食指滑过她脸颊的瞬间,她就泛起阵阵恶心。
梁家已经在筹款,梁听雪自然是要拖延的。
只是,几天得不到回答,苏灿已经等不及了,打算来硬的。
“梁小姐,要么现在还钱,要么乖乖跟我们走。”
梁听雪强持镇定地回头,“再过来我报警了。”
几人笑声越加猖獗,“报警先抓的就是你弟弟,你报啊,你早该报警了。”
梁听雪的心跳如擂鼓,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和身后逼近的脚步声。
她踉跄着冲进华城地标大楼,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凌乱的声响,引得大厅里的人纷纷侧目。
“跑什么?追!”身后传来粗犷的吼声,夹杂着威胁,身后传来粗犷的吼声,夹杂着威胁,“再跑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方洲集团。
她知道那是谁的地盘。
她冲到前台,双手撑在台面上,指尖用力到泛白,她竭力控制自己呼吸和语气。
“你好,我有急事,找你们的总裁秦峥。”

第116章 旧忆(2
前台小姐抬起头,打量了她一眼,目光在她凌乱的头发和苍白的脸色上停留了一瞬。
职业化的微笑里透着一丝警惕:“请问您有预约吗?”
梁听雪咬紧下唇,“没有,但事情真的很紧急,你就说梁听雪找他。”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甚至能听到那些人粗重的呼吸声。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魁梧的男人已经冲进了大厅,目光很快锁定了她。
“艹。”
那几个男子已经步履急促地走进了大厅,几个人在进了方洲集团之后明显动作变得沉稳,但梁听雪知道他们有的是办法将她带出去。
她放弃了跟前台周全,咬紧牙关猛冲向电梯,可电梯门刚刚合上,她来不及等待,转身就往安全通道跑去。
“妈的,追!”身后传来怒骂声,脚步声如影随形。
她踩着高跟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脚踝已经隐隐作痛,可她不敢停下。她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拼命往楼上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肺里像被火烧一样灼痛,双腿几乎失去知觉。
推开了天台的门,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吹散了她的头发。她踉跄着冲了出去,身后的大门被猛地撞开,那几个男人喘着粗气追了上来。
“跑啊,怎么不跑了?”为首的男人狞笑着逼近。
梁听雪退到天台边缘,背后是百米高空,身前是步步紧逼的追兵。她的手指死死抓住栏杆,指节泛白。
“你们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秦家跟你有关系吗?就算你认识秦家人又如何?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别想跑!”
秦崇推开天台铁门时,先听见的是猎猎风声里对峙的声响。
梁听雪坐在围栏边的长椅上,发丝被狂风吹得凌乱,黑色丝绒裙摆被狂风掀起危险的弧度。
她慢条斯理地从包里摸出烟盒,指尖在打火机齿轮上轻轻一划,火光映亮她苍白的侧脸。
几人被她这一动作搞得有些困惑,“想耍什么把戏?”
她将烟咬在唇间,缓缓吐出一缕白雾,这才转过脸来。
七分侧颜在阴郁天光里美得惊心,睫毛在眼下投落一片颤动的阴影。
“那就试试看,你们能不能顺利从这里把我带走。”
她轻笑,烟灰簌簌落在裙摆,嗓音却稳得惊人。
秦崇眯起眼睛。
她束发的动作太过从容,连随性的撩发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表演。
可那截细白的脖颈上分明沁着冷汗,控制不住颤抖,在风中脆弱得像要折断的芦苇。
将坠未坠的泪光在挂在眼角,被风迅速抹散。
明明,怕得要命呢。
“梁听雪。”他忽然玩味地出声,像在品一颗糖似的,将她的名字含在齿间。
秦崇看见女人身形一僵,回眸时,瞳孔剧烈收缩,烟头从指间坠落,血色从唇上一点点褪去。
他嗤笑,唇迹勾起一抹玩味,“梁听雪,今天这么有雅兴,来找我叙旧?”
春风浮动他额前的黑发,凌厉的面孔,一如曾经的桀骜。
秦崇漫不经心地走近,夺过她唇间的烟深吸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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